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林间晚夕

14、第十四章

　　周六学校的网球场显得格外宁静。
　　“啪，啪！”阵阵击球声回荡在空旷的球场上。
　　再次挥动着球拍，球没过网，蹦跳了几下，滚落在地上。
　　凤大口喘着粗气，全身已被汗水湿透。
　　望着面前滚落的网球，凤深皱着眉头，手捏紧了球拍。
　　夕阳洒下，将凤的疲惫拉得斜长。
　　“将重心放低一点，或许会好一些……”
　　身后传来一阵轻轻的女声。
　　凤略带惊讶地转身。
　　纯子站在面前，穿着一件纯白的连衣裙，在斜阳下的球场上，目光像一潭清清池水。
　　微风浮动着纯子额前的几缕碎发，夕晖将纯白的衣裙染得昏黄。
　　原来穿着便服的纯子是这个样子。
　　纯子面上带着浅浅的红晕，有些尴尬地道：“是……是慈郎前辈说的。”
　　凤顿了顿道：“哦，是么……”
　　纯子走上前，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一颗网球。
　　“给！”纯子将网球递给了凤。
　　凤接过，望着手中的网球出神。
　　“恩……那个……”纯子鼓起勇气说道。
　　凤抬起头，望着纯子。
　　纯子凝视着凤，柔声道：“凤，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吃些东西？凤午饭还没吃呢……”
　　凤一怔，才发现自己早上来的球场，现在已将近黄昏。
　　“或者……哪怕……稍微休息一下？或者……那个……”纯子试探地说着，忽然转过身，往球场的长椅上跑去。
　　“喏！”纯子手捧着一瓶水，举到凤的眼前，眼中露出哀求的神色，“或者……喝点水？不然身体也会吃不消的……”
　　凤眨眨眼，有些吃惊地望着纯子道：“纯……纯子一直都在这里么？”
　　“啊？！”纯子全身一震，心头一紧，强装镇定道，“怎……怎么会呢！呵呵……我……我……只是来网球部检查一下前些天借出去的东西有没有还回来而已……呵呵……”
　　“原来如此。”凤轻声道。
　　纯子点点头：“就……就是这样！之……之后经过网球场看见凤一个人在练习，没忍心打扰……”
　　纯子见凤似乎相信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那……这个……水……”纯子再次双手举起水瓶，露出请求的神色，“凤……喝一点吧……”
　　凤迟疑了一会儿，露出淡淡温和的神情，接过水瓶：“谢谢纯子了……”
　　望着凤打开瓶盖，大口喝水的样子，纯子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说起来……”凤放下水瓶道，“居然练了这么久……自己都没注意到，真有些累了饿了。”
　　纯子猛一抬头道：“我……我这里买了便当！”
　　纯子又转身跑到长椅上，从包里取出了食盒，又跑回凤的面前。
　　凤怔怔地望着纯子，神情惊讶。
　　纯子尴尬地笑了笑，道：“因……因为中午看见凤一直在练习，所以……自己去吃饭时顺便就帮凤带了，虽然已经凉了……凤……要不要坐下来吃？”
　　凤笑着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真是谢谢了！”
　　纯子略带羞涩，开心地摇摇头。
　　斜阳下，二人静静地坐在球场的长椅上。
　　“咕噜咕噜……”纯子突然发现自己的肚子在一个劲地抗议。
　　“咳咳咳！”纯子连忙咳嗽了几声来掩盖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以免被凤发现：今天的午饭，自己其实也没吃。
　　凤见状问道：“纯子不舒服么？”
　　纯子摇摇头，从椅上打开另一瓶水道：“只是觉得喉咙有点干，喝点水就好了。”
　　咕噜噜几大口水下肚，纯子终于觉得肚子好些了。
　　“咦？柳叶鱼？！”凤将食盒打开后，叫出了声。
　　纯子慌忙道：“啊……不好意思啊，凤，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吃柳叶鱼！”
　　凤连忙摇头道：“不……不是的，我只是很惊讶，纯子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吃的是柳叶鱼。”
　　“啊？真……真的么？！”纯子又惊又喜，其实是因为去买的时候只有柳叶鱼的便当了，谁知却歪打正着。
　　“恩！”凤笑着点点头，“柳叶鱼一直都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
　　“那……真是太好了！”
　　纯子笑着望着凤大口嚼着饭食，心里甜滋滋的。
　　“咕噜噜”肚子又在叫了，纯子连忙又灌了几口水，对凤微笑道：“呵呵，有点口渴……”
　　斜阳将凤的银发和侧脸染上一层黄晕的光，朦胧而美好。
　　纯子痴痴地笑了。
　　吃完了，凤将食盒放在一边，再次拿起球拍，面上又多了几分愁绪。
　　纯子见状心又沉了下来，几次想开口，却不知说什么。
　　“其实……”
　　纯子抬起头，见凤手中端详着球拍喃喃道：“其实，我和日吉都是冰帝幼教部毕业的。我们小学是一个班。”
　　“你是说……日吉若？”纯子道。
　　凤点点头：“日吉在网球上一直都很厉害，记得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们一起看见迹部前辈和忍足前辈比赛，当时前辈们才刚进入网球部……”
　　凤望着面前的球场缓缓道：“就是在这个球场，迹部部长和忍足前辈比赛……现在想起来，当时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前辈的回击、速度都惊人得厉害！尤其是迹部前辈打败忍足前辈时最后用的那招‘破灭的轮舞曲’，将对手的球拍打落，之后一记重重的扣杀……当时真的看呆了……还有，不知道纯子知不知道……”
　　纯子望着凤，静静地、认真地听着。
　　“其实，冰帝网球部原先并不是实力派主义。”凤道，“这是迹部部长来了之后才定下的规矩。那天，迹部前辈当众宣布：年级什么的无所谓，从今天起网球部进行一切以实力说话的实力派主义。并且还说会引领冰帝网球部站在全国第一的顶端！”
　　纯子发现凤的眼中顿时放出了光彩。
　　“迹部前辈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热血沸腾，当时日吉就说他上国中之后会加入网球部，而我也决定，进入国中之后要和日吉一样，跟随着前辈们，取得全国第一的宝座！”凤低下头，眼神又黯淡下来，“只是……现在看来似乎……还不够资格……”
　　凤望着球拍，沉默不语。
　　“会好起来的……”纯子柔声道。
　　凤转过头，见纯子微笑地看着自己。
　　“虽然，我不会打网球，也不明白全国第一是什么概念。但是……”纯子低下头，缓缓道，“但是，既然是凤这么一直渴求梦想的东西，那一定是很美好，像星星一般璀璨的事物吧。或许，我并不能体会凤当时激动的心情，也不明白为何一场比赛会使那么多人热血沸腾。我唯一能看到和感受到的就是凤为了全国第一的梦想所付出的努力和决心……还有就是，自己希望凤能成功的强烈愿望！”
　　纯子回头，笑着看着凤：“凤一直都是那样一个温柔善良的人，从来都很努力，一直都很认真，在网球方面尤其如此。我不相信上天会让这么认真、努力的凤没有回报，那样我一定会咒死它的！所以，我相信凤！请凤也一定要相信，凤一定可以进入准校队，一定可以成为正选球员，一定可以和前辈们一起参加比赛，实现全国第一的梦想！”
　　纯子在凤的面前做出了胜利的“V”字型手势：“凤，一定要加油！我会一直在凤的身边，和凤一起努力的！”
　　凤愣愣地望着纯子，纯子忽然意识到自己最后一句话说得太明显了，面上不禁一红，连忙打哈哈道：“咳咳……不过，我所能做的也只有提供毛巾和水，还有便当什么，没什么实质性作用……呵呵……”
　　“纯子……”凤望着纯子，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缓缓点了点头。
　　凤笑了，那柔和明媚的笑容，在夕阳下变得更加温暖美好。
　　纯子的面上也再次绽开了笑容。
　　夕晖牵动着凤和纯子的影子相伴在一起，飞鸟回巢的欢鸣声在耳畔回荡。
　　二人的笑靥印在彼此的双眸中，化成最为澄净动人的风景。
　　……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凤！不管今后会怎样，不管日后会发生什么，我都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