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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No.4练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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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院近日的课程是练字,从一练到赢,至于“一“这么简单的笔画为什么要反复练习呢?夏尚书说,一个笔画里有许多东西吧喇叭喇叭啦。于是,一致的,翰林院里孩子毫无掩饰的表达了对夏尚书的鄙弃之情。
“你看,这是我在檀扇坊买的沉木雕花扇。“刘赫哉神气的一挑眉,唰的打开扇子,每片扇页都精细的雕着牡丹,用作扇缀的玉石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凛渊凑近了,用鼻子闻闻沉木发出的清幽香味,又看看扇子上好的卖相。“的确不错,你也帮我带一把吧。“
“最近父王不给我出去。“
“你告诉我地址。“
“灵息道第13家店铺。“
感到有东西在戳自己的背,凛渊迅速转身,扬起嘴角,眼睛眯成狷秀的月牙,声音软软糯糯的,像出窖的米酒,甜腻醉人。
“写好了么?辛苦你了。”燎月看他笑容,猛的一愣,脸上沾了些许绯红,刚才明明是想对他板着脸的,作为主子怎么可以这么任性。侍卫准则第十一,对于主子错误的行为要予以纠正。燎月脸上泛着红,板着的脸因红和年幼也不算严肃,声音想要威严些,却带着稚嫩的痕迹,最后只是个不伦不类的扮相,起不到威胁的作用。
“嗯,你最好啦,不要告诉父皇哦。”凛渊抱住燎月,软嫩的脸蹭上略微粗糙但同样年幼的脸,像猫一样反复磨蹭,这样亲密的撒娇,口中吐出的条件,没人能拒绝。燎月明显很吃这套,高高的撅嘴,嘴角带笑,嘴里哼哼唧唧。
“好啦,我不会告诉王爷的。”
李赫哉在旁边咂嘴,看得兴致盎然,“原来这样就行啦,我让我的侍卫帮我抄书,他抄完就告诉我父王了。”
“也不看看我是谁。”凛渊抱着燎月不松手,下巴搁在燎月肩上,看摆在木桌上的东西,两份抄得公公整整的楷书,就是字迹不同,凛渊惊呼一声,
“抄得真是像我的字,辛苦啦。”
李赫哉啧一声,“你家燎月太能干了(愈之:= =|||),借我几天吧。”“才不要。”凛渊宣誓所有权的蹭蹭燎月,李赫哉生气的鼓嘴,而燎月,他已经不知道该哭该笑。
帮自家主子练了几天字的燎月,终于确定,练字绝对是一件极度无聊的事情。严整的楷书整齐的排列在宣纸上,不会让人升起成就感,只会徒增厌烦,暴躁的想把眼前自己辛辛苦苦抄好的成果撕毁,或是一把火烧掉。燎月现在就是这种感受。他微皱着眉,下唇紧锁,拿着毛笔的手已迸出青筋,不想写却要写,想发火却不能,无能为力的情感折磨着他。到底还是孩子,能理智多久。
一刻钟后,燎月终于忍不住了,克制着自己没有把毛笔重重摔在地下,拿起桌上的一打宣纸,步履飞快,几乎不沾地,最后来到翰林院内的洗砚池。
洗砚池系白石凿成,底旁有小孔,去其楔,水立涸。以新水溢之,容十五六石许,积水盛夏不败。洗砚池因为用了数个朝代,里面的水是墨青色。洗砚池旁有一棵树,枝干虬曲,粗大的根深深扎入土中。一根较长的枝桠上坐着一个小孩,眉目精致如画,身穿锦衣玉服,唇边缀着浅浅笑意,那不是凛渊还能是谁。
燎月想说的话,突然就止住了。他原来想说,我不想帮你抄了,你自己抄吧,你若以主子身份强行要求我,我便告诉王爷。这个人现在就有如此美好的景致,长大了,定是更加美好,现在若不为了他多做些,待到以后,他见的人多了,对他好的人多了,他的心里恐怕便不会存在自己的丝毫了吧。
凛渊看见燎月走到树下,却是一个劲的发愣,只能喊他:“燎月,你抄好了么?手累不累啊?”燎月听见凛渊叫他,定定的抬头,黑曜石的眸子一瞬间亮的似夜空中的繁星,熠熠生辉,嘴角莫名的翘起,眼神柔软,好像一种臣服,让人心动。凛渊觉得自己的心弦,好像被拨了一下,平静的心湖泛起波澜。然后,燎月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