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迷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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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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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你们两个在，Harry，万一那只白貂偷袭你……”
“听我说，Harry，这很重要，Hogwarts的结界已经不牢靠了。你应该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我看到你和小Weasley从我们学院的队伍穿过去，没多久Draco就急赶过来了。看来他很担心你呢！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老远朝那频频回头的絮叨三人组挥了挥手，Harry用眼角小心翼翼地偷瞄着安静到很是诡异的Draco。金发蓝眸的男孩双手抱胸，沉思似的靠在走廊的门边。逆光下，他的表情显得很平静，既没有挑着眉，也没有要死不死地扯着嘴角鄙视人。
……所以，完蛋了。
如果有一天，你养的蛇突然停止进食不再朝你露出毒牙，而是安静地绷直身体躺在你身边……那么，快逃吧，它正在为一口吞掉你腾空肚子。
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么一段话，Harry警戒地盯住另一个男孩，脑中乱七八糟地转动起来。怎么办？？先发制人地跟他大吵一架？假装受伤地装可怜？再流两滴眼泪表示无辜……
不，男孩子怎么可以用眼泪解决问题！校服下的手握紧成拳——先下手为强，把他打昏……
“我说。”
“干，干什么？！”被对方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黑发的男孩下意识倒退一大步，紧紧贴住墙壁炸起一身毛。“我没有想用你3岁时那张尿床照恐吓你……”
“你还想在这臭死人的地方窝多久，圣人Potter？”
“也没什么不好啊。”他打哈哈地笑，“这里充满了我英勇战斗后灿烂闪耀的回忆……”
“……随便你。”扯出一个冷笑，金发男孩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站住！Malfoy！”不知为啥被那个背影惹毛，Harry三两步跟上，一把拉住Draco的手——然后被用力甩开。
“不准碰我，Potter！”家族教育下，永远高傲地端着架子的Malfoy庄园继承人恶狠狠地吼道。声音里难得一见的，没掩饰干净的暴躁与狂怒，让他的幼年玩伴，不知所措地支吾起来。
“我，只是想说，我很抱歉……可是……”
“你去死吧，Potter！”恶毒的话语让男孩瑟缩了一下，祖母绿色的眼睛受伤地看着他。Draco停下来，愤怒——也许是不知所措——而粗鲁地，耙住自己的头发。
“……为什么我要管你？”将精心打理的发型抓得一团杂乱，平时总将形象看得重逾生命的男孩低声道。也许是沉默太久后不自禁的宣告，也许只是单纯混乱的自言自语，他语无伦次地叨叨碎语，像在回忆，又仿佛是恐惧。
“Malfoy家的人，怎么可以跟Potter太亲近……？一个学院。平时都在一起……爸爸这么说，我觉得正好。Prongs说……噩梦果然是因为我，那个时候魔咒本来是向我发的……诅咒的溯源，是因为我。如果一直在一起，会，永远醒不来。可是你睡不好，一直一直都睡不着……我觉得应该没关系了吧，送了护身符，你已经不怎么做恶梦了，只有晚上的话——”
那个从四岁开始绵延不断的恶梦。他身边睡着的这个男孩，总是会在不知什么时候，就陷入了叫不醒的永眠乡。好长好长的时间里，他会这样一动不动地躺着，呼吸虚浅得好像灵魂已不在这个世界。而在分开的时候，他在梦里漆黑的碗柜孤独地度过了好像一辈子那么长的时光。他们必须亲近，却又不能太过亲近，再用力去胡闹，再努力去恶作剧，也永远像过不了明天。
噩梦。
英雄。
伤疤。
分离。
诅咒。
代价。
看哪那是Harry Potter活下来的男孩我能摸摸他吗那是HarryPotterHarryPotterHarry PotterHarryPotter！！！！！！！！！
明明什么都没有得到，为什么却要用一切来偿还？
连名字到人生。魂飞魄散。
“Potter……Harry。为什么我要管你呢？你是我的什么人呢？？”
天真的孩子。幼小的孩子。无忧无虑，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铂金色头发的孩子伤心地说，声音模糊在暧昧的夜色里，近似呜咽。有什么东西从他眼底缓缓滑过，像是光，碎在了冰蓝色的水里。
真是漂亮的眼睛。黑发的男孩歪着头想。美丽的冰蓝色眼眸，怎么会有人说看起来像冰川呢？这样的凛冽而高洁，如果要比喻，定然是像光一样吧？尽管这双眼睛的主人一直是个只有外表勉强能看，幼稚嚣张，别扭毒舌，自以为是，从来不肯老实地向自己认输，还喜欢往头上倒一公斤猪油的自恋讨厌鬼。它依然像道触不可及，压缩着全部希望与梦想的光。
你的眼睛，是我的光芒。
你的存在…是我的世界。
在一瞬间，恍惚地犹如梦中。黑暗的碗柜，昏沉的店面。倨傲地伸出手的金发少年。像所有热恋期没心没肺没脑没皮的白痴，不小心在多年后有了“遇到你的那天，我的人生才真正开始”的肉麻感动。
——不……不。那不是我。对角巷和碗柜。他是我的！
突然害怕起来，黑发的男孩伸出手，死死搂住另外一个人。
“……我的……”
“……Potter？”
“Draco……”
“……”
“Draco~~~”
“干嘛？！”
“我最喜欢你了，Malfoy。”他抬起头，笑眯眯地说，“虽然你是个笨蛋，最近还喜欢装怨妇。”只有外表勉强能看，幼稚嚣张，别扭毒舌，自以为是，小气又小心眼，自恋又洁癖。
“Potter你……该死的，Potter，你又咬我！！”
“Draco Malfoy……我说过，如果敢不要我，你就死定了！！”
“——痛死了，给我滚开，Harry.愚蠢的.Potter！”
“不滚！！Draco.臭美的.Malfoy！！”
“多谢你特地提醒我——Harry……脏兮兮的，Potter。”Draco眨眨眼，笑容近乎甜蜜，“碰过那傻大个后，你好像，还没有洗手，嗯~？”
“我……”霎时间，空气像凝冰了一样。前一秒钟还气势凌人的男孩沉默了一会，小心翼翼地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没有直接碰到。真的！”
“不要碰我，Potter！！”金发男孩脸色大变地推开他，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如调色盘般，“天啊，我脏死了！该怎么办？洗澡……不，要用木乃伊清洁咒了。对了，听说麻瓜有个……福尔马斯克林，可以防止腐烂。天啊天啊，要赶快回去里里外外彻底消毒，Potter你也要……”
大大的绿眼委屈地看着一团忙乱的洁癖少年。“比起我遇到危险，或可能受伤的事实来说，我把自己弄脏，对你来说更不可原谅吗？！”他几乎撞起天屈。
一阵化雪时尖锐的杀气。Harry一个颤抖，脖子已经被金发男孩恶狠狠地掐住。“我让你逞强，让你英雄，让你‘主动预知危险’！！答应我的事呢？！你的大脑是被一大群七蹄象践踏过，专门长来让游走球砸的吗！！”他愤怒地全身发抖，“而且，那么丑的巨怪！！”
最后一句话才是你生气的原因吗？！= =++++++++++++++++++++++++++
“既然这么脏，再掐下去你的手会烂光的！”从小被众人捧在手心里长大，虽然时不时因为梦境阴郁自卑地精分一下，但总得来说还是被宠到任性得无法无天的小屁孩不爽地回吼：“总比一个人在那边唧唧歪歪‘为了你好’然后就单方面要绝交的白痴好吧，谁批准你自己做决定的？！害我这几个月都睡不好，老梦到Lucius爸爸的光头和Severus的芭蕾圆舞曲！”
“说了不准咬我，爸爸的光头关我……什么事……”即将爆发的怒火突然熄灭，Malfoy庄园的继承人迟疑地停下来，大概是终于想象到尊敬的父亲大人顶着一颗锃亮的光头时闪耀的画面，“Malfoy家的人，才不会光头……什么的！”
“我说会就会。这是‘活下来的男孩’的诅咒，如果你敢抛弃我，至少会变成一个闪耀的地中海。”他在Dumbledore的某本奇怪的预言书上看到过类似的描述。
“你……”
“当然如果你答应不再生气，并且立刻把那愚蠢的约定——不管是和我爸爸还是你父亲的那个都好——取消，我保证这个诅咒不会即时生效。”黑发男孩快速说到，眼神狡猾地看着他。
“你只会用这一招对付我吗，Potter？”忍不住笑起来，Draco挑着眉，试图表现出仍在生气的严肃样，“活下来的男孩，还能够更无赖吗？”
“那么有效吗，Malfoy？”不理会依然搁在自己脖颈上的手，黑发的男孩凑近他，肆无忌惮地窝进Draco怀里。像两只正亲昵地交换呼吸，厮磨在一起的小兽。
“总有一天……”依旧维持着这个近似“掐”的动作，Draco微微用力，收紧了双手，认真地说，“我会送你一根绳子。紧紧绑着，让你哪也不能乱跑。”
冰蓝色的眸坚定如亘古不化的雪山。Harry有些疲累地环住Draco的腰，将头靠上比他略高一点的男孩的颈窝，眨着祖母绿色的眼轻轻笑开。
“——Yes，I do。”
然后，黑发的男孩闭上眼，毫无预兆地昏死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迷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