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之恋》闲野居士

2、相识到相知

　　阿军平常不会跟人说许多话，算是个比较沉默寡言的人。但是那个夜晚，他与阿涛说了许多，说得最多就是他在军队的事，还有强子的事，不过他还是隐瞒了一些，比如那个禁忌。

　　阿涛喜欢听他说话，尤其是喝了酒之后，嗓音更加低沉性感。阿涛没有告诉阿军自己以前的事，只是说些店子里面的，还有偶尔看到的几个笑话。阿涛发现阿军的笑点很低，他觉得没有笑点的笑话，阿军也能笑个半天，他问他有什么好笑的，阿军却告诉他，笑只是一种发泄。那一刻，阿涛忽然觉得阿军似乎过得很压抑，压抑到下一刻就要疯掉一般。

　　那个晚上过后，阿军和阿涛两个人关系似乎变得更近一步了，或许可以说是从陌生人到朋友的转变吧。阿涛有事没事就会去阿军的陶艺店坐坐，几乎每次去的时候，阿军都会在那里，如果不在，就是在家呆着，似乎很少看他去其他什么地方。

　　这几天阿涛要去香港进货，他打电话给阿军约他出来吃饭，阿军那边似乎有女人在说话，阿涛心里有些不舒服，好久才听到阿军的回话，“我刚刚在帮我妈洗菜，要不然你来我们家吃吧。

　　“啊，好啊。”阿涛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羞愧，便稀里糊涂的答应了，等到挂了电话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有些焦虑的来回走动，然后又快速走回房间，从柜子里掏出几套衣服，在镜子前比划了一下，好久才选出一套看起来休闲而又得体的衣服。

　　‘叮咚’，门铃声响起，肖妈妈的声音从厨房里飘来，“阿军，门铃响了，快去开门。”

　　阿军应了一声，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打开门看到是阿涛，连忙让他进来，接过他手中提着的几瓶酒，“怎么来了还买东西。”

　　肖爸爸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看到阿涛笑着说，“这就是阿涛吧，我听阿军时常说起你。”

　　“伯父好。”阿涛突然变得有些拘谨，手脚一时不知道往哪里摆。

　　伯父看了眼阿军手中提着的几瓶酒，“怎么来了还买东西啊，这也太让你破费了。”

　　“没有没有，我听阿军说伯父喜欢喝酒，就买了几瓶，都不是什么好酒还望伯父不要嫌弃。”阿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肖爸爸接过阿军手中的酒看了看，“哎呦，还说不是什么好酒，这都得好几百块钱一瓶吧。”

　　“爸，既然阿涛都买来了，你就接受吧，也别拂了阿涛的一番好意。”阿军知道肖爸爸想说什么，马上接了口。

　　肖爸爸是个十分节俭的人，最看不得别人浪费，平生没什么爱好，就是对杯中之物有几分喜爱，不过买的也只是些普通的酒，有次阿军为他买瓶好酒，还被他训斥了老半天。

　　肖爸爸看了眼阿涛无奈地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不过还是说了句，“下次来可别再买什么东西了啊，尤其是这种名牌的东西，你就当是自己家一样，不用这么破费。”

　　阿涛知道自己似乎是犯了肖爸爸的忌讳，多亏阿军的帮忙，不然自己怕是要下不来台，生怕肖爸爸还会说其他什么话，赶忙答应了。

　　“那好，你们在这坐会，我再去下盘象棋。”肖爸爸提着酒进了房间。

　　阿军搂着阿涛的肩，坐到沙发上，“你别介意，我爸人就这样，虽然接受不了别人浪费，不过你送他酒，他其实心里是很高兴的。”

　　“我知道，老人家都这样。”

　　“嗯，那你先在这看会电视，我去厨房帮我妈的忙。”阿军将电视打开，把遥控器递给阿涛。

　　阿涛见他站起身，也立马跟着站了起来，“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不用，我去帮忙就行了，你就在这看电视吧。”

　　阿军走后，客厅里就只剩下阿涛一人，他有些无聊的转了几个台，发现没什么好看的节目，又将注意力转到房间四周。

　　客厅的一面墙上挂着一个大相框，是阿军和他父母的全家照，照片里面的阿军似乎只有十几岁，还很稚嫩。

　　“吃饭了，阿涛。”阿军将饭菜摆好，对阿涛喊了一声，然后又去喊窝在书房的肖爸爸。

　　阿涛应了声，对从厨房走出来的肖妈妈喊了声伯母。肖妈妈十分热情地招呼着阿涛坐下，问了他一些基本问题，比如说做什么工作的啊，家里有几口人啊，有没有兄弟姐妹呀，阿涛都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肖妈妈对于他的态度十分满意，毕竟现在的年轻人有耐心听老一辈人的话很少了，她笑眯眯地接着问，“那，有女朋友了吗？”见阿涛没有回答，她又问了声。

　　正在阿涛有些招架不住的时候，阿军阻止了肖妈妈的再次逼近，“妈，你都向阿涛问些什么问题，好了，都吃饭吧。”

　　“就是，第一次见面就问人家这么隐私的问题干什么，等下阿涛都被你吓得再也不敢进我们家门了。”肖爸爸坐在肖妈妈身边，拿起筷子去夹一旁的菜。

　　阿涛看了眼肖妈妈，连忙说，“这没什么的伯父，伯母这是没有拿我当外人看，我心里其实挺高兴的。”

　　“哎呦，瞧瞧这孩子，多会说话，哼，哪像某些人啊。”肖妈妈假装生气把脸瞥向一边，不去看肖爸爸。

　　肖爸爸看了眼阿军阿涛，认命地低下头认错，“好好好，算我说错话了行吧，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别生气了啊，好歹在孩子们面前也给我留点面子嘛。”

　　“哼，这还差不多。”肖妈妈抿着嘴，憋着笑意横了眼肖爸爸。

　　阿军与阿涛相视一笑，又低着头各自吃着碗里的饭，期间肖妈妈不时给他们两个夹菜，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显得十分和谐。

　　“你父母看起来感情很好啊，你应该很幸福吧。”阿涛看向走在他身旁的阿军。

　　阿军听了他的话，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他们对我太好，有时候也是另一种残忍。”

　　阿涛没有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感觉阿军的情绪有些低落，也没有再去问他。两个人在马路上静静地走着，谁也没有说话，阿涛没有告诉阿军，他的车就停在他们楼下，他只是享受与阿军一起在月下慢慢散步的情景，仿佛可以就这样走一辈子。

　　直到到了一个站牌，阿军停下脚步，“我就送你到这了，你自己可以回去吧。”

　　“当然了，反正也没有多远。”阿涛心里其实有些失落，但还是强忍着露出笑容。

　　阿军双手插入口袋，微微低下头，踢了下脚边的石子，“你，去香港要一个礼拜是吧。”

　　“对，因为还有其他的事所以这次要呆久一点。”阿涛这次的笑容要真实许多。

　　阿军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朝阿涛做出一个拜拜的姿势，便转身离开。当他走到自家楼下，下意识地瞥了眼停着的那辆车，发现有些熟悉，他走近去看了眼车牌号，嘴角不禁弯起来，随后又笑出声来，他摇摇头，掏出手机，“你应该忘了样东西，留在我们家了。”

　　阿涛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随便在身上摸了下，“没有啊，我好像没落下什么东西。”

　　“车钥匙，你记得带了吗？”阿军眼含笑意地问。

　　阿涛在电话那头愣了下，随后不确定地说，“你，看到了？”

　　阿军的笑意倏地没了，声音也带了些冷意，“你明天来取吧，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喂？喂？喂……”阿涛有些失望地挂了电话，他用力地搓了搓脸颊，方插着口袋继续往家走去。

　　阿涛已经走了差不多三天了，期间也没有打电话过来，阿军依旧在他的陶艺店做他的陶罐，偶尔会偏过头去看看窗边的椅子，以前阿涛就经常端着杯咖啡坐在那里。

　　这天是阿涛离开的第四天，阿齐来找阿军，他带了几万块现金，表示剩下的钱，他会每个月还一点。

　　阿军只是示意他将钱放到一旁的柜子上，眼睛没有离开手中的陶罐。阿齐靠在一旁的柜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良久才问了句，“你说为了一个对我死心塌地的人，我应该放弃我心里那个想要对他死心塌地的那个人吗？”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艺了？这不是你的风格。”阿军终于分了些视线给阿齐。

　　这次阿齐没有反驳，而是面露前所未有的感伤，他咬了下嘴唇，“你那天不是问我借这些钱做什么，我今天就告诉你，有个人为我自杀了，我拿那些钱是为了给他交医药费。”

　　阿军这次愣住了，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对向阿齐，准备听他说下段。阿齐显得很苦恼，似乎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我对他根本就没有感情，而且和他在一起那也只是个意外，我以为大家都只是玩玩而已，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还没有解决吗？”阿军皱紧眉头。

　　阿齐苦笑了一声，“早知道我就不去招惹他了，他每天都去我那里找我，我现在连家都不敢回，只能住在宾馆。”

　　“你这样躲着也不能解决问题，要不要我帮你，她是谁？”阿军眼神坚毅，表情严肃认真。

　　阿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阿军的眉毛动了动，“怎么，有问题？”

　　“没有，你就不好奇我喜欢的人是谁吗？”阿齐转身背对他。

　　阿军眉头紧锁，看向阿齐的眼神有些复杂，“这是你的隐私，你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说。”

　　“呵，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阿齐虽然是笑着，但是从他眼睛里却能感觉出他内心的痛苦挣扎。

　　直到他离开之前都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口，也没有说要让阿军帮他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