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的黑耀石》月上轩

34、第十六章(上)

　　古埃及的宫殿是原始社会中最为宏伟的。尹熙他们来了之后，又新修了提尼斯的大王宫，更是让那巨大的建筑越发的辉煌。
　　正中央是重要的大议政厅和全埃及最大的祭祀神庙。右边是尹熙和爱琳的寝宫，‘鹰王’卡梅尼的宫殿在左边，中间隔着花园。
　　凯伊三步并作两步穿过花园跑到卡梅尼的寝宫。国王正在与他的宠妃伊诺芙调笑玩乐。见凯伊神色慌张地走进来，就取笑他说：“啊，是我们尊贵的大祭司呀！这么晚了，你手里拿着礼物跑到我这儿来，该不会是给我送礼吧？”
　　凯伊气急败坏地把侍侯的仆人和奴隶都轰了出去。
　　看着他那样子，卡梅尼“咯、咯”地笑起来，不怀好意地说：“我知道了，你一定又去讨好那个苏爱琳去了。看这样儿，是不是又碰了一鼻子灰啊！”
　　凯伊似乎没听见国王的嘲笑，他一屁股座在厚厚的地毯上，恶狠狠地说：“哼！苏爱琳！这个臭女人，从今后我再也不怕她了！该让她尝尝我的厉害。”
　　“嘘！叔叔，您小声点儿！”伊诺芙吓了一跳，赶忙跑到门口看。
　　见四下无人，她才放了心。把门窗关好，跑回来悄声说：“有些话可不能乱说，苏爱琳虽然在名义上不是神，可你们没见伊西斯和荷尔斯都听她的。你索要奴隶的事情，她不点头，就办不成，不是吗？”
　　伊诺芙今年十六岁，长得妖艳妩媚，是上埃及有名的美人。
　　她是凯伊的侄女，凯伊原本想把她送给易淼，但被易淼婉言拒绝了。他便退而求其次，将伊诺芙献给了卡梅尼。
　　‘鹰王’的后宫里虽然姬妾成群，但是都敌不过伊诺芙野猫一般的神秘，狐狸一般的妖媚。加上又有大祭司做后台，她很快就成为了卡梅尼最得宠的妃子。
　　去年，她又为‘鹰王’生下了一个儿子，是国王的掌上明珠，卡梅尼如今是一天都离不开她了。听她这样一说，也觉得有理：“是啊！凯伊，你要明白，神的威严是不能触犯的。苏爱琳是主人，主人就是主人；你是她的奴仆，奴仆就是奴仆。规矩是必须遵守的！否则，你将得不到神的庇佑。”
　　“呸！什么主人！什么神明！全是假的！他们休想再骗我！”凯伊拿起桌上的一杯葡萄酒，一口气灌了下去！然后，他抹了抹嘴唇边挂着的血一样的残渍，眼睛里闪过野兽一般的凶光。
　　卡梅尼听了这话惊得眼睁得老大，他一下跳起来：“你说什么？假的？什么是假的？你再说一遍！”
　　凯伊冲伊诺芙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到门口望风。然后凑到卡梅尼的耳朵边，压低声音把刚才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国王。
　　平日里一贯低眉顺眼、永远只会含笑看人的卡梅尼，一边听，脸上的表情却起了巨大的变化。一股豺狼般凶恶的杀气充满眼底，‘鹰王’家族原始的野性血液又开始在血管里沸腾，。此时，谁都会相信，他的确是‘鹰王’的后代！
　　凯伊一直在偷偷观察国王，他没有忽略卡梅尼那升腾的杀气，他马上抓住机会说：“王，我的主人！在我的心里，您才是我唯一的主人。那三个可疑的东西，我早就看不顺眼了，这回可算是让我抓到了证据！”
　　“三个凡人？真是不可思议！”卡梅尼咬着牙，恨恨地说：“凯伊，你没有听错吧？！事关重大，不能玩笑。他们如果真的只是凡人，怎会统治埃及几百年？”
　　“我绝对没有听错，我愿意向太阳神发誓！至于他们能长生不老，一定是有特殊的宝贝在手里，仅此而已。他们就是凡人，也会流血，也会被杀死，这是真的！”
　　卡梅尼拍案而起，大叫道：“岂有此理！让几个凡人控制了‘鹰王’和伟大的埃及七百年！真是天大的羞耻！要知道，我们鹰族是高飞在天，最接近太阳的种族，这个耻辱我们迟早要报！”
　　凯伊见卡梅尼说出这番话，心头一阵狂喜，这个机会如果抓好了，自己一步登天，永保荣华富贵的愿望就实现了！他刚想说话，转眼一瞥：不对！卡梅尼的眼睛后面隐藏着一点他看不见的东西。
　　凯伊明白了：自己的这个国王是想让他作为一把冲在前面的利剑。狡猾的‘鹰’族，贵族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凯伊要不要拿性命去为你冒险，还要试探试探你肯给我多大的好处呢！谁也不会当傻瓜。
　　一转念间，他已经有了主意。便故意慷慨激昂地说：“王，主人！我就是您的奴隶，只要您一句话，我愿意为您去死。”
　　卡梅尼转了转眼珠，换了一副表情，说：“唉，话虽如此，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整个上埃及早就承认伊西斯神和荷尔斯神是埃及的主神，他们手中握有无比的权利，军队也在他们的控制之下，还有一些奇怪的武器也很可怕。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无能的国王，能有什么作为？”
　　凯伊谄媚地说：“您哪里是无能？我的主人，您只是太善良了。凭着您身体里流淌着的高贵血液，您就已经是一位天下无敌的王！如果您选择忍让，作为奴仆我无话可说。不过……。”
　　他看着卡梅尼的脸：“我只是在为您和小王子担心呐！”
　　“为我和亚斯担心？为什么？”卡梅尼不解地问。
　　凯伊冷笑道：“主人，这不过是我愚蠢的想法。其实，以您那无穷的智慧，早就应该想到，伊西斯那样喜欢纳尔美尔王子，恐怕不等他长到十岁，就会废掉您，立他做新的‘鹰王’。”
　　卡梅尼的确没有想到这一点，他知道凯伊这番话虽然有教唆的嫌疑，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还有一件事，也很值得主人担忧。”凯伊接着说。
　　“哪一件事？”
　　“就是纳尔美尔王子的亲生母亲的死因。假如有一天让他知道了真相，您看伊西斯会帮助谁呢？到那时，您、您的小王子亚斯和您的宠妃，可就危在旦夕了！”
　　这些话卡梅尼是真的听进去了，自己的娇儿和千娇百媚的女人！只有拥有真正的权利，成为一个真正的国王，才能拥有一切，为所欲为！
　　凯伊知道他真的动了心，便悄悄对伊诺芙使了个眼色。
　　伊诺芙哭哭啼啼地跑过来，扑到国王脚下，说：“王，我的主人。救救您的儿子亚斯，救救我吧！那个卑贱的女人本来就该死，这不是我的罪过。况且，她是被主人赐死的，不关我的事。您一定要救救我们母子啊！”
　　卡梅尼不再装腔作势，他下定了决心，看着凯伊问道：“依你之见呢？”
　　凯伊知道火候已到，国王跟自己站到了一个立场上。他把卡梅尼拉到身边，悄悄地说出了自己想法。
　　昏暗的灯光底下，墙上的三个黑影似鬼魅一般，黑压压地对着神龛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