《皇后很嚣张》慕晚栀

2、第二章 柳骊珠

　　第二天，空庭难得地迎来了一大群人。他们一进入空庭，本来是打算早早地将七小姐的东西搬去紫竹园也好早些了事。可是现在当他们走进空庭的时候却一个个都惊讶地停住了脚步，不敢相信地看着这满园子盛开的鲜花和一些不知名的植物，和几年前的空庭相比，简直是大相径庭，甚至让人怀疑这里究竟是不是曾经荒凉破烂的空庭。
　　不过更让人惊讶的不是空庭的变化，而是站在这些植物之间，正细心照料着它们的柳七小姐柳琴风。
　　此时的柳琴风正小心翼翼地扶正一株叫不出名字的草，那表情虽然清冷，却也柔和，看着那株草就好像看见了至亲的人一般。
　　所有闯进空庭的丫鬟奴仆一瞬间有了一种误闯了人间仙境的念头，齐齐地站立着，不动，也不说话。
　　如果不是碧玺提醒，柳琴风估计到现在还不打算理睬这一大群的人。
　　“你们……有什么事？”柳琴风直起身子，又恢复了那清冷淡漠的表情，看得所有的丫鬟一阵失落，却又说不出来为什么会这样。
　　“老爷吩咐奴婢们把七小姐的东西搬去紫竹园。”最前方的丫鬟——柳琴风记得她是大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显玉。她慢慢地道来，语气中本该是傲慢与不屑，但是在刚刚的一瞬间，她敛去了全身的傲慢，却还有淡淡的不屑。
　　“我在空庭住的挺好的，回去告诉你们老爷，不必了。”柳琴风说完不等他们回话便转身走进了自制的书房，把一干人冷落在了门外，让他们不得不回去复命。
　　“混账东西，竟然摆高姿态？她算什么东西？”听完显玉添油加醋地诉说，柳丞相一掌拍在了几子上，脸色阴沉。本就不喜欢柳琴风，偏偏柳琴风还总是和他作对，这让他对柳琴风更加地厌恶。如果不是皇上临别前那句意味不明的话，他现在就想动了柳琴风。
　　“好了，老爷，消消气，消消气，别为了那种小贱人生气，伤了身体。”大夫人萧茹是个明白人，只是此时真的不是动柳琴风的时候。
　　“哼！既然她那么喜欢住在空庭，那就让她住在那儿，没有我的允许，她一步也不许踏出去！”柳丞相这是变相的软禁啊。
　　“嗯，知道了。”得到消息匆匆赶回来的碧玺将柳丞相软禁柳琴风的消息告知了她，却没想到是得到了这样的一个答案，不禁睁大了眼睛。
　　“小姐，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是被软禁哎！”
　　“嗯。”
　　嗯？
　　碧玺对自家小姐无语了，现在反倒是她在着急了，小姐是一点焦虑都没有，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是软禁，不代表出不了相府大门。”看到碧玺纠结的表情，柳琴风好心地补充道，终于让碧玺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
　　“哦。”碧玺点点头，脑子里此刻是晕乎乎的，刚才她似乎看到小姐笑了。天啊，小姐真的笑了耶！
　　直到碧玺被柳琴风赶回到卧房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小姐说了什么来着？不代表出不了相府大门？那是什么意思？
　　一个不好的念头忽然上过脑子，碧玺忽然愣住了，然后急急忙忙地跑到隔壁柳琴风的房门口，拍着门。
　　“小姐，小姐……”
　　敲了半天的门也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这下碧玺急了。
　　“小姐，小姐，你在吗？”碧玺现在才懊悔自己的大意，居然让小姐从自己眼皮底下消失了。不对不对，这不是问题，问题是她作为小姐的贴身丫鬟，现在却没有在小姐的身边伺候。
　　就在碧玺着急地在院子里踱步的时候，正主儿柳琴风却在拥挤熙攘的集市中缓缓行走。
　　集市中到处都是小贩们高声的吆喝声，柳琴风不是第一次出来了，所以对这些已经习惯了。她直接来到了第一酒楼——聚鸿楼。
　　“哟，客官，里边请！”聚鸿楼的小二远远地就看见了刚走进楼里的柳琴风，连忙热情地迎了出来，面带着微笑。
　　“我找你们掌柜的。”
　　“好嘞，姑娘稍等。”小二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听完柳琴风的要求，将手中的毛巾甩上了肩膀，然后就往后院走去，找那位掌柜。
　　而柳琴风则选了一张并不十分起眼的桌子，在一旁坐下，静静地等着小二回来。
　　聚鸿楼的掌柜章锄听见小二说有个年轻姑娘找他，下意识地就想到了少主人，然后随着小二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
　　扫视了一圈聚鸿楼大厅，没有见到他以为的那个人，掌柜章锄有些失望，但是没有责备小二，只是转身要离开。
　　“咳咳，掌柜的。”柳琴风在章锄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他，也看到了他环视大厅找她无果后失望的表情，终于站起身，向他走过来。
　　“啊？少……”章锄正要喊出她的身份来，却被柳琴风手指微动而阻止了。不过掌柜章锄把柳琴风带到了二楼的雅间。
　　“掌柜的，近来可好？”
　　“好，好！”章锄祖籍云州，两年前云州大旱，颗粒无收。云州知州大人于腾祥第一时间上报朝廷，希望朝廷能够赈灾云州。哪知朝廷是颁下了赈灾银和粮食，但都被中间的官员中饱私囊。真正到达云州的赈灾银不过三千两，粮食更是只有十石。
　　到最后大家不得不集体涌向京城，而章锄便是其中之一。当初也是算他运气好，正好遇到了柳琴风，于是被柳琴风收留，并在后来建立起了第一楼的聚鸿楼。
　　“少主人，今天怎么想到过来？”
　　“只是来看一看章叔，你的腿现在怎么样了？”
　　“多谢少主人记挂，现在我这腿已经好了七八分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辛苦章叔了，我被软禁，短期内是没法再出来。”柳琴风表情无奈地说。但是章锄却是知道，尽管柳琴风说她被软禁，但是就丞相府那堵墙，柳琴风还真正是不放在眼里。
　　“这次又是什么原因？”章锄没有太大的反应，似乎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大概是因为我拒绝搬去紫竹园居住，拂了丞相的脸面，让他难堪。”
　　“呃？”章锄愣住了，紫竹园想必是较好的园子，可这柳琴风怎么就宁可住在那角落里的空庭呢？
　　“我实在讨厌前院那些莺莺燕语，倒不如在空庭来的清静些。”柳琴风的答案一直很简单。我喜欢清静，所以我住在空庭就好了。
　　“啊，对了，少主人要见见闵月吗？”章闵月是章锄的长女，今年十二岁，生得是清秀端庄，像其母章夫人刘氏刘希月。另外章锄还有一子，章闵恩，今年只有八岁，生得也是玲珑有致。所以柳琴风才会怀疑章叔一家不平凡。
　　“小闵月啊……还是下次吧。”柳琴风估摸着出来的时间差不多了，便打算告辞离开，章锄也不挽留，毕竟柳琴风还是柳丞相府待字闺阁的千金小姐。
　　“三小姐，三小姐，我家小姐在休息，您一会儿再来吧！”
　　“啪——”被称作三小姐的少女反手就是一巴掌甩上了碧玺的左脸，然后恨恨地说：“贱婢，本小姐什么时候来还用你来指点？我现在就要见到柳琴风，你让开！”
　　“三小姐，我家小姐刚刚睡下……”
　　“去把她给我叫起来。”丞相府三小姐，正室所生，可以说是嫡出的千金小姐。这位三小姐也颇得丞相的喜爱，而且取的名字也含有宝珠的意思——柳骊珠。
　　“三小……”碧玺现在急了，小姐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如果被三小姐知道小姐并不在空庭里，她转身又要向丞相告状，那么小姐又少不得要被丞相数落了。
　　“咳咳，三姐这么急着找我作甚？”柳琴风早就已经回来，只不过没有出去打扰柳骊珠的耀武扬威罢了。这个柳骊珠，没少欺负柳琴风，只不过从前柳琴风被窦姨娘打得没了胆量，即使被人欺负了她也只敢躲在角落里默默地哭泣，这样更是助长了府里那些少爷小姐的气焰。柳琴风甚至怀疑，从前的柳琴风的死，并不完全是因为窦姨娘的鞭打，更有着这些人的落井下石。
　　“小姐——”看到柳琴风出现，碧玺的眼中忽然出现一闪一闪疑似泪水的东西。
　　柳琴风走近碧玺，不动声色地将她挡在了自己的身后，这才面对来势汹汹的柳三小姐。
　　“哟，哟！我们的七小姐，被软禁了还是这么容光焕发呢？”柳骊珠一向来讨厌柳琴风，因为她处处不如柳琴风。
　　“三姐，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柳琴风听出柳骊珠语气里的嘲讽与得意，但是她已经习惯了。
　　“哼！你以为我愿意来你这个破园子？”柳骊珠向来心高气傲，看人的眼光也是极其地挑剔，所以今年都十八岁了，还没有定过亲。不过听说柳骊珠喜欢定国大将军的独子冷天泽，平心而论，柳骊珠和那个冷天泽倒是郎才女貌很是般配，只可惜冷天泽对人对事都冷冷冰冰没有感情，生生降低了人缘。
　　“要不是爹，我……”柳骊珠知道现在不是和柳琴风交恶的时候，更何况在来这里之前爹把她叫到书房进行了密谈。柳琴风，会成为一枚棋子，亦或是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