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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错失 ...

  •   端木青于此时到奉城为何?又为何一头白发的出现?

      不止方在五不解,隐在暗处的人更加不解,即使端木青于世人眼里是淡泊名利之人,亦不能保证那超然只是一面幌子,故此,于此紧张时刻,暗处的人却是人人分出一眼来关注。

      直至,端木青进到客栈,熄了灯,悄无声息的又过了半夜后,方才一一消失,除了一人,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伟健的身形,谨慎而敏捷的跃进端木青房中,只在片刻后也迅速离去。

      饶是如此,这一切还是不经意的落入了一人的眼中。

      “颉修,何事匆忙?”完颜川莫漫不经心的问,侧着身子躺在软榻上,长发落于一侧的遮住半张脸,并无起身之意。

      “殿下,端木先生于昨日到了奉城。”颉修斟酌着该如何点明,方才只想着必须禀告殿下,还未想过此事并没有力证据。

      “哦,那又如何?”完颜川莫撇撇嘴,抬手拂开遮住脸面的黑发,心下却是一突,颉修早年曾见过她,看此时神情定是心有怀疑,那两人之间虽无相似,但见过的无一不将两人联想至一处去。

      “殿下,属下觉得他极似一个人,虽然样貌完全不同。”犹豫了片刻,颉修才道,只有明了殿下之意,方能决定如何相待,不得不确定。

      完颜川莫听罢,依是那副慵懒至极的神情,只伸手端过榻前案上的一杯清酒一饮而尽后方才似若无其事的问“你说的,可是端木贵妃?”

      颉修闻言一惊,匆忙抬头看去,瞧见那张魅惑人心的脸上妖艳的蓝眼,忙又低了头,“原来殿下已经知道,倒是属下多虑了。”

      “嗯,三年前初见就知道了。”还是托了那人的福,若不是她对端木青的另眼相看,管他是不是名满天下的神医,也入不了眼,转头瞥见颉修恭敬直立的身子,低垂的头,没错过刚才他不经意抬头后又迅速低头的举动,即使从小相处如他,都是不能面对他的这张脸,这双眼,只有她,坦然的直视着,偶尔微露惊艳与他不懂的迷惘。

      只是这惟一的一个她,也消失了,还是在自己的允许之下,想到便觉心口处酸涩难当,不禁黯然,沉默片刻才严肃道,“颉修,此事就此作罢,休得再提。”

      “是。”颉修恭敬应声,缓缓退去,至门边时不禁回头看去,见殿下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如饮水,脸上是不经意流露出的黯然神伤,心下微酸,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何事?也许该与韩巽商议去查探下,如此下去殿下的身体可让人担忧了。

      “颉修,别让端木青与张居仁见面,必要时让韩巽引开他。”忆起奉城还有个张居仁在,完颜川莫忙出声吩咐道,若让张居仁见到端木青,不知又将生出什么风波来,那老头子虽是一心为国,但固执偏执得让人头痛。

      颉修领命而去,却扑了个人去房空,问掌柜的,得知早些时分有位少年公子前来求见,端木青便退了房随他同去,问那少年公子是谁,掌柜却称不知,只听端木先生称其为荀公子。

      荀公子?颉修想着荀城的荀公子便不知几多,但近日到奉城的只荀城最大家族之子,荀溪,莫不是他?却是更加纳闷,端木青既然已来奉城,为何只一夜又会离去?左思右想均不得其解,只得一边派人查明,一边回去复命。

      完颜川莫听毕颉修的回话,终于起身步向窗前,这奉城还有谁知内情且向着端木青的?

      一一过滤心中的人选,又一一排除,思索了半天都不得其解,吩咐颉修此事一有动静立马回报后,戴上面具往外走去,今晚便是那女人假扮她出现的日子了,也罢,去瞧瞧老头子都钓了些什么鱼来,省得对月独饮,借酒消愁愁更愁。

      花楼位于奉城街尾处,高低共三层,环形构筑,饰以雕栏围绕,顶部呈塔状封闭,舞台临空架在二楼与三楼之间,一楼为大堂,只供食用,二楼设为普通座,虽说如此,价位依是甚高,三楼乃为雅室,一间的费用之高直令穷者汗颜,若非大富大贵之人,难有人消受得起,故此,一年里大半的雅室都处于关闭状态。

      而今日,未入夜,花楼早已人声鼎沸,一片热闹之声,三楼的雅室门上亦全挂上了一朵花开正艳的富贵牡丹,娇艳欲滴,引人侧目。

      完颜川莫无聊至极的倚在窗边斜榻上,单手支颔的看着窗外,古潭似的眼里平静无波,连睫毛的眨动都似比平日里慢了几拍。

      颉修端正的坐在桌前,头低垂,如一尊木头菩萨,一室的静默无语,只即将下沉的夕阳洒入室内,星星零零的踱了一层昏黄。

      韩巽推开房门,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不觉哑然失笑,颇不正经的走近颉修,弯低着身子凑上前看去。

      颉修只掀了掀眼皮子。

      “我说颉修啊,累不累?总要偶尔动动表情,好让你紧绷的皮肤活动活动才是。”韩巽边说着一手搭上颉修的肩头,另一手拎起桌上的酒壶抬头便灌。

      “你才该改一改,喝酒伤身,这样子喝法怎么劝殿下。”颉修眉头紧皱的看着仰头咕噜咕噜直灌的人,心怀忧虑的道。

      “婆婆妈妈。”韩巽不以为意的放下已然见空的酒壶,嘲讽道。

      “韩巽,张居仁到了没?”完颜川莫看着窗外问。

      韩巽听问,忙收回搁在颉修肩上的手,恭敬道,“还未。”顿了顿,才又接着回,“包用雅室的人都查到了,雪城安府公子安韫,焰堡少主完尊次携妹完暖暖,镡城崇府公子崇俊,凤城风府风无破携妻齐流光,另有两张生面孔,一个自称魏启,一个自称夏子汐,暂未查到来历。”

      “一个阵法之家,一个火药世族,一个兵器世家,一个富贵与权势并重,老头子运气不错,只是这鱼也太大了点,怕是吃不下了,就算勉强撑下怕也难以消化。”完颜川莫欢道,微勾唇角的笑得好不古怪,“尽快查清楚另外两个家伙的底细。”

      “是,殿下。”韩巽退后两步,应道,不知道又让殿下发现了什么好玩之事,怕又有一段日子不得安宁,真想现在就开溜呢,可惜事未完,只得硬着头皮留下“二楼还有不少。”

      “哦,都有哪些?说来听听。”完颜川莫收回目光,极富兴趣的问道。

      “不提其他,八才子中就只两个未到,五堡六派七门都来人,连张阁老的小孙女都女扮男装的夹在中间。”韩巽恭敬的道,只是说到最后一句时,想起那小女娃怪异的模样忍不住的带了丝笑意。

      “哦。”完颜川莫颇感惊讶的应一声,深邃的眼里也浮了点点笑意,“莫忘了替她安排一个显眼的位置。”

      “已经安排好了,正对着张阁老的门。”韩巽笑道,眼神中满是期待,就不知张阁老是否会满意这份礼物了。

      “韩巽,张……”完颜川莫正待笑言几句,眼不经意的瞄到窗外,于是,所有的话全化成省略号消失无踪,连人,都呆住了,呼吸,也忘了。

      是她,是她,真的是她!

      “殿下,殿下,……,”韩巽瞧着不对劲的眼前人,上前几步轻唤道,眼也顺着看向窗外,一时怔住。

      因花楼地处街尾,即使当街也并不热闹,长长的一条街道看去,那头是热闹,而这头却是悄然的安静,热闹与安静于街中形成了一条分界线,清清楚楚。

      而现下,安静的街道中,只一人漫不经心而来,素衣旧袍却是飘逸如云。

      让殿下失神的便是,她?他?韩巽不解,很不解。

      “出什么事了?”颉修见状不对劲,急忙凑上来问道,失神的二人方才双双回神。

      “韩巽,去请她来,颉修,点菜。”完颜川莫轻咳一声,食指一点楼下越来越近的身影,控制着语气平稳的道,饶是如此,韩巽与颉修还是听出了那声音后面压抑的激动,不由面面相觑。

      此时的完颜川莫却并未注意到,他只是专注的看着楼下那人熟悉中略带陌生的脸庞,看着她更形脱俗的容颜,看着她潇洒的举止,看她微仰了头的看向韩巽,拢在袖中的手不自觉的轻颤,即使气质大变,即使已见高挑,即使当年的丫头已出落长大,但仍然一眼就能认出,是她,真的是她。

      时隔三年又近半年的时光,她终于出现了,只是为何,偏偏在此时?风雨欲来的奉城到处都是致命的危机,而她一旦不慎,便会沦为风暴的中心,果然麻烦就是麻烦,到哪都脱不了麻烦。

      同一时间里,另一间雅室的窗口后,传来玉器落地的破碎声,清脆异常,齐流光不解的看着自个夫君,温言细语的问“相公,怎么了?”边伸出手欲拉过他执杯的手察看,见状,风无破忙装作不经意的移开,摇摇头,真的是她吗?那个她跟着离开的年轻男人,又是谁?

      齐流光闻言,不置可否的扬起一抹温婉笑意,冰冷无波如他,会无缘无故到失手摔了杯子?谁都不会相信,刚才,他究竟看见了什么?明明满眼满脸都是震惊不信与狂喜,就连现在,那眼底的喜悦都还残存着,究竟,是什么能让他动容?我不知道的又有什么?莫非与那禁入的屋子有关?看来得去与完暖暖那女人合计合计了。

      齐流光心底百转千回的计较着,面上却笑语盈盈的装作未发现他的举动,道“相公,妾身想去请了完妹妹过来,您觉如何?”

      “随你。”风无破恢复冷冷的语调道,不是想要的那一个,一个两个又有何不同?

      闻言,齐流光一阵气结,又是这副冷冰冰的语气,又是这种毫不在意的回答,真不明白自己为何还为了他千方百计的与那三个女人争来夺去,他的心,根本不在任何一人的身上,偏偏,见了他,便无法停止不去爱他,不去争夺他的注意,哪怕只是一眼,真是悲哀。

      齐流光冷冷的起身,拂平衣上的褶皱,对镜理了理发鬓,临出门前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方才恨恨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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