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涅》菜花包

81、第七十八回 解救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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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没有想到，当时那个大咧直率的维特兰，竟然会是堂堂克罗国的塞斯王子。”伊路米冷烈的目光冰凉的打在对面少年的身上，“更加没有想到——当年的那个婴孩，今天就站在我的面前——”
　　维特兰明显感觉到冰冷空气中飘来的对方的怨恨，是那么的真切，那么的深沉，好似压抑许久的山洪一下爆发一样。
　　“当年？”维特兰站起身，问到。
　　“对！当年莫非紫蓝姐姐舍命救你，你早已经死掉了！”伊路米愤怒的言语中，带着浓浓的哀伤。
　　“莫非你就是当年的小童？”一股欣喜与激动莫名的突兀的涌上维特兰心头，“老爹”、“紫蓝”，还有“小童”都是自己应一生铭记的名字，一生要感谢的人，是他们，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永远都不会忘记。
　　“小童已经‘死’了！就在救起你的那一夜。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伊路米！”苍凉的语调，划破灰色的长空。
　　乌云飘来，黑黑的，重重的，逐渐扩散。
　　“谢谢你……”维特兰低压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感激。
　　“今天的伊路米不需要这句话。”
　　“我不是说给你听的。我是说给曾经救过我的人。真心的感谢他们。”
　　“哼——随便你！”
　　“只是，我不明白……”
　　“……”盯着维特兰，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当时那个为了救治一个恕不相识的小女孩可以彻夜不眠的医生，”维特兰特意强调着最后两个字，“现在，居然忍心将这么多人推进战争的深渊，置他们的生命于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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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厚重的乌云，在两人的头顶炸开，带着黑墨颜色的雨点如豆子般滚落下来，打在两人的身上，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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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路米淡淡的声音，飘荡在雨雾中——

　　看到师父从河中抱起你的那一瞬间，眼中的兴喜、期望——根本没有了我的存在。
　　我同样注视着你——这么瘦弱的一个婴孩，真的就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吗？
　　你的那双深蓝的眸子，在黎明下，闪烁着，一点没有经过河水冲流后留下的朦胧，依然明亮睿利。
　　就在那一刻，我也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希望……
　　当红霞升起的那一刻，耀眼的红光，灼伤了我的眼睛。我才发现——我错了。
　　我没有希望，准确的说，是希望从来都不属于我。
　　当我再次看你时，你那闪闪发光的眼眸，光芒晃动，仿佛看见的是紫蓝姐姐，不，她已经死了，我明白，为了就你——大家口中的‘希望’，而死了。
　　我不想憎恨你，但想到紫蓝姐姐，我又无法对你产生好感——所以，我选择离开，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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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雨冲刷着屋檐。
　　泥沙和着污水，流着，发出阵阵难闻的刺鼻的气味。
　　话语在雨中荡漾——

　　几天没有进食的我，在大雨的夜，终于昏倒在了路边。
　　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救起，并躺在陌生的干净的房间内。
　　窗外仍然大雨不停。
　　虚弱的我，闻到了飘来的食物的香味。离我越来越近。
　　微张的双眼，看见床边已站着一位妇人，以及她手中端着的正冒着热气的——粥，这是我吃后才知道的。
　　第二天，我可以下床了。
　　扶着墙壁，走到前厅，看到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忙碌着，还有各种的药品，堆积着。
　　再后来，我知道了，这里原来是一家私人医馆。
　　我在角落，偷偷的注视着——来去的病人，脸上由痛苦转为安心的表情。
　　我悄悄的学着：医生为病人上药、打针时的动作，以及写看病写药方时时而凝目时而皱眉的面部表情。
　　就在我拿着丢在废弃篓里用过的棉棒学着注射时的动作比划时，被这馆里的女主人看见了，就是拿粥给我的那位。
　　她问我，是不是想学。
　　我点头。
　　她在和男主人商量了之后，留下了我。
　　但，并没有如我所期待的那样，教我医术，只是让我清理医疗后留有脏物的地板，以及为有外伤的病人进行简单的清洗。
　　但，我没有放弃——我要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
　　在打扫地板的同时，目光不时的偷瞟案桌上正在看病的医生，仔细的倾听着对症状以及病情的分析；在为病人清洗伤口的同时，目光偶尔偷瞄旁边对药、注射的我的‘师兄’；夜晚，趁其他人都睡下了后，偷摸进书房，认真的查阅着各种医书，仔细的钻研着，并结合白天都听到的一些病人的病状，分析着……
　　有时被‘师兄’，及‘师父’看见，大骂一番后，还丢下一句，“想当医生？”的嘲笑。
　　即使再怎么被骂，再有多难听的话，我都忍耐着。
　　我就是靠着看别人的脸色，来学习救人的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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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救了许多人。
　　一开始，很开心，很满足。
　　但是后来，我发现……

　　伊路米收回回望的目光，“医生？能够救得了多少的人？”反问着，带着嘲讽，对维特兰？还是对曾经天真以为的自己？“每天死在那些所谓的达官贵人府中的穷苦农工就远远超出医生一天能够救治的人数的范围……从那时起，我才发现——只有改变这个时代，才是最好的解救百姓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