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千夜》崝骨

11、遽

　　“队长，不好了！”门外传来队员惊慌的喊叫，渐渐由远至近，扰乱了廊中本有的寂静。
　　白哉正在室内批阅公文，却是恍若未闻的眉头都没皱一下。
　　“队长！”那个队员有着毛躁的黑发，神色惊恐的破门而入，却在下一秒就变了形态——整个后背像刺猬一样长满了尖而硬的刺，脸上罩了一层白骨，双手变成螳螂前肢一样的双钳。
　　只见它怒吼了一声，以令人咂舌的速度扑向了桌后神情依旧淡漠的墨发男子。然而甚至看不清白哉的动作，雪亮的刀身已刺穿它的前额。
　　直到他起身瞬步经过它身畔，抬手抽回自己的刀刃，消失于屋内，血液才仿佛重新开始流动般的四溅而出，在地板上留下斑驳的印记，亦溅上了木桌上一张淡黄的信笺。
　　那信笺上有一层薄薄的灰尘，放置了几天的样子。
　　右下角有着写信人漫不经心而又桀骜随性的身份标识。
　　“一”。
　　墨迹浓重而洒脱，潦草的像要飞上天。
　　根本连一个字都懒得多写。

　　“嘁！数量竟然这么多！”一角不忿的哼了一声，抬手拭去了眼里糊住视线的鲜血，重新全身绷紧的摆好架势。
　　他身后的躬亲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身上好几处挂了彩，眉间也露出了少有的肃穆神色。“不知道大家现在是不是也是这种情况……可真是份美差啊。”末了，竟有淡淡的嘲讽意味。
　　两人已被形态各异的蛹们团团包围，而围拢在他们四周的蛹数量还在不断增加，按这个态势发展下去，怕是凶多吉少了。
　　“见鬼……就我们几个来现世根本连个屁用都没有！”一角骂着，边用枪挑断了一只蛹腿上的筋，再一举结果了它的性命。
　　这边躬亲一手用藤孔雀刺向蛹颈上的死穴，一手按下了传令神机的通话键。
　　“总算接了。是绫濑川么？我是日番谷。”那边传来冬狮郎清冷的声音。
　　他和乱菊在城市另一端的战争还未告落，正浮在半空观察情况，手中的冰轮丸解放后，身边的细雨都凝成了冰凌。
　　“是。”躬亲应着，亦跃上半空，想暂时定下心来通话。地面上的嘈杂和一角的吼叫却依旧传入了冬狮郎的耳中，“喂，躬亲！你想一个人偷懒看我死在这么？！”
　　冬狮郎不由得皱了皱眉，隔了几秒才接道：“浦原刚刚和我联系过。听着，”他边说边凝视着下方咆哮不已的蛹，“现在不要和蛹正面交战，在半空吸引它们的注意，保存自己的战斗力。如果看到它们有袭击人的趋向再动手。不要再做任何不必要的杀戮。”
　　躬亲略微诧异的挑眉，“为什么？”
　　地面的一角终于怒气冲冲的跃到他身侧，刚要呵斥却在看见他微妙神色的瞬间也严肃起来。
　　“……”冬狮郎沉默了半晌。“一切现世的骚动都是蓝染的调虎离山之计。这些蛹只是半成品，预定时刻一到就会恢复原状，而真正的蛹此刻已在尸魂界大开杀戒。蓝染他既想毁了尸魂界，又想让空座的居民白白送命。我们只需等到四十分钟后在浦原商店碰头，蛹恢复平静后我们就回尸魂界参战。”

　　“你说什么？！”一护狠狠揪着浦原的衣领，什么都不顾的质问，眼神寒冷的可怕。
　　“一护，冷静点！”露琪亚在双天归盾里疗伤，见状忙喊道。
　　几人此时正在浦原商店。由于一护在与恋次赶到之前露琪亚已经受了伤，所以战斗结束后几人便回了浦原商店，却正巧撞上了因为担心而来询问情况的井上，得到了治疗。顺便得知学校中有石田、茶渡他们守护，几人心下稍安。
　　而刚刚听浦原说出了现世蛹骚动的真相后，一护几乎无法自制，理智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商店门口传来小雨、甚太与握菱和蛹战斗的声响，鬼道和大炮的炸响让人头皮发麻。
　　“黑崎君……”浦原的声音似乎有些尴尬为难。
　　“为什么不早说？！”一护依旧不依不饶的怒吼，“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水色他就不会……！！”话的末尾，已变为哽咽。
　　感受到气氛的沉重，井上终于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岛君他……怎么了？”
　　手指无力的从浦原的衣襟滑落，一护嗓音干涩，“……我杀了他。”
　　屋里陷入死寂，井上猛地用手捂住颤抖的嘴唇。
　　半晌，才响起浦原低沉而悲戚的声音，缓慢沉重。“……对不起。”
　　他该如何向这个正沉浸于悔恨与自责的少年解释，其实无论真相如何，那个叫小岛水色的少年都无法生还。
　　自己当初之所以一再提醒他不要让身边的那些灵压卓异的朋友卷入这场战斗，就是由于他们与蓝染接触的时间最长，且灵压有别于普通人类。若是他们中出现了蛹，与自身灵力结合后便无法脱离蛹的躯壳，一旦破茧便注定无法恢复为人。
　　等待在前方的，只有杀戮与被杀。
　　相比较而言，一护虽然和蓝染正面对战数次，他体内的虚却像是抗体一般的东西，有一定的抵抗力，反而不易变异。
　　但他说不出口。
　　如果有一个可以责怪的人……心里也许会好受一些吧。毕竟黑崎和我一样，都是喜欢自责的人啊。
　　他微微苦笑，末了只是顺着阶梯进入地下训练场，重新启动穿界门，在进入前有些担忧的蹙眉。
　　不知尸魂界那边，又是怎样的情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