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魔神（原名异世冷雨）》雪知玄

14、秘境

　　风在吹抚着迷路的孩子。它们一晃一晃地摇摆着。
　　所有的战争，一触即发。但是人们可以拖延时间，或者是走为上。妖魔邪神也是如此，不能免俗。
　　“不会那么快开始的，”阵陪水泽花走在房屋不远处的河畔边，看着那些野花野草，“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先躲到秘境，再出来。”
　　“最后还是要出来？” 水泽花抓到了重点。
　　“是。虽然没有绝对的公平，但是等价交换还是存在的。秘境比起其他被创造出来的小空间，更加与世隔绝。当然，东西也更多。但是不属于那里的，无法留下，只能做客。进去离出来的时间最长也不到六天。”活的百科全书面无表情地这样说道。
　　……六天。出来的时候正好在神职者赶到的范围内。水泽花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想法，所以阵看出来了。
　　“从秘境出来后，不会掉到原地。”他说。
　　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一片水域，那里长满了芦苇。
　　“如果早些来，倒是吃芦笋的好季节。最好是和肉一起炒。” 水泽花在水边蹲下。
　　“你说的是芦笋炒肉？听名字好像是古代东方的菜式。不过应该是竹笋吧。”
　　“……现在竹子太少了。竹笋还要处理，很麻烦。你今天话好多。我记得我的‘死亡’，我一直以为，你很反感我。”水泽花说完就后悔了，因为这最后一句话过于煽情。
　　阵笑了：“你应该懂我们的本能。”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什么。”他说
　　此时，在与这里有数百公里之远的东平，一个富有东方特色的怀旧古镇，走着无数眉眼略为柔和的人，许多五官略为深邃的人混杂其中。
　　这里的房屋就像无数的格子，外观极其简朴，或锥形，或者半圆，或者直接就是一个长方体。房屋摆设也是与数千年前灭亡的东方相似，不过不知为何，过度简朴了。就是加上一两件摆设，也显得不伦不类。久而久之，也就没什么人去增加多余的装饰了。
　　深褐色发瞳的女孩感到很奇怪。不过她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她走在圆润石子铺成的路上，停在了一个小摊前，停住了。
　　“我要这个。”这是笋？笋的旁边居然是一块古玉，抛光竟不太好的。这也太杂了。
　　“这里只收铜币，找不开。你也可以换。”
　　“……明白了。”真黑。
　　“那我用这个换。不过加上旁边那个。不用找了。”她再接再厉，摘下一枚普通的半旧银别针。
　　摆摊的青年人眼睛闪了一下，骨碌碌地转了转眼睛，迅速同意了——那样子活像一只耗子。很快他又装成了“亏了”的表情，不过可信度不高。
　　她接过东西，转身离开了。因为她接过东西的时候，玉佩上似乎有波光流动。
　　所以，她没有看见摊主给旁边的一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个人直跑向了这里唯一的神职者的住处。很快，数只信鸽向南飞去，本地警卫队收到了抓捕通知。
　　抓住古魔石有反应的人。
　　在数百里外，水泽花在水边，正准备站起身来。夕阳西下，一片祥和。
　　“起来吧。没时间了。”阵说道。
　　“父亲呢？”她问。
　　“他已经在等了。在哪里。”继承了“阵”这个名字的知绪，指了指名字的原主人，他们的父亲。
　　“过来吧。”他们的父亲逆光站着，冲着夕阳余晖打开了秘境。
　　原来夕阳余辉的色彩，与这个秘境的门如此相似。
　　“那里都有什么？” 水泽花多少有些好奇。
　　“诞生在那里的生灵，还有世界的本源。没有人可以伤害的世界树。”
　　提到世界树时，这是第一次，兄妹听见父亲厌恶的声音，厌恶的表情——尽管并不明显。因为那是一种无法用冷漠模糊掉的情感。
　　神圣的门打开了。他们的父亲并没有进去。水泽花知道，他自己离开是毫无问题的。
　　她看了看与自己一起的人。
　　“水沁寒怎么办？”水泽花问。
　　“……她什么都不知道。”这句话很暧昧，可以理解成很多含义。其中一种令人毛骨悚然。
　　水泽花和阵进入秘境，被一片光淹没——光的中心，是一颗有着高大枝干，以光为叶的树。
　　“它真漂亮，不过好像不欢迎我们。它让我想到了一个讨厌的人。”阵说。
　　“我同意。”而且我觉得，你的“漂亮”诚意不高，水泽花想。
　　这里无昼无夜，在一片光中，有水流一样的东西在流动。空中悬浮着冰晶一样的东西。无数的语言，声音在回响。它们的源头，不知是哪里。
　　一束光“流过”，唤醒了水泽花血统深处的东西。
　　时间是重负——
　　她似乎站在一片的大地上，阵就在自己的身边。他们仿佛幻影，无人注意。
　　街上的行人，大多五官柔和，比水泽花见过五官最柔和的人，阿莲木多娜，都要柔和，却不怎么漂亮。也有很多人外表像现在一样。
　　他们穿着分上下衣的长袍，无论贫富，衣带飘扬。
　　这是很久以前的过去。
　　远处发出了声音，人群忽然涌向那一个方向。
　　阵拽着水泽花向哪里走去。
　　人群中，是一个身着铁甲的人。
　　“我们岚灵国的王会出行，整理你们的仪表！”那个人大喊后，还真有不少人掏出了随身的镜子。
　　水泽花很奇怪，难道不怕行刺么？但是还没来得及看到他的脸，就停下了。因为在人群中，有一个人，在靠后的地方笑了笑，离开了。
　　那个人与自己外表有几分相似，有着酒红色的丹凤眼，墨色带紫的中长发。那是阵——不是自己的兄长，而是“父亲”。
　　他要比记忆中的温和多了。水泽花发现阵不见了，但还是咬牙跟上了“父亲”——“阵”。
　　“阵”在向前走去。一路上，他看也没看周围的环境。水泽花一直在看。
　　有杂耍的街头卖艺人，他们让火焰或者是水飞来飞去——他们衣着不算华丽却整洁，似乎只是想赚几个零钱喝口寻常的热汤或者是买个糖人——顾名思义，水泽花觉得应该是这个名字——哄路边哭泣的小孩玩。
　　现在水泽花才注意到，这里的元素，极其活跃——仅仅就活跃度来看，这里简直是神的国度。

　　（这个世界东方被融合，这个世界没有“玉”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