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林间晚夕

96、第八十章

　　全国大赛第二场是与九州豪强狮子乐中学对战，冰帝以势如破竹之势，再次以5:0的压倒性比分取胜，晋级全国八强。
　　原本令人振奋的情绪，冰帝全员却在观看青学与比嘉中的比赛时又沉默下来。
　　“比赛结束青学手冢 6—4！”
　　当比嘉中的部长木手永四郎败在手冢国光面前时，纯子已经惊得吞了几次唾沫。
　　“真厉害！”宍户亮神色严肃，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
　　凤正色地注视着球场上的手冢国光：“那就是手冢前辈真正的状态啊。”
　　比起从前的零式削球、手冢领域，复出的手冢国光又多了一项“天衣无缝之极限”的简直超出常人极限的能力，不但能让对手所有回球都飞向自身周围，还能让对手每一次还击使出的气力加倍。
　　“简直强得跟个怪物一样啊！”纯子吐了吐舌头，“不科学，太不科学了……”
　　在看台上观望的慈郎、日吉、向日、忍足皆暗自沉默。迹部忽然起身，头也不回地地离场，经过纯子身侧时，纯子只感到背心一股寒气，很明显迹部心情不怎么好。
　　这种慑人的气场，令由美一众的后援团成员都不禁噤声，见迹部走来，远远退出一条道。
　　“迹部少爷，我做了便当！”
　　不知从哪里跑来一位穿着灰色衣裙校服的女生，捧着一个便当盒笑容满面地递到迹部面前。
　　纯子和凤、宍户等正选人员见状更加沉默，那女生给人一种硬往枪口上撞的感觉。
　　“真是碍事，母猫！”
　　迹部冷冷道。
　　那女生霎时花容失色，发呆地站在原地，捧着便当一动不动。
　　“有点过分啊……”纯子诧异地呢喃着，“犯不着对人家这样吧……”
　　其他正选球员站在看台上也傻眼了。
　　迹部说罢，转身对着看台喊道：“你们在磨蹭什么？我们走！”
　　凤和宍户几人还是愣在原地，忍足轻笑一声。
　　迹部回身，沉着脸从那女生面前头也不回地走过。
　　“等一下啊，迹部！”向日喊了一声，便和一众正选球员跑步追过去。
　　纯子也快跑着跟去，见那送便当的女生还像个木头一样立在原地，很傻缺地上前道了一句：“对……对不起！”然后尴尬地跑开了。
　　忍足露出十分伤脑筋地神情，对那女生安慰道：“忍耐，还是快点回去比较好……”
　　那天从赛场一直到回到学校，迹部都一言不发，其他人也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下一场比赛的对手居然是青学啊。”纯子嘟着嘴，暗自心道。
　　从前在关东大赛第一场冰帝被青学淘汰的记忆又再次浮现脑海。
　　……
　　黄昏将云霞染成一片绯红，白鸽在哥特式教堂的尖塔周围盘旋。
　　“咚咚”清亮的钟声从教堂的钟楼传出，似一首安抚的乐曲，将大地归为宁静。
　　夕晖从教堂的彩绘玻璃射入，五色的光为神祇添了一丝梦境。
　　现在并不是祈祷时间，也没有传教士和教众的身影。只有纯子和凤并坐在教堂内，听着耳畔的钟声，望着高高的穹顶下的圣母塑像出神。
　　“啪啪”的脚步声回响在整个教堂。
　　凤转过头，见宍户直挺着腰，站在教堂正中，仰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圣母像。
　　“宍户前辈！”凤道。
　　“这里来向神明祈祷吧。”宍户目光仍停留在圣母像上。
　　凤低头用手轻抚了一下自己胸前的十字架，缓缓道：“不知道为什么一来这里就觉得很平静。虽然不是在祷告。”
　　“我不适合这种场景，看着神明也无动于衷！”
　　宍户打断道。
　　凤一愣，道：“那么，为什么到这里来？”
　　宍户没作声，停顿了一会儿道：“心血来潮吧。”
　　“啊？”纯子疑惑道。
　　“如果，神明因心血来潮再给我们一次与青学比赛的机会。”宍户摘下头上的鸭舌帽放在心口，虔诚地仰望着圣母像道，“我必须感谢神明！”
　　纯子和凤都一怔，发现宍户神情十分严肃，灼灼的目光焕发着熊熊斗志。
　　凤眨眨眼，微笑道：“真像宍户前辈的作风啊。”
　　宍户前辈站在圣母像前静默了半晌才离开，纯子望着宍户的背影，觉得像是一位踏上征途的战士。
　　“不愧是宍户前辈啊……”纯子感叹道，回身对凤微笑道，“凤近段时间都在和宍户前辈练习新的战术吧？”
　　“嗯！”凤点头道，“青学看来比上次实力又增进了一层，也多亏了上次的惨败，前辈们现在求胜的意志才会这么强烈！”
　　凤抬头望着面色慈爱庄严的圣母像，手作祈祷状道：“虽然不是教徒，但神明应该会听到的吧？”
　　“只要诚心，神明一定会知道的！”纯子淡淡笑着。
　　凤注视纯子，面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凝望良久，回头面对圣母像虔诚道：
　　“我要带纯子去全国大赛！”
　　“诶？”纯子一惊，莫名其妙地看着凤。
　　“我要带纯子去全国大赛！”
　　凤抬头瞻仰着圣母像，稚气未脱的面容上一对眼眸清澈明亮：“我要打败青学，带纯子去全国大赛决赛的赛场！我要让纯子看见，我会和前辈们一起站在全国的最顶端！
　　凤低下头，轻轻握起纯子的双手，一字一句坚定道：“这是我对神明的祈祷，也是我对纯子的承诺。我要让纯子看见站在全国大赛决赛场上的我，这就是我对纯子生日的回应！”
　　“长太郎……”
　　纯子眨眨眼，凝视着凤深情坚定的眼眸，不禁双颊发烫，心潮起伏：“为什么……你居然还记得……”
　　“纯子的生日怎么可能忘记！”凤正色道，“我一直数着日子，还有三天，三天就到了！记得上次我过生日的时候，纯子送给我三枚乐符形状的巧克力。”
　　凤握紧纯子的手，有些激动道：“这次我要用对战青学的胜利作为纯子的生日礼物！”
　　纯子呆呆地看着凤，见凤有些羞赧地挠着脑袋道：
　　“虽然……虽然青学真的很强，但总觉得……只要纯子在我身边，心就会很安定，无论将来面对什么困境，好像都不会特别害怕和担心了……因为无论怎样我都会……和纯子在一起！”
　　凤越说脸越红，不要意思地笑道：“我……我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我——”
　　凤忽然全身一震，纯子已经扑到自己怀里。
　　“谢谢你，长太郎！”
　　纯子将侧脸贴着凤的胸膛，眼里含着幸福的泪光道：“谢谢，真的很谢谢……长太郎！”
　　“纯子……”
　　凤痴痴地望着怀中的纯子，抬起双臂，将纯子紧紧拥在怀里。
　　从彩绘玻璃窗透出的夕光更加温柔，轻洒在教堂内，让庄严崇洁的圣母变得更加慈爱，静默地注视着偌大空旷的教堂内相依的两人。
　　……
　　已经说好一起走。
　　不要天荒，
　　不要地老。
　　只要紧紧握住你的手。
　　站在时光这座庞大到令人战栗的转轮前。
　　我屏息而视，
　　茫然注视着充满种种未知与不定的将来。
　　唯一肯定的是：
　　我会和你在一起。
　　因为这，
　　我不再害怕。
　　不管遇见的是满目的荆棘，
　　亦或是蝶舞环绕的花房。
　　因为这，
　　我不再犹疑，
　　快乐和悲伤都是会是两个人一起品尝。
　　于是，
　　风雨变小了。
　　乌云散去了。
　　幸福，来临了。
　　……
　　夏夜蝉鸣作响，繁星满天。
　　一起摸黑来到的球场的看台上，在夜色下看着空空的球场。
　　“这里就是关东大赛第一场的地方啊。”纯子自言自语道。
　　凤沉默不语，若有所思地望着球场。
　　此时耳旁忽然传来一人打哈欠的声音。
　　“唔……睡得真舒服啊！”
　　凤和纯子一回身惊道：“慈郎前辈！”
　　慈郎从看台上坐起身，发现面前除了凤和纯子外，球场边上还站着一脸诧异的日吉和岳人。
　　凤又看到从不远处走来的宍户的身影，叹了口气道：“大家都聚到一起了啊。”
　　宍户站住脚，有些吃惊道：“什么啊，你们也来这里了吗？”
　　空旷的球场上再次传来脚步声。
　　众人一转身，见忍足踱步走来，一副早就预料到一切的样子道：“就是说大家心中的想法，与想做的事都是同样的。”
　　“侑士。”向日岳人愣了一下，和其他人一起面面相觑。
　　共同站在这一片曾经被青学打败的球场上，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同，但所有人的眼睛都透着与以往不同的坚定的目光。
　　“怎么也忘却不了，关东大赛第一战。我们在这个场地输给了青学。”日吉半垂眼睑，“那时的不甘心，即使想忘也忘不了。”
　　岳人低头恨恨道：“光是想起来就火大！”
　　“想要打败那些家伙，只有更上一层。”忍足道。
　　日吉嘴角轻扬：“以下克上！”
　　凤的眼中满是斗志：“明天的比赛真令人兴奋。”
　　“绝对要把这笔账还给青学！”宍户面上露出绝对的自信。
　　就在众人再次面对球场沉默时，一响亮的男声划破寂静的夜晚。
　　“在害怕黑暗吗？”
　　众人一惊，依稀瞧见看台的最上方伫立着两个人影。
　　“那样的话，我就把它变为白天！”
　　一声响指，忽然一瞬，球场上的白色聚光灯依次亮起，一会儿工夫便把适才漆黑一片的球场照得如同白昼。
　　只见一人穿着鲜红的西装，站在看台上俯视着众人，面上是大家熟悉的自傲笑容。
　　“迹部部长！”
　　纯子目瞪口呆地和其他人一起望着迹部。
　　“桦地！”迹部道。
　　桦地站在迹部身后，捧着一大束的艳丽的红色玫瑰，道：“是！”
　　迹部拿起那束玫瑰，将其抛向天空，对场上的众人自得地大声道：
　　“好好的印刻在脑海深处！”
　　鲜红的玫瑰花瓣飘洒在空中，在白色聚光灯下弥漫人眼，飘落在人的肩头。
　　众人抬头仰望着这场华丽的玫瑰花雨，先前诧异的面容逐渐洋溢出心领神会的笑意。
　　“今晚是冰帝通往荣耀之路，第二场的序幕！”
　　迹部半闭着眼，哈哈大笑起来，似君主一般向其臣民宣告，抬头陶醉沐浴在自己一手制造的这一场玫瑰花雨的绮丽之中。
　　那红艳的玫瑰花瓣好似被镀上一层银光，耀眼得如梦想般夺目。
　　……
　　“冰帝必胜！青学必败！”
　　第二天的比赛，全员带着这样的信念踏入了球场。
　　……
　　第一场单打比赛忍足侑士对青学桃城武，冰帝以6：4取胜。
　　第二场双打比赛日吉若、向日岳人对青学乾贞治、海堂熏，冰帝以5:7落败。
　　第三场单打比赛桦地崇弘对青学手冢国光，冰帝以6:7落败。
　　转眼间，冰帝与青学的比赛取得一胜两负的成绩。
　　“真是步步紧逼啊，青学……”纯子心道。
　　桦地与手冢国光比赛的后半段，天空忽然乌云密布，哗哗下起了大雨。
　　纯子撑起雨伞，冰帝其他正选球员则一脸肃然地静立在雨中，任凭雨水淋湿全身。
　　纯子瞧着满脸雨水的凤，有些心酸，走过去将伞撑在凤的头顶。
　　凤一愣，向纯子勉强笑道：“我没关系的，纯子自己小心别被雨淋湿着凉了，我马上就要上场了！”
　　纯子眉头微皱，苦笑了一下，静听着雨点低落在伞面的声音，瞧着一片阴郁的天空，随手掏出手机，发现一条20多分钟前丸井发来的短信，告之立海大顺利晋级四强，顺便询问冰帝比赛的情况。
　　“看来立海大这次也胜得很轻松啊。”纯子瞧着一旁正在做准备训练的凤和宍户前辈，心底再次担心起来，无奈叹道：
　　“真是的！这雨到底多久能停啊……”
　　……
　　……
　　雨丝轻弹路面，莎莎地交织成水雾迷蒙的世界。
　　灰蒙的天空下，柳莲二撑着伞，行走在赛场外的林荫道间。
　　由于忽然下雨，许多前来观看比赛的人都匆匆散去，使得道路上变得人迹稀少，只有雨滴敲击着伞面，发出“啪啪”的声响。
　　缓步前行，经过一个拐角，便是一处花圃，周围用篱笆围起，在绵绵细雨中，只见一位撑着蓝伞、穿着白色毛织褂衫的女子伫立在旁。水气环绕在其天蓝色轻纱长裙的裙边，风将几缕发丝吹起缭绕在她的面颊，眉宇间透着淡淡清愁，宛如墨画，静谧如诗。
　　柳莲二慢慢走近，停在花圃旁。
　　那女子抬起头，注视着柳莲二，愣了一会儿，有些诧异地小声叹道：“哦，是你！”
　　柳莲二面色温润如玉，颔首道：“你的气色看起来比上次好多了。”
　　藤原琴子淡淡一笑。
　　“还在咳嗽吗？”柳莲二道。
　　藤原琴子轻轻摇头，含笑道：“真巧啊，居然又遇见了。上次的事，我十分感谢。”
　　柳莲二半垂眼睑，缓缓道：“不必在意，举手之劳而已。”
　　“你也是来参赛的球员吗？”藤原琴子道，“真是不好意思，上次都没问过你的名字。”
　　“柳莲二。”
　　柳不紧不慢地答道：“立海大附属中学，柳莲二。”
　　藤原琴子怔了一下，在心里反复默念了几遍，轻笑着点头道：“原来如此，真是和你很相配啊，柳君！我是——”
　　“藤原琴子。”
　　藤原琴子一惊，望着柳莲二，满脸诧异。
　　“藤原家族长女，藤原琴子。”柳莲二平静地说道，“是这样吧？”
　　藤原琴子眨了眨眼，有些尴尬地笑着道：“看来前段时间的新闻，柳君也看到了啊。”
　　柳莲二并没作答，轻舒了一口气，道：“我没料错，你果然在这儿。”
　　“诶？”藤原琴子更加惊异。
　　柳莲二淡淡道：“每次他的比赛，你都会出现。”
　　藤原琴子霎时怔住，眼里涌出哀伤，连忙低下头，强笑着没有答话，将心底那抹酸楚淹没在身旁缠绵的雨中。
　　“这次又在看什么？”柳莲二若无其事道。
　　藤原琴子淡淡一笑，目光顺势停留在花圃边缠绕在篱笆的青藤，青藤上有几朵白色的花蕾。藤原琴子轻声道：“刚刚经过时发现这些白花，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柳莲二低头向篱笆上的白色花蕾瞧去，见一朵朵都卷曲着花瓣，泄气似的耷拉着脑袋，像将要枯萎似的，思索了一阵道：“这是……夕颜？”
　　藤原琴子点点头，蛾眉微蹙，缓缓道：“黄昏时开放，清晨时凋谢。原本是渴望日光的花蕾，却被这风雨阻挡了，至明天清晨又要早早凋零……真是可怜啊……”
　　藤原琴子伸出手，指间轻触着篱笆青藤上那单薄柔弱的白色花蕾，静听着耳畔嘀嗒雨声，垂眸吟道：
　　“夕颜凝露容光艳。”
　　柳莲二遂道：
　　“料是伊人驻马来。”
　　藤原琴子抬起头，望着柳莲二，迟愣了一会儿，又道：“苍茫暮色蓬山隔。”
　　“遥望安知是夕颜！”
　　“遥望安知是夕颜！”
　　柳莲二和藤原琴子两人异口同声地吟诵道，之后彼此默然对望，双双静立在绵绵细雨中，站在被风雨淋湿的白色夕颜花旁，无言半晌，忽然同时长舒一口气，看着彼此，不自觉地相视一笑。
　　雨声仿佛变小，天空也似乎不再那么阴沉，只有心底那薄如晨雾的淡淡喜悦在彼此的眼中滋长。
　　撑着伞，漫步雨中，今生似乎都没有这样倾心愉悦的交谈。
　　“真是奇怪，明明才与柳君相识，却觉得像是已经认识了十多年的模样！”藤原琴子撑着伞与柳莲二缓步并行，喜悦中带着不可思议的惊讶之情。
　　“我也一样。”柳莲二道。
　　藤原琴子立时驻足，用惊疑的双眸看着柳莲二。
　　柳莲二同样停下脚步，注视着藤原琴子，一字一句缓缓道：
　　“从第一次遇见，就觉得似曾相识。”
　　藤原琴子眨眨眼，一时竟说不出话，停了几秒，低头含笑道：“是这样，真是奇妙的缘分啊……”
　　“莲二哥哥！”
　　琴子回过身，见一位撑着一柄小小的粉色雨伞的紫发小女孩兴冲冲地跑过来。
　　“莲二哥哥，你怎么在这儿啊？宍户前辈的比赛都要开始了！”小女孩跑到柳莲二面前，嘟着嘴道，“哥哥他们都在找你呢！怎么比赛刚结束就不见了？”
　　柳莲二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
　　明里将头转向藤原琴子，忽然一惊，瞧着藤原琴子半晌道：“你……你是……那个凶巴巴秀子的姐姐！？”
　　“你好！”藤原琴子微笑道。
　　明里看着藤原琴子温和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一脸灿烂道：“你……你好！姐姐你好漂亮啊！嘻嘻，你怎么会和莲二哥哥在一起啊？”
　　藤原琴子正要作答，四周广播忽然响起：

　　“通知各位，青春学园对冰帝学园四分之一决赛由于下雨原因暂时停止！”

　　明里立时跳了起来：“停止？！宍户前辈的比赛不比了吗？！”
　　“应该是换在明天继续吧。”柳莲二道。
　　明里耷拉着脑袋，泄气道：“我还准备去给宍户前辈加油呢……”
　　“比赛终止了啊。”藤原琴子看着依然持续的大雨，回头对柳莲二礼貌地颔首道：“既然如此，我今天便先回去了。”
　　“好。”柳莲二轻点了一下头。
　　“告辞。”
　　“告辞。”
　　藤原琴子转身，撑着伞独自离去。
　　柳莲二注视着藤原琴子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凄凄烟雨中，最后只剩下眼前这一片茫茫雨雾，面色木然，一动不动。
　　“莲二哥哥？莲二哥哥！”明里奇怪地踮起脚尖，伸手在柳莲二面前晃来晃去。
　　柳莲二收回目光，看着明里死盯着自己样子道：“怎么了？”
　　明里撅着嘴，上下打量着柳莲二，眼珠转了几圈，带着一丝狡黠，俏皮地笑道：“莲二哥哥，你是不是喜欢藤原学姐啊？”
　　“别胡闹，明里。”
　　柳莲二面不改色，再次抬头望向藤原琴子消失的方向，淡淡道：
　　“我与她，并无缘分。”
　　“啊？”明里顿时苦恼地挠着脑袋，嘟着嘴，顺着柳莲二目光望去，只看见一片茫然无措的烟雨朦胧，更加百思不得其解。
　　雨一直下，不知多久停。
　　敲击着伞面，淋湿着人心。
　　……
　　……
　　有的人注定相恋，
　　有的人注定相错。
　　正如你我。
　　默然相视，
　　后会无期。
　　……
　　此生彼岸，昙花一现。
　　缘者逝兮，奈之若何。
　　忘川水缓，前尘早定。
　　摩诃曼珠，可笑深情。
　　……
　　……

　　后记：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只是，遇见了，也只是遇见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