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箫祭》风谢

2、第 2 章

　　京城。不起眼的小巷，不起眼的矮房，粗暴的喝斥声夹着纸张撕碎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纸张飘落，如季末将死的蝶作最后的舞蹈。君逸抵着木桌直直地站着，看着这个不知道该不该叫他一声“父亲”的人将他谱的曲一张一张撕碎。纸稿在空中飞舞，飘落，落地无声。
　　“成天除了这些曲子，你就不会点别的吗？当初你娘带你回来的时候可不是只让你写这些没用的东西的！”大汉的话像一把利剑刺透耳膜，君逸猛一抬头，恰好对上大汉的眼，眸里是闪动的怒意和不甘：“这句话我记下了。”没有多余的一言一语，然而，仅仅七个字，却令人感到深深的压迫感。大汉听出了话里的“顶撞”，扬起手掴了过去。“啪”，一个中年妇女被这力气掴得跌到一旁。君逸一时愣神，脱口而出：“娘…”大汉也猝不及防，自己…自己竟打了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出神，竟没发现君逸扶住妇人后冷冽地盯着他。“这一掌我也记下了。”好一会儿大汉才回过神来走到妇人身旁蹲下身：“娘子，我…”妇人温柔一笑：“不碍事的，只是…我只是想你能对逸儿好些…逸儿已经被人抛弃了一回，我们怎么能如此忍心再做那般的事呢…”凄凄的眼眸看着大汉，大汉转过头，打断她的话，说：“娘子，我扶你回床上休息吧。”妇人叹息，替君逸理了理额前的散发，说：“逸儿，你受委屈了…”她又转过头看着对自己体贴得无可挑剔的丈夫，什么事他都依她，可他终是接受不了这个孩子…
　　安顿好妇人，大汉斜眼看着君逸。君逸直接忽略他，踩着一地的碎稿傲然地走出门。
　　“娘，我好想有一支箫。”
　　“箫！娘，你对我真好！”
　　“娘，我刚谱了首曲子，你听一下吧。”“怎么？箫怎么吹出了这般欢乐的乐调？”“娘可喜欢？我想娘听了箫声也能开开心心的。”“傻孩子，娘怎么会不喜欢呢…”
　　往事历历在目，自己已不再是那个天真的孩童。君逸看着自己已长得修长的手指，原来自己很久没有奏过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