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双姝记》韩天垠

5、5 介绍工作

　　“那我请教一下，你是打算在我的狗血人生里再加上点什么吗？”
　　闻言，罗悠悠收敛起嬉笑的神情，正色道：“我当然是来终结你的‘双失’生涯的。”
　　“啊？”我一愣，要在罗悠悠的脸上找到“严肃”还真是困难。
　　“江宛这家伙的运气还真好！出那破事的时候我不在。不然，不用我的生花妙笔给她好好描绘一番，我就不叫‘罗忽悠’！”悠悠本是圆脸，又有点婴儿肥，大眼睛配上梨花头，怎么看都像邻家小妹妹的味道，以至于这种“咬牙切齿”的口吻由她做来，就少了几分恨恨，多了点娇嗔的味道。
　　我怎么有种在看大号樱桃小丸子的感觉？忍不住笑出声来：“得了吧，这半个月C市各大报章的娱乐版够热闹了，不劳你罗忽悠大驾。直接说重点吧。”
　　“叶倾，你别在我面前作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可好？我看着别扭。”悠悠对我的打趣不满。
　　我有些无奈：“你要我怎么样？痛哭流涕吗？天生泪腺闭塞，哭不出来。不好意思。”
　　“谁要你哭呀？！你少给我装傻。”罗悠悠一点也不放松。
　　我顾左右而言他：“什么都会，装傻不会。怎么样？这次有没有给我带手信？”我也知道，这个岔打得甚是拙劣。
　　“你不说是吧？好，我来问你，跟江宛掰了，你那两本合同要到期的小说怎么办？《星报》的专栏肯定不用想了。你现在笔记本里在码字的稿子要怎么办？”她直直地问出来，不给我兜圈子的机会。
　　还不等我说话，悠悠恶狠狠地补上一句：“再敢跟我打岔，我就打电话给叶青！”
　　这就是有个发小的坏处：对你软肋清清楚楚，一击即中。
　　我举手投降，老实交代：“全部‘凉拌’。”
　　2周里，我连约3名熟识的编辑见面，想找找后路，都被委婉拒绝。
　　此刻，我的情况坏到不能再坏。

　　众所周知，我是个码字为生的作家，也算是薄有名气。出道4年，稿费和版税总算让我生活无忧。而这一切除了我自己那点文笔还算拿得出手之外，很大一部分也是江宛宣传有道，善于包装的缘故。
　　倒不是我妄自菲薄，实在是而今网络发达，给予实体书及传统报业的冲击不是一点点。作者多如牛毛，好作品更是层出不穷，网络文学春秋正盛。点点鼠标，想看什么样的文章没有？在这样的大环境里，我还能保证每本书都有过得去的成绩、拥有一定数量的读者，实在离不开江氏照拂。

　　江宛家是出版界的泰山北斗。江家算是书香门第，且先祖还颇长袖善舞，经营有道。故而名下除了报业还有出版社、杂志社及印刷厂若干。而今虽然传统媒体声势不如之前，但江家在此道浸淫已久，根基深厚，依然是C市的出版业的龙头。
　　彼时，我刚出道，与江宛又是至交好友，近水楼台先得月，得享江氏的诸多资源，难免比其他撰稿人多了许多运气。后来文字渐渐被读者接受，也有其他人来约稿，不过到了后来足以诸篇集结出版的时候，我仍然选择江氏的出版社合作，4年以来，我所有的书都是江氏出版社出版的。
　　只是没想到，而今会与江宛反目。江氏转眼从“背靠大树好乘凉”的“大树”变成了见血封喉的“鹤顶红”——原本在《星报》的专栏就不用指望了，之前有两本书与出版社的合同再过几个月就要到期了，再加上目前手头上在写的那部小说，种种都成未定之数。

　　“那是，江家老头一开口，你不‘凉拌’才怪呢！”悠悠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江宛的祖父，江澄心，年届七十，仍然精神矍铄，俨然行内的老行尊。
　　我与江宛感情不错时，也曾带着尊敬前辈的心情前去拜会过，老爷子笑呵呵地要我对他孙女的任性多多包涵。此刻，也是这位老爷子直接断我生路——江氏的资源和江湖地位摆在那里，人家打个招呼的事，我这里就随时有可能胎死腹中，入不敷出。
　　亲情，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护短的东西，没有之一。

　　“我知道。”想起来还真有几分沮丧。
　　“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话说，当时我怎么就没这觉悟呀！早知道，当年我也学个一技傍身不是？不然，当年股市牛气冲天的时候，我也该狠狠赚它一票呀！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悠悠的声音适时响起，让我像是装了金霸王的电兔一样满血复活。
　　“也不用像蔫了似的。天无绝人之路。你有没有想过，去天阳出版社试试？”
　　“天阳？！”我怎么把它给忘了！
　　“天阳“这个名字在C市可谓是金光闪闪。
　　天阳国际，是近几年来新崛起的集团，堪称跨界的典范，几乎衣食住行都有囊括。新近，更把触角伸进了传统出版业。
　　一个月之内，将原本的《财经纵论》变成了《天阳周报》，从原先的单一财经刊物变身成为集生活资讯、时事新闻、财经消息、文化娱乐于一身的报业新宠，速度之快，改变之大，投入之巨，都在行内引起过不小的反响。
　　要知道在如今网络如此发达的时代，传统报业受到巨大冲击，还敢有如此大动作，若不是钱多烧得慌，就是另有所图。至于所图为何嘛，像我这样的斗升小民可就不清楚了。
　　我对天阳有此认识，完全是托了江宛的福——《天阳周报》发行后一个星期，销量就直逼江宛主编的《星报》，且只升不跌，直接分走《星报》一半销售份额。当时我跟江宛还交情甚笃，就看她在我面前，顶着黑眼圈，愁眉苦脸地苦思如何把失去的销量追回来。可惜，她的种种办法收效甚微，《天阳周报》依旧稳稳地与《星报》平分秋色。
　　更不要提，搞得江宛、程辛和我三人关系大震荡，《天阳周报》当居首功——当然，这是题外话。
　　天阳像是有意仿照江氏在传统出版业的成功模式，但凡江氏旗下所有，天阳统统不落下。外界纷纷猜测，天阳很可能会掀起一场“挖角潮”。可偏偏天阳又按兵不动，让一众看客的猜测落了空。
　　“可是……”我有些顾虑。彼时，天阳和江氏同行如敌国，我自然离天阳远远的。现在想要换码头，别人也未见得买账不是？
　　悠悠显然知道我的想法，对我一笑：“我说过了，我是来终止的‘双失’生涯的。只要你愿意，其他的就包在我身上了。”她说得甚是笃定。
　　我有些疑惑：“你在天阳出版社有熟人呀？”
　　“事情是这样的。”悠悠娓娓道来，“我有个同学在天阳出版社做校对。年初的时候就找到我，想让我给你搭个线，天阳想签你的新书来着。我帮你回掉了。”
　　“啊？！”我惊愕，完全不知道这事。正是那本如今已经由江氏出版的《思念是一把利刃》。
　　悠悠瞥了我一眼，淡淡道：“把嘴闭上。”
　　“我怎么不知道呀？”我合上嘴，“你没跟我说过呀！”
　　悠悠娇嗔：“我告诉你，你会考虑天阳吗？”
　　我想了想，以当时的情况……
　　老实道：“不会。”
　　“就是呀！知道你不会考虑，我还跟你说什么呀？不是浪费时间吗？”悠悠晲了我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小声嘀咕道：“倒霉催的，也不知道怎么就长成死心眼了。4年里除了江氏还是江氏……”
　　是，我死心眼。当初有多死心眼，现在就有多想海扁自己。
　　“那……”我满怀希望地看着悠悠。
　　“好在我不是死心眼。一下飞机知道了江宛和程辛那点事，我就猜到你和江氏算是掰了。立马就给我那同学打了电话，让她去探探口风。听着她那欢实的声儿，八成，还有戏！”悠悠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