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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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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至清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看小说,正当小言里的女主角娇滴滴地喊着“不要,不要”的时候,雅琳钟爱的那首千古不变的《小酒窝》响起,我万分不舍地放下手中的书,不情不愿地挪过去,刚准备接起电话,却看到手机屏幕上闪动着“席大哥”三个字,突然就觉得小巧的手机看起来尤为烫手。
“雅琳,电话!”我冲浴室里大喊一声,爬回自己的床继续看书。
“来了,来了。”雅琳匆匆跑了出来,头发还在拼命滴水,“谁啊?”
“不知道。”我津津有味地看着手中的书,头也不抬。
雅琳接起电话,从眼角的余光中,我可以看到她唇角蓦然绽放的笑容,竟是甜蜜的很。“喂,席大哥,是我……啊?……哦,哦,嗯。”雅琳的脸色有些古怪,看了看我,突然把手机递过来,“找你的。”
我?我指了指自己,感到一头雾水,但还是接过了电话,“喂?”
“方如?”那边传来清冷的男声,语气似乎还有点不悦,“怎么电话一天都不通?”
“啊?”我掏出口袋里的东西看了看,“哦,没电了。”
“怎么都不注意下,没电了不会换块电板。”那边的人口气反而更差。
我翻了翻白眼,“您老不会专门打电话过来批我的吧?”
“你还知道你该批?”
“习惯成自然,被您老操惯了。”
“哦?”那边一声冷笑,“我倒还不知道自己对你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是啊是啊,您老千秋万代,千古流芳,万人追捧,万世瞩目……”我虚假地拍着马屁,深知讨好某人才是真理所在。
不过某水仙男显然对此十分受用,果然不再就上面的话题纠缠下去,但却提起了另一个更令我头痛的事情,“听说明天是令尊的寿辰?”
我眼角抽了抽,“听说?席先生的消息真灵通。”
他没跟着我哈拉,而是十分认真地问道,“要不要我明天送你回去?”
我一瞬间有种天上掉馅饼下来的感觉,“你脑子被驴踢了?这么好心?”
“方如!”尽管只是打电话,我似乎还是可以看到某人咬牙的样子,“别忘了,我也算是你半个监护人!”
唔,他说的没错,席至清先生虽然只长我七岁,但从某些方面而言,的确可以算是我半个监护人。
说起我和习某人之间的孽缘,就不得不再次提到我那老娘留给我的45%的股份,说起这45%的股份,另一个人物就得出场了,这个人就是席至清的亲叔叔习雁鸣。
当年,我母亲留下遗嘱,遗嘱里表明要将“联正”45%的股份留给我,但当时我年幼,哪担得起这般重担,股份总有一天得被我那个虎视眈眈的老爹弄走,危急关头,老妈心生一计,竟然在遗嘱上另附条件,称在我满22岁之前,这45%的股份暂由她的好友席雁鸣先生代为管理。
席雁鸣先生乃我老妈的青梅竹马,自小对我老妈是满腔爱意,一片痴心。只可惜我老娘年轻时眼光不好,放着金光闪闪的青年才俊不要,竟然看上了我老爹那头白眼狼。这位席先生倒也真是个痴情种,我老妈都嫁人了,他还苦苦等候,结果佳人香消玉殒,反而等来了我这个累赘。但平心而论,习叔叔是真心待我好,估摸着他就把我当成老妈留给她唯一的遗物了。可是好景不长,在我十六岁那年,席叔叔心病成疾,英年早逝,临终前,他就把我连同我的股份一起转交给了席至清。
席至清当年才二十三岁,但已经出落的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整个一祸国殃民的水仙男。他读书读得早,中间又跳了几次级,我刚高一,他就已经工作了一年,自然比我成熟老练得多。这几年,我没少在他那儿栽跟头。
席至清这厮虽然平时没少整我,但不可否认,“联正”没有破产,我能平平安安活到今天,他实在是功不可没。在十八岁以前,我们虽然有些小吵小闹,但革命情谊还是很深厚滴,但自从发生那件事后,两人间的间隙是越来越大。
那件事……唉,此事不提也罢。
“……我明天晚上过来接你,你留在学校不要乱跑,听到没有?”我正天马行空地走神,就听到那边的人十分自然地下好命令。
啥?我眉头一提,准备抗议,“我不!我才不要去那个地方!”
“你不是小孩子了,哪能什么都顺着自己的心意来。”那边的语气里是熟悉的斥责,“这么大个人还不懂事,我白教了你这么多年。”
我一窒,心里有些涩然,嘴巴却依然硬得很,“谁要你教我了?!”
“好好好,就当我自己眼光不好,投资了个烂项目,行不行?”顿了顿,他又说道,“乖一点,我明晚过来接你,陪你一起去,好不好?”最后那三个字竟是出奇的温和,我一下被蛊惑,居然呆呆地应了一声,“嗯。”
听到我的回答,他似乎松了一口气,语气也轻松起来,“那好,你今晚好好休息。还有,赶紧把手机充好电,以后别再关机了,嗯?”
“嗯。”我轻应了声,然后便挂掉了电话。
“习大哥说了些什么?你怎么脸色怪怪的?”雅琳接过我递过去的手机,对我的一脸呆滞有些不解。
“明天我老爹生日,他叫我回去一趟。”
雅琳顿时恍然大悟,“这样啊,难怪你——”她顿了顿,又问道,“那你去不去?”
“去,怎么能不去?”我趴在床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席至清都下死命令了,明晚要我早早候着呢。”
“他是为你好。”
“我知道。”我把头埋进枕头里。他是那么负责任的一个人,尽管对我有诸多不满,但终归是他长辈对他最后的嘱托,他又怎么会不为我好呢?
只是这种好,从很久以前,我就已经承受不起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