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ACT 06 险与陷 ...
-
十五岁那年，Viper曾经因遭到伏击而身受重创。虽然侥幸逃脱，然而，当时已经被逼入绝境的她，既不敢去医院，也没有同伴可以投靠，最后只能像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猫般躲在街角的阴暗处，自行疗伤。
就是在这个时候，她遇到了那个白痴女人。
总是从街边捡回流浪的人们，给予无私的帮助和照顾。面对Viper毫不留情的讽刺也只是微笑着回答她。
『无论是怎样的出身，怎么的经历，大家都是上帝的孩子。』
就是这样一个坚信着天主，有些傻气的善良的女人，却没有得到上帝的庇佑。
她去世的时候仅仅二十四岁。
那个女人，是Viper人生中，唯一一个不求任何利益回报帮助过她的人。
Viper从一开始就将自己和风之间的关系归类于互相利用那一种。他需要她的力量来处理事情，她收取应得的报酬，仅此而已。
即使一直小心谨慎，将彼此之间的界限划分的清清楚楚，她以为她完美的做到了以往的自私冷酷。直到那个身影跟随自己落下，视线相交的瞬间，才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有些事情，是没有原由，无法回避的。
即使知道那种让人迷惑的感情，会将曾经的一切改变。
十一月的巴勒莫，天色刚亮，街上已有不少的行人。
道路两旁的花店天未亮时已经开了门，平时摆满各色妖艳花朵的小摊，这一天，放眼望去，却大多是以菊花为主的。
11月2号，是意大利的万圣节。
不同于美国以及西方其它国家，万圣节对意大利的民众来说，是一个怀念故人的日子。
Viper站在小巷的拐角处，侧过头看了看左后方的花店，露切正略微弯着腰，从小摊上捧起一束白色的雏菊，可能因为月份比较大的缘故，即使穿着宽大的风衣，肚子依然很显。
鲜花的香味与面包浓郁的甜味夹杂在清晨的空气中，Viper有些烦躁的低下头，随意踢开脚边的碎石。身后，优雅平稳的脚步靠近。
“久等了。”露切的脸上依然挂着温暖干净的笑容，她将刚才挑选的雏菊抱在怀中，左手递给Viper一份芝士面包和咖啡。
Viper接过免费早餐，鼻间咖啡的香气让她有点沮丧，她虽然是地地道道的西西里人，却并不喜欢咖啡的苦味。
“要你这么早陪我去扫墓，真是抱歉。”露切拢了拢身上的风衣，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前些天爱丁堡发生民众大暴动，希望Reborn先生能平安完成任务回来。”
Viper瞥了一眼她的肚子，不以为然，“与其忧心那个怪胎，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
露切转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走在身旁的女子，最后浅浅笑了。
“Viper，你今天似乎与平时不太一样，那个墓地……也有你的故人吗？”
手中的咖啡杯被握紧，指尖略微有些泛白。
“不要把灵力用在探测别人过去这种无聊的事情上，露切。”
“是呢，有时候真希望不要拥有这种力量……”
Viper看着面前的人，露切的眼睛很像大海，蔚蓝干净却又深不见底，她此时的笑容是少见的落寞。右手举起似乎想要握住什么，最后只是徒劳的垂了下去。
“第一次预测到的，是爸爸的离世，那个时候我刚满五岁。”
Viper微微有些惊讶，“既然可以预知，为什么不试着去更改？”
“尽管当时什么都不懂，但还是把自己看到的告诉了爸爸。后来，过程虽然与知道的完全不一样。然而……半年后，他却以同样的方式死在了同样的地点。因为什么都在预料之中，那种无力感曾经让我变得麻木起来，无论是面对亲情还是爱情，因为不想为留不住的人伤心……只是，如果一个人失去了感情，活着也只是像行尸走肉一般……我们身处地下世界，注定不能像其他人那样按照自己的意愿决定将来，但有些感情，并不是逃避就真的不存在了……这一点，恐怕连Reborn先生也不会否认呢。”
“所以呢？”她想对自己说什么。
露切的面容异常平静，她伸出手，从怀中的花束里取出一枝洁白的花朵，递到Viper面前。
“在今天之前，本来是想和你聊一聊有关你最近对风先生视而不见这件事。”她笑了笑，目光悠远。“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毕竟感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
“喂！”Viper有些恼羞成怒，却还是接过那枝雏菊，“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露切并不在意Viper的口不对心。“我一直认为，两个人能够相爱，是一个奇迹。”她遥望着远处的天主教堂，表情柔和而平静。“这个世界上，这样的奇迹，其实并不多……”
Viper一怔，被兜帽遮住的眼神渐渐黯了下去。
与他相关的回忆中，也曾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她果然，连假装的漠不关心都做不到呢……
那一年，两人从近千米的高处落下后彼此都陷入了短暂的昏迷。而后，最先醒来的，竟是身体素质比风差了不止一个档次的Viper。
她听到了流水声。
意识渐渐回笼，随后全身上下只觉得锥心的痛。
Viper睁开眼，明明应该受到疼痛的刺激无法随意动弹的身体倏地跌到一边，她难以置信的瞪大眼，伸出带着浅浅划伤的手，探向原本用身体将自己护住的那个人的鼻间。
不、不会的……他的身手那么出色，怎么可能伤成这样……
即使自欺欺人的幻想着他那样保护她只是偶然，可当颤抖的手指停在他的鼻间，温热的呼吸袭来时，瞬间将她淹没的狂喜以及夺眶而出的泪水再也忍不住。
承认吧，你输了。
在这种名为爱的战争中，输的一败涂地。
Viper。她给自己取了这样一个阴狠毒辣的名字。她是黑手党世界令人闻风丧胆的幻术师。她很强，她的任务从不会失败。她永远给自己留下不止一条的后路。她很好，不需要朋友，不需要亲人，不需要保护。
可这个相识不过短短数日的男人，居然用以命来赌，将她彻底击败。
“上帝会平等对待每一个人，如果你没有快乐的曾经，你一定会拥有幸福的未来。”那个善良过头的白痴女人这样对她说过。“Viper一定会遇到那样一个人，不在乎你有多强，不在乎你的过去，只是由衷而发的保护你，珍视你。”
她好像真的遇到了……那样的人。
Viper收回颤抖的手，缓缓抚上自己心口的位置。
只是代价，似乎不是她能够承受的。
那将侵噬曾经牢不可破的自我保护并颠覆过去毫无牵绊的整个人生。
TBC……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ACT 06 险与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