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后来》忠聆裕秀的卡卡

9、第 9 章

　　NO.9
　　凛冽的狂风，暴雨重金属演奏般的夜晚，雨水和海浪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绝望又令人焦躁不安的旋律，在耳边不停回响徘徊，耳朵被水侵没之后，声音渐渐变得低沉开来，好似死神一般的召唤，空洞又叫人心悸。
　　大野智的口鼻被迫的灌了不少海水，他全身上下被大海包围，雨点落在眼睑上，使得视线模糊起来，他刚才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托起，一瞬间脑袋嗡嗡作响，呼吸不能，然后被狠狠地摔进了好似黑洞的大海。
　　他不能睁眼，周围一片寂静，胸腔一阵压迫感袭来，本能的，手脚开始拼命挣扎，直到浮出水面的一瞬，卖力的深呼吸一口气，他还活着。
　　大野智手脚并用保持着浮力，左顾右盼的寻找着另一个被抛入海中的人。
　　“斗真！”他用尽最大的力气喊着那人的名字，可是除了振聋发聩的浪雨之声，没人回应。
　　又一个大浪打过来，没过了他的头顶，随后他再一次极力的浮出海面，却不能避免的吞下几口海水，一口的苦涩，好累，四肢开始有些不听使唤了。
　　不行，大野智看看还没有完全沉下的船体，离自己其实顶多三四米距离，但是海浪起伏太强，游过去也并非易事，当下之急，自身难保的沉船却也成了最后的救民稻草，他没时间多想，只好用尽了最大的力气向船游去。
　　手终于够到了船边上，尽力的深呼吸了几次，自己不是游泳健将，这段距离着实费了大野智大半气力。冰冷的海水侵蚀着他的身体，感觉血液流动的速度开始变缓，因为他觉得越来越冷，狂风萧萧，再怎么把眼睛睁大，还是一片模糊，好似出现了幻影一般，眼前波光点点，忽明忽暗。
　　“斗真！斗真……”大野智声嘶力竭的再次呼喊，只求那人能给自己一个回应，他怕极了，他怕那个人再也不能温柔的搭着自己的肩，笑着对他说“你是瞌睡虫吗，智”，他怕再也见不到那个人笑得像个熟透了的番茄……
　　一连串的呼唤没有得到回答，好似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大野智的心也随着海水被冻结，他，也快撑不住了……
　　“智，我在这。”忽然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从大野智背后环了过来，随后扶着船体边沿大口的喘着气。
　　大野智把挡住视线的水抹开，心“怦怦”跳得厉害，两行热泪落了下来，只是马上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没法分辨。
　　生田斗真用一只手拦在大野智的腰上，他们抱在一起，心贴着心，可以感受心脏跳动的频率，原来是如此的美妙。
　　“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离开的，我爱你智。”生田斗真把脸贴上大野智的，即使如此的冰冷，心里却暖和起来。
　　智，你从来不知道，生田斗真有时候其实也是自私的，刚才有那么一瞬，他真的在想，也许和智一起死去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但是他立刻打断了这荒唐自私的想法，怎么可以……他还要天天看着那张清秀的面包脸，照顾他一辈子，怎么能就这么没营养的死掉呢！
　　大野智从没有这么动容过，他做梦也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和斗真在大海死神面前相偎相依，他轻抚着斗真的背，没有说话。
　　海水的冰冷不容小嘘，他们开始有了血液凝固的感觉，又或者说是错觉？嘴唇从冻得发紫，到失去了血色。好似在冰窖里一般，连意识都开始有些混乱。雨水继续打在脸上，压迫得呼吸艰难，四肢开始不听使唤，僵硬的不能支撑身体，看着漆黑一片的大海，像染了墨，大野智脚底发麻，甚至感觉有鱼群擦着他的腿背窜过，让人一阵颤栗。

　　不知道过了多久，船彻底沉了，再也没有救命稻草，他们竭力的让自己还能呼吸，可是无情的海浪并没有怜悯任何人，它咆哮着冲过来，硬生生的把已经到极限的两人从中间分开，瞬间吞到了海的胃囊之中……

　　我，是不是已经放弃了？我是在下沉吧，大野智猛的睁开了双眼，周围好黑，唯一可以看见的只有大海黑洞那个一点光明的洞口，却离自己越来越远，胸腔憋得好难受，鼻腔充斥了海水之后，只感觉阵阵腥甜。
　　他看见天堂的母亲对他和蔼的笑着招手，父亲严厉的目光之后有一丝宠溺，姐姐调皮的刮了下他的鼻子后教他怎么用手枪瞄准靶心……
　　往事的片段历历在目，突然，他看见松本润了，睁着那双祸害他的迷人大眼，朝他走来，润说：“智，我不准你独自离开，我不准就是不准，你休想跑掉，躲起来也没用，我翻遍全世界也会把你找出来，带回我身边，所以，你就老老实实和我在一起，听见了没有！”大野智笑了，鱼在水缸里，隔着玻璃看你算不算在一起？它想跳出这个圈，变得和灵魂一样美丽，现在是不是太晚了。

　　他满足的闭上眼睛，一切像电影散场后，变成无尽的空虚和黑暗，什么也看不到，听不见，他，死了吧。
　　突然一股力量托起了大野智的身体，他感觉自己飘了起来，没有下沉，而是向上飘了起来，哦，看来可以上天堂了……
　　慢慢的，身体感觉暖和起来，好像温床上的初生儿，他向温暖来源靠了靠，再靠了靠，安静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