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一章 第三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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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大哥，别走。”东方柏又轻轻唤了声。
“柏儿，有事么，我还要去找冲儿。”看着面前锦衣华服，面容姣好的少年，李善觉得有些不认识了，他比以前好看了，长高好多，却也瘦了好多，白白的脸上没什么血色，清冷的叫人心疼。
“冲儿？很重要？瞧你急的，当年也是这般找我的吧”东方柏看着离开八年的男人，他第一次被抛弃，就是这个说永远保护他的人。恨他，比爱他还难放下的恨他，可再恨，也在等他回来，一等就是八年。
“我知道他在哪，你别走。”东方柏抱住李善，脸深深埋在他的肩窝，感受他的温度，汲取他的味道，“令狐冲都告诉我了，你是喜欢我的，你别再逃避了。”
李善抬了抬手臂，即没有回抱住他，也没有挣开，他能感到东方柏在发抖，或许是自己也不一定。
“冲儿他什么都不知道，又如何告诉你。”
“他不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令狐冲像谁，我知道李善每年六月初十都会偷偷去黑木崖，我知道李善每一幅里都画了一个叫东方柏的人，这些够么。李善，八年了，够了，就算你恨我也好，不要再离开我。”东方柏放开李善，近乎倔强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直到水汽在眼里积聚，也不肯眨一眨眼睛。
李善比任何人都了解东方柏，他和杨莲亭不一样，他一点儿也不软弱，他咬死过疯狗，他第一次杀人时连眼都没眨，他没为任何人流过眼泪，包括他的父母，李善以为他会忍一辈子，至少忍到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那双眼里就算流了血，李善都不会奇怪。可是这双水墨一样的眼睛，真真实实在他面前流了泪。
李善终是将东方柏揽入了怀中，说道“我从不曾恨你。”
“令狐冲和童大哥在一起，吃过饭便会将他送回去，在这里多陪我一会好么”东方柏在李善怀里蹭了蹭，似是要把鼻涕和眼泪都蹭他身上一样。
以前，东方柏也爱腻在李善的怀里，蹭来蹭去的，像只猫一样，不爱说话，也不撒娇，就这么懒懒的霸占着地盘，逗逗他，爱答不理的，但一惹着他，立马就会亮出爪子挠人。李善总是笑话他，小姑娘才爱往人怀里钻，东方柏也不管，只说，李善不能给别人钻。
李善拨开蹭的他痒痒的小脑袋说，“我们去亭子。”
“背我。”东方柏说。
“东方大爷，这是要责罚小的么？”即便这么说着，李善还是主动的背过去弯了腰。
东方柏立马便跳了上去，然后迅速在李善侧脸亲了一下说，“这是赏赐。”
李善在亭顶找了块风景好的地方躺下，东方柏很自然的躺在他身上。
“你呀，还和以前一样。”李善顺着他的墨发，解下了他送他的发带，缠在手上。红色的发带已经有些掉色，他带了十年。
“你梳的发髻也和以前一样烂。”东方柏说。
两人话不多，一人一句聊着以前的事，很有默契的，谁也没有提分开的事，也没有提以后的。
直到月到中天，万籁寂寂，李善停下哼着的小曲，轻抚怀里人睡着的侧颜，在那淡色的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东方柏在李善离去后，便睁开眼睛，月光下，那双眼睛比这剑湖还要死寂还要绝望。
第二日一早，李善便把令狐冲叫了起来，抱了一大堆画，叫他去集市寻个好价钱卖了，然后在集市采买些回华山的干粮，下午回来时还要令狐冲带城西的包子铺的包子回来，说是那里的包子最是有名。
令狐冲本来还想去看比武，但又听李善说师傅昨儿生气了，见着他非要打他一顿，只好先躲出去。
令狐冲转了好多个画阁，才将画卖出去。洛阳崇文，书画都能买到比别处高的价钱，李善的画小有名气，店主出价更是阔气，但想到不久就是李善生辰，令狐冲想多卖些钱，给李善换个新酒壶。
几幅画，换了一大兜的钱，把令狐冲乐坏了，在路边的茶摊喝了碗茶，歇了会儿，便去买干粮了，还善心大发替李善打了壶洛阳最有名的酒。
令狐冲在城西转了十几圈，问了好几个人，都不知道李善说的那个包子铺。
李善居然骗他，城西离城东的刘家，少说要走大半个时辰，小小的人，拎着不少东西，走了一大天，为了省钱，中午也只喝了一碗茶，这会发现李善骗他，竟一下子坐到地上哭了起来。
“李善混蛋，李善混蛋……”
“李善你骗我，再也不理你了……”
“华山李善是大坏蛋，大骗子，华山李善永远娶不到媳妇……”
“李善快来找我啊，我好饿，我走不动了，你来找我我就原谅你……”
令狐冲哭了好一会儿，也渐渐哭累了，不再喊也不骂了，只小声嘟囔着，李善快来，接我回去。
“李善不会来了，李善他死了。”突然一双沾满血的鞋子出现在令狐冲面前。
令狐冲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来人，只见浑身是血的东方柏，嘴角带着诡异至极的笑，他说，李善死了，他让我来接你。
洛阳比武，所有参加者中独东方柏一人活了下来，而令人想不到的是，李善背叛华山，勾结魔教，连杀正派三十六人，武当玄青，泰山出云无一幸免，最终死在岳不群剑下。
李善说，你不要出手，我来。
李善说，玄青当死，他冷眼旁观妇孺被欺致死却不出手相助。
李善说，花照月当死，余沧海争位时他杀了青城百数弟子。
李善说，出云当死，他杀了养育自己二十几年的双亲。
李善说，李善当死，江湖人人当死。
李善到死，都没再看东方柏一眼，他右手紧紧抓着那支红色发带，只说了一句，令狐冲在城西。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一章 第三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