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花样纪事》錵树

45、 【生命倒计时】第03T 煎熬

　　自那次谈话之后朝露和赤司之间的氛围安静的可怕，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朝露的身体越发的虚弱了，她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清醒的时间一天比一天短。她看着自己只剩下骨头的手掌抬头看向窗外灿烂的阳光。
　　“十郎我们去外边走走吧？”
　　这是这么多天来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而赤司听到她的话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找了一把轮椅推着她出去了。
　　外面的阳光真的很好，虽然已经秋天美国这里的气候还温暖宜人，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朝露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看她这样赤司也稍稍放下心来。
　　“辛西娅的情况并不好，这段时间不要让她的情绪有太大的波动会影响到后续治疗的。”
　　赤司垂了垂眼，他的事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她平安无事。
　　“十郎那边有人在下棋。”
　　一听下棋赤司立马回神，顺着朝露的视线看去是一群老人在下国际象棋。
　　“去看看。”
　　于是他推着她过去还没走到那边就有一个戴眼镜的外国人跟他们打招呼，“这不是辛西娅吗好久不见。”
　　“罗格叔叔。”
　　这个带着眼镜的外国老人似乎和朝露很熟看到她立马迎了出来，“怎么坐在轮椅上哪里不舒服吗？”
　　“有一点点。”
　　她没有正面回答，罗格也不多问毕竟这个女孩的事她也听说过一些。
　　“前不久蒂娜还跟我提起你呢。”
　　“她现在还好吗？”
　　蒂娜是她之前住院时住一个房间的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朝露的问话显然在罗格的预料之外他愣愣地望着朝露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蒂娜在上个月的手术中死了。”
　　朝露的笑容就那么僵在了嘴角，“死了？”
　　她反复咀嚼着这个词，死了？就这么死了？
　　人类果然是脆弱的生物！
　　察觉到她的异样赤司有些担心，“姐……”
　　她摇了摇头又看向罗格，“替我向大家问好有空我会去看你们的。”
　　“哦？哦！”呆呆的应下。
　　赤司推着朝露离开气氛没有刚出来时那么好。
　　“姐……”
　　朝露垂着头双手紧紧的抓着轮椅的扶手对赤司的话充耳不闻。他叹了口气走到轮椅跟前与她面对面站着。
　　看见他朝露笑了，她早就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可是为什么这一刻她会不舍。
　　赤司的眼睛瞠得大大的，眼前的朝露笑容绚丽而灿烂，可是鲜红的血染红了她胸前的整片衣服。
　　他的呼吸为之一滞，“姐！”不再考虑什么他抱起朝露一路狂奔。
　　“不会有事的……”
　　是安慰朝露也是安慰自己。
　　朝露躺在赤司怀里，温暖的怀抱和熟悉的味道让她忍不住想要睡过去。
　　“……十郎我好困……”
　　“不准睡。”
　　她撑着眼皮看他，“……可是真的好困……”
　　她的呼吸越来越轻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一直在眼前晃动的赤司的脸也终于不见，最后听到的只有赤司那一句声嘶力竭的“姐——！”

　　手术室外的红灯从亮起来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被紧紧的悬了起来，那种担心害怕无能为力的感觉几乎要将他吞噬，他似乎有点明白母亲那时发疯的原因了。
　　——这样的等待简直就是煎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样的情绪没有一点减弱反而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他不安地站在手术室外的走廊透过外玻璃窗户往里看，隐约可以看见里面忙碌的身影。
　　“十郎，我没事啊！”
　　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就浮现出她微笑着说出这句话的样子，原本剧烈跳动的心脏开始平复下来。
　　——她的微笑总是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手术室的门被人打开，出来的斯蒂芬医生吁出一口气，对强装镇定的他说到，“已经稳定下来了，让她好好休息不要打扰她。”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直悬着的心也在这时放了下来。
　　——太好了！

　　总而言之朝露这次是有惊无险，有了这次经历朝露被勒令只能呆在房间，她不满的抗议都被千夜和赤司给压了下去。
　　“露露乖哈！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你还想让我再承受一次上次那样的恐惧吗，饶了我吧心脏会受不了的。”
　　以上摘自千夜和赤司的原话。
　　“……”
　　“怎么？累了吗？”
　　看她蔫蔫的模样赤司有些担心，“累了就睡会。”
　　她摇了摇头。
　　确实她现在时不时的犯困常常一不留神就睡着但她现在并不想睡觉。
　　看了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赤司从床边桌子的抽屉里找出配给她的药并给她倒了水，“到吃药的时间了。”
　　他把药倒到她手心，花花绿绿一大把的药丸令她愣了愣。她抬头看着赤司，双眼向下眯起脸上带着讨好的微笑，“我可不可以晚点吃。”
　　赤司不由觉得好笑，这么大的人了还害怕吃药。
　　“安心吧，这次吃药的时间已经比平常晚了五分钟。”所以你就放心大胆的吃吧。
　　呜——十郎大坏蛋TAT
　　含泪咽下那把药丸朝露猛灌了好几杯水才冲淡了那股药味。
　　“不想吃药就早点好起来。”
　　“是是！我一定好起来的弟弟大人！”
　　赤司横了她一眼，还有心思跟他贫嘴看来今天的药效减弱了啊！
　　“哇！生气了。”朝露朝他吐了吐舌头然后用被子盖住头将自己完完全全的藏在了被子下面。
　　一躲开赤司的视线朝露的笑脸就收了起来，抓着被子的手越收越紧，刚刚赤司把药倒在她手上的时候她并没有药落在手上的感觉，而且她感觉今天药丸的苦味有变淡一些。
　　“大脑的神经很多这个肿瘤的位置又很特殊接下来会有什么后遗症我不敢保证，所以你一感到什么不适立马回来。”临去日本时史蒂芬的叮嘱还在耳边，所谓的后遗症就是失去触觉吗？还有未觉也在逐渐消失中……
　　她有时候会问自己，这样的她还能再活多久！
　　看她一直用被子蒙着头赤司蹙着眉去掀她被子，“会闷坏的……”他的话并未说完因为在她掀开被子的那一刻看到的是朝露熟睡的脸。
　　又来了！
　　最近的朝露很嗜睡，常常一不小心就睡着，清醒时也看她没什么精神。这样的她让他很害怕，害怕他哪天会失去她。
　　“姐！”
　　他替她盖好被子然后伸手去摸她的脸颊。
　　朝露的皮肤很白他一直以为是她肤色比一般人白却从来没想过这是她病的苍白，她的脸本来就不大现在病情复发她更是瘦的只有他巴掌般大小。手指在朝露的嘴唇摩挲着，他曾经尝过这个味道，就像罂粟中毒一般令人上瘾。
　　想起之前千里告诉他的真相他的心里难掩愧疚。
　　“我的出生没能改变你的命运，你在和命运抗争的同时还在保护着我，你的这份关心我切实感受到了。可是我需要的不是你这份关心……”他的声音渐渐哑了下去却异常的坚定，“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一切都是他不好，是他沉溺在她的温柔妄想亲情变成爱情。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只有她能好好的就算只能是姐弟他也认了。
　　他俯下身在朝露额上落下一吻，“一定要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