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的命运》夜里风游

8、第八章：外公外婆的爱情

　　后来，我上课开始不去学校念书，和那些恶棍搞在一起，很爱顽皮，去掏鸟窝抓鸟儿，我开始逃课在外面和一些顽皮的同学躲到学校附近的树底下赌钱。
　　我开始在村落里偷走一位老爷爷的几包烟，我们躲起来抽。我们爬上一棵睡熟的丰收季节时期的荔枝树上，边抽烟边偷荔枝吃，被一个王大妈用一根木棍给捅了下来，像捅掉了一窝马蜂窝，摔在刚刚松土的柔绵绵的土地上，幸好树木比较低矮，只是受了点皮肉伤。
　　突然有一次，外挂从学校周围路过要回家的时候发现了我正在和一群人赌博，他歇斯底里的破口大骂“你不好好学习，又那么笨还逃课。”
　　后来他还在我的屁股上狠狠地打上了一条条红色的绳子。他声音的力量是威猛强大，好像是从老虎嘴里发出的声音一样吓人。我就在他这种自我认为破碎的声音里走过了童年的时光。
　　那时，我借了好多高利贷，别人拿刀上门来要钱。那帮人说见不着钱就让我去见鬼吧。外公叫父母回家里来带我走，父母拿着他们辛辛苦苦得来的一些血汗钱帮我还债了，还跟邻居要了一点才够还。从那以后，我跟自己赌气，要奋发图强，不能老是这样跟着流氓涽下去，我才戒了这些不良的坏习惯。
　　后来，在母亲的百般求情下，外公成全了我，让我继续留在他家里读书。
　　一转眼我上了初中，还是少不了外公尖刺的声音
　　“都这么大个了，人家邻居比你小的小孩都已经帮他的父母下地种田了，你看看你什么都不会。衣服还让外婆帮你洗，饭菜还要等到我们从地里赶回来做，再送进你的嘴巴才吃。”外公一连串的用了一口气严厉的教训我。
　　有一天，我半夜三更爬起来想从家里的围墙爬过去到网吧去上网，外公不知何时在我背后抓住了我的上衣。他马上怒气冲冲说道“这么晚了，还去哪？”
　　我说，去见见朋友。
　　“你除了整天去见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你还会做什么？上次都说已经不和他们有来往了，也戒烟戒赌了。怎么现在又要去？”
　　“不，这次不是那些抽烟赌博的朋友，只是一些酒友。”
　　“我不管，你明天回到父母身边去吧。我不想让你回来烦我累我了，我都已经那么老了，几个孩子从没让我心烦过。”
　　我哭喊着求外公不要把我赶出家门，他还是想把我赶走。
　　第二天，外公站在窗户外面喊我起床，不是再像往常一样叫我起来刷牙洗脸吃饭，而是叫我收拾东西回我家乡。
　　在万般无奈之下，我提着行李刚跨出家门正要走被外婆拦住了。她帮我求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说服外公把我挽留了下来。
　　外公说“要住下来可以，不过从今往后要断绝与那些看中金钱利益的所谓义气哥们往来。还有尝试着做饭做菜洗衣，否则一律逐出家门。”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沉重，那么的坚定，又是那么的让我服从。
　　在外公的严管教育之下，我慢慢的学会了料理自己的事情。还帮他和外婆洗衣服，每天我放学回家都会做好一桌丰富的晚餐等待他们回来一起享用。我也不去网吧和那些打游戏的朋友打CF，也不和那些抽烟赌博的猪朋狗友在一起了。外公严厉从容的声音让我学会了反思自己，好好的学习。
　　我以为这样做就会减少外公的斥责，没想到他还是不停地放开粗大的嗓门严肃地指责我。那天周末，他叫我和他们一起到田地里割稻谷，我找各种借口偷懒不去。
　　他那种在我眼里已经成了家常便饭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人年轻力气旺盛，要多多去尝试生活的滋味，才会长出更多丰富的经验来。
　　我说，不干就不干。
　　他说不干，好，今晚就别想吃饭。
　　我那晚没有吃饭，次日清晨，我拉起了行李箱便做了悄然离去的选择。
　　外公的声音又再次的在我脑海里萦绕着：人要多多去尝试，才会长出经验来。
　　我顿时觉得少了他斥责的声音便缺乏了一种幸福的感觉。他是关心体贴我的，他更是爱我的。但他这种爱的方式是通过以严厉的斥导来教育我的愚蠢与无知、傲慢与懒惰。
　　我想通了，趁着还没坐上回家的车又掉头跑回了外公家。流着泪的我的脸看见外公的那一刻，我哭着笑着说“外公，我回来了。从此再也不会耍脾气了，你的声音虽然有点严厉，但是那是一种不同方式的爱。我感到了幸福，我愿意在您庄严的声音中更好的成长起来。”
　　外公终于第一次笑了，他笑得很开心，他成功地教育了我各方面的知识。

　　我外公是一个让我十分佩服的人，他的笑容永远是那么地乐观，像鸟儿一样拥有一张会叽叽喳喳叫的嘴巴，他从嘴里吐出来的字句句是深奥的哲理，没有人能读懂他内心复杂的世界。他对生活是那么的自信、洒脱。每次对我谈话时，那张脱口而出便成文章的嘴唇总是颤抖几下，因为他养成了这个习惯。
　　他岁数很大了，我看见一个干净利落的光头在黄昏时分照射下还是发出闪亮的光芒，没有看到他脸上透露出一丝岁月留下的沧桑，他没有老，比谁都还年轻。
　　外公说，他很会做生意的。想当初没人敢定面粉，他就在外面包下了所有的面粉。那时，面粉价格很低，低到你送给人家，他们都不要的地步。可是后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外公就卖完了，你说奇迹吧。要给别人做这笔买卖估计一年都卖不掉，血本无归。可货到外公手里像发传单一样迅速的发了出去，赚了一笔钱财。
　　外公跟我说到外婆的时候，他说：“你外婆是我经过千方百计的挑选出来的一位可爱的老婆。我从百里挑一一直找到外婆才肯娶她回家。当时我一眼就看出你外婆有与众不同的一种气质，还看到了她未来的美好生活。我才不顾一切的把她娶回来。”
　　我说：“外公，你们的爱情真美满。以后我也要有这样美满的爱情。”
　　后来有一次我突然把这件事告诉外婆听，她听着我说的时候偷偷的笑了起来，之后头埋进了怀里。
　　很沉重的一阵风迎面吹散她的头发，我看到了她的眼泪打湿了脸，我才知道她把手穿过脸颊去擦眼泪。
　　外婆是一个善良、会讲故事的人。她的长发全白了，显然是做少女时想太多了。她活那么老了，眼不瞎耳不聋。
　　我常常暗想：“外婆会不会是一个百岁白头发的老人了？”我每次不敢大声叫她，我怕吓到她。
　　外婆说：“起初刚来你外公家，我差点就跑回妈妈家了。他实在是在穷了，一张暖和过冬的被子都没有。家里只有一个做饭用的罐子和炒菜的烂锅。我的心都凉了一半，脸上的温度慢慢地降为零下几度。”

　　那时外婆曾经躲在被子里哭，她告诉我说：“我不明白上帝怎么把自己的命交给这个穷男人——你的外公。我也不明白自己又怎么会看到你外公第一眼时就注定要跟他走？是什么力量促使我至死不渝地跟着外公走、嫁给他？天意啊，既然是上帝的安排，我何不好好跟着这份缘分走？”
　　我的外公很吃苦耐劳，从外婆认识他的那天起，她的命就掌握在他的手中了。如果那时不是因为外公告诉外婆说，他有房有车，会给她幸福。她也不会成为我的外婆了。
　　那时，等外婆嫁过来时，她才知道外公说的车是马车，房却是茅房，茅房不是茅厕，而是一个能够住人的小房子。
　　“我曾经后悔过被他的话骗了过来。”外婆说。
　　“外婆，外公没有骗你，他很真诚对待你。他说的有房有车的确有了，不过，是你不想要的那种而已。”我说。
　　我外婆说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她那种充满了一种美好的愿意的眼神隐含着幸福的到来。
　　她笑了，呵呵。这是带有幸福的笑，她确实过得很幸福很温馨！这离不开我外公给予的伟大的爱情！
　　我和外公外婆一同生活了好多年，从小学五年级到升初中三年级，我一直感觉自己像一只受约束的小鸟被关在外公外婆家的笼子里飞不出去，得不到一点自由，我已经感到全身疲倦了。我决定这次要考上高中，要离开外公外婆家，去海口读书，足以摆脱这种只能生活在小圈子里的命运生活。
　　记得我中考那一天，外公给我塞了几块用刀切成一片片很薄的人参。他说，考试紧张时，多含几片人参在嘴里就会缓解紧张的压力感。我接过外公塞过来的人参，感觉手上垫着一份重量十足的爱，来不及转身便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热泪。泪水滴落在庭院前的小青石板路上发出了“滴答滴答”的声音，像大海里的一滴滴咸水泛起了美丽的波纹。这不正像是外公严厉的声音在我耳边此起彼伏吗？多么地幸福啊！我想这是不是从外公内心深处爆发出来的一种幸福的声音呢？
　　但是这一年中考，我没有考上高中，落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