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后来》忠聆裕秀的卡卡

10、第 10 章

　　NO.10
　　名为free style的画廊，在纽约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位画家笔下的画，总能彰显出东方的内敛与西方的奔放，融合的恰到好处。
　　创作这些作品的人叫做大野智，日本人，不爱出风头，但也不是居家宅男；有些自我，有些可爱，睡眼惺忪只是他的表象，大智若愚才是他的本质。
　　这是松本润认识他以后给他的评价，大野智算算，其实从小就知道松本润这号人物，只是一直未见庐山真面目。
　　那时候，二十来岁的男孩总是热血澎湃的，就算再怎么过着平凡人的生活，他也还是山风帮的大少爷啊，论打架射击，能胜过他的其实也没几个，这点大野智还是有那么点自信。被父亲照顾得很好，一直像是被雪藏的存在，一身本领不能施展，叫一个热血男儿怎么受得了？
　　他要去会会松本润，那个死对头家的大少爷，有机会的话，干脆的给他解决掉，好像这样才能证实他的身份，他可是一个杀手，一个家族不愿牵连其中、从没开枪执行过任务的杀手。说着都觉得很可笑不是吗，所以无论从哪一方面，他也想证明自己。

　　大野智有画廊了，他是个画家，也是个杀手，他想认识松本润，所以松本润来找他了。
　　那天，大野智正在把自己的新作品挂到白墙上，嗯，好像歪了一点。
　　“往右边移一点就对了。”很清亮的声音，说的是日语，大野智心中一动，他来了。大野智当然知道是松本润，因为特地跟小和说了，转告这个人。以什么理由呢？当然是同乡的画展来捧场。

　　“嗯，好像是呢。谢了。”大野智摆弄好画框，转过身来，出于礼貌向来人点了下头。

　　“你好，我是松本润。”他说。

　　“我叫大野智。”他回应。

　　四目相对的一瞬，电光火石般的，有点诧异，有点迷茫，也有点惊喜，为什么有些心心相惜。
　　松本润说，待会儿忙完一起吃晚饭吧，大野智没有拒绝，他本来就想和他走近些，可是这似乎也有点操之过急？
　　吃过晚饭松本润送大野智回自住的公寓，脸上总是挂着琢磨不透的暧昧笑容。
　　然后是第二天、第三天……周而复始，像固定的约会一样，和松本润共进晚餐，一起看电影，谈天说地已经成了天经地义的事，却未能履行一开始的初衷。最后的最后再让他送自己回家，看着他向自己依依不舍的挥手……
　　透过窗户，那人却并未离开，靠着车门若有所思的抽烟，大野智脑子百感交集着，因为他一个人的时候会想起这个人的笑脸，画画的时候不自觉的画着这个人的模样，握着手枪对着这个人的照片，发现手居然在发抖。
　　他做不到呢，要杀掉那么温柔的人，他真的做不到呢。
　　有时候他会想，要是松本润是个面目可憎的卑鄙小人那该多好，可现实偏偏相反，松本润的那份温存叫他欲罢不能，他掉进了爱的漩涡，不可自拔。
　　大野智把□□17式手枪封存，什么自我的价值他不要了，他决定真的做一个普通人，自由生活，不被家族名声影响的普通人，去接受这个男人的爱，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想要去获得自己的幸福。
　　于是，他对着窗外还在苦等的男人唤了一声：
　　“喂，松本润，我们恋爱吧。”
　　换来一个兴喜若狂的笑容，男人扔掉手里已经烧到尽头的烟蒂，从后备箱捧出一大束红的耀眼的玫瑰，紧张的在驼色风衣上擦了擦手心的汗，笑得有点呆傻，这样的表情，任谁也不会相信是属于松本大少的。
　　四周被安逸的风声衬托的更为宁静。大野智在二楼窗户边，黑色的短西服外套还没来得及脱下，他双手杵着窗沿，看着楼下探出半个身子有点得瑟的笑出了声，站在下面的松本润双手献上鲜花，吸了一大口气，然后说：
　　“大野智，你下来接受我的花，从今以后我就叫你‘智’！”
　　“好啊，润。”

　　微风轻抚过他们青涩的脸，两个男人的恋爱其实也没那么糟。

　　“你说什么！你这个混蛋！”二宫和也青经暴起，他没想到松本润居然还在维护荣仓奈奈，把智和斗真害得现在躺在这破医院里的人不正是她吗？！他走上前就要拎起松本润的的衣领，右手也握成了拳，就被相叶雅纪拦下。

　　“小和，你冷静点，医生说他们没事，大脑缺氧休息下就好了。”

　　“没事？怎么没事，都是那该死的女人害的，我要杀了她，你让开！”被二宫和也吃人的表情吓得一愣，相叶雅纪从小对眼前这个人就有些胆怯，现在被一吼，三魂不见七魄，惊魂未定，一副可怜样。
　　“对不起”惯性的就这样说道。樱井翔看在眼里不是滋味，只身揽过相叶雅纪，站在了二宫和松本中间。
　　二宫和也和相叶雅纪对视了一秒，看着他的黑眸，心一软，他对他，永远都没辙。
　　“好了好了，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说着习惯性的摸摸那人的头，算是安慰，得到了鼓励，相叶雅纪立刻舒展了笑颜。
　　樱井翔算是看明白了，他们这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感情，他插足不了，也没权利干涉，不过，宝贝已经是他的宝贝，他已知足。

　　“和也，我不能把奈奈交出来，我欠她和她们家的太多，这次，真的对不起。”松本润说的是心里话，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罢了，他能怪她吗？在这样沉重深厚的爱与他父亲的死面前，他还能怪罪她吗？
　　其他三人知道松本润的言下之意指什么，一下气氛骤降，火气也消了不少。一时间，二宫和也也不说话了。

　　“那之后呢？之后怎么办？”樱井翔紧握着相叶雅纪的手，他不知道自己问了个关键问题，他哪知道这些背后的事，在他看来，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充其量只是荣仓奈奈家的事，和松本润有什么关系？换成是他，父亲被杀，也会去报仇的吧，更何况刚好还有情敌陪伴，一箭双雕。

　　“翔，你就带你的雅纪好好去结婚度蜜月吧，还有和也，你过两天不是就要去意大利参加国际珠宝节了嘛，干嘛全部都来管我的事，我好得很，又不是小孩子，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们放心，别管我了。”松本润觉得朋友真是个麻烦复杂的综合体，没有又寂寞，有了又对他指手画脚管东管西，真是比他妈还烦人。

　　“放心？我怎么放心，我可不想看着你和斗真拼的你死我活，还有智，智怎么办，你对他到底是什么居心？！”二宫和也现在根本无法猜测松本润的真心，追求者是他，背叛者也是他，刚才心神不宁担忧万分的样子也不像装的，完全看不明白啊。

　　“我能有什么居心，我只是爱他而已。”可是现在也好恨！后面这句话松本润没说出口，垂下的眼睑掩饰了他的一丝决然与怒意。
　　“既然这样。爱就认真去爱啊，真搞不懂你们这种别扭的态度是做个谁看。”樱相二人站在旁边也点头表示赞同。

　　二宫和也想到刚才，他们用探照灯在那漆黑一片的海湾不知道搜寻了多久，还好雅纪记得智平时习惯的钓区，要不然再晚一步他们可能就没救了。松润才看见水中被浪打击之后下沉的人影，不是二话没说就跳下去了么，他不信这不是爱啊，所以，他还是愿意相信他一次。

　　“哎，你和斗真，真是，拜托，口味不要那么一致好不好，都那么喜欢我们小智的话，就想想怎么取得芳心吧，别再大动干戈，没完没了。”二宫和也斜眼看了松本润一眼，没好气的笑了。他们三个的事，说白了这就是个荒唐的感情纠纷，二宫和也根本不相信就这么点破事还能天下大乱了，可是他却忘了这三人就是三个爱情白痴，也不知道大野智的身份才是导火索，更不知道积怨早已深到他不可想象。

　　“好了好了，不管啦不管啦，总可以了吧，只要你管好你的人，别再出来生事，松本少爷。”

　　“我就说二宫学长最善解人意了，对吧，翔。”松本润朝樱井翔跑了个媚眼，看得樱井翔一头黑线，难道还要来个飞吻不成……这人得了便宜就卖乖。

　　“你们先走吧，我再待会儿，还有，自己看好你们的生田斗真，我可不会管他死活。”

　　“你叫我走我反而不敢走了，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会谋害斗真。”明明二宫和也只是说了一句玩笑话，却让松本润多少有点心虚，在二宫把生田斗真救上来的一刻，他就在想，生田死掉反倒干净，否侧以后忍不住还脏了自己的手。

　　“那你们待着，我带智回家了。”说完就打了个电话吩咐了几句，接着对正要为他的举动抗议的人说：
　　“你说了不管的，我带他回家怎么了？医院根本没法住人，ne，对吧，翔。”又投过去一个无辜的眼神，喂，喂，又来！休想托我下水。樱井翔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松本润的挡箭牌，什么时候这人也学会这套了，装样的时候完全看不出破绽。

　　“医院挺好的，你不能……”樱井翔话还没说完，松本润马上把头转向相叶雅纪，这个人是樱井翔的弱点，也是二宫和也的。

　　“相叶同学，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你愿意看着智一个人孤零零的睡在医院吗？”
　　相叶雅纪本来是对松本润极其反感的，他最讨厌这种反复无常的家伙，让O酱受了那么多苦都是他害的，但是他也看得出来，O酱是怎样为了这个人魂不守舍的，有时候逃避不是办法，还是应该让当事人自己的面对，否则何事是个尽头。

　　“也是呢，虽然在医院照顾也没关系，只是过两天我们都要走了，我不能丢下O酱一个人，其实，你们是相爱的对吧，松本君，所以你要加油哦，带O酱回去吧。”樱二两人不约而同的一起皱眉，视小智如手足的雅纪就同意了？不过也是，相爱哪里有这么复杂，就算对不住斗真吧。

　　松本润在听到“相爱”这个词的时候，心抽痛的厉害，他又何尝不想如此，可是天不如人意，他们的相遇注定是一场浩劫，在劫难逃。局外人一无所知，也没有知道的必要。他要做的，就是要让那个人一无所有，让那个人知道欺骗他的爱是多愚蠢的事，最后跪下来祈求他的原谅，！他以为，如是，他就是得到解脱……

　　“就这样吧，你好好照顾智，我会叫山下来把斗真领走的，这样我也可以放心。”他不管啦，又不是他们的妈！二宫和也想到这个，心里气急败坏，翻来覆去管那么多闲事干嘛，都怪那个笨蛋，从小照顾他成了习惯，现在他倒好，一拍屁股跳进樱井翔这混蛋的怀里，怕是都忘了小时候拉钩钩和自己约定终生的事情了吧，免不了一阵酸涩就快涌上心头。

　　“哎呀，我怎么给山下智久忘了，他好像是斗真的助理吧，还好小和想起这号人物。哈哈。”笨蛋，真是名符其实。笑容永远这样纯真，总是说着“对不起”，然后继续天然呆的竖起呆毛。二宫和也想，要是相叶雅纪没遇上樱井翔，自己是不是一毕业就会回来日本找他，然后去完成那个小指拉钩的誓言，也许，这并不是不可能。可惜现在他只能为他们设计结婚戒指，但也可以为他们最真诚的幸福祈祷，在爱的天平上，他愿意为“幸福的爱情”牺牲，这个道理他希望有一天斗真也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