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你的爱》忆情倦颜

9、第 9 章

　　两人解开心结之后相处的十分融洽，偶尔胖子陪潘子看看书，或者潘子看累了趴在桌边看胖子玩游戏，又或者两人吃完了饭什么都不干，窝在一张床上看电视，从第一频道一直调到最后一个频道，然后再调回来。看到有什么考古栏目就停下来，两个人一起评价挖出来的东西值多少钱。
　　不可否认，胖子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把潘子压在身下吃干抹净的想法不是没有过，不过他还没有野兽到那种地步，趁着人不能动就得寸进尺，开玩笑，他还想好好跟大潘过一辈子呢，小不忍则乱大谋啊。于是胖子去冲冷水澡的次数越来越多，搞得心无旁骛的潘子总以为胖子是肉太多所以这种天气就开始冒汗，三番五次要胖子去减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平静的流淌，很快五天就过去了。

　　这次复健便是整个复健的最关键阶段了，何教练制定了非常详细的计划，两人也听得很认真，胖子更直接，拿了笔就开始往计划表上写写画画，看的潘子一阵无奈。
　　－胖子……你也不用把我一天上几次厕所和几次水都计划上吧……
　　－……啊……这不是习惯了么……
　　胖子挠头笑得一脸憨厚，把纸上写的：十点五十上厕所，十一点十分吃饭，十一点四十午睡，一点半喝水给涂死。
　　－……靠。
　　胖子不好意思的笑笑，随即转移了话题：话说这次没有看到萧医生啊。
　　－恩，萧萧出国会诊去了，下个礼拜才回来。
　　何教练微笑着道。
　　－嘿，原来萧医生还真是名医啊。
　　胖子道。
　　－这话让萧萧听见，他又该闹脾气了。
　　何教练狡黠的一笑，道：可千万别在他面前说啊。
　　－知道知道。
　　胖子也笑道。
　　－行了，你在这里好好练习，我们出去了。
　　何教练说着就往外走。
　　－我们？等一下，我也得出去？
　　胖子楞道。
　　－当然了，你什么时候看到人家正常复健旁边还跟个跟班啊，走了走了。
　　何教练一把拖过胖子，直接往门口拽。
　　－大潘！！你自己加油啊！！我一个小时以后来接你哈！！！
　　门关了，还听得到胖子在门外的嘶吼声。
　　潘子微微一笑，开始了他的复健。

　　复健的过程总体来说还是比较顺利的，说清楚心思的两人都没有了之前压抑的心境，潘子不再激进，按照步骤一步一步来，胖子也不再像是心里有个梗一样堵着不舒服，跑前跑后麻利的身影跟肥硕的身躯也让复健中心的所有人都啧啧称奇。
　　尽管这一次的复健比上一次还要艰难，两个人却都甘之如饴。
　　复健进行了八天的时候，从国外会诊回来的萧医生风尘仆仆的推开复健室的大门，一把拽过潘子开始全身检查。
　　十分钟后，萧医生长出一口气，转身很自然的往跟在身后的何教练腹部捣了一拳，笑道：身体机能一切正常，小何定的计划很贴切。
　　胖子跟潘子在旁边看着捂着腹部呲牙咧嘴的何教练满头冷汗，结巴着问：额……何教练你没事吧。
　　－没事……习惯了。
　　何教练咳了一声，慢慢道：萧萧每次出国回来都是这么跟我打招呼的。
　　－……
　　－……
　　两人相看无言，再一次对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表示膜拜。

　　复健进行到十五天的时候，一个两人都意想不到的人来了。
　　解雨臣。
　　解小九爷还是跟以前一样，一双眼睛透着灵动，一只手机玩的风生水起。
　　－花儿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潘子笑着问道。
　　－我来跟你道谢，还有道别。
　　解雨臣收了手机道。
　　－啊？
　　潘子愣。
　　－张家古楼那次，谢谢你告诉吴邪，我在后山。
　　－……不过是顺口一提的事，花儿爷用不着这么郑重其事的过来道谢，再说了，就算我不说，小三爷也肯定会派人四处搜索你的。
　　潘子咳了一声，道。
　　－这我也知道。
　　解雨臣淡淡的笑了笑，道：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来跟你道别的。
　　－你要去……
　　－我要去长白山。
　　－啊？
　　－我跟瞎子一起去。那里是一切事情的起源，张家古楼的秘密，还有老九门的秘密，我想弄清楚。
　　解雨臣道。
　　－何必呢，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再去追寻那些所谓的秘密还有什么意义。
　　胖子问。
　　－我知道，可是不弄清楚，我心里不舒服。
　　解雨臣笑：或许跟吴邪一样，天生的贱命。
　　－花儿爷……
　　－放心吧，又不是去寻死。只不过这一去，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解雨臣温润的抿了抿嘴角：霍老太太没死的时候其实解家就已经不复从前了，现在的解家几乎就算是解散了，就算再努力，也不再是以前那个老九门了，撑着这些虚名不放，也没多大意思。
　　－你……
　　－行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了，走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解雨臣干脆利索的站起身，准备走人。
　　－花儿爷。
　　潘子叫道。
　　－啊？
　　解雨臣没回头，淡淡的应了句。
　　－你……自己小心点。
　　解雨臣的背影僵了下，随即恢复了正常，笑道：瞎操心什么呢，我又不是吴邪。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胖子和潘子面面相觑，过了不知多久，潘子叹一声，道：你出去吧，我要继续了。
　　－恩。
　　胖子点点头，安安静静的起身出去了。

　　复健的日子过的飞快，一转眼，距离潘子醒来都已经两个多月了。
　　然后潘子发现胖子最近一个礼拜有些不正常。
　　以往每天都是复健之后背着他回家的，自从他能够拄着拐慢慢行走之后，他居然也不陪自己回家了，每天把他送到复健中心就不见人影，晚上不到深夜决不回来，有一次潘子夜里醒来，听到胖子在门口拿着电话，细声细气的说着什么，声调里的柔情蜜意，连没谈过恋爱的潘子都听得懂。
　　潘子那天晚上没有睡，静静地睁着眼睛看了天花板一夜。
　　直到时钟打响了四声，潘子才听到胖子蹑手蹑脚开门的声音，他赶忙闭上眼睛装睡，不多会胖子爬上床来，伸手给自己理了理被角，然后轻轻的躺在了一旁。
　　潘子不敢睁眼，他不清楚胖子是不是正在看自己，只是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耳边那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扰乱了心境，纷乱了，情。
　　笠日。
　　潘子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的睁开眼睛。
　　入眼是胖子一张笑得无比憨厚的傻脸。
　　－早啊，我的睡王子。
　　潘子皱眉：什么睡王子。
　　－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我还以为你赶不及了。
　　－赶不及什么？
　　－秘密，先起来吃饭吧。
　　胖子故作神秘的一咧嘴，从床上爬起来奔进了厨房。
　　潘子歪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胖子离去的身影发呆。

　　餐桌上，两人端着碗安安静静的吃饭。
　　自从能拄着拐行动之后，潘子就再也没有在床上吃过饭，用他的话说，十个多月的床上生活他已经快要过吐了，再也不想在床上呆着了。
　　胖子对潘子的决定自然是没有异议的，虽然他觉得这么快就开始频繁用腿不太好，不过潘子并不是娇弱的人，他如果觉得没问题，胖子自然不会多加阻拦。
　　－胖子。
　　潘子放下碗筷，道。
　　－啊？
　　胖子抬头，应了声。
　　－你……
　　潘子磨蹭了半天，最终还是摇摇头，笑道：没啥，吃饭吧。
　　－恩。
　　胖子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埋下头又开始稀里呼噜。
　　吃完了饭，胖子去厨房把碗筷一扔，来到卧室就开始换衣服。
　　－你干啥……
　　－换衣服出门啊，来，你也换上。
　　胖子随手扔过来一套衣服，道。
　　－去哪啊。
　　潘子纳闷。
　　－带你去个好地方。
　　胖子笑道，套上衣服来到床边：还要我帮你换？
　　－……才不用，你去死！
　　潘子怒，一手肘拐开胖子，开始脱衣服。
　　胖子顺势出了门，道：我先去把车开来啊，你慢慢换。
　　说完大门哐当一声关上了。
　　坐在屋里换衣服的潘子在脱掉裤子往上换新的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靠，死胖子！有车你他妈还背我去复健！！

　　说实话，胖子的开车技术实在不怎么样。
　　北京的街道虽然小胡同多，但是好歹也是有条条大路的，也不知道胖子是故意的还是怎么，这一条路让他开的跟开过山车似的，颠的潘子直皱眉头。
　　－抱歉大潘。
　　胖子一面看着后视镜一面说道：这地方就是这样，我已经尽量减速了。
　　－到底要去哪啊，这破地儿颠死了。
　　借了胖子的话，潘子把心中的不满都趁机发泄了出来。
　　－到了你就知道了，再忍一下哈，乖。
　　－靠，你哄孩子呢，还乖，乖你妹啊。
　　潘子怒道，伸手一巴掌拍向胖子的胳膊。
　　－哎哎哎，别闹。到了到了。
　　胖子说道，车子停在了一处破败的小门前。
　　－这是哪。
　　潘子扒着车窗往外看，问道。
　　－先下车再说了。
　　胖子绕过来打开车门，转个身冲着潘子：上来。
　　走的时候潘子想要带拐杖出来来着，不过胖子嫌麻烦没让他带。反正距离也不是很远，背着走两步就到了。
　　－哦。
　　潘子点点头，很自然的趴上了胖子的背。

　　屋子里面很简单的放了一些家具，一张桐木的桌子上摆放了一排打火机。
　　胖子把潘子放到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往里屋走了两步喊道：喂，我们来了。
　　－知道了知道了！叫什么叫。
　　里屋传来一个粗矿的声音，紧接着帘子一掀，露出了一张脸来。
　　坐在椅子上的潘子微微挑了挑眉。
　　这张脸上有一道横亘鼻梁的伤疤，就在眼睛下方，狰狞的咆哮着。不难想象，在它还尚且鲜活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一道伤口，这个人的鼻梁骨，肯定当时就断了。
　　而且，这还是一张女人的脸。
　　尽管伤口狰狞，尽管声音粗哑，但是潘子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个人是个女人。
　　潘子突然想到前一天晚上胖子拿着电话细声细气说着话的场景，不自觉的皱了下眉。
　　女人发现了一旁的潘子，嘴角露出个玩味的笑容，朝潘子努努嘴，问道：怎么，就是他？
　　－恩。
　　胖子点头，身子往潘子前面挪了挪。
　　－哎呀，这是什么动作，怎么，你还怕我吃了他不成？
　　女人放肆的笑了起来，来到了桌前，居高临下的看向潘子：喂，让开，这是我的位置。
　　潘子眼角一跳，刚想说话，就见胖子一只手伸过来，语气有些不满的说道：别闹了，野狐，我的货呢。
　　－切，这么小气。
　　野狐撇了撇嘴，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盒子，递给胖子道：喏，按照你的要求，都给你弄好了。
　　－谢了。
　　胖子伸手接过来，顺手递给潘子，然后往地上一蹲，就要背潘子走。
　　－等等。
　　野狐突然出声，她眼睛在潘子腿上转了两圈，又瞅了瞅胖子，道：是个残废？
　　潘子的脸色一变，还没等他说什么，就见胖子噌的一下站起来，一把揪住野狐的领子吼：你他妈说谁是残废！？
　　野狐一愣，随即神色冷了下来，她一手压住胖子的手，冷声道：你他妈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话一出口，方才怒气冲冲的胖子瞬间反应过来，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听身后的潘子道：你说谁是个残废？
　　－说的就是你啊，怎么？
　　野狐哼了一声放开胖子的手，轻蔑的瞟了瞟坐在椅子上的潘子：我说得不对？你不是残废，那你走两步给我瞧瞧？
　　－走就走！你以为我不敢？
　　潘子怒声道，双手撑着椅子的把手，就要站起来。
　　－唉唉，大潘，你悠着点！！
　　胖子吓了一跳，冲过来扶着潘子的手，却被潘子一把甩开：走开！！不用你扶！
　　潘子眼睛好似能喷出火一般，死死的盯着野狐，双手使力，居然真的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了！
　　野狐眼底滑过一丝惊讶，不动声色的继续看着。
　　潘子喘了两口气，左脚迈出，还没等落到地上，作为支撑的右腿就一软，立时就要往旁边倒去。
　　胖子被潘子甩开之后就一直在后面心惊胆战的看着，此时一个大跨步上前，正好把潘子一把扶住，顺势往背上一托，就往门外走。
　　－死胖子，你放开我！我还能走！！
　　被背出门的潘子还在不依不饶，不过胖子没有理会，大步流星的走进车里，把潘子放下转身就走。

　　野狐就站在屋里的桌前，看着桌上胖子落下的东西出神。
　　－野狐。
　　胖子道。
　　－来拿这个的？
　　野狐扬了扬手里的盒子，笑道。
　　－恩。
　　胖子接过来，顿了顿，道：刚才……
　　－你家那位，不错嘛。
　　野狐打断胖子的话，朝外面努了努嘴，问：怎么伤的。
　　－下斗。
　　胖子道，跟野狐，他觉得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野狐挑了挑眉，玩味的上下瞅了瞅胖子，道：你也是？
　　－恩。不过现在已经不干了。
　　－哼。
　　野狐哼笑一声，道：这种不正经的行当，还是早点不干比较好，迟早会有报应的。我是，他，也是。
　　－他会好起来的。
　　胖子咧了咧嘴，扬了扬手里的盒子：我走了。
　　－哦。
　　野狐挥了挥手，在胖子已经走的看不见人影的时候，轻轻的吐出一句：禁忌的爱恋，结出的，也不一定是腐败的果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