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涅》菜花包

70、第六十七回 拾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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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嘶而鸣的战马队飞驰而过，卷起漫天黄沙。
　　如一道利风般，瞬间穿过朦胧的沙雾。
　　“啊——”
　　“罗伦——”
　　小男孩惊吓后颤抖的童声，老人目睹后恐怖的呼喊，及马蹄急促有力的奔腾之声，同时响起在黄沙盖天的广阔郊外。
　　——马群飞奔而过，渐渐远去，只留下共振后仍在抖动的黄沙地——还有老人，及小男孩惊魂未定的猛烈心跳——
　　“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瞬间将小男孩从马蹄下救出的少年，滚躺在黄沙地上，对紧抱在怀中的小男孩关切的问到。
　　听见耳畔的问语，转过头，好奇的眨巴着大眼——映上的却是少年深蓝眼眸中的关怀与微笑，“是你……救了我？”小男孩怯生生的问到。
　　“没受伤吧？”少年继续探问到，语调依然柔和。
　　“罗伦——罗伦。”满头银丝的老人也急迫的赶了过来。
　　“奶奶。”小男孩离开少年的怀抱，向老人赶来的方向高兴的奔去。
　　“奶奶我没事。”
　　“吓死奶奶了。”
　　祖孙俩紧紧抱在一起。
　　“是这位大哥哥救了我。”小男孩指着那边的少年对老人说道。
　　“谢谢你了，”老人走到少年的面前，真诚的弯腰九十度感涕道，“真是太感谢你了。”
　　“哪里的话。”少年忙站起身，不敢接受老人的如此厚重的谢意。
　　“我们穷苦人家，也没有什么拿的出的谢礼……”老人尴尬的说着。
　　“不用了——真的不必这样。”听老人这么一说，少年急忙摆手否言拒绝到，“这只是小事而已，举手之劳而已。”
　　老人犹豫了片刻，道，“那就请救命恩人到寒舍一歇吧。”老人不好意思的邀请到，“其实我们家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只是想请恩人……表达一下我们的谢意……哪怕是喝一口水也好。”
　　“是啊，大哥哥，到我家去坐坐吧。”小男孩也拉起少年下垂的手央求到。
　　“……恩，好吧。”面对祖孙俩如此的盛情，少年点点头，微笑着答应到。
　　……
　　“这里就是我家了。”小男孩走在前面高兴的指着一很小的用麦草和一些树干编扎而成的小屋，向身后的少年介绍到。
　　这样的屋子，大概经历大风或暴雨，就会倒塌吧。
　　——少年望着面前的草屋，心痛的猜想着。
　　“进来坐吧。”老人热切的招呼着，“小屋实在简陋，就请恩人委屈点，坐在这个上面，稍微暖和点。”指着屋壁旁的一堆稻草抱歉的说道。
　　“谢谢。”道声谢后，少年坐在上面，目光打量着屋内简陋的一切——除了壁旁的一个石台上放着的些破瓶烂碗后几乎就没有其他的陈设了。目光回到近出，才发现老人和小孩都坐在自己旁边的潮湿的泥地面上，急忙站起来，“还是你们坐在这里吧，那儿潮湿……”
　　“恩人你请坐！”老人也急忙起身阻止到站起准备让坐的少年，“我们没事的。常年都是这样的……”最后的一句显得特别的哀凉。
　　“还请别再叫我恩人，不习惯的。”少年搔搔头，不好意思的说着，“我叫……维特兰。”
　　“不好意思，老太刚才失礼了，维特兰少爷。”老人表示歉意的改口称呼到。
　　“哦，不，不是维特兰少爷，就是维特兰就好了。”维特兰又急忙补充到。
　　老人笑着点点头。
　　“维特兰哥哥。”小男孩也亲切的叫着。
　　“这个家里就……其他的……”维特兰吞吐的问出了从一进门就一直想问的问题。
　　“哀——”老人叹着悲凉的气，“你也看到了，这家里，就剩我们祖孙两人了。”说着，将一旁的孙子紧紧的搂在怀里。
　　“……”
　　看到维特兰探询的眼神，老人继续述说着，“罗伦他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就去世了。现在，他爷爷和他父亲，都去上战场了……说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克罗王国……”
　　老人低哀的语气，却如刺骨的冷风般，刮进维特兰内心的深处，使原本就在挣扎的心翻腾的更加剧烈。
　　“也许，”老人慈爱的目光看向怀里年幼的孙子，“这孩子长大后，也会像他的爷爷和父亲一样，背着剑，走向那条由无数鲜血和灵魂铺成的战场之路吧。为了保卫我们的国家。”
　　维特兰一边听着，一边咬紧着牙，“不会的！”坚定的话冲口而出，“一定不会再有战争了！一定不会再有人在战场上牺牲了！”大声的倾泻着。突然站起了身，“我该回去了。”微笑着向老人和小孩道着谢，“打扰了。谢谢你们。”
　　“……”老人和小男孩正欲再说什么，发现——少年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2
　　“听说战火已经烧到了库兰德附近的西历了。”外出打探的马缔斯刚一踏进屋就想屋内等候消息的两位少女传达着。
　　“看来这场仗是越打越激烈了。”莉娜托着下巴分析着。
　　“那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雅琪无撮的说着，对战争的恐惧不断在内心蔓延着。
　　三人无言的互看着对方。
　　“我们去阻止吧。”莉娜突然斩钉截铁的脱口而出。“阻止战争！”
　　“我们？”雅琪指着自己的鼻尖，心中的恐惧发出颤抖的回声。
　　“莉娜小姐说的是。是时候了。”马缔斯回和着莉娜的决定。
　　“只是……”莉娜原本坚定的目光有稍显迟疑的飘向了横躺在壁橱内，依然闪耀的宝剑，“它……”
　　“对，不能将它放在这里。”马缔斯明白莉娜眼里的担忧，转头对上莉娜的眸子，“就由小姐暂时来使用吧。”
　　“我……不行不行。”莉娜连忙推手拒绝到马缔斯的建议，转念道，“还是马缔斯伯伯来拿着它吧。”
　　“那怎么能行！这可是大王使用的剑。”也推托道。
　　“这就对了，既然是大王使用的剑，那就代表它的价值非凡，那就只能由我们这里资历最老的您来了。”莉娜继续劝说到。
　　“可是，我……”马缔斯正欲继续推托着。
　　“还是由我来吧！”
　　一个声音从门外响起。
　　屋内的三人惊喜的目光一齐汇聚到了已从门口走进的少年身上。
　　“维特兰，你终于回来了。”雅琪兴喜的冲上前，用胳膊肘用力的撞了撞维特兰的胳膊。
　　“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一脸灿烂笑容的转头面向三人。和先前的雨夜奔跑出去时的表情截然不同。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马缔斯也上前，温柔的拍着维特兰的肩膀，厚重的掌心间传递着长辈对晚辈的关爱，凝望的慈眉善目间是臣下对大王的无限信任。
　　深蓝的眸子，再次映上那双碧绿的瞳孔，彼此眼眸下，是会意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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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们走吧——”少年取出橱窗中躺待多时的宝剑，大呵一声，向门口走去，走向自己从来没有到过的更远的地方，耳畔呼啸的是凛冽的寒风，眼中闪烁的是锐利的光泽，嘴唇下抿着坚毅与直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