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箫祭》风谢

5、第 5 章

　　窗外虫声渐息，几声鸟鸣，伴着阳光漏进窗来。
　　“容公子，天大亮了。”老板在蓝衫公子耳边轻声唤着。啊？说好的要等那个谱曲的人，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呢？“那个谱曲的人…”“走了。”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略一偏头看去，正是梳语倚在门旁兀自玩弄着手中的帕子，漫不经心地说着。“啊…”片刻的失神，懊悔又悔不得，便放下一锭银子，说：“下次他来的时候，还望告知容某一声。”
　　转眼七日已过。容府内，有人通报着：“公子，风雅楼来人说公子等的人今晚在风雅楼与梳语姑娘同台献艺，还请您赏光。”容子墨正执笔在纸上笔走龙蛇，听罢，顿了一下，嘴角勾出一抹玩味的弧线。“好，说我晚上一定到。”
　　繁宁街一如既往的繁华。因听说今夜梳语姑娘有新曲，贵族公子们不惜千金买楼中一处雅座，一聆仙乐，一睹芳华。于是，繁华中更添喧嚣与嬉笑。天色未暗，楼中已是宾客满座，吵吵嚷嚷。一间雅座中，容子墨正有意无意地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看看天色，唉，怎么还这么亮呢？
　　不知杯中茶凉了几回又添了几回，才听得台上有小厮扯着嗓子喊：“诸位公子静一静，梳语姑娘马上出来了。”闻言，公子们都转过目光注视着台中央，期待那抹冷艳的倩影。容子墨放了茶杯，仔细抚过带来的箫，毫不引人注意地绕到了台下。
　　梳语抱着琵琶走到台中央，清冷的声音，却给人另一番痴醉与享受：“各位公子，小女子前些日子偶得新曲，深为其折服。想此曲若少有人知不免可惜，今夜特与作此曲之人合奏一曲。”说罢，君逸携一支竹箫自侧台而上，向台下微一颔首。梳语端坐，正欲起弦时，台下传来一声“且慢”。众人目光纷纷投了过去，只见一位素衣男子手持竹箫翩然而立。“在下不才，欲与梳语姑娘合奏一曲，如何？”梳语有些为难，回头看看君逸。君逸脸上看不出波澜，猜不透他此刻正在想什么。“能与容公子合一曲是梳语的福气。只是这是新曲，恐怕…”“无妨。”子墨一跃至台上，“容某定不会让诸位失望。”说罢，回眼带笑扫过君逸。
　　“那…容公子请。”梳语低眉信手，欢愉之音自琴上泻出，春回大地，冰雪消融，流水潺爰（还要加三点水的，我这里没找到这个字），一片大好春色。原是等琵琶声停，然后箫声渐入。却不料才是拨弦三两声，忽的箫声起，萧萧瑟瑟，和着琵琶。梳语和君逸几乎同时愣神同时看向台中央端然奏箫的人。不过瞬间，视线又离开。这般的合奏真是闻所未闻！萧瑟之音衬着春光融融，春色欢愉下又仿佛见秋意漫漫，正是“春风桃李花开夜，秋雨梧桐叶落时”。
　　一曲奏完，台下阒无一声。“啪，啪，啪。”听见侧台有鼓掌声响起，梳语和子墨循声看去，正是君逸：“妙哉妙哉，在下服了。”子墨向他拱手作揖：“在下容子墨，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在下君逸。”
　　两人相视，仿佛静待了千年的相逢，无言胜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