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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爱与不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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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在为自己的挫败寻找借口的时候,往往意识不到问题的源头到底出自哪里。就好比面对选择,每个人追求的方式不同,或积极,或消极,或前进,或逃避。能够无畏困境,勇往直前的固然具备了一种可贵的精神,然而,从坎坷的途中经历无数磨难的考验,于是便把爱情视为一种理所当然的获取,那只是人类在自私的天性中所酝酿出来的必然,而生物界却并不存在那样的一定。认为所有的努力都可以换来等量的成果,所以,总有迷失者用归结的话语掩盖曰,不赋予我那些应得不是公正,造成许多伤害,导致一切不幸更不是寻求幸福的过错。可无论再怎么完美的辩解,那许多的“不是”之后包含的终究只是一种贪婪的本性。沦陷的开头并非因为它是微不足道,更多情况下那是一种为达目的的需求,为了那个“宏伟”的目标,之下的一切便顺理成章地转化为了厚实的建塔基石。再往后,时间一久,就连自己都变成了那基石中的一部分,分不清在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封御昊对强生的爱是一种侵占,一种席卷,没有理由,也不说条件。爱就是爱,不管他变成什么,身份地位如何,抑或他心里是否有其他人的存在,他都一如既往,不曾改变初衷。强生明白在他的生命中不会再出现任何比封御昊更没有道理的小子,他的周围有太多人怜悯他,轻视他,仇恨他,嫉妒他,却不曾有人像封御昊一般死心眼,只为了喜欢他而处处与他作对,如果说他是一点都不为所动,那他就是在自欺欺人,但是,若要逼他接受他的追求,却又是另外一码子事了。
“该死!”撑着宿醉的额头,封御昊的胃部开始泛起一阵阵恶心感。从CHUANG上艰难地爬了起来,还没走到YU室就见强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哼,才知道头疼吗?浪费了那么多酒!”看着对方难受的样子,强生用一贯冷情的口吻不带同情地说道。
“我怎么会睡在你这里的?”封御昊脑袋浑浑噩噩的,顿时陷入了回忆的障碍之中。
“睡了一觉就装失忆,想不起来昨天的杰作了吗?”半夜起来拉他吐了好几次,活活被他的臭味熏了一晚上,结果忍到早晨重新洗了把澡才把难闻的味道给去掉,这对于有轻微洁癖的他来说,完全是一种变相的折磨。这几年间,借着追他的名义,这小子安分没学到半分,找事的本事倒是有增无减。这样的纠缠已经不是用头疼就可以形容得了!
“都怪你!让我等得无聊,才不知不觉喝多了。你要是早点回来,我哪能借酒消愁。你照顾我一晚上怎么了?”心情不好就难以把持自己,他也知道自己经常容易失控,但知道归知道,每每想到喜欢的人不待见他,他还不能光明正大地冲他发火,憋着一股子不顺的气不能发XIE,酒便成了最好的消愁剂。至于酒量尚需磨练,他也在努力之中嘛!
“你不请自来,也好意思把错全揽在别人头上。你要当混蛋少爷,我不拦着你。不过,请别把我连带扯进去!”强生只觉得同封御昊讲道理有些疲乏,更懒得和他生气。
“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你每次发酒疯都非要来找我不可!”
“我找你是——”下一秒,像是瞬间从梦中醒来,封御昊招呼不打一声,突然粗鲁地扑向强生,猛BA他的YU袍。只见一个人强GONG,另一个人硬守,两人一拉一扯,比角力般地对持了许久。
“酒还没醒吗?你又撒什么酒疯?”强生皱着眉和封御昊周旋,火大地要死。
“你的伤让我看看!怎么回事?”掀开YAO带,封御昊这才注意到了强生半LUO的上半SHEN绑着一圈严实的绷带。
“我没义务凡事都要向你汇报。”不屑的眼神预告着强生并不打算详细说明情况。
“不是好端端地竟遭人暗算了吗?还逞什么强!你有空去和那头狼哭诉,偏偏这事却瞒着我?我就奇了!你怕我什么?”他气,每次遇到问题,他都不把他当一回事。往往都是全世界都知道了,就他一个人傻乎乎地被蒙在鼓里。
“这跟你没关系,你没必要知道。”强生从他手里挣TUO开来,拉LONG好衣服。
“关系可大了,你是我男人,万一随随便便就死了,我上哪再去找一个?”一扫刚才病猫的感觉,说到原则性的问题,封御昊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
“别给我乱套帽子!什么叫你‘男人’?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强生否认他的说辞道。
“你不承认也没用!别忘了你在监狱里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我封御昊从来不给人白忽悠。你可以选择不GAN我,但是,我却非GAN你不可!”封御昊不甘示弱,朝他扔去一个巨大的“炸弹”。
“你除了抢女人那点本事,想GAN我,还嫩了点!”强生对此冷笑一声。
“我今天来不和你说这个。你别把话绕远了!鬼鬼祟祟的SHA手还没抓到吧?你打算怎么处理?”封御昊不和他争辩,只把握重点道。
“我说了,这是我的事,你少管!”强生不领情道。
“难怪有人看你不顺眼,你这茅坑里石头一样的性格谁受得了你?”
“受不了就走,脚长在你腿上,没人绑着你。”封御昊不过问,事情也不会变得更为复杂,但倘若他有心掺和进来,那就甭想风平浪静了。
“对我说句好话你会死啊?好心当成驴肝肺,活该你挨刀子!”封御昊很清楚强生赶人的姿态,这代表了他不想他插手他们家族内部的问题,可他偏就要管!
“比起你过往的劣迹,这点程度的偷袭算不了什么!”强生挖苦他道。
“我没心情同你抬杠,我去帮你把SHA手揪出来。”封御昊的眼神认真无比。
“就算你把他们全灭了,还是会有其他的组织接受委托来杀我,何必那么费神呢?”强生自有他的想法。
“那干脆我把元凶给ZUO了吧!”封御昊不痛不痒地说道。
“少在那里说胡话,把我降格成和他一样的档次!你给我听着,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帮助’,这是我和他之间的问题,你最好靠边站。”
“如果我非要管呢?”
“那就给我滚回中土去!”强生斩钉截铁地回答他。
“强生,你TM让本爷滚,你是不想活了,是吗?”到底是封刑南的根,虽然封御昊在喜欢的人面前已经千方百计忍着不发作,到最后本性还是暴露无遗。
“你要大开SHA戒也别在我家动手。这里不是你们黑DAO撒野的地方!”同样做的是黑DAO的生意,但是,强生依然把工作和家族的荣誉分地很明朗,这个仇当然要报,只不过,他也决不允许别人来介入插手他的家务事。
“你这时候和我讲身份了!丫的之前怎么不讲?你那纯血种的大哥要是肯认可你不是野ZHONG,至于那么折腾来折腾去吗?没错!我是黑DAO的ZHONG,但起码没人敢买凶来SHA我。你要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彰显英雄气概,我管不着。不过,请你TMD不要让人砍了一刀还不敢发声,我接受不了这么孬的行为!”封御昊可不是被人咬一口就算了的那种人,不管谁惹到了他,他都不会善罢甘休。封家人有多少劣根性,他就有多少坏脾气,所以,他可以原谅强生不接受他的感情,却不能原谅他拒绝他的关心。
“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我不需要用征求你同意的方法来解决我的问题。我能容忍你在我眼前出现,扰乱我的生活,这是我对你最大的让步。假如你还不满足,要在这件事上强CHA一脚,那以后无论什么事,我都不再会让你参与其中。”有时候,封御昊烦人归烦人,总还有可爱的一面,要让他讨厌他的确也难,然而,他的过份关心却始终叫人无从招架,虽然他有他办事的风格,不过,与他的理念毕竟相差十万八千里。他不是不愿叫他帮忙,而是不能放心他不受控的暴走,尤其是和他有关的人和事,难免让他情绪亢奋,刹不了车。
“不管就不管!你爱被谁KAN就被谁KAN去!NND你以为我稀罕被你骂,我TM犯贱是吗?”封御昊最后还是没能克制住他的脾气,甩了脸就走人,和来时一样目无章法。
“怎么你们两个又吵上了?到哪都这样,好玩吗?”封御昊前脚刚摔门出去,外头便走进一个睡眼惺忪的人。
“我交代你办的事办地怎么样了?”强生故意绕开话题,答非所问。
“我做事你放心!哪时给你捅过篓子了?一切顺利,鱼饵就位,你就等着看好戏吧!”亚瑟笑嘻嘻地说道。
“嗯,等这件事处理完以后,我会让经理人把酬劳一起打到你账上。”
“钱不急,我和你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怕你赖我账不成?不过,这次你表哥弄了个棘手的SHA人集团进来,恐怕就算你抓了他的把柄,对方收不到钱还是会来找麻烦。我看封家少爷那架势是火冒三丈,到时别说分寸了,不搅你个天翻地覆就算不错了。他那折腾的功夫我是领教过了,你越是想要安静地摆平这件事情,他越是来劲,你可得有心理准备,你的事,早晚瞒不过爵爷和夫人。”作为朋友,亚瑟当然知道强生的顾虑。封御昊的能耐从多年前他们相识那刻起就已经成为了强生心头那块挪不走的巨石,无论强生是否愿意,封御昊都不可能在与他有关的事上善罢甘休。比起在黑DAO一手遮天的封家而言,海盗的伎俩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如果说强生可以在处理家族问题上比任何人都谨慎,不露一丝破绽,那么封御昊对他的爱就是他唯一的漏洞。在肆无忌惮的小子面前,强生在巴黎努力维护至今的表象,以及他不愿暴露身份的顾忌将统统化为灰烬。犹如走钢丝一般的秘密,若想长期隐瞒下去谈何容易!
“我心理有数!杀手那里我已经想好了对策,暂时不妨碍。眼下你只需把威尔解决了就好。至于那个卖YAO的小子,他闹得让我不烦都困难,我本想随着他去,这几年却变本加厉了。也是时候让他知道知难而退了。”有些话说出口了便收不回来,他和封御昊之间从来都是单行道,不可能换到其他道路上去。他清楚拒绝对封御昊来说作用并不大,毕竟那小子是如此地自负能够拿下他,但是缓和总有失效的一天,不能缓和就只能绝决。
在封刑南的美男基因里,封御昊也称得上是个十足的漂亮小伙,秀眉俊目,配上美型的体态,很有古韵的仙侠之气。他的艳不似表哥桓谷昕那般的倾城绝伦,也不像堂兄封御擎那般地狂暴外露,炙气逼人,只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带点顽皮和执拗的刚性,好比一坛温烈的酒,初尝有些甘甜并不醉人,但细品之后才觉到那火候,慢慢地渗透到四肢百骸,让你永世难忘。
封御昊不曾在女人堆中失过利,不单单是因为他的长相和手腕,如果不是为了他的那段不开花结果的初恋,估计不知早多少年前就已经有孩子叫他爹了。封御昊没有封御擎所有的怪癖,对女人更没有特殊的洁癖观念,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充沛体力和消耗不完的YU望。然而,喜欢女人给他带来KUAI感的同时并不能阻止他爱上强生。他卖各种令政府头痛的禁YAO,有自己的化工厂,原材料供应地,和最前沿的实验室、超一流的研发团队以及从不对外泄露的神秘配方。这些药中有治病救命的,也有致人死地的;有科学界和医药界一郑千金都想要得到的珍贵品种,也有无伤大雅,日常所需的俗物。但凡你想得到的和想不到的药品,他都有生产销售的途径,即便不借由黑DAO的赚钱方式,他也早就是个身价不菲的商人。哪怕被称为最赚钱行当的军火交易也曾被他视为不值一提的蝇头小利,所以,当年遇上强生,还栽在这个财产不及他的一半的家伙手里,也是轻敌所致。封御昊反复地问自己,到底是什么让他死皮赖脸,甚至不惜放下身段来追求一段得不到的感情,结果每每在看到强生陷入困境的时刻,身体总比大脑快一步就冲到了他的身边。对于他的关心,强生不领情,更可以说是厌烦,这种情况下,他倘若不知难而退就只有选择用黑DAO的手段来强迫他接受,纵使在他眼里,他的不择手段、横行霸道会成为他们之间感情发展的永久障碍。
“老大,那边已经收下佣金了,应该很快就能完事。”电话里,封御昊的部下向他传达着成事后的消息。
“Sidney!我需要你再去帮我做一件事情。”封御昊是个典型的实践派,非常注重效率,有了想法就一定会去做,而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他把养父留给他的“事业”发展成如今这个庞大的产业链,正是因为他从不停止创新和思考,从不质疑自己的决断力,这也是他能够在美洲开拓出一片天地,把黑DAO的地下市场延伸到全球各个角落的终极秘诀。在生意场上,他有着自己独特的赚钱手腕和经营方向,在爱情上,他更有着耗不完的耐力和专注,所以,可以在黑DAO和战争的世界里生生不息地存活下来,靠的绝对不是一口气那么简单。
“老大尽管吩咐。”西德尼是个大大方方的北欧佬,封御昊的首席代理人,除了为人豪爽深得封御昊的喜欢以外,办事能力一等一地好,是封御昊多年来最让他挑不出毛病来的部下。
“短时间内我不能离开中土,我要你在这段时间里替我留在巴黎盯着,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是!”
“Sidney!不管PAPA和你说了什么,我要你记住,强生那小子是我的人,谁敢背着我做任何手脚,我都会叫他终生难忘。”周围人不止一次想要阻扰他和强生之间的关系,从把他拉进战场的银狼到他最敬重的养父都不十分看好他去强求这段感情。那头狼就不用说了,和强生是一鼻孔出气,除了满脑子的神神叨叨以外,就光会胳膊往外拐。而PAPA呢,每次回去探望他老人家,他总是拧着眉头问他,强生什么时候结婚,好似看他努力了这么些年,完全是白忙活一场一样。说实话,他比他们都累,可是,除了放弃以外,他最不想的就被人看扁了。这辈子他没在什么事上输过,也决不允许自己输在一个“情”字头上。
听完封御昊的话,西德尼那边突然陷入一片沉默中。
“老大,他值得你对他那么死心塌地的?”
“感情和做生意不同,算多了就俗了。不管他值不值得,他都是我想要的那个人。”他喜欢那家伙从没考虑过太多的好与坏,即便爱能够用一杆秤来衡量多少,他也不会同那家伙计较短斤缺两的问题。在生意上,他可以不满意,翻牌重来,但在爱情上,他早就是那个已经冲破起跑线的人,在还没有到达重点之前,容不得他回头再来。
“老大,别怪我多嘴,PAPA是疼你的,他不舍得你为了一个不懂得珍惜你的男人耗费那么多精力。想当年他自己就是栽在了一个要命的女人身上,你看他如今宁愿单身一人,也不肯找个伴陪他。当初他那么爱那个女人,为她抛弃了自己的未婚妻,可最后又得到了什么,到头来还不是一场毫无意义的背叛,伤得体无完肤。”
“Sidney,你觉得我像是那么天真的人吗?我有对SI在浪漫主义身上的父母,又有个唯利是图的祖父,再加上那乱七八糟的家族关系,活到头了也不过是个不想参与其中的局外人而已。所以,我追求我想要的东西,没有什么好顾虑的。即便强生不接受我,他也注定甩不掉我,假如他可以漠视我,那就不必千方百计地躲我了。爱情中的你情我不愿只是为失败寻找一个合理的借口,PAPA用余生惩罚自己的过错,但是,我不会,因为从头到尾,我都不认为我会输。”封御昊对强生有种势在必得的感觉,也正是这个感觉让他厚颜无耻地追了他那么多年。强生不是个感情内敛的人,可一直以来都没有对哪个人表现出特别的喜欢或讨厌,不曾坠入爱河,他缺乏的不仅仅是和他一样的对一段不光彩过去的激愤,更是对爱情的麻木。如果说对谁他都是麻木的,起码对他还能表现出那明显不耐烦的情绪来。
“假如你比PAPA输地更惨呢?”西德尼很不看好他。
“他从我这里夺走的,我会加倍奉还!”不爱便只能恨,他没有给自己留下第三条路走。骨子里他流着封家人的血,而封家人的字典里从未出现过“折中”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