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章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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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你们警察查案？”
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像强盗多过像商人的玄貘咧嘴，露出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下流：“行啊，既然你说和白忘机有关，你就把他找来陪老子一晚，老子再考虑考虑。”
“…………”
“唷，这位警司是吧，你什么表情？别跟老子装纯，你会不懂陪老子一晚是什么意思？”
舔舔唇，玄貘向后一倒，被手铐铐住的双手毫无顾忌地在靖沧浪面前伸进了自己的裤子：“老子这里可是想念他得紧啊，这个贱人有胆子出卖老子，现在居然还有脸来求老子帮忙，付点代价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吗？”
砰地一声巨响，脸比锅底还黑的靖沧浪直接掀翻了桌子站了起来，他怒不可遏地盯着玄貘，眼神就像在盯最恶心的寄生虫：“够了！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再谈论下去，你可以走了！”
玄貘慢慢抬起眼皮，然后嗤地一声咂了咂舌：“怎么，就这样，老子还以为你会揍上来呢，结果也不过这样？”他站起来，笑容讥讽，“真是虚伪透顶，让人厌恶……不过你想清楚，错过了这次，下次还想让老子帮忙，条件可就不止今天这么简单了。”
“滚！”
靖沧浪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玄貘离开好一会儿后才平复下情绪，他揉了揉额角，按住隐隐作痛的胃吩咐外面的警员把覆天殇带来，并暗暗决定如果覆天殇也是玄貘那一路货色，他回去先把疏楼龙宿揍一顿再说！
好在覆天殇终归没让他失望。
从外表上看，覆天殇绝对当得上沉稳霸气的评价，就算穿着囚衣，也丝毫无损他周身那股成熟男人的魅力，若是不说破，怕是没人会认为这个男人私下里竟是个满手血腥的大毒枭。听完靖沧浪的来意，覆天殇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你是说，此事和冷非颜有关？”
“……是。”
“警方倒是神通广大，竟能找到此人的行踪。”覆天殇轻轻笑了下，笑容里丝毫看不出有一丝负面的情绪，“当年我出事之前，曾花了大力气找他，却是一无所获，本来还以为有生之年，再也听不到冷非颜此人的任何消息了。”
靖沧浪沉默，他自然知道“冷非颜”为何会消失，他也不信以覆天殇的精明，不会不知道冷非颜在他的案子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但听对方语气，却没有半分怨恨之意，这未免太过奇怪……又或者，这才是疏楼龙宿让他来的原因？
见靖沧浪不说话，覆天殇也不着急，他想了想道：“我可以帮忙，但我可以先见他一面么？”
“不行。”
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覆天殇的要求，见对方脸色微微一沉，靖沧浪有些无奈：“他现在……不太适合见你。”
“不适合？”
覆天殇皱起眉头，骤然冷下的眉目终于能看出昔日毒枭应有的狠厉：“警官，不让我确认的话，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又或者，你只是打着他的名号来忽悠我？”
“不是……”
有些虚弱地否定，靖沧浪颇为懊恼自己竟在覆天殇的质问下失了应有的气势，但随即他打起精神续道：“看覆先生你的样子，应该是明了冷非颜的身份，那你也应该理解，做他这一行本来就不应在我们警方面前主动暴露身份。这次若不是因为这件案子，他也不会联系我们，并向我们推荐先生你……再说，如果不是他本人推荐，我又怎么可能知道覆先生对这件案子能提供相关帮助，你说是么？”
眉头松开，覆天殇的神色显而易见地缓和了下来，像是相信了靖沧浪的托词：“也是……有那种太过奇特的正义感，他会做这种事也不奇怪。好吧，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可以帮你们一次。”
暗自松了口气，靖沧浪压下对覆天殇说谎的愧疚感，然后拿出了案件的资料递给覆天殇。见对方神色平和地阅读着资料，靖沧浪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问道：“覆先生，我能问你一件事么？”
眼皮都没抬起，覆天殇静静翻过一页，然后道：“请说。”
“……既然你知道冷非颜都做了些什么，为何你居然一点也不恨他，竟还能看在他的面子上帮助警方？”
“我为什么要恨他。”又翻过一页，覆天殇凝视着手中的纸张，似乎看见了什么费解的事般皱起了眉头，“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的身份，落到如今地步，只是成王败寇，我输得心服口服，心甘情愿。”顿了顿，覆天殇合上资料，抬头看向靖沧浪，“再说，我喜爱他，欣赏他，一直都想得到他……虽然最终没得手，但也不妨我卖他面子施个人情。”
靖沧浪眼角抽了抽，暗自嘀咕素还真招蜂引蝶的本事太过强劲，而覆天殇闭上眼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淡淡开口：“靖警司，关于你问的问题，我想我能够给你部分答案。”
“首先，如你所推测，前面六起案件，确实是某种宗教仪式没有错。”覆天殇翻开资料，然后指着犯罪现场的照片道：“如果这些照片是在现场没有被破坏之前所拍摄，那么你看，所以死者的头部都是向下，且朝向西方。”
靖沧浪点点头，又摇摇头：“什么意思，为什么说前六起案件？第七起……”“先听我说完。”覆天殇摆手，“再看她们身上的符号，虽然我并不认识这种语言，但在我所知的古语种，也有相近的图案，若我没有猜错，这是世界金木水火土五元素以及阴阳双面中的其中之一。”
“她们应该是献给某个神灵的祭品，用以祈求神降或者神谕。”覆天殇神色漠然，语气中也没有任何怜悯或者同情的意思，只是平铺直叙，“从一定会被奸杀这点看来，凶手和祭品□□这种行为，应是某种仪式，神灵借用人身享用祭品。你们可以查查，这些女人之前是不是处女，从理论上讲献给神的祭品必须是纯洁的……当然，也有某些宗教里的神不在乎这些。”
靖沧浪有些尴尬，但听到“□□”这个词，他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初见素还真的样子，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但想到覆天殇话中的含义，靖沧浪忽然有了一个不妙的猜想：“覆先生，听你的意思是……这个凶手的，姑且说是献祭仪式，一共只需要七个祭品？”
“是。”
肯定了靖沧浪的猜想，见对方瞬间僵硬的表情，覆天殇似笑非笑地续道：“不过不知道幸还是不幸的是……你资料中的最后一件案件，并非前六起的凶手犯下的。”
“换言之，这只是一次拙劣的模仿。”
“……模仿？”
靖沧浪觉得有些头晕，他按住额角，眉头都快打成死结：“等、等等……你的意思是……”他又晃了晃头，才略带茫然地问道：“这是两件案子？”
嗤地一声笑，覆天殇挑起半边眉毛：“当然，显而易见就是如此。”
“不可能！”
下意识反驳，靖沧浪深深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的情绪稍微冷静下来：“证据……我要证据，覆先生，你这么推断的依据在哪里？”
覆天殇指了指资料中被害人的资料：“这些被害人，并非是随意选择的。我看了你给的资料，前几个死者的出生时间和五行阴阳均有对照，具体我也不给你解释了，但最后这个却不符合规律。而且……”他凝视着素还真的照片，眼神忽然微微一暗，“他……是个男人。”
“男人又如何？”靖沧浪想了想，“你刚才说，最后两位被害人，身上的符号也许代表阴阳，素……素还真可能就是代表阳，是个男人也不奇怪吧？”
“当然奇怪。”覆天殇看靖沧浪的眼神就像看白痴，“你觉得五行元素里就没有阴阳之分了？如果阳就要用男人，那之前为什么全是女人？”
靖沧浪哽了一下：“但是……”
“我能这么说，自然不止这么一个理由。”打断靖沧浪的话，覆天殇冷哼了一声，“你仔细想想，前面几个人的死亡地点，有什么奥妙。”他等了一会儿，见靖沧浪兀自皱眉思索，便有些不耐烦地在桌上画了个图形，“我是指她们死亡地点之间的联系，就像这样……”
靖沧浪怔了怔，他看着覆天殇指下的图形，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你是说，她们死亡的地点链接起来……你等等……”他站起身，向门外的狱警要了份地图以后又匆匆走了回来，然后靖沧浪将地图铺在桌上，从怀里掏了根笔画了起来，等画完他盯着地图上的图形有些发愣：“五芒星……还有，这个点是……”
覆天殇探过头来一看：“没错，就是这样。”他从靖沧浪手中拿过笔，然后在五芒星的内圈画了个太极，“看到没，第六个死者死亡的地点在阴鱼的鱼眼，如果按照正常程序，那么第七个死者应该在阳鱼的鱼眼。现在你告诉我，最后的被害人，他出事的地方在哪里？”
“在这里。”靖沧浪在太极圈内某处一点，然后喃喃道：“不是鱼眼……”
“当然不是。”覆天殇重新坐了下来，冷哼一声：“所以我说，第七个被害者，只是次拙劣的模仿。”
靖沧浪心中已有五分信了覆天殇的推论，但他还是觉得说不通的地方：“如果说真只是模仿……这件案子的细节警方并未向公众公布，知道内情的只有警方少数几个内部人员，而且自从案发以后，这些人全部都被监控着，当天也都有不在场证明……凶手是怎么知道那个连环杀人魔作案的细节的？”
“我怎么会知道。”
覆天殇敛眉，嘴角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弧度：“你才是警察，我只是个囚犯而已。”他顿了顿，又道，“但我要提醒你，虽然第二件案子只是个模仿，但因为时间和地点的相近，变相破坏了祭祀仪式，而祭祀仪式没有完成，若我是第一件案子的凶手，一定会再度作案。”
从监狱出来，靖沧浪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他似乎抓住了什么，又似乎毫无头绪，但覆天殇最后的话却让他心头很是焦躁。再度作案……也就是说，每月一次的死人会再度开始，算算日子，留给他的时间已不足十天。
将车停在路边，靖沧浪靠着椅背双眼无神地盯着车顶，脑中却是飞速思考着：如果覆天殇所推论的都是正确的，再假设第二件案子不是警方内部人员作案，那么第二件案子的凶手必然和第一件案子有关联。
但这是怎样一种关联？
是有意破坏祭祀仪式？不，若这样不用将素还真长期囚禁还虐待，而且破坏祭祀的方式肯定并不止这一种。
那，是故意混淆警方推断，想让人以为两件案子是一件？这倒是极有可能，而且从他的手法来看，虽然模仿得极像，但对邪教类有研究的人却能轻易看出破绽，所以说凶手并不了解这个教派……
那么问题回到原处……既然并非教派中人，凶手是如何知道祭祀细节的？
除非……
靖沧浪的眼睛一亮！对，他怎么没想到！不是警方内部人员，非教派人士，但又知道祭祀细节，那么很有可能凶手亲眼见过连环杀人魔作案的过程！
也就是说，只要抓到第二个案子的凶手，那第一件案子也能破获了！
但是……要怎么抓人？
刚振奋起来的心情瞬间就像戳破的气球一样萎靡下去，靖沧浪将下巴搁在方向盘上，烦恼地抓了抓头发。现在想来，虽然知道了第一件案子的犯案动机，但一来对方如果再度作案，除了时间能够掌握，其他的信息却很模糊，他总不能把市内所有出生日期和阴阳五行有关的女性都保护起来吧？二来一旦确认是两件案件，素还真案的线索反而更少了，他甚至连这是仇杀？情杀？还是单纯的变态杀人案都无法定性，更别说找到凶手……
莫非真要听从海蟾尊的要求，把素还真未死的消息放出去引诱凶手？
靖沧浪皱眉，若没有被逼到无路可走的境地，他绝对不想采用这个方案……虽然告诉自己这是因为素还真如今的状况根本无法胜任“诱饵”一职，但回想起来，这个理由并非那么站得住脚……想起海蟾尊听到他的回答时讥讽味十足的笑容，靖沧浪心里又是一阵烦躁，深吸了一口气，他忽然很想看到素还真，而且是马上！
拍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一些，靖沧浪刚想启动车子，一个黑衣少年却忽然街边冲了出来，贴着他的车向街对面跑了过去，而那个少年的容貌，却是让靖沧浪吃惊到直接从车座上跳了起来，撞得头顶一阵剧痛，眼前瞬间冒出了无数金光。
可他也顾不得痛，只是急忙拉开车门三步并作两步追了出去，一把抓住还没跑远的少年的手臂将他拉住扯了过来。
“你干嘛！放开！”少年猝不及防，却是反应灵敏地一脚踹了过来，力道凶狠得像是要踢断靖沧浪的腿，好在靖沧浪当警察这么久也不是吃素的，纵然闪得狼狈，却也是躲过了少年的袭击。少年见一击不中，脸上有些惊慌地看向靖沧浪身后，然后怒道：“你谁啊！跟他们是一伙的？”
“有人在追你？”
靖沧浪下意识问了一句，但他又马上摇摇头，不对，这不是重点：“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看着少年的脸，心脏怦怦直跳，也不知道是惊愕还是欢喜：“你的病好了？素还真？”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章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