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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

  •   日出总能给人带来希望的曙光,虽然这新的一天并不会比昨天好过到哪儿去。
      总觉得清晨第一屡的阳光是这世间最清澈无比的东西,没有沾染过尘俗的污垢,充满着无限的光明,这是萧玄自来到这里之后唯一喜欢上的一件事。
      企图妄想这光可以洗净自己身上的罪孽,却也只是徒劳。
      又一个多云天,曙光没有预期地洒在身上,等下去也是枉然。拨开乌云所见的,已经是经过加工的光。
      萧玄转身离开,下意识地来到了一间房前。他知道,里面关着一个人,一个他伤害了的人,一个让他无法原谅自己的人。
      人安静地坐在床头,眼神呆滞。萧玄走到叶继非面前,床上的人无意识地眨着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停留在来人的脚上。
      痛,没有办法说出口,任凭心被绞割,冰冷的口气,是在掩饰自己。
      “知道了真相就只会逃避吗?受伤的动物通常都会逃回自己母亲身边寻求安慰。比起他们,你还真是可怜,别提双亲都已经不在人世,连朋友也都不在身边。孤独无助的感觉,很难受吧!”
      粗鲁地抬起对方的头,迫使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睛。迷失的眼神让萧玄一时有所心软,却还是把话往狠里讲。
      “还真是替你娘悲哀,没想到养了个废物的儿子。狗急了还会跳墙,你连狗都不如。真是替穆奚恒的死不值,要是让他早知道你是废物一个,当初也就不用死得那么凄惨。”
      叶继非的眼珠终于主动迎合上了萧玄的眼神,只是一个瞬间,恢复的光彩又暗淡了下去。
      “你没有资格提我娘,也不配叫奚恒的名字。”叶继非的语气没有多大的起伏,却可以感受到其中的愤怒。
      虽然早已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况,事到临头,还是会有退缩的犹豫。萧玄冷‘哼’了一声,抓住对方的下巴,凑近了自己,“是吗?废物一家的人,我还懒得开口,怕留下不好的口德。”
      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曾让自己多么的迷恋。现在,却是恨不得他立刻消失。
      隐忍而被抓破的床单,愤怒而引起的颤抖,让萧玄知道,眼前的人就快要爆发。
      果不其然,叶继非一拳打来。早在预料之中,萧玄轻易就挡下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雅风?为什么你要杀泠舞?她可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为什么你还要说这样的话?我恨你!”
      终于恨了吗?听到如此决裂的话,萧玄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恨总比爱来得容易解脱吧!
      野蛮地将人从床上拉下来,叶继非摔倒在地,撑着双手,嘴里不住地呢喃。
      “我不会原谅你,我恨你,一辈子,一辈子……”
      “想杀我吗?”
      萧玄的话让地上的人心里一震。
      “你不想为吴雅风报仇吗?你不是恨我吗?那就杀了我啊!只是你现在的样子,恐怕连杀只鸡也拿不稳刀。”
      叶继非眼中最后留下的,是萧玄鄙视的眼神和轻蔑的笑容。
      注视着铜镜中虚弱、被笑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叶继非的视线转移到了桌上,名为饥饿的感觉逐渐占据了全身。叶继非吞了吞口水,走向桌边。
      看着狼吞虎咽的人,向日离开窗口,对着走出门口的人笑着摆手,却很没面子地被故意忽视了。
      “我还以为你会有事问我呢!”向日仰望着天空,不知在对谁说。
      萧玄的脚步没有任何的停滞,向日眼角一瞥,人已经走得不见踪影,叹了口气,对着另一个方向笑去。
      “少主今天好兴致,竟然来看望囚犯。”
      惊鸿看了眼萧玄离开的方向,默不作声地路过向日的身边。
      第二次被无视,向日倒也无所谓,自讨没趣罢了,这两个人心中关心的都只是房里的人。
      还真是幸福啊,有人关心,也不枉来这人世一次。
      向日散漫地踱着步子,想起自己曾为捕快时,那一成不变的日子。
      自私自利的官员,被逼无奈的反民,腐败的朝政,糜烂的制度,自己永远是坐在角落静观重复的每天。没有人会关心别人,都只注视着自己的腰包是否有膨胀。无聊,没有乐趣的生活,比死更难受。
      于是乎,开始向往乱世,想要一睹那些沉迷于醉酒享乐的人惊慌失措的表情,想要看这世界纷华杂乱的章法。而这一切,就必须要靠六月来完成。为此,杀了剑风,得到认可,留在这里,唯恐着天下不乱。
      但,乱世也有看腻的一天,那个时候,又是期待和平了吗?

      久违的阳光异常刺眼,全身心地伸了个懒腰,萧优痕长长地吐了口气。
      虽说数日未进米粒,人却神清气爽,闻到不远处飘来的饭香,有了饥饿的感觉。满怀期待地走进小楼,却只见思叶一人在饭桌前。
      “优痕叔叔!”
      萧优痕环顾四周,不见孟徽和湘夫人,“其他人呢?”
      “师太让我告诉你,她去六月总坛了。孟叔叔和她一起去了,上官姐姐被抓,他们让师太前去见面。”
      “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
      已经过了三天了吗?人没有回来,也没有消息。为什么明知道是陷阱还要踏进去呢?这不是去送死吗?
      “思叶,你乖乖待在这里。记住,要是有外人来,到后面的洞穴里躲着,千万不要逞强。明白吗?”
      “恩。”
      转眼,萧优痕就不见了。
      思叶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优痕叔叔他……
      疾步赶路,纵身越过荒芜的城镇,萧优痕循着湘夫人授予的轻功步法,提气于丹田,用着常人难以想象地速度奔驰在大地上。
      只需稍稍打听就可以知道六月总坛的地址,不消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走完了常人一天一夜的路途。靠着几日来的苦练和湘夫人亲自的指导,轻轻松松就进入了六月总坛内部。随便抓了一个人来问,才得知,湘夫人和孟徽早在两天前就已到了这里,双方发生了很大的争执,最后动了武,湘夫人不知什么原因,刚上阵就败了下来,孟徽则败在了萧玄手里。
      听到萧玄的名字,萧优痕的心里抖了抖。
      要是哥哥也在这里的话,那么,自己会与哥哥交手吗?
      逼问出了关押人的地方,萧优痕打昏了守卫,见到了被锁链捆绑的孟徽。打开锁,萧优痕问湘夫人被关在哪儿。孟徽不语,眼角瞥见了被打昏的守卫,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
      萧优痕知道他要问什么,道,“湘夫人将她一身的功力传给了我,我本来拒绝了她的好意,但她强行将内力输入了我体内。也多亏了她,我才能进得来。”
      原来这就是闭关的意思,所以她才会……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孟徽突然大声问。
      “我随便抓了个人,只是稍稍威胁一下,他就什么都招了。”萧优痕不懂孟徽眼里的惊慌,“有什么问题吗?”
      “太大意了。他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让你救走人?”
      恍然大悟,想起那些守卫的不堪一击,萧优痕隐隐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果不其然,待两人走出地牢,等候他们的是杀气腾腾的敌人。
      萧优痕怔怔地盯着人群前的一人,握紧了手中的剑,心情复杂万分。
      哥哥!

      “哐”的一声,门被粗鲁地踢开,丢进来一个人,门外还逗留着骂声。
      “小兔崽子,偷东西偷到六月来了,不知好歹。”
      叶继非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人,奇怪他怎么会在这里,偷东西又是什么意思?
      惊鸿揉揉撞到的胳膊,没好气地斥了一句。
      叶继非过去扶起他,问,“你怎么也被抓来了?”
      惊鸿小心翼翼地从门缝向外看,确定没有人偷听,将怀中的东西交到了叶继非手上,压低了声音。
      “给。”
      “这是……”叶继非吃惊地看着手中的东西,“为什么紫祭刃会在你手里?莫非你……”
      “我听说失踪的紫祭刃在扈獗手中,又知道你被关在这里,而且这把匕首只听你使唤的吧!所以,我想要让你逃出去,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有多危险,很有可能就性命不保了。为我涉险,没有必要。”
      惊鸿双手抬起叶继非垂下的脸,眼神坚定,“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即使是让我牺牲生命,你也值得我这么做。”
      惊鸿眼中的深情,让叶继非想起了萧玄。
      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为了一个人无怨无悔。即使是在坠崖的那一刻,也是幸福的。但是,现在……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知道那天你用的是激将法,可是那决裂的语气,没有丝毫的犹豫。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真的就那么希望我恨你,恨不得杀了你吗?
      看着叶继非悲伤的表情,惊鸿知道他心中矛盾,轻轻搂过对方的肩,拥入怀中。
      温柔的动作,深怕打扰到对方,细致的拥抱,不深不浅,没有禁锢的感觉,只是给予依靠的港湾。
      “对不起,让你受到了伤害,是我不好。”
      惊鸿的道歉莫明其妙,叶继非离开他的怀抱,“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错信了他。”
      不是的,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信他,他也没有背叛你。但是,既然他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你知道吗?在没有认识你之前,我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我的生日也就是我母亲的忌日,父亲也只是把我当成工具来培养。我的体温之所以低于常人,就是拜我父亲所赐。直到与你见面,我第一次有了冷漠以外的感觉。所以,伤害你的人,我绝不原谅,不管他有什么天大的理由,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叶继非没有感觉到惊鸿最后一句话中的杀意,困扰于他突然闯入自己的生活。
      “话就说到这里,萧优痕他们在外面和六月的人对峙,趁他们注意力集中在别处,我们先想办法逃离这里。”
      “他们也来了?”
      “恩。”惊鸿观察着门外的情形,道,“门外只有两个人,待会我大声喊叫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就从窗口逃出去。”
      “那你呢?”
      “不用管我,你先去和他们汇合。”
      没再给叶继非反驳的机会,惊鸿将人推到了窗口,随即大叫了一声。门外的人推门而入,同时,叶继非从窗口跳出。
      见房里少了一人,那两个守卫意识到了调虎离山之计,其中一人掉头就走,留下的一人恶狠狠地盯着惊鸿。就在惊鸿思考有什么办法逃脱的时候,眼前的人‘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叶继非站在门口,对着屋里的人笑笑,惊鸿点头会意。两人一起逃出,却是逃到了冰宫门口。
      惊鸿停下脚步,望着冰池,眼神中有踌躇。
      “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惊鸿指向冰池中央,道,“那是我母亲唯一留给我的纪念,我想拿回来。”
      叶继非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那是一座完全用冰造就的房屋,门口的冰池中,似乎有什么在闪耀。
      像是被无形的绳索牵引,叶继非失神地走到了冰池前,手穿过水帘,指尖碰到了闪耀中心周围坚硬的物体,冰冷的感觉传到了心底。
      惊鸿覆上了叶继非的手,将那物体从水帘后拿了出来。
      没有阻碍的视线清楚地透到了那点闪耀,是一件三角锥形的白色物体,依稀可以看清上面雕刻着古怪的花草。
      “这外面的是罕见的名为‘幽灵’的天然晶石,越是纯白,就越是难以破开。”惊鸿向着叶继非解释道,“里面是娘的遗物,当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而将它封在了这里面。我想过很多办法,试过多种利器,都动摇不了它分毫。”
      “所以你想让我用紫祭刃来破开它吗?”
      叶继非虽然知道胜算不大,如此纯净的晶石,其坚硬程度可想而知,再加上自己使用紫祭刃的威力大不如前,可能连条裂缝也不会有吧。但,试试也没什么坏处,不管结果如何,总好过不试。
      紫祭刃从鞘中抽出,见身边人双眼不离地看着那块晶石,叶继非一鼓作气,就算没有多少内力,也要全力一试,当是还了他一个人情。
      紫祭刃刚碰到水晶,叶继非就听到开裂的声音,用尽全力的一击,在声音响起的那刻,就仿佛是斩在了空气上。惯性使得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差点掉进冰池。惊鸿及时拉住了人,水晶的碎片‘叮叮当当’掉在地上,煞是好听。
      惊鸿捡起那三角锥形物,脸上是欣喜的表情,“成功了。真是不可思议,没想到这么轻易就破了。”
      门口传来嘈杂的人声,惊鸿将东西收入怀中,拉起叶继非就跑。
      后面传来追逐的声音,叶继非跟在惊鸿的后面,看着前面的人,脸上有疑惑:为什么他娘亲的东西会在这里?
      之后发生的事,没能让叶继非继续深究下去。
      先是在逃跑途中遇到了刚脱困的上官涟漪,两人的逃跑队伍成了三人小队。还没等叶继非问上官涟漪为什么在这里,眼前的情景又让他目瞪口呆。不仅是萧玄在和孟徽他们对战,更让人吃惊的是,与萧玄纠缠中的人竟是萧优痕。
      叶继非不知道萧优痕的武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而且还能与萧玄打得不相上下。
      看似柔弱的人总是深藏不露吗?
      上官涟漪立马就看出了睨端,那身形步法与自己无异,就像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但是,内力修为的差异却是很明显,萧优痕在自己之上。难道说,师父之所以那样,是因为将一身内力全输给了萧优痕吗?
      想起那日发生的事,上官涟漪眼里充满了恨意。
      师父明明就已经输了,为什么他还要杀了她。那一剑,没有丝毫的停顿,就像眼前的人从来不曾相识,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交情,就那样悄无声息地结束了一个生命。只怪自己学艺不精,不能手刃仇人,反而枉送了师父的性命。
      两剑交锋中,萧优痕始终不解。
      为什么他要和哥哥刀剑相向?以前那个温柔的哥哥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哥哥要帮那个人?为什么要杀泠姐姐?
      “没人告诉你,在打斗中分心会导致什么后果吗?”
      萧玄的警告犹如他的剑般凛冽,萧优痕回过神时,剑已近在眼前。噬绫剑发出的炙热迎面扑来,让人窒息。
      萧优痕正面迎击了上去,两剑相互碰撞,定格在了两人之间。互相对视的两人,拼得是内力的高下。
      “悟性不错,没想到那老太婆的内力你倒是融会贯通。”
      “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和我们敌对?”
      “怎么不问你们为什么要和我站到敌对的位置?
      “当我们得知武林大会那天的事,你知道我们是什么感受吗?就算你不在乎我们的想法,你也要想想他的处境!你怎么可以什么都不解释,什么都不说。”
      “他?什么时候你也那么关心他了,我的好弟弟,你不是很恨他的吗?”
      萧玄略带暧昧的眼神让萧优痕一阵恍惚,汇聚在剑上的真气全数散去,眼见着自己就要被弹出数米之远,却是被一双手从身后搂进了怀中。
      手中的剑滑落,萧优痕怔怔看着眼前杂乱的场景,不敢说话,更不敢回头。
      “连剑都丢了,还想和我继续打下去吗?”
      低沉的声音响起在耳边,伴随着湿热的风,渗进了肌肤。
      萧优痕像是中了邪般,身体不能动弹。腰上的手上移,抬起了他的下巴,轻轻转向一边。
      “优痕!”
      轻柔的声音,仿佛回到了从前,萧优痕看着渐渐逼近的脸,身体僵硬,脑袋一片空白。
      众目睽睽之下,突如其来的吻震住了在场所有的人。
      在叶继非的面前,萧玄吻了萧优痕;在孟徽的面前,萧优痕被萧玄吻了。
      有人目瞪口呆,有人茫然不懂。
      啪嗒——,是有人的兵器从手中掉落。
      离开湿润的唇,萧玄意犹未尽地看着惊呆中的人,瞥了眼周围,冷笑了一声。
      终于恢复了思考,萧优痕惊慌地想要逃离身后人的怀抱。
      “放开我!”
      萧优痕的挣扎与怒吼将发呆中的人们都拉回了现实,上官涟漪再也耐不住心中的怒火,抢过一人的剑,刺向萧玄。萧优痕挣脱了束缚,孟徽赶到他的身边,看着他泛红的嘴唇,气不打一处来,提剑就冲向萧玄。
      即使是对付上官涟漪与孟徽两人,萧玄也显得游刃有余,不紧不慢地避过他们的攻击,却也不急着反攻,还不准其他人插手。
      看着萧优痕惊魂未定的模样,叶继非心里已经没有什么期望了。连这种事他都可以毫无顾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哀大莫过于心死。
      到了这份儿,向日不得不佩服萧玄的狠。
      上官涟漪剑剑直指对方的要害,孟徽也是毫不留情,两人都已经被萧玄刚才的行为完全激怒了。向日见萧玄完全没有反击的意思,又不需要自己的帮忙,不知道他要怎么收场。
      眼见着离叶继非越来越近,还差几步就可以解脱了,萧玄眼前顿时宽敞起来。
      十步。
      五步。
      四。
      三。
      二。
      一。
      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什么景物也看不到,合上眼,最后映在眼中的,是一张不知所措的脸,带着憎恨,带着疑惑,带着不解,带着初时见面的稚气。
      挪动嘴,只想说声‘对不起,伤害了你’。
      视线越来越模糊,听觉恢复了正常,嘈杂的喊叫声,有杀人的,有救人的,有抓人的。不过,都已经和自己无关了。
      看着萧玄倒在自己的面前,叶继非像是全身力气都被一抽而空,摊倒在地。
      周围的人群开始骚动,孟徽拉起地上的人,上官涟漪带着惊鸿,萧优痕断后,五人飞身而去。
      萧优痕回头看了眼血泊中的人,强忍着心中的痛转过了头。
      向日止住了欲追去的人,将萧玄背起,带向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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