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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

  •   望着手中滴血的紫祭刃,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见他渐渐靠近,手上的剑指向自己,却在临近的时候撇开了剑锋,而自己的紫祭刃不偏不倚地刺入了他的身体。
      你要我做的就是杀你吗?
      紫祭刃被愤怒地扎进了地里,叶继非颤抖着身体,手指深深嵌进了泥土。
      惊鸿欲走近,却被萧优痕拦了下来,戒备的眼神让惊鸿心中起疑。
      “怎么了?”上官涟漪见两人相视无语,问道。
      “没什么。”惊鸿摇头,对着上官涟漪笑笑,坐回了原处。
      从六月逃出来,并没有预料中的追兵跟来,却不可以大意。现在是晚上,更不能掉以轻心。大家暂时藏身于山中,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六月的人绝想不到他们藏匿的地方就是六月总坛所在的那座山。自从六月在江湖上扬名后,这座山也有了个与之相辉映的名字——跋扈山。
      选择在这里暂居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萧玄。
      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他做了不可原谅的事,却是对他今天的举动满腹狐疑。显然,他今天是一心想求死,死在叶继非的手上。恐怕之前对萧优痕的行为,也只是为了能够让叶继非狠下心,将剑指向他。
      如果说对吴雅风和泠舞的死还有所怀疑,即使这一切都可以解释得通,湘夫人的死却是上官涟漪和孟徽亲眼所见,那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事实。确实是萧玄杀了她,在两人的面前,一剑贯穿了她的身体。
      或许在这五人之中,上官涟漪是最恨萧玄,最恨六月的人。
      全荘的人因为自己而死,只剩下她一个。原以为这世上至少还有两个人可以相信,没想到,师傅被杀,萧玄背叛了大家。之前不信,直到武林大会那天,伤在自己的噬绫剑下,才知传言不假,萧玄投到了六月门下。接着,从小教导自己的师父,死在了萧玄剑下,那一刻,上官涟漪心中已经不再有任何疑问。杀萧玄,灭六月,是支撑她继续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不管他今天那样做是为了什么,自己都决不会再动摇。但是,只怕现在最难受的,还是那个人。
      上官涟漪抬头看向不远处坐在树下的人,萧优痕正在擦拭叶继非因嵌入泥中而出血的手指。
      叶继非看着眼前之人专心的表情,心情复杂万分。
      他是那个人的弟弟,是亲兄弟,眉宇肩流露着相似的神情,有一丝哀伤,却是坚定不移的意志。
      “你恨他吗?”
      听得叶继非的话,萧优痕反问道,“你呢?”
      “恨。”叶继非回答地很干脆。
      “是吗?”
      两人都沉默了。
      叶继非收回了被照料的手,抱着双膝,许久,缓缓开口。
      “我恨他,却没有想过要他死。为什么他不躲开?我恨他,更恨我自己。明明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自己为什么还不肯对他死心?”
      叶继非的头深深埋进了双膝中,抽泣的声音,让人心碎。
      哥哥他一心想死在你手上,那是因为他希望可以用自己的血来偿还他所欠你的吧。
      想了想,萧优痕还是决定让叶继非一个人静一静。回身,正巧迎上了孟徽担心的眼神,心虚地避开他的视线,找了棵背对着大家的树坐下。
      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在意的人是孟徽,然,梦幻的泡沫终将消失。这么多年的自欺欺人几乎让自己都相信了那就是事实。
      谎言虚构的世界,还是被今天的一个吻拆穿了。
      到了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的时候,唯一对不起的人,是孟徽。欺骗自己,大不了只是自己一个人受伤,但是欺骗了别人,难道要用另一个谎言去弥补吗?
      抚上自己的唇,齿间还可以感受到残存的温度。
      萧优痕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狠狠地,直到血腥味充斥在口中,才松牙。
      望着惨淡的月亮,闭上了眼睛。
      这样,就感觉不到了吧!
      乌云飘过,暗沉的月光洒落在这一行人身上,却是少了一人。

      向日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叹气。
      幸好那一剑偏了那么几公分,不然,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回来。
      真不懂眼前的人到底在想什么,以为自己死了就可以解脱了吗?真是白痴到极点。都这么久了,还不清楚那个人的性格吗?
      有人进来,向日惊讶了一下,随即换上了虚伪的笑容。来人看了眼床上的人,向日识趣地退下,在门口停留了一小会儿。清楚知道凭自己的实力,是没有办法偷听的,还是乖乖地离开了。
      惊鸿望着床上气虚微弱的人,左手高高抬起,金色的铃铛露了出来,却是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凌厉的掌风急速而下,愣是停在了半空。
      浓烈的杀意散发在床的周围,使得原本就冰冷的房间越显凄寒。床上的人刚恢复知觉,就感受到了这份强烈的杀意。
      惊鸿果断地点了萧玄的穴,困住了他的行动,嘴角微翘。
      萧玄盯着眼前的人,不知他有何居心。
      “今天还真是上演了一出好戏。只可惜,你费尽心思想让他杀你,结果还是没死成。知道自己还活着,是不是很失望?你以为你这样做,瞒得了那个人吗?”
      “彼此彼此。你不也知道瞒不了自己的爹,却还是冒险一试吗?”
      惊鸿脸上有些许的吃惊,“既然你知道,那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解开萧玄的穴道,惊鸿继续道,“我希望你可以和我联手,杀了他。”
      弑父吗?萧玄扶着胸口的伤,坐了起来。
      “你应该很清楚,只要我父亲一日不死,你就没办法脱离这里,他的安全更是个大问题。怎么样?与我合作,对你只有好处。因为,我也不想他死。”
      萧玄终于明白了刚才杀意的来源。
      虎父无犬子,连运用的手法也不尽相同。
      “说得难听点,你父亲已经是废人一个,要杀他,你并不需要我。”
      “可你却处处受制于一个废人,这是为何?”
      萧玄词穷。
      的确,扈獗已经被废了武功,单凭他一个人,是不可能让萧玄无条件服从。扈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身后的六月。杀扈獗并不难,难得是杀了他之后,要如何应对那一群盲从于他的人。现在的六月,并不是一个只要没了领导人,就会被遣散的组织。一旦扈獗一死,他底下那些野心勃勃的人只要振臂一呼,高举为门主报仇的旗帜,六月依旧存在,而且还会继续泛滥。杀了他的自己,也将难逃他们的追杀,周围的人还是会被殃及。
      见萧玄脸露迟疑之色,惊鸿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你想怎么做?”
      “扈獗一死,作为他的儿子,我是六月唯一的接班人。到时候,我就可以放你自由,他也不会再受到威胁。”
      “你的意思是让我动手杀他吗?”
      “当然。我还没冷血到可以亲手弑父而无动于衷。”
      联合外人,设计杀害自己的父亲,还不够冷血吗?萧玄冷笑。
      即使扈獗真的死了,惊鸿真的当上了六月的门主,自己真的就能够逃离吗?一旦对方翻脸不认人,只要供出杀人凶手是自己,自己仍会被六月的人追杀。
      惊鸿知道床上的人在担心什么,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人知道他是你杀的。到时候,我自会找人替你,保证你不会被牵连。”
      替死鬼吗?连这步也想好了,只怕今天要是自己不答应,决不会留活口。
      “条件呢?你的目的应该不仅仅是六月的门主宝座吧!”
      “我从没想过要那种东西。一是为了我死去的母亲报仇,二是为了我自己。那个人从来就没有把我当人看过,你知道从小生活在这冰宫,是什么感觉吗?”惊鸿的眼里露出深深的恨意,“拜他所赐,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黑白两色。”
      萧玄突然觉得,眼前的人,也是世间的一个可怜人。
      “是吗?那好,我暂且信……”
      “不要答应地那么快,还是听我把话说完,再做决定也不迟。”惊鸿嘴角的弧度带着一丝邪恶。
      萧玄知道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那又是一个等着自己陷进去的漩涡,而摆在自己眼前的,只有那么一条路。

      六月总坛大厅。
      听了来人的报告,扈獗大发雷霆。
      “即使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底下的人唯唯诺诺地应着,吓得全身瑟瑟发抖。
      “说不定少主只是一时贪玩,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魅魍道。
      “你真以为他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吗?一个十岁就开始舔刀噬血的人,还会贪玩吗?”
      魅魍的话被扈獗怒斥了回去。
      不解这人为何如此生气,只不过是失踪了两天而已,就算担心也不是这样表现的。
      古阴雷只知道那天萧优痕他们救走人后,扈獗看见了那一地的碎片,就急着找自己的儿子,却至今都没有消息。
      向日已经心下起疑,那日,叶继非手上持着的是紫祭刃,那些晶石的碎片,就应该是钥匙已被盗的证据。看来,是少主带走了钥匙,所以眼前的人才会发那么大的火吧。
      “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都要把人给我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扈獗怒道。
      向日和魅魍领命退下。
      古阴雷还想开口说些什么,见扈獗一脸阴沉,还是跟着两人一起退了出去。

      惊鸿坐在树荫下,把玩着手中的物品。
      轻轻将其翻转,底部,有一个小小的凹槽,是与三角的边框相对着的一个小三角。解下左手上的铃铛,仔细勘查,将其中一个底部有着凹凸的铃铛移到了那凹槽处。两者慢慢接近,只听‘咔’的一声,相嵌在了一起。见那三角锥形物没有反应,惊鸿试着旋转铃铛。向左,不动;再向右,整个底部开始随着铃铛一起转动,直到凹槽的小三角与外框的大三角成同一方向,铃铛就转不动了。手中的东西缓缓震动,惊鸿拖着底部,三角锥像花朵般绽放在眼前。里面,竖立着一根手指大小的柱子。
      惊鸿轻轻取出,深怕将其损伤。
      那是一支小巧的玉笛,通透明亮,做工精细,上面雕着一只凤,凤冠上系着鹅黄色的丝带。可以看出,这是一做工精美的挂件。
      望着玉笛,惊鸿眼前仿佛浮现一女子月下抚琴的画面。
      月光如丝,女子如水。
      出神的人被临近的脚步声打断了回忆,抬头,正见叶继非望着自己,脸有担忧之色。
      “叫了你那么多声都不回答,还以为你出事了。”
      惊鸿歉意地笑笑。
      叶继非看见了他手中的玉笛,问道,“这是……”
      “我娘的遗物。”惊鸿示意叶他坐下,“我娘是在我九岁生日那天死的。娘生前,只给我留下了这么一件物品,而我却是今天才把它拿了回来,我是不是很不孝?”
      “这也不能怪你,你已经尽力了。为了取回它,你也冒了不少险。”
      惊鸿没有明白叶继非的意思。
      “不是吗?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娘的东西会落在六月总坛,但是,你为了拿回它,肯定冒险进去过多次。你娘要是知道你这么爱惜她留给你的东西,一定会在天上笑的。”
      “啊?恩……”惊鸿有点尴尬地应和道。
      叶继非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差点就说漏了嘴,幸而他没有追问下去,不然,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圆场了。
      “要是能够再早点认识你就好了。”那样的话,或许,就不用隐瞒你了。
      叶继非没有听出惊鸿的弦外之意,抬头,看着阳光从树缝间漏下,点点掉在脸上。
      记忆中,母亲的形象也已经模糊得只剩下指尖的温暖,纱云的一切已经是离自己那么遥远。一脸严肃的爹,宠爱自己的娘,长大后,总替自己收摊的奚恒,唯一允许自己喝酒的芷颜,老实人严莫,然后是第一次见面就让人怜惜地想抱回家的萧优痕,还有……
      思绪停顿在那里。
      不管怎么逃避,总是要面对事实。
      还有,一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人。
      惊鸿察觉到了叶继非情绪的变化,看着他仰面的脸上流露出受伤的神情,突然好想就这样带他走,永永远远地离开这里,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住下,不再让他受到伤害。
      不经意间,撞上了惊鸿专注的视线,叶继非仓促地准备起身离开,却被一把拉到了对方眼前。那迷离的眼神让叶继非没来由地恐慌,想要逃,却无处可逃。从来不知道外表看似文弱的人,竟然有那么强劲的力气。
      没有预兆的吻,将人压倒在地。叶继非睁着大大的眼睛,近看眼前的人,抓紧对方的衣服,调整自己的呼吸,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明明知道不可以,却就是不能推开眼前的人。只觉得整个人好累,累得不想呼吸。
      将视线放到了树荫外的天空,大片的蓝色浮在眼前,一只彩蝶向着高空飞去。忽而向左,忽而向右,然而,终究是体力有限,回到了起点,休息片刻,向着一旁的野花丛飞去。
      生活中走错了路,可以回头,可以退到起点重新选择;人生中选错了路,就不再有回头路,直至终点,才能得到解脱。
      时间不会倒退,往低处淌的水不会逆流;心里的伤需要缝合,只是需要一个慰藉。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用你来忘记他。
      虽然沉迷于身下之人的唇,惊鸿还是放开了他,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不懂眼前的人为什么毫不反抗。
      叶继非低喘着气,收回了彩蝶上的视线,眼神疲倦,让人费解。
      见到了树荫下躺着的两人,萧优痕显得很生气,上前一把拉过叶继非,随即恶狠狠地看向一旁的人,手按在了剑鞘上。
      叶继非抓住了萧优痕的手,摇了摇头。
      无奈,萧优痕松手。
      惊鸿悄然将手上的玉笛收入怀中,看了萧优痕一眼,露出得意的笑容。萧优痕当即气得拔剑指向他,却又被叶继非拦下。
      “为什么你要帮他?你知不知道他是……”
      叶继非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却见萧优痕别过了脸,气极败坏地放下剑,用力地丢回了剑鞘中。
      “你想说什么?”叶继非问。
      “没什么。”
      萧优痕气鼓鼓地踢了一脚旁边的石头,跑开了。孟徽追了上去,留下一脸莫名的叶继非。
      知道我的身份了吗?惊鸿对着两人的背影,笑容带有一丝邪恶。
      孟徽一把拉住奔跑中的人,要知道他们现在是在六月的地盘里,一个稍不留神,就会性命不保。
      萧优痕推开他,孟徽使劲将人摆正在自己面前。
      “你到底在跑什么?”
      “不用你管我,走开!”萧优痕看也不看孟徽一眼,挣扎着逃出他的禁锢。
      “为什么要避开我?”
      这下,萧优痕停下了挣扎,低头沉默。
      “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自从那天逃出来,你总是一个人发呆。每次我想跟你说话,你就找各种理由走开。你究竟在逃避什么?”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萧优痕努力装作镇定,语气中却完全没有刚才的理直气壮。
      “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什么都感觉不到吗?”放在对方肩上的手慢慢滑落到自己身体两旁,孟徽握紧了拳,“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放下过他,对不对?直到发生那件事,你就再也装不下去了,是不是?到了现在,你还不肯跟我说实话吗?你还是不敢承认自己喜欢他吗?”
      萧优痕变色,孟徽仰天大笑。
      “说别人头头是道,自己还不是一样。或许真正在逃避的是自己才对,明知道你心里只有他,却还傻乎乎地待在你身边,期待着总有一天,可以入住你的心里。”
      “对不起。”这个时候,萧优痕已经没有办法再回避。
      “你没有对不起我,对不起你的人是我才对。如果不是我,或许你今天就不会遭遇这样的事。是时候告诉你了。”
      萧优痕不解地看向他,孟徽的眼神飘荡在远方,那两片互相靠近的云彩。
      “那一年,致使萧家被毁、炎城沦陷的人……是我。还记得我跟你提起过我弟弟的事吗?那个时候接下的任务,就是找你哥哥比武。虽然事后才知道那是个调虎离山之计,但是不管怎样,引领萧家走向毁灭之路的罪魁祸首是我。所以,你并没有对不起我,这是我应得的报应。”
      远方的云彩擦肩而过,孟徽知道,他和萧优痕之间,也只是遇见,然后再见。
      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是没有资格陪伴到最后的。
      萧优痕看着孟徽的脸,脑子里只剩下那日火光冲天的场景。
      “怎么会?怎么会是你?为什么你要告诉我?为什么你不索性永远瞒着我?”
      “因为我想是时候该面对现实了。你也是,逃避只会带来伤害。”
      孟徽毅然决然地转身,萧优痕叫住他,“你去哪儿?”
      离开的人没有回答。
      萧优痕看着孟徽伶俜的背影,心有不安。
      直到后来,他想自己要是当初没有让他走掉,那该有多好,至少挽留一下的话,事情就不一定会是那样了。
      但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就算萧优痕再怎么悔恨,发生的事终究是不能在挽回。
      离开的人,直接冲向了六月总坛,疯狂地一路杀到了萧玄所在的冰宫前。
      看着眼前失去理智的人,萧玄不明白那眼中的神情。不是愤怒,不是恨意;是绝望中的求生,在挣扎着最后的希望。
      闯入的人浑身淌血,拖着疲惫的身子,艰难地走向站在冰宫门口的人。周围的人都不敢上前阻拦,那种不要命的剑法,根本就不顾自身的安危,只是挡我者死,没有自己要生。
      最终,孟徽筋疲力尽地倒在萧玄身上。
      萧玄惊呆地看着这个突然发狂的人,不明白他为何回来。
      “希望你好好待优痕……他……爱上了你……”
      好不容易留一口气,将话说了出来,孟徽已经没有余力再支撑自己的身体,仰头看着浩瀚的天空,含笑向后倒去。
      孟徽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很轻,对于萧玄,却是震耳欲聋。
      像是遭受了晴天霹雳,萧玄一时懵在了当场。许久,才从周围嘈杂的声音中恢复了神智。
      只是为了来告诉我这些吗?萧玄黯然转身。
      宫外的人陆续散去。
      向日费解得拧着眉毛,看着地上的尸体,似笑非笑地扬了扬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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