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跑路前的准备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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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窗外，我第N次叹气。在我确认自己穿了的第四天，终于被准许下床在屋子里走走了。这个身体太柔弱了，脸色总是苍白着。以我的判断，就算古人很早熟，这个身体至多十二、三岁。
这几天里，我并非一无所获，菲杏一直守在我身边，我们两个年纪大概相仿，她应该算是我的大丫鬟吧，照理说我还该有个嬷嬷的，一直没看到。院子里有几个看起来比菲杏还小的丫鬟，都归菲杏指挥，叫什么没记住，也不想问了。“养病”期间，侧福晋每天都会来一次，问问我的情况，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末了，拍拍我的手然后离去。
偶尔的只言片语中半猜半推测的知道，府里的大格格和唯一的长子都是这位侧福晋所出。大格格已经嫁了人，庶出的哥哥要避嫌，所以都不能来看我。我耸肩，无所谓。至于这个身体的阿玛，一面也未见过，据说外出公干，嫡福晋去世只派人捎信说让侧福晋看着办。至于自己的嫡女，那是只字未提呀。切，公干？嫡福晋好歹是你的发妻吧，啥公干赶不回来呀？最后一面见不到，最后一程都没机会送，感情只剩下“我”才能证明你还有个发妻曾经存在。
除此之外，这个世界里的事情我就在一无所知了，偶姓啥？阿玛既然是公干，那就该是个官员类的。现在是哪一年？康熙？雍正？乾隆？还是同治？光绪？喵的，可别是最后那几十年。
再次叹气，身边的菲杏实在是无法忍受了，走到我身前关了窗子，我的思绪被打断，迎着她的目光对上去。“格格，”她扁着嘴，眼圈又红了，这几天她比我的眼泪还多，“起风了，别坐在窗子边上了，会伤身子的。”
胡说，外边的花全开了，至少也是初夏了吧，风再大能把姐怎么招。转念一想，许是菲杏看我心情郁郁，故意转移话题吧。心中一阵感动，到嘴边的叹气硬生生没敢出来。我任她扶着，慢步走回床边。只是我实在无法继续躺着了，身体都要生锈了。不如找个话题聊聊吧，顺便再套点什么出来。
“菲杏，”我犹豫了下，“我还不敢相信，额娘就这么离开我，以后……”我低下头，努力做哽咽状，来不及仔细琢磨究竟啥姿势叫哽咽状，随便好啦。“格格，”浓重的鼻音，菲杏蹲身拉着我欲“拭泪”的手，“福晋不在了，可是您是大人的嫡女，谁也越不过您去。您看，就是侧福晋，任凭他在府里呼风唤雨，还不是的做样子把您摆得高高的。”
抓狂，偶问的方式是不是不对？啥也没套着。再说了，啥叫“在府里能呼风唤雨”的侧福晋把我“摆得高高的”！没听过，越高摔得越狠吗！现在是什么情形啊，一穿过来就没了额娘，貌似唯一算是最亲的的阿玛还对自己的嫡女这态度。这“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局面多危险啊，好点的结果是为了家里的利益，把嫡女随便许给别人，至于夫家是不是个变态狂啥滴就看运气了。坏点的结果就是想点什么花招毒死你，然后对外宣称病故，反正大清朝里无论谁哪一家，养不大的孩子多的是。抱头，越想危险啊。
继续往下想，几乎是百分百的，就算跟那些个皇子阿哥们没点感情纠缠，起码也都多多少少卷入其中。而且据我之前看文文的经验，品级高的满人官员家的女儿才可以叫格格。那么，现在我十有八九身处京城了，这要是一不小心到康师傅的时代，“四四党”和“八八党”斗得最凶，也最危险呐！想回去，不过之前的那些“前辈们”貌似大部分都是终老于清朝啊。而且睡着了直来到这的我，回去的方法那更是豪无头绪啊。好吧，那我认了，回不去就回不去。可是我死活不想和任何“党”有关系。就偶那一钱半的心思，斗谁去呀，一定是先死的那个批次里的。虽说按照无数“穿越大大”的定律死了就能回去了，可是很疼的好伐！
咋办捏，离京吧，越远越好。离是非圈子远点，安全点。为了我在清朝能幸福的且没心没肺的活着，跑路是我接下来的奋斗目标。我借口肚子有些饿，打发菲杏去给我找些点心来，留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我得好好想想，之前看了那么多穿越文文，有没有类似我这样的情况，没想到。那，有没有翘家的？也一时想不起。哦，貌似有不少想偷溜出府出去玩的。排除有人接应帮忙的，还有那些明目张胆出去的，常见的无非就是扮小厮和借口出门上香然后半路跑人这两种了。恩，或许，我可以把这二者结合一下。如何出去有眉目了，那么，出去以后怎么生存呢？钱，是最大的问题，也是偶跑路之后安逸度日的最大保障。
但是钱咋能弄到呢，还不能是个小数目。偶没前辈们那么厉害，有的能经商，还有的有一技之长，随便动动心思都能混的风生水起。泪奔啊，为嘛让个超级小白穿了呀，要技能没技能，要心机没心机，难道老天爷就是让我来这里小小的溜达一下再回去吗？这么无聊，别说别人，我自己都不信。门响了，我看过去，菲杏端着一个托盘，上面两碟点心看着很诱人呀，我咽了下口水，要知道动脑子也是体力活呀，很累的说，先吃饱了再说吧。狼吞虎咽之际，忽然想起之前自己胡思乱想的被下毒之说，我直接被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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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我仍苦恼于跑路计划的后半部分——钱，额，银子的问题。而就在此时，我的便宜爹，就是我的阿玛据说公干归来了。
我被菲杏从被窝里拉了出来，梳了两根辫子，鬓边簪了一朵小小的白色绒花。首次出了自己的卧室，没来得及细看自己的院子，就急匆匆的赶去了二进院子的正厅。前面大门口，按照侧福晋的吩咐，管家早早的领了一些人等在那里，一进院子的前厅，我的庶出哥哥也早早等在了那里。其他女眷，侧福晋和我，以及几个妾室只能等在二进院里。
我无聊的四处打量，还真是个有福的官爷，几个小妾如花似玉的，感觉都不到二十岁。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手里的帕甩了又甩，缠了又缠，难耐、企盼的心情都表现在脸上。再看看“端庄”的侧福晋，那脸上叫一个精彩，时不时想裂开嘴笑，又好似顾忌什么，拼命忍耐。下一刻又陷入沉思，不自觉又咧开了嘴角，瞬间又摆回“端庄”的仪态。
据我粗略估计，那张精心描绘过的脸，平均每分钟至少变十几个表情。切，猜都能猜出你在想啥？不就是终于把大的盼走了，你离扶正不远了吗。看多了“变脸”也审美疲劳了，我撇了撇嘴，低头专心研究大家的花盆底。就在我喝光了身边茶水，无聊到昏昏欲睡之时。前面院子终于打发人来报，阿玛回来了，已经进了大门。
我向门口看去，阳光的反射下，看不清容貌，一身官服下的身材，看着也就是最多中年的样子，肩膀宽阔，身材适中，步履如飞，很有神采的样子。侧福晋彷佛回到了少女时的样子，轻盈的赢了过去，见大家都起身，我也慢慢起身，低着头跟着迎了上去。“老爷辛苦了，”侧福晋福了福身子，声音温柔得拧得出水，“出门在外，一切可好？”“恩，还好。”声音很低沉，但却很有力。我抬头看过去，略黑的脸堂，散发着英武之气。这个就是阿玛吗？那个对额娘和我没有上心的人。视线所及之处，眼神正好对上，阿玛也在看我。我连忙低下头，有样学样的福了福：“给阿玛请安！”“恩！”淡淡的语气，只有一个字打发了我。
阿玛走向正坐坐定，侧福晋抬手叫人拿了茶，待他慢悠悠的喝了口，把茶碗放回桌上，一旁的妾室们才如百花齐放般各自带有不同的风情请了安。我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更加笃定跑路的打算。无它，没有什么让人不能割舍留恋的。简单的听侧福晋说了下家里的近况，阿玛不耐的挥了挥手，“福晋的……”不需要把话说完，只见侧福晋轻轻福了福身子：“姐姐的事都安排的妥妥当当，都是照老爷的吩咐做的，老爷要不要去灵堂看看？”再次不耐的挥了挥手，“再说吧，我累了，”他闭上眼睛，“都散了吧，我先休息下！”大家彼此看看，一言不发的相继离开。我面无表情的看着，想起刚醒来侧福晋的那句“你阿玛和我都担心得不得了！”忽然很想笑。
菲杏轻轻推了下走神的我，我福了福身子，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想着快些回去自己的院子，好好琢磨下自己的计划，这样的地方真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紫妍，”刚想跨出门口，身后传来阿玛的声音，“你先别走，随阿玛到书房去一下。”我回过头看他，他也正看着我。“是！”我低头又走进来。照理我是不是跟在他身后走？咆哮！破清朝，一堆破规矩。阿玛站起身来，侧福晋半个身子有意挡了下阿玛：“老爷刚回来，一路上风尘仆仆的，不如先到妾身屋子里洗洗吧！”“你先回吧，我有话跟紫妍说。”阿玛说完就自顾抬脚出了屋子，我转身跟过去之前看了眼侧福晋，她也在看我，那是怨恨的眼神，里面还有着不屑。我无表情，快步跟上了阿玛。
“坐吧。”这是进了书房后阿玛唯一丢给我的两个字，然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我低着头，神游太虚，阿玛也不知在想着什么事。半响，阿玛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你额娘，从十五岁起被皇上指给我，整整陪伴了我十六年。”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好半天，他又说了一席话，像是说给我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我们两个都太倔强，宁愿一直沉默下去，也不愿好好的谈一谈。如今，便是想谈，也没有机会了……”他的声音有些轻颤，在我看向他时，却迅速转过身体背对着我，微微扬起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玛稳定了情绪转回身来，轻轻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是我和她唯一的孩子，我自是好好待你。”我站起来，低下头，心情刚想感动，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刚刚从心里冒尖的柔情被击得粉碎。“我打算跟皇上请旨，立蔓云为嫡福晋。”他看我惊讶的抬起头，就马上接着说了下去，“你是嫡女的事实不会变，我会把你归到蛮蔓云的名下养着。”看着我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阿玛又加了一句解释，“恩奇都若成了嫡子，将来也好能袭了我的爵位。”
我努力咬着下嘴唇，拼命控制想大笑的冲动。说了这么一大堆，怕是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我抬起头，眼睛迎向阿玛的眼睛，不带一丝温度，淡漠的开了口：“阿玛做什么决定无需跟紫妍交代。”“你这是在怪阿玛吗？”他明显带了怒气，“听听你带刺的话，你额娘就这么教你的规矩？”我瞪大眼睛后退了一大步，虽然我未见过这个额娘，可是我此刻心里却非常不愿听到这样的话。我的神情似乎刺痛了阿玛，他消了怒气，愧疚的看着我。我心里苦笑，却在瞬间做好了一个决定。我收敛神色，微微福了福：“阿玛做决定就好，阿玛必定是有自己的理由。”见他神色缓和的点了点头，我接着说：“在这之前紫妍只有一个请求，就是明日想去寺里为额娘早登极乐祈福，顺便斋戒几日，以表孝心。紫妍想，这是额娘身为嫡福晋，女儿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我故意说了最后那句话，就是想阿玛因为愧疚而不能拒绝我。
“好吧，阿玛依了你，明日出发前去账房多支些银子。”他看着我，“多为你额娘抄些经文吧，也帮阿玛多抄几篇。”我点了点头，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阿玛的声音：“别怪阿玛，其实，蔓云整整陪了我十九年啊，她把最好的都给了我……”我没做停顿，更未回头，我在心里说，过了今天，于我而言，你们什么都不是了。（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跑路前的准备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