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尽处情方浓》重*

11、赌注

　　玉妃领着敦琳和初晨随着惠妃才踏入翊坤宫，便有个嬷嬷上前，向惠妃、玉妃一行施了礼，悄声道：“娘娘，大阿哥奉了皇上的旨来问安来了。”
　　惠妃一听自己的儿子来了，眼睛顿时亮了，撇下玉妃几个径自向大殿奔了去。倒是那个老嬷嬷十分稳妥地留了下来陪玉妃几个慢慢向里走。玉妃也不介意，她明白惠妃这呀是思子心切。细想想恐是已有两、三个月没见着了吧！每次也只能从儿媳妇的口中才得到自己儿子的一些情况。诸如身体好不好啊、公务忙不忙啊等等。
　　初晨却猛的一震，大阿哥居然就在翊坤宫。呵呵，倒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自从是见着那只白玉老虎之后自己便想见识一下这个在十一阿哥胤禌心中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英俊神武、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甚至已经到了举世无双的地步的大阿哥呢。
　　待玉妃、敦琳及初晨被老嬷嬷领进偏殿时落座时，那一厢的惠妇母子已经闲话起了家长。见玉妃面带疲色，那嬷嬷便十分识趣地领了钟粹宫的嬷嬷们一同告退了，只留下了悦然一个人在身边照顾。
　　不一会儿，初晨奇怪的行为却引起了玉妃的好奇心，从入了这偏殿她就瞧见初晨的眼睛直往对面瞟。玉妃不禁有些奇怪，这孩子自打入了钟粹宫之后好像还未曾对什么事情如此地上了心呢，今天这么奇怪倒是怎么了！正纳闷儿着，初晨便轻轻开口说：“娘娘。”虽然是在和玉妃说话，可是眼睛却还瞟向对面殿内。片刻，像是做什么重要决定一般转过头看着玉妃，道：“娘娘我想看一眼大阿哥。”
　　玉妃当即怔在那里，这后宫的宫规十分严苛，皇子成人后，便是母子想要相见也是十分困难的。初晨虽然只是在钟粹宫暂住，但人却还是要归自己管束的。更何况自己的还是胤禔的庶母。但转念一想初晨并非那种不知深浅进退的人，便问：“你想如何见呢？”
　　“正面，一眼。”初晨回答得简洁明快，对她来说，真的只肖一眼即可。
　　玉妃略略思索了一下，对悦然道：“你去和紫檀姑娘说，就说我说了劳烦要她帮着向她们主子通禀一声，敦琳吵着要去见温琳公主，听说她这几日也是病着，我就先带着敦琳过去了瞧瞧。初晨呢你先领着，其他的嬷嬷和我走便成了。”
　　悦然点头称是，便转身出去传话儿了。
　　而玉妃则抱起了敦琳往外走，边走边道：“你且和悦然在外候着，看样子是不会聊上太久的。些事只我们三人知道便可，万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玉妃的口气十分地认真。
　　初晨十分听话地点头答应。
　　“天气热，记得躲到阴凉处。若是把你晒出病来，那些阿哥公主们怕是要揭了我钟粹宫的房盖儿的。”玉妃见初晨一脸的凝重，以为自己刚刚的语气冷的吓到了她，便半开玩笑地说。

　　玉妃抱着敦琳领着一大群人去了储秀宫不提，单说悦然领着初晨在翊坤宫出宫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大阿哥。见初晨一脸的焦虑，悦然忍不住问：“不舒服吗？”
　　初晨却答非所问地来了一句：“姐姐可有兄弟姐妹？”
　　悦然一笑，说：“有啊。有两个兄长和一个弟弟。”当她是怎么了，原来是有些想家了。呵呵，想想自己刚入宫的时候不也曾和初蘩一起偷偷的抹眼泪儿嘛！那时初蘩想的就是自己眼前这个漂亮和有些耀眼的小姑娘呢。
　　“那他们彼此之间好不好？会不会打架？”初晨接着问。
　　“他们之间的关系好着呢。”悦然眨了眨眼睛，算是明白了初晨的用意，她呀，定是以为全天下的兄弟姐妹都像和她和她姐姐那般地相亲相爱不存在分歧呢，因而笑着继续道：“不过打起架来也是会急会红眼的哦。”
　　“那他们不记仇吗？”初晨有些不解地问。
　　“自家亲兄弟记什么仇啊，打过之后的关系更是好过从前呢。”悦然十分自信地说。呵呵，如今家里少了自己，这打架的次数肯定呈直线下降了吧。
　　初晨似有所悟地点点头。
　　这时，有人由远及近地向此地走来。二人立即都微垂下头，恭敬地站在原地。等那人走进了时，二人分别施礼“给阿哥问安。”他只是轻轻点了下头，视线稍在初晨身上停了一下便匆匆地走了过去。
　　一个错身间，悦然的那句‘自家亲兄弟记什么仇啊，打过之后的关系更是好过从前呢。’已经被初晨全然相信了，并极其肯定地否定了自己原本的判断，因为大阿哥身上虽然带着那种气息，但却不够浓重，所以可以断定玉虎并非是出自于他手上的。看来他也八成是被人蒙在鼓里了哦。那件东西又究竟谁带进来的呢？
　　如此看来，自己还是要继续努力了。不过这个大阿哥看起来还真的和十一阿哥所描述的样子出入不大啊！！

　　师父，我错了，真的知错了，我改，肯定改，大不了下次带你一起呗。
　　哼，不知悔改。我才不用你带呢。

　　或许是上天听到的初晨发自肺腑的呼唤听得不够真切，或是他的师父借机故意整她，第二天初蘩入宫问安时便带来了她师父赵守拙给她的口信。那就是只要过了闰五月的望日，他就随时欢迎她出宫。
　　这就意味着初晨还得在宫里十二天。本以为这十二天会相当地难熬，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这十二天居然飞一般地过去了。因为她彻底打破了四天不出钟粹宫的记录，十二天来马不停蹄地周旋于各位娘娘的宫殿之间。与人打交道她是最在行的，甜甜的小嘴将每位娘娘都哄得乐乐呵呵。不过最让她开心的却是到了最后她竟然收礼物收到手都软了。
　　而此时她才知道，做为一个皇子是多么的不容易。天天天未亮便要起来学习不说，竟然连自己的亲娘都不让见！一行动起来，身边至少有三五个人跟着伺候。本以为可以将五禽戏的入门教给十一阿哥呢。结果这小娃娃忙得根本就没有时间，见了几次也是来去匆匆。可是令她颇为疑惑的是那次九阿哥、十阿哥是怎么跑出宫外大半天儿的。
　　而最后一日，她居然是在阿哥所里度过的。所有的人都在那一天抽出了时间给她饯行。因为以她的身份若想再一次入宫小住那基本上是不可能再发生的事情了。
　　在悦然将她送至阿哥所十一阿哥所在的小院内时，那阵仗还真是着实地吓了初晨一跳。七八个小太监和两个小宫女都在廊上候着呢，想必是主子们已经在屋里了。
　　“姐姐，你可来了，让我们好等啊。”率先迎出来的是忆箫。今天穿了一身淡绿的小旗妆，显得极为的爽利透落。“倏”地一声一抹秋香色的身影直接贴在了初晨的身边，不用看，用膝盖想也知道，这肯定就是今天的东主———十一阿哥。紧接着九阿哥、十阿哥也迎了出来。初晨再仔细一看，一个长相清纯甜净的小女孩带着两分的羞涩三分怯意五分的好奇，紧紧地跟在九阿哥身后。初晨料想这位必定就是玉妃娘娘口中的六公主洛琳吧。刚想到这儿，两颗黑黑的小脑袋也从门框边钻了出来。嗬，好家伙，这后宫中的风水还真是好啊，这些阿哥公主的竟一个比一个养眼。啊哟好可爱好漂亮的一对小娃儿哦！
　　见初晨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弟弟，十一阿哥有些失落地拉着初晨的手问：“姐姐，几天不见你都没有想我吗？”哎，本以为初晨姐姐入了宫自己就可以成天介黏在她身边呢，可是谁成想，还不如不入宫呢。不入宫自己偶尔还会收到她一封信或是口信儿什么的，如今可到好，从她入宫到现在算上这次他们总共才见上四面。伤了心了…………
　　初晨刚想安慰，九阿哥先发话了，道：“夕照日头这么厉害，快进里边再聊吧。”待院子里的几个人都纷纷进去后，才转过脸对还在院里候着的悦然说：“你就先回吧，不必在这儿候着了。一会儿我让用儿亲自将她送回去。”
　　悦然对这九阿哥的行事自是千百个放心的，福了福便退下了。
　　几个人进到了屋里分别落座。九阿哥和十阿哥坐在南边，忆箫领着洛琳坐在东边，胤禌与初晨坐在西边，那两个漂亮可爱的小娃娃则坐在了北边。
　　初晨盯着一桌子的菜有些发愣，难不成真的把素食斋的大厨挖了来不成？忆箫见她如此表情，笑道：“姐姐怕是在纳闷这一桌子菜的来历吧？”
　　初晨如实地点了点头，看着她等待下文。
　　忆箫嫣然一笑，继续说道：“这呀可是九表哥特意托了五表哥从宫外送进来的呢。”
　　话音刚落，坐在九阿哥身边的十阿哥手一抖，讶异地叫了一声：“九哥。”见自己九哥依然笑眯眯地盯着满满的一桌素菜未动声色。再一看对面那两个没出息的小鬼都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坐在他俩右手边的初晨满心满眼地闪红心呢。刚刚的对话，对他们来说和一个不臭不响的屁似乎没多大的区别。心中松了口气狠狠地瞪了忆箫一眼。索性是今天在座儿的都是自己人，若是传到外人耳朵里那还得了？
　　忆箫一见十阿哥瞪向自己火气便顶了上来。刚要开口就听胤禌一脸得意地说：“怎么样，我说十三弟十四弟，我说的没错吧。”
　　那两个漂亮的小人像是约好了似的一个劲儿地点头。其中小一点的那个更是不知死活地说了一句“想不到，原来，原来这世上还真有比九哥长得还漂亮的人。”语毕自己也似乎意识到说错话了似的低下了头。十阿哥一皱眉，道：“嗬，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扑哧。”“呵呵。”两声，九阿哥和初晨同时乐开了。这一笑不要紧，顿时看傻了桌上其他的人。
　　只见这二人一个乐得那叫春光烂漫，如沐春风，再努努力大有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架势。再看另一个笑得纯静甜美，清新自然得有如一弘甘冽清爽的山泉让人仿若置身于凉爽清静的山间，忘却了这尘世的忧愁。
　　“吃饭吧。”九阿哥一声令下，才让所有的人缓过神来。
　　这怕是尘世间仅有的纯粹的纤尘不染的笑吧，自己怕是打从出生那天起就没这么单纯地笑过吧。九阿哥如是想。

　　饭罢用茶，可是茶杯才刚刚端起，六公主洛琳轻轻地说：“离掌灯还有些时候，不如我们来做个游戏吧！。”言罢环视众人，等待答案。
　　“六姐，你说做什么游戏呢？”十三阿哥一听说做游戏才将自己的视线从初晨的身上转向自己的六姐。
　　六公主略沉思了一下，道：“不如我们玩个简单些的，成语接龙如何？”
　　“好啊好啊，就玩这个。”十四阿哥才刚入学，因而对一切与学习的东西沾边的都好奇得很。
　　“还当是什么好玩的呢，却原来就是这个啊。”十阿哥轻轻地嘟嚷着。让他说成语还不如让他打通拳来得快活。
　　“怎么不好玩。若是觉得玩不好，我们不添你就是了啊。”忆箫一脸的揶揄。逗弄十阿哥可是她在这宫里最爱做的一件事了。这人反映慢不说，还总乐意和人叫劲儿。只要稍稍用个激将法，他就一定上钩儿。
　　“玩就玩。还怕了你不成？”十阿哥果然上当。
　　“输得太难看你可别怪我们姐妹儿两个哦。”忆箫用帕子掩住嘴与洛琳相视一笑。这里坐着的挨个数数，也就是九表哥能比自己聪明些，其余的几个加起来都未必会放在眼里。
　　“不过就这么玩可没什么意思。我们不如用些东西做赌注才好。”十阿哥笑呵呵地说。平日里偶尔会看见那些小太监小宫女偷偷地猫在角落里玩色子，赌些个铜板啊手绢啊什么，说不定自己今天也会赢些个东西呢。
　　“好啊，你说赌什么？”忆箫也来了兴致，就不信自己会输。
　　十阿哥用眼一扫，刚巧见着忆箫腰间挂了个粉粉的香囊甚是可爱便说：“好，就赌我们随身配的东西。”边说边将自己腰间的一柄寸许的墨玉如意解了下来搁在旁边的几上。
　　“老十。”九阿哥轻轻唤了一声，自己这个宝贝十弟弟非但看不见别人下的套，还主动地往人家的套里钻。若自己再不阻止，一会人家再煽些风点些火，八成他屋里那些个宝贝都得让人得了去。
　　侧过头偷偷看了一眼初晨，见她咬着粉嘟嘟的小嘴，像是在想对策，片刻小脸便无可奈何地垮了下来。看样子他们的对话她是一句也没听进耳朵里去。见状心中暗暗一笑，那一日自己和十弟在老十一这儿找那个银网的蝈蝈笼子。没想到蝈蝈笼子没找到，反而找见了一个上面写有“胤禌亲启”四个大字的盒子。一看落款况是初晨。当时老十抱着盒子就笑开了，笑着就差在地上打滚儿了。好不容易缓过来，过揉肚子边指着盒子上的字儿，说：“我……我……我还当我的字，才……才是天下第一丑。呵呵……呵呵……没想到，没想到，初晨的字竟比我的还要差劲。”而九阿哥自己也十分的诧异，小五嫂的字自己是见过的，那是一手相当漂亮的欧体。没想到长相比她更为美丽的初晨，竟写了这样一手丢人的字。都说字如其人，现在想来也未必是对的。因为他相信，能烧得那样一手好菜的女孩儿，定是个心灵手巧的人。等他们俩刚想打开盒盖看看里面的装的是什么，便被从外面急急跑回的胤禌一把抢回手中。“九哥、十哥，无论你们要什么我都会给，除了这个盒子。”那坚决的眼神分明是人在捍卫自己最最重要的东西时才会有的。有点不愿相信，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从小便爱黏着自己的小弟弟长大了。而到最后，竟是他和十阿哥悻悻地离开。
　　“喂，你们大家到底玩不玩了？怎么就我一个人把赌注压上了呢？你们快点把东西拿出来。”十阿哥催促着。
　　便纷纷将自己的物件儿放在了桌上。九阿哥的是一枚玛瑙巧色龟鹤亚字形配件，十一阿哥的是一枚青玉白玉花果带饰，十三阿哥的是一枚白玉绶带结形佩，十四阿哥的则是一枚红玉平安扣儿，洛琳和忆箫则将自己随身的苏秀内造的香囊。见众人都将自己随身配带的玉佩啊香囊啊什么的都解下来放在了桌上，初晨咧了咧嘴，道：“我是个出家人，并无配饰可带啊。”
　　呵呵，众人一瞧，可不是，这初晨从上到下唯一的装饰物就是她头上那个乌黑发亮的木头簪子。
　　“姐姐用我的吧。”十一阿哥边说边想从自己的腰上将另一枚青玉白玉花果带饰解下来。
　　忆箫轻轻走到十一阿哥身边轻轻拉住了她的手，道：“这可不行，这赌注定是要自己的东西才有意思，你说是不是十阿哥。”末了淡淡地看了初晨一眼。
　　“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啊。”初晨着实地有些为难。
　　“怎么会啊。这半个月来哪宫哪院的娘娘没赏你些个东西啊。”洛琳笑着说。她可是听人说，这初晨啊，给人请完安之后，那眼睛啊就会四下里来回地张望，得了赏之后，眼睛就放光要比平日里亮上好几倍。一点都看不出是东北首富之家出来的女孩儿。
　　一听洛琳上来就提自己这小半个月四处逢迎拍马得来的宝贝们，初晨的心啊“咚咚咚”地一阵猛跳。这些个东西要是换成白花花的银子，那可得换多少啊。心怎么会一下子这么痛哦！
　　“六公主，您这胃口也太大了吧。我可是听说初晨那里有件上好的羊脂白玉的玉牌呢。不如就拿那个做赌注好了。”忆箫轻轻一笑，这下心里就平衡了很多吧。
　　猛然间，胤禟看见对面的忆箫和洛琳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成功的光芒。心中淡淡地划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发觉的不悦。
　　“这个好这个好。”初晨连忙答应，可是话音才落眉头却又皱了起来，道：“不行啊，那只是九阿哥押在我那儿的一顿饭钱啊。今日若是输了，日后他要还我饭钱我上哪儿给他偷玉牌去啊。”初晨一脸的为难。都怪自己，这么多年自己赚了那么多银子怎么就给自己买个配饰戴戴呢。
　　而一旁的胤禌也紧紧地皱个眉头，他本身是不愿玩这游戏的，但见十三和十四兴致好又不忍心。可是从初晨姐姐给自己那充满了“○○××”等符号的回信中，他便知道了她的文学水平大致是个什么样子了。
　　九阿哥轻轻一笑，说：“成语接龙太简单，不如我们玩个有趣又益智的如何？赢的人不但可以将我的这块玛瑙拿走，连同那羊脂玉的牌子也一并奉送。”向征性地征循大家的意见还是有必要的，他确信只要他一开口，那这个游戏是肯定玩定了的。
　　“玩什么？”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问。
　　见大家来都有兴趣，九阿哥轻轻一笑说：“九连环。”他知道忆箫最近在玩九连环，而且听说还玩得不错。
　　初晨的眼睛登时一亮。

　　后来，据当天在那院子里伺候的小太监回忆，那晚一役斗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风云变色，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运筹帷幄，班门弄斧…………总之在以后的数十年之内竟再无任何比赛能盖其锋芒。总之，那次的结局是以十一阿哥和初晨双双胜出平分了所有的奖品而告终的。就连平日里解九连环堪称一绝的九阿哥也不得心甘情愿地俯首称臣。自此十一阿哥在宫中便无敌手。
　　他们哪里知道十一阿哥手里有密笈，而初晨五岁时就可以闭着眼睛解各种九连环了，若非近些年因为其他更重要的东西而废弃的话，恐怕连十一阿哥的奖品都会让她纳入怀中了！这倒是令她在日后好长的一段日子里一直耿耿于怀的。玛瑙巧色的配件，阿哥戴过的，值很多银子的。

作者有话说

　　十一岁情窦初开算不算早？要不再推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