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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喂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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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炎维转过头望去,透过玻璃门看到吴叔正站在外面,微微一点头示意他可以进来,门被轻轻拉开,吴叔站在外面道:“少爷,饭菜已近准备好了。”这话说的真是时候,吴叔是也算是李家的老人了,很会办事,已经猜到李炎维八成是没有用过晚膳的,也知道自家小姐做的菜仅仅是实验品,而且是试验品初期,没有经过合格认证的那种,是吃不得啊吃不得,之前虽然李炎维说了不用再备晚膳,但做下人的当然要学会留一手考虑周到些,以防后患才是。
李炎维听后似乎也很满意,他之前没有让准备晚膳是想随便解决一下就行了,但是这影子吃不惯便想自己亲自下厨来喂喂这新来的客人的,顺便慰劳一下他还未进一粒米的肚子,但现下既然有现成岂有浪费的道理?当即点头应了一声,洗手便从厨房里出去。
走到餐桌旁脚步顿了一下,对吴叔道:“把饭菜拿到我房里。”
也是,影子还饿着呢,要是在这里喂岂不是让旁人心生疑虑。
吴叔应了一声,李炎维已经上了楼,只打开卧室的一盏灯,这样影子会更清晰,不一会儿下人把饭菜都端了上来,把人打发出去后,李炎维关上门,走到桌边,刚想坐下来发现影子被灯光打到了身后,随后他随后转了个方位,选了个好点的角度坐下,这个位子刚好使得影子映在桌面上。
“要吃什么?”李炎维拿起筷子望着桌上的菜肴问道,寻思着哪一样菜会合这古代影子的胃口。其实李炎维并不是对什么人都是这么细心周到,兴许是新鲜的缘故。
“为何对一个霸占在你影子里的游魂这般好。”
李炎维笑道:“本少爷养仓鼠养腻了,想换换新鲜的。”一如既往不可一世的口气,影子听了也已是习惯了他这幅从一开始就趾高气昂的架势,淡淡回道:“我佘漠也不是什么喜欢吃白食的人,要是今后有什么忙我可以帮得上的话你大可以开口,我断不会拒绝。”
“哦?你可以做什么?”李炎维好笑道,想着影子之前也说了,没有办法从影子里出来,那还真没不知可以帮上什么忙。
这话像是真的把影子难倒了,迟疑了一下才开口:“兄台可想考取功名?”
“扑哧”一声李炎维很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笑什么?”影子顿了一下又道,“还是你早已身居官位?”
这一次李炎维学着影子一贯的说话调调说:“在下一介莽夫,只求平安度过余生便已经知足,又怎敢奢望那一官半职?”
“看你亦不过弱冠之年上下,正当少壮之年,理应胸怀鸿鹄之志,考取功名,成为栋梁之材为朝效力,施展才华,开创自己的宏图霸业,怎可就如此碌碌无为,虚度一生?”语调虽平,但是话倒是有几分训人之意。
“你可以帮我考取功名?"李炎维听完这影子至始至终说的最长的一句话,已经知道他是何目的,却还是明知故问。
“我佘漠虽谈不上鹤鸣之士,也算不得饱读诗书,才智惊人,但是我看你慧根尚存,若是焚膏油以继晷,恒兀兀以穷年,刺股悬梁,磨练砥砺,我佘漠定会倾囊相授,尽心尽力,保你取得一个好功名。”字字有力,句句认真,听得出不是随便说说的。
李炎维嘴角噙着笑说:“好大的口气,你就这么有把握?”
“你若不信倒也无妨。”
“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已经没有科举了。”李炎维道。
影子像是微微怔了怔,李炎维继续说:“告诉你吧,现在离你的那个大明朝已经过去几百年了。而科举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废除。”
影子听完后没再说话,最后轻声道:“是吗?”不是疑问句,仅仅是淡淡的感叹。
“所以说你对我丝毫没有利用价值,乖乖的让我养你就好,放心,本少爷不会亏待你。”说着夹了面前的一块色泽红亮、味道香浓、软烂滑润、肥而不腻的红烧肉对着影子道:“开口。”
影子并没有让李炎维等太久,不一会儿桌面上的黑影出现一块小亮斑,李炎维随即把那块美味的红烧肉移到亮斑处。
“好吃吗?”等那块肉全部没入影子的“嘴里”,李炎维便问道。
“不知兄台贵姓?”影子似乎没有听到他的问话。
“免贵姓李。”李炎维换了一双筷子又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嘴里,味道还不错,又夹了一块想喂给影子。
影子开口:“筷子。”意思是提醒他没有换筷子。
“怎么,嫌弃本少爷?”李炎维其实不用他提醒也是知道,他的确不习惯和人同用一双筷子,应该是自懂事以来就没有过,以前小的时候父母喂食什么的同用筷很正常,但是懂事后,就是在家里喝水的杯子也都不是混着用的。之所以没有换筷的确是觉得有些麻烦,但是不知怎么的他的确不嫌弃与这影子共用一双筷子。
“给李兄添麻烦了。”像是说不愿共箸。
李炎维哼笑道:“那你就等本少爷吃饱了,你再吃吧。”说着把那块红烧肉放进嘴里。
影子没有答话,静静的不置一词。
轮到李炎维不爽了,眉毛微微皱起,说道:“你难道更喜欢吃本少爷的剩菜残羹?”
“方才在下并非有意冒犯。”
“你这是在道歉?”
“你说是就是吧。”高冷的姿态尽显无疑。
李炎维一挑眉刚想说什么,顿了一顿才道:“算了,本少爷就接受你的道歉。”虽然好像并没有什么诚意。但是他现在很饿,时间也不早了,不想再磨蹭。
李炎维接着夹起菜喂给影子,自己又扒拉几口饭下肚。
不一会儿,一顿饭完了,李炎维站起来,叫上来把桌子收拾一下,自己先到一边收拾些东西。
过了一会儿,李炎维走进浴室,下人已经放好了热水,他边走边脱衣服,很快就浑身赤裸直接就躺进了浴缸里,舒服的呼出一口气,浴室的灯很亮,几乎看不见影子,李炎维开口问:“你也被泡在水里?”第一次在浴室里边泡澡边和人说话,感觉有些新鲜,李少爷与常人不同,除了这点,并不是暴露狂的他还有种被人看光了的诡异的兴奋。
“不是。”影子平静的答道,声音仿佛依旧从远处传来,但勉强可以听得清楚在说什么。
“我碰你的时候你不是有感觉吗?”李炎维回想起之前不小心摸到了这影子的胸膛处,结果被斥了一声。
“你的手放在那处,我自然会不习惯。”
“这么说,你是刀枪不入?”手在水里搓洗着身子一边问道。
“所以说你这里很安全。”
“这才是你只霸占我影子的原因?”问的不甚在意,手下的动作仍在继续。浴室里水声不断,同时回想着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
“你说是就是吧。”影子似乎不想多做解释。
李炎维靠在浴缸上,闭着眼感受热水感身体带来的舒爽,又问:“你现在出不来,要是我死了呢?”
“也许吧。”
李炎维睁开眼淡笑:“你想出来吗?”
“你不会……”影子话有些迟疑,这时李炎维嗤笑道:“你以为我会傻到为了一个刚认识的来历不明的人而英勇献身?”没等影子回答又收起笑容,嘴角仍挂着一抹淡笑,“为什么是我?是不是看中了本少爷的美色?”自恋无比的语气,不过人家的确有这个资本自恋。
影子迟疑了一下才道:“在下不知。”
“那我们俩也算是缘分了。”李炎维手撑在浴缸边上又道:“你几岁了?”
“我……”影子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说,“这和你并无关系。”
“你不会是不记得了吧?”李炎维想到之前这影子说过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死的了,兴许连自己死时候是多少岁也不记得了。
就像是真的说中了一般,影子只是不置一词,李炎维接着说:“那你过了多少个生辰了?”
“二十。”这回倒是后不犹豫的便说了出来。
“这么说你至少也有二十岁了。”李炎维说着显而易见的事实。
影子不置可否,李炎维继续说道:“那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这个应该没有忘记吧。
“不记得了。”简约的回答仿佛不愿再与这人多说。
李炎维笑笑也没有太在意,“哗”的一声从水中起来,脚踏出浴缸,健硕的身材毕现,丝毫不像一个刚十八岁不到的高中生,兴许是这人经常运动的缘故,手臂不是很夸张的肌肉,而是恰到好处,看得出很有力,往下是漂亮的腹肌,男性特征也很明显,再下面是紧致绷紧的小腿。年轻的身体散发着活力,男性的特有的性感与野性。
由于刚从水中出来,身上还冒着热气,有水珠不断地滑过蜜色的皮肤最后“滴答”一声落到地板上。
走到花洒下,把头发和身上拾掇一阵。透过水声依旧想和那人多聊聊:“你要不要也洗一洗?”他也只是随口问问,也不指望一个灵魂和他站在同一个花洒下。
果然不出他所料影子简洁明了的答了一句“不用”。
不一会儿,李炎维披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头发还没干,不过刚才拿干毛巾擦拭过,乌黑浓密的头发由于太短的缘故而像刺猬一样根根竖起,李炎维都是不用吹风机让它自然干,而且基本上在睡觉之前就干了。
接着又拿着一本杂志坐在床头开始认真地翻看起来。影子并不会打扰他,基本上要是李炎维不问他是不会主动搭话的。
不知怎么的,原本貌似耳不旁听看杂志的的李炎维突然问了一句与杂志内容毫无关联的话:“你姓佘?”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望着一旁的影子。
“正是。”
李炎维听到他这句答话,不置一词,靠在椅子上眼睛并没有放在刚才的那本杂志上,沉默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回想起玉佩上的“畲”字,那鉴定师曾说这是块明朝的玉,又回想起这影子也说自己是明朝的人,难道……要是拿着这块玉与这影子对质,那么也许可以得到什么线索……但是李炎维想了一会儿并没有这么做,总觉得有哪里不妥,具体的又谈不上来。
李炎维合起杂志朝床边走去,在关灯之前,李炎维问:“要是在没有光的地方就没有影子,那你去哪了?”
“不知。”他的确实不知道的,从住进李炎维的影子里以来,影子就一直存在,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不管那光有多强,总有照不到的地方,就会有影子形成,没有光的情况他的确没有遇到过。
"吧嗒”一声,李炎维把灯关了,屋子里瞬间漆黑一片,外面也已是夜深人静,没有一丝光照进来,加上窗帘已经拉上,屋内更是伸手不见五指,李炎维开口问道:“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声音从旁边来,并不似之前在耳畔的声音,而是像有个人就站在旁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