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跑！该死的猫！》渡濑念司

3、（二）

　　喵喵？

　　这孩子是猫咪转生的？养了一只宠物小精灵？拥有猫族召唤兽？

　　未容他继续胡思乱想，一道白白蓝蓝的影子已经飞到他面前——

　　“砰！”

　　淑蟒玉童恍若无瑕白玉的俏脸上已印了个大鞋印。

　　这一惊不小！

　　想他淑蟒玉童头脑聪慧身手过人，自从学艺，何时吃过如此大亏！定睛看去，原来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女子，上穿白色短袖衬衫，下着天蓝色七分裤，脚下一双白短袜一对绿色胶皮娃娃鞋，十分阳春，一色的花边细带饰物皆不见，头发斜分缝绑着两条大辫子。此时他尚未走出宾馆，周围的奢华中出现如此人物，实在怪异之极。

　　“哦～～～～”伸手一摸，挨踢的半边脸好像肿了，还好牙没掉。这女人也太凶悍了吧？！

　　“死色狼，在这里也敢出现喵！走走也罢了，还敢欺负伦喵！偶妹妹也系你能欺负的喵？快滚！别让偶再看见你喵！偶学过跆拳道，再看到你就踹飞你喵！尊系变态喵，没事闲的跑来做色狼喵。你还不快滚？当心偶报警喵！”凶悍女噼哩啪啦说了一大堆。

　　喵？又是喵？她就是“喵喵”？

　　大舌头、装可爱，还学猫叫，怪不得叫“喵喵”。

　　看她那副呆相，戴着大眼镜还说自己是学跆拳道的？鬼才相信！

　　哦……踢得还真重……

　　“苗苗，”胖妞搂着凶悍女，“他还真帅耶，刚刚我看了他好半天，长得好像玉童哦。”

　　“……”原来是自家妹妹先发花痴，“就系你墙上贴的画里的伦喵？偶管他金童银童玉童的。”嘴上是这么硬，何苗苗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对不起厚！有没有踢坏？尊系抱歉，都系偶不好喵……”

　　晚了！臭丫头，要踢我就要付出代价！

　　哼哼哼，还真是个不关心娱乐界的木瓜，正好符合标准，准备当牺牲品吧！

　　不要怪我，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没事没事。”淑蟒玉童笑得好甜好天真，“是小妹妹太可爱了，让人忍不住想抱一抱呢。”

　　“尊的没事喵？”何苗苗担心的望着他脸上的伤，“偶带你去医院厚，偶下手一向粉重的。”

　　“一点小伤，马上就好了。”啧，真烦！

　　“那……偶叫何苗苗，现在住ＸＸＸ号房，Ｈ市伦，手机号ＸＸＸＸＸＸＸＸＸＸＸ，尊的有事记得通知偶。”

　　“好的。”嘿嘿，不打自招，天意呀！“嗯，我叫玉童，想必何小姐听说过吧？”

　　“我听过！”何莹莹两眼放光，“你真是童心兄弟的大哥玉童？姐，你踢到我偶像了？不是吧？”

　　“如假包换。”又是一个低等动物！

　　“你偶像又不系偶偶像。”何苗苗一对白眼抛给老妹。

　　“她知道就好啦。小妹妹，记得回去把我的资料给你姐姐哦！”玉童转向何苗苗，挤出一个最乖的微笑：“真是有缘，我们兄弟也是Ｈ市人呢。我和朋友来到Ｓ市，没想到会碰上老乡，还是这么可爱的老乡。”

　　“咦，系咪（是吗）？”苗苗双颊飞红。呵呵，嘴甜的家伙，还没哪个异性这么赞她可爱呢。

　　哼哼，向飞童请教的这招果然好用，只要是女人果然都吃这一套。

　　“玉童哥哥，可以给我签个名吗？”何莹莹从旁插话，递上一支签字笔。真是的，玉童哥哥怎么对姐姐这么有兴趣啊？她哪里好呀！好嫉妒的说……

　　“有何不可？签哪里？”“签……签我衣服上好了。”大笔一挥，ＯＫ！

　　何莹莹欢天喜地回房换衣去也。

　　从跑走的小身影上收回目光，玉童热情地向何苗苗自我介绍：“我是和朋友一起来的，住在ＸＸＸ号房。说有缘就是有缘，住的都是隔壁。我朋友叫林斌，ＸＸ报社记者，我们……”说着说着突然觉得不对，再一看何苗苗正两眼放光地盯着他。

　　“我这么有魅力吗？”玉童暗自嘀咕，“又是低等动物。”

　　“何小姐，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笑容再次绽放。

　　“口以喵！”何苗苗激动万分，“林斌？系那个以理智搞笑出名的记者？偶口以见到他喵？”

　　“呃——”被打败。玉童费了好大力才没让笑容僵死在脸上：“你喜欢那家伙呀？好，朋友嘛，我去帮你要他的私人档案。哦，我还有他的手机号，要不要？”呵呵，阿斌，对不住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说是吧？

　　“不要！”何苗苗坚决拒绝，这大大出乎玉童的意料。

　　“你不是很崇拜他？”不对，这话怎么听着酸溜溜的？

　　“偶系粉喜欢没错，但那仅仅系一种敬佩、一种对了自己胃口的偏好，只要能在报上经常看到他的稿子，偶就已经粉满足了厚！”

　　玉童不禁一愣——眼前这个丫头和那些低等动物还真有点不一样哦：“那你刚才说想要见他那又算什么？”

　　何苗苗微微一笑：“偶只系想看看，能写出那样与众不同的文字的人究竟长虾咪样子。虽然知道这么想粉蠢，但俗话说‘相由心生’，所以还系粉好奇喵。”

　　“这样啊。”玉童掏出自己的钱夹，取出一张大头贴，“这个就是林斌。”

　　“呵呵……”何苗苗笑得很夸张，“他长得还尊系口耐喵，和他写的东西风格粉像咪！”

　　“送给你好了。”玉童故作大方地说道。

　　“不要。”何苗苗将照片双手递还。

　　无奈地收好照片，玉童心里有点闷闷的：“看来你对他比对我还有兴趣。”

　　才知道自己冷落了新朋友的何苗苗连忙道歉：“实在对不起喵……那个……”

　　玉童面红过耳，笑得眉毛都弯了：头一次看到做错事后会主动道歉的女生，还真不习惯呢。也不是他太少见多怪，现下女孩子娇骄二气重得很，不倒打一耙把对方臭骂一顿就不错了。

　　嗯，单纯的女生最好拐了！

　　“没、没关系。”装害羞谁不会呀！装乖谁不会呀！

　　“咦，男生也会脸红喵？啊，忘了你脸上的鞋印了。偶来帮你擦厚！”何苗苗说到做到，从口袋里掏出张面纸就细细擦拭起来。

　　“这……”玉童想说什么，却被突然伸上来的手吓到消音，然后就是一张面纸按在脸上。

　　这死丫头知不知道男女大防啊！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如果说这些太封建的话，总该知道女孩子矜持一点才招人喜欢吧！从小到大还没有女人敢摸他的脸哪！

　　不过，这倒是个近距离观察的好时机。

　　唉，这皮肤是怎么做的保养啊，有暗疮有雀斑有黑头有青春痘有疤痕而且毛孔粗大，油的地方油干的地方干，油的发亮干的爆皮，还好，肤色白嫩。这嘴，多长时间没用润唇膏了？眉毛好像也没描过，不过长得很齐、眉形很好，就算了吧。眼睛还挺好看的，睫毛很长，瞳仁黑亮，还是典型的杏子眼，虽然小点也还合适。一般人，勉强还能看得过去。

　　……看她鼓着腮帮瞪着眼的小模样儿，倒很像一种小动物……

　　“噗！”忍不住爆笑出声的竟是何苗苗，“哈哈，玉童，你长得好像老鼠喵！”

　　老……老鼠？！玉童顿时面部严重抽筋，五官变得无组织无纪律。

　　他还没说她长得像老鼠，她居然先说他像！

　　想他玉童生得宇宙超级霹雳无敌可爱，怎么会像……那种东西？！

　　可怜的何苗苗又多了一条罪名：藐视帅哥。定罪的当然是被藐视的帅哥玉童。

　　同时，将她作为牺牲品的理由也相应增加了一个。

　　可是，他表面上还得装，直到她上钩为止。

　　“老鼠哦？是这样吗？”玉童五指捏拢，双手举到胸前，双膝微蹲，侧身跳了几下，故作天真地笑问：“可爱吗？”惹得苗苗拍手大笑。

　　突然，他觉得这么逗她玩也不错。嗯，有多久没有这么玩过了？多少年了？

　　记忆中的玩伴只有两个弟弟，没这么毫无防范地和外人玩过吧？

　　有一瞬的失神，但玉童毕竟是玉童，立刻就将自己的神志拉回：“那个喵喵叫的猫女，老鼠可以叫你苗苗吗？”

　　咦？好有趣的男生喵……何苗苗立即点头，随即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作为礼尚往来，偶系不系要叫你童童？”

　　呵呵……玉童暴汗，他还没打算接受一个如此“亲昵”的称呼：“你可以叫我‘呼呼’这是我□□上的名字，有时间记得加我哦。”这个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起码和真名字无甚瓜葛，听起来舒服些。

　　“好，我会加你的。”

　　“还有，不要让你老妹知道我们私下交往的事情哦，也不要告诉家里人，会给我惹麻烦的，你老妹问起来你要说不知道，明白吗？”

　　“明白！”何苗苗很够义气地一点头。

　　“别让她知道我住隔壁？”

　　“喵！”

　　“不许让她知道呼呼是谁？”

　　“好！”

　　“那好，回头我再和你联系，手机里存号码名字要存成‘呼呼’一切要小心。我有点事，先走了。”玉童伸出手来，用力按了按苗苗头顶。嘿，手感真好，又厚又密，服服帖帖的滑不留手，还很黑呢；发丝很粗很柔韧，应该没有经过什么熨烫之类的处理。哎，好有光泽好直好顺啊，真的好想拔一根玩玩啊……

　　？？？我在想什么啊？？？？？？？？？？？？？？？？？

　　“你在做什么喵？”苗苗向上翻着眼睛看他。

　　“没什么！”玉童尴尬地收回“魔掌”，突然从苗苗头上拔下一根头发，“猫女，Bye—bye！”

　　“臭老鼠！”苗苗痛得一声猫吼。

　　已奔出老远的玉童险些吐血。

　　老……鼠？呜呜呜～～～～以后要背着老鼠的外号过日子了……命苦哦……我才二十二岁，就算三十岁死掉也还要被猫女叫八年老鼠呢！

　　耶？今天是不是发烧了？脑子里胡思乱想些什么啊！体温挺正常的啊。这要是让林斌知道他还不得笑死！

　　哪会被她叫八年哪！利用后她就从世界上消失了，哪还会有机会叫！

　　即使这样想，为什么心情还是好不起来？

　　何苗苗蹦跳着回到住处。尊好，碰到一个好口耐的男生喵。可惜，不能和他恋爱，电视和报纸上都说这种伦感情不专一，否则也不负微微一番嘱托。她刚刚到门口，就与扑出来的何莹莹撞了个满怀。

　　“姐，你怎么回来了？”何莹莹抓着头皮。

　　“偶当然回来喵。”

　　“他呢？”

　　“走了。伦家有自己的事，怎么能一直在那里闲聊耗时间喵？倒系你，把他的基本资料给偶喵。”

　　何莹莹百般不情愿地拽出一个精致的笔记本。翻开最新的记录，是童心兄弟的个人资料、贴纸、剪报、唱过的歌词以及记者会精彩语录。

　　“玉童，男，六月十六日生，双子座，血型Ａ，最爱白色和天蓝色，喜欢听音乐看电影，讨厌被人随便批评，爱吃蔬菜海鲜水果肉类，讨厌吃皮蛋酱菜等物，英文名Smile（微笑），格言是天大地大我最大、你好他好我最好，喜欢的女生类型是另类有个性的。”嗯，也不过如此，没详细到哪去。何苗苗这样想着，又看他的独唱曲目。

　　“Hip—Hop比较多，言语温柔，我喜欢。”再看其他的材料，忍不住爆笑。

　　“尊讨喜喵……”何苗苗不得不佩服他了。

　　“看完没？！”何莹莹不乐意了，一把夺过本子收起来。

　　一阵诡异的音乐响起，何苗苗收到一条短信。何莹莹立刻扑了上来：“是不是他发来的？”

　　“才没有！”何苗苗奋力抵挡着老妹拼命伸过来的爪子，“系偶一个老同学喵！”按“查看”，屏幕上出现几行字：“哦呵呵呵，猫女，这是我的手机号，我是老鼠呼呼。”后面还打出一个其大无比的笑脸。

　　“老鼠呼呼？这臭小子！”何苗苗的心没来由的漏跳了一拍，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像不安，像恐惧，像焦虑，但嘴角是翘翘的。唉，讨伦喜欢也知道对症下药，还尊系心灵机巧，这种伦挺恐怖的喵……可是，她抵御不了。

　　“谁？老鼠呼呼？这人弱智啊！”何莹莹骂骂咧咧的没个好脸色。苗苗同情地望着对短信失去兴趣走到一边继续发花痴的老妹，心想如果让她知道玉童就是呼呼、她刚刚骂了自己的偶像弱智会怎样。

　　“猫女收到。”回复一条。

　　“今晚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网上见。”

　　“好吧，从七点到八点。”

　　“你怎么不喵喵叫了？”

　　“我打字龟速，正常说话打字方便，速度比较快。”

　　收起手机，玉童心情复杂。

　　她会正常说话呀？想想也好笑，Ｈ市人的普通话一般比较标准，比如自己、林斌。一想到晚上和她见面就兴奋，听说人在这时会表现出性格中的另一面，她在网上会是个什么样子呢？还会那么凶吗？好期待……

　　林斌袖着手坐在一旁喝茶，看着好友窝在沙发里抓着根头发傻笑，心想：这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今天反常啊，笑得跟弱智似的。于是蹑手蹑脚凑上去，大力在他头上拍了一掌：“哥们儿，你没病吧？”结果被玉童出其不意的一拳打到眼睛，顿时成了熊猫：“我再说一遍，不许拍我的头！”

　　“就你刚才那状态，如果有人偷袭，你至少已经死了三次。”林斌弄了块热毛巾敷好，若无其事地坐回原处继续喝茶，“你从回来就开始不正常，受刺激了？那个雌性牺牲品找到了吗？还有，那头发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那是云童的，我想你不会恋弟到拿他的头发来把玩。”

　　杀气凝聚ing。

　　“对哦，你要恋也是恋飞童。”

　　杀气将要凝聚成为实质，固化ing。

　　“是牺牲品的发样吧？”

　　杀气消失大半。

　　“给我。”林斌心思细密，遇事总比别人多想三个以上的问题，所以计划实施的每一步都让他把关才放心。

　　玉童老大不情愿地将发丝递过去。说真的，他真不愿意让别人碰那根头发，因为那是他喜欢的东西。

　　林斌将发丝剪下一截，放入一个圆珠笔样的容器中，然后用导线连接容器和便携式电脑。玉童捏着剩下的半根头发，说不心疼是骗人的。

　　“圆珠笔”上的红灯一闪一闪，分析结果出来了，显示屏上出现了何苗苗的照片和个人资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林斌差点从椅子上翻下来：“玉哥，不是吧？你就这品位？就给云童找个这样的？就算为了证明他不是Gay，你也找个差不多的吧？”

　　“不好看是不是？我就喜欢，怎么着吧！”本来心情就不好的玉童当场发飙。

　　“这不是找来给云童用的嘛！你喜欢不等于他喜欢哪！啊？不对，你说你喜……喜……喜欢……？啊？”林斌的眼睛瞪得有铜铃大。

　　被他一喊，玉童也觉得不对，但是，个性使然，干脆一硬到底：“我……我就是喜欢，怎么着吧！”

　　“你喜欢她，她就该死！”

　　一句话点到玉童心上。没错，他们的见面以冲突作为开始，他对这个不由分说就先给他一脚的凶悍猫女实在谈不上喜欢；可是，她活得自由、活得单纯、活得快乐，而这一切正是他从未拥有过的，正是他艳羡甚至嫉妒的。现在，他并不讨厌她——她要踹人，已经道歉了；她叫他老鼠，愿意叫就叫吧，反正自己也管她叫猫女——或许还因为一部分代偿心理而希望她继续活而且活得更好更长久。不可否认这女孩不太好看、和他的审美观不符，两人也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但他绝没有让她死的意思，起码一开始有现在没有。平生第一次他起了怜悯的念头，而他却清楚地知道，这念头只会加速她的死亡，只会让一个他打算逗一逗、气一气、捉弄一下而不打算杀掉的毫不知情的姑娘不明不白地告别她美好的生活。

　　不，他不允许，她是他的“专属猫女”，没他的允许谁也不许碰她！

　　“林哥，说真的，我不讨厌猫女，也不想她死。”玉童态度软化下来，“我有点……我好像学会怜悯了。”

　　“那她就更留不得了，一个上午居然改变了你二十多年来一直遵循的原则。”

　　“林哥，求你，我去另找一个牺牲品。”

　　“你求我没用，组织上迟早会发现她，一定会派人处理掉；为了罚你，说不定会指定你去执行。”林斌一万个冷静地分析着客观事实，“只有一个万全之策：你从她的世界里消失。换手机号、改网名，让一切留给她的联络方式统统作废，就当没有她，忘掉她！”

　　猫女就这样走出自己的世界了，真不甘心！玉童死死咬着下唇，咬得发白：这么好玩的猫女，怎么能说忘掉就忘掉？半晌，玉童困难地向林斌发问：“再找找。难道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哥俩一起凑到电脑前细细阅读着何苗苗的个人资料。

　　“何苗苗，女，原满清正黄旗人，赫舍哩氏嫡长女。”“呵呵，原来猫女是公主哦！”“不像吧？还有。现年二十周岁，正巧和云童同年同月同日生，就读于Ｓ市Ｓ学院中文系，现为大学二年生。哎，她还真有命，是何氏企业的千金，家里生意做得大，黑白两道混得很活，组织惹不起，不会对她下手的。”“那岂不是我一个人顶罪？”“嘿嘿……”林斌得意地笑了，凝重的表情一扫而空，“你？说不定和她交往会受到奖励呢！如果她愿意，利用后……”

　　“什么啊？”玉童听得眼睛都亮了。

　　“没什么，反正你可以拥有你的‘专属猫女’了”

　　“太棒了喵！晚上口以和她网上见了喵！”玉童兴奋得心砰砰跳，脸儿也胀得红红的。

　　林斌可有点不习惯了：“你那是怎么说话的啊？”

　　“呵呵，阿斌，我告诉你哦，猫女就是这样，一口一声猫叫，说话还大舌头，有点不管不顾的，还呆了吧唧的，可是和那些低等生物真不一样哎！还有哎，阿斌，我现在真的很吃醋，都是因为你。”心情重新飞扬起来的玉童又擅自把对好友的称呼改了回去，“猫女可是你的超级粉丝耶！想我玉童多才多艺能歌善舞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以下省略一千五百字以上）真是既英俊又充满智慧的青年哪！不管怎么说我们兄弟频频在各大媒体上亮相、唱片也卖出了几百万张，咦，她愣是没听说过；你呢，一记者，虽然说是‘名记’吧，（林斌额角青筋浮现）可是知名度有我们高吗？你是没看见我一提起你时她双眼放光的样子！哇哈哈哈……‘林斌？是那个以理智搞笑著称的记者？偶口以见到他喵？’那副花痴的样子，简直跟那些在台下听我们唱歌的低等生物有得拼，让我有拿你来引她上钩的想法。”

　　“什么？！”林斌一下子跳起来，差一点把电脑也碰掉，“你做了什么？给她我的手机号、□□号还是别的联系方式了？”

　　看着好友紧张兮兮的样子，玉童心中涌起了恶作剧的快感：“我把你的私人绝密档案给她了。”

　　“你……”林斌一把扯住玉童的衣领。

　　玉童却依旧嬉皮笑脸：“可是她不要。”

　　林斌松开手，只觉得汗珠一颗颗从毛孔中争先恐后地挤出来。

　　“然后我又把你的手机号给她了。”

　　“什么？！”林斌感到血往上涌。

　　“可是她也不要。”

　　好险，心脏险些跳到每分钟一百八十下。

　　“最后我把你的家庭住址告诉她了。”玉童坏心眼儿地笑道。

　　“啊……”林斌感到手脚发凉胸口发闷，救命——

　　“可是她还不要。”

　　还好生命力够强，否则不被吓死也得休克。

　　“然后呢？说重点！我没那么多条命给你玩！”看着玉童笑得在床上打滚，林斌为自己的愚蠢气闷，并且油然而生一种想痛扁他的冲动。不，不是冲动，简直是欲望。

　　“啥？然后？”笑容尚未褪尽的样子加上一点点惊讶，玉童“娥眉”微弯，似笑非笑，露出一口洁白灿烂的如编贝齿，用一种最乖的姿势——对，就是漫画里女孩子那种两膝内扣小腿外展身体微前倾双手撑在腿间空地上的坐姿——坐在柔软的大床上，一副无辜的德性，好像把林斌气得直冒烟的人不是他。

　　“对，然后！”林斌真想一巴掌抽过去。

　　玉童的脸色变得凝重，把何苗苗的话又重新对林斌说了一遍。

　　林斌越听越觉得惊奇。在这个歌星影星个个被人捧为“天王”“天后”、歌迷影迷被偶像的车溅了一身泥都感到无比幸福的年代，居然还有一个女子能够如此单纯地喜爱一个报社的记者，单纯到一切联系方式和个人资料等表面的东西都不需要、只要经常看到稿件就很满足了的地步，还真是罕见。“还真是与众不同。”林斌由衷赞了一声，“外表不怎么的，内涵还是有。”

　　“也不看看，这猫女可是我物色到的哦！”这小子，大言不惭。

　　“对，是你物色到的，当雌性牺牲品物色到的。”谁怕谁啊，先挫你一回。

　　玉童闻言立即垮下脸来：“云童怎么办？！……”

　　“哥们儿，你的大脑内存格式化了吧？”林斌胸有成竹地上前，拍他的肩，“先和她混熟了，最好是能彻底弄到手。这种古典型的小女人是最听话的，到那时你就说你弟弟负面新闻缠身，要她扮演女主角澄清一下，她会答应帮忙的，自家人了嘛。而且你看她的个人资料，她是很喜欢参与角色扮演的。”

　　“可是那也太慢了吧！我对她又没那种感觉。我不是说过吗，我对结婚没兴趣了，也许会到死都单身。”

　　林斌皱起眉，用力抓了抓头：“那是我理解错了？就你刚才表现出的独占欲，根本不像没感觉的样子。还是你对她只想要一种精神上的占有？这可危险了，你别给人家小姑娘一段没有婚姻没有结果的柏拉图爱情，像她这么传统这么保守一定恨死你了。”

　　近在咫尺的何苗苗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无意中掉进了命运的旋涡，而掌握她命运的人却是一群没有未来、连他们自己的命运也无法掌握的人……

　　“管他的！”玉童潇洒地一翻身跳到地上，“船到桥头自然直，死了就不用愁了，活着就总有办法。几点了？”

　　“呃？”林斌一时没转过弯来，“差十分钟七点。有事？”

　　“让让。”玉童把林斌推到一边，自己满脸兴奋地坐到电脑前，“我和猫女约好了网上见。”

　　“一提到她瞧你兴奋的。”林斌做了个反胃的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