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倾凰》云初长清

6、欢天喜地云长澈

　　云初位于东海之上，是座浮岛，外面设了结界，凡人是看不见的。虞倾凰瞪大眼睛，瞧见云初山下那片海域上船只纵横，或是有权有势的王公贵族，或是腰缠万贯的财主商贾，船只稍微破旧些的则是东海之滨的渔民。然王公贵族不为览海上之风光，财主商贾不为海底之宝藏，东海渔民不为海中之鱼虾，他们都在找云初仙境，却只知云初大概位置，怎么也找不着确切地点。
　　忽的头顶有一道银光闪过，众人抬头。
　　“是云初的仙长！”
　　云初设了结界，但凡出入都需施法撤去结界。当初无息出云初只在西侧开了个小口钻出，便被海面上铺满的人给瞧见，纷纷堵在这片海域。
　　无息可没这功夫搭理那些凡人，从顶上开了个小口，与虞倾凰一道入了结界。
　　云初仙山由五峰环绕而成，祥云缭绕。东西北方是山，南方大开。南边也是最为热闹的，河流交织，雨榭亭台，云雾蔼蔼。正北方是百步阶，直通最高的那座峰。东二峰，西二峰，北一峰。东二峰各有一座宝塔，一高一低，遥相呼应。云初仙山比起眉山的绵延起伏纯粹了不知多少。
　　不时有各色光在五峰之间划过，是云初弟子在练御剑。
　　无息带着虞倾凰落到一座小院。小院周遭都围了高大的树木，在空中看不真切。
　　“此处清净的很，你今后便住在此处，好好修行。一人难免孤寂，我会去挑几人陪你，一来有人说话，二来可切磋技艺。”
　　“谢玄尊。”
　　“叫我无息玄尊。云初玄尊有三个，在外面便也罢了，在云初不叫清楚难免误会。”
　　“是。”
　　无息走后，虞倾凰将小院逛了个遍。这还真是个精致的小院，虽不及将军府富丽堂皇，但清净至极，是修仙的绝佳地点。东侧是一道江南长廊，廊下是碧绿如翡翠的湖。院中花草假山，幽雅美丽。
　　“醉霞堂。”虞倾凰立于醉霞堂前，仰首望着那金字方匾。小院只有三个房间，醉霞堂，知语轩，竹意居，虞倾凰偏偏瞧中了最小的醉霞堂。
　　小院朱漆大门被打开，进来是一男一女二，皆是十多岁模样。女孩沉稳安静，而男孩却显得不安分，一瞧见虞倾凰便上前打招呼：“我叫云长澈，她是苏幕遮。无息玄尊让我们搬来与你同住，你叫什么名字？”随着云长澈的行进，虞倾凰还味道一股浓郁的花香，出于礼貌，虞倾凰没有即可询问。
　　“虞倾凰。”
　　“虞倾凰？好名字！可想好住哪间？”云长澈分外热情，好似这小院的主人家。
　　苏幕遮轻咳数声，道：“长澈，不要吓着倾凰。”
　　云长澈这才规矩了些，站得笔直，却满脸笑意。
　　“醉霞堂。”
　　“那我住知语轩，长澈，你便是竹意居。”苏幕遮不苟言笑，往知语轩而去。云长澈追上数步却止：“为什么，知语轩最大了，我要知语轩！”
　　“长澈你是男孩子，要让着女孩子。”虞倾凰勾了勾嘴角，她笑了，此刻她忘记了仇恨，只是单纯地笑。
　　云长澈转过身，勾了虞倾凰的鼻子，“是，我要让着女孩子。醉霞堂最小了，你还是住到竹意居吧。”
　　虞倾凰摇了摇头：“不了，我喜欢醉霞堂这名字。”说罢，转身入了醉霞堂。
　　次日，老早就听见云长澈的声音：“凰儿，起床了——”
　　昨夜虞倾凰谁的甚是安稳，一大早被吵醒难免不快，用被子蒙着头不肯起。
　　“凰儿，起床了——”云长澈见虞倾凰还未有动静，又叫了一声。虞倾凰终于被云长澈打败，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以最快速度穿好衣裳，打着哈欠出了醉霞堂。
　　苏幕遮与云长澈正坐在湖上的碧波亭里，虞倾凰穿过长廊行至碧波亭。云长澈准备了早餐，虞倾凰昨晚未吃半粒米就睡下，已然饿的眼冒金星，看见这么丰盛的饭菜，立马坐下拿起筷子便往嘴里塞。
　　“慢点。”云长澈虽是这么说，自己边吃的同时却还不住往虞倾凰往里夹菜。
　　虞倾凰咽下口中饭菜，看着苏幕遮道：“你不吃么？”
　　苏幕遮依旧闭着眼，没有回答她。
　　“她最学过吐纳之法，不必吃。”
　　“好厉害，我也好想学，这样就不用每天花时间吃饭了。”
　　“这门功夫是安排在御剑之后，只有你学会了御剑才可学。”
　　“长澈你还要吃饭，你没学么？”
　　“我？我学了，但不想用，免了三餐多少还是不习惯。”
　　“怎么吃顿饭你们也能说这么多？”苏幕遮睁开眼，显然是被二人不断的谈话给烦到了。虞倾凰努了努嘴，埋头扒饭。
　　连续半年的早晨都是这样，云长澈准备好饭菜叫醒虞倾凰，早膳过后由二人教虞倾凰御剑。
　　“这把剑灵性太强，你还控制不住。”半年，虞倾凰连站稳都很困难，当初若不是折玉耗了很大法力，虞倾凰早就在摔下剑。苏幕遮抿了口茶，满一副大人模样。
　　虞倾凰望着手中长剑，“要不，我换一把吧。”
　　“换？控制不住就换？你也太没耐心了。凡是通灵性的法器一旦得控，威力比寻常法器强过百倍。你手中这把是云初的至宝，与你缘分匪浅，你若持之以恒，终有一天它会心甘情愿受你控制。”
　　云长澈倒了杯茶给虞倾凰送过去，“她尚无修为，此剑对他来说太难了。先用这把木剑吧。”
　　云长澈变出一把木剑，递到虞倾凰面前。虞倾凰接过茶盏与木剑道声谢。
　　“你呀，便宠着她吧。无息玄尊可是期待我等能助她修仙，在拜师会上能有突出表现，如此收她为徒也顺理成章。还有半年时间，照她这样御剑都还学不会。”
　　“是你太急了。”云长澈话虽是与苏幕遮说，却是对着虞倾凰笑。
　　那晚，苏幕遮把自己关在知语轩，云长澈与虞倾凰坐在碧波亭内。
　　“长澈，我有一个问题。”
　　“恩？”
　　“你身上怎么有这么浓郁的花香？”
　　云长澈沉默许久，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一者，我本是掌门仙尊身边的小童，掌门仙尊研制了许多香料，我与她呆久了，自然而然有这气味，与你身上有绿孔雀味道的道理一样。二者，仙尊送了我一个香囊，我随身带着，故而离开仙尊这么久，身上气味不散。”
　　“你是仙尊身边的小童！”虞倾凰十分惊奇，相处半年多，她居然现在才知道。
　　“是。一个打杂的小童，仙尊不高兴了，便把我轰下来了。正巧无息玄尊挑选弟子来陪你，我便被选上了。”
　　“仙尊脾气还真古怪，不高兴就把人轰走。”
　　“古怪么？”
　　“古怪得很。”
　　“唔……我也这么觉得。”
　　二人聊到天亮，直到苏幕遮醒来，云长澈如往常前去准备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