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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人面桃花长相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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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讲的腥风血雨如期而至,我在吴府小院里安然听着心莲自他探听而来消息,暮仍是见不着人影,我甚是担忧。
“姑姑,何以此时仍未眠?”夜深霜重,我心里却甚是忧虑暮,是以在凉亭待他。
“夜不能眠,近日京都动静太大,我恐你被牵及。”
他近日清瘦了些许,眉目愈加清朗,气度愈加沉稳。他伸手,我把手放到他手里:“姑姑莫要担忧,再稍稍忍耐两日,这京都得风雨就该过去了。”
我看着他蹙起的眉头,伸手欲抚平他:“你可是近日累着了?”
“姑姑,此事一了,我们回临海峰可好?”
凡尘是非,缠缠绕绕,早已讲不明了何人是何人非了。
“姑姑只望你安然此生,你可记着?”
他良久无言,眼眸里阴暗明灭:“姑姑,暮想与姑姑并肩而立,静看凡尘起落。”
我看着已脱去稚气的暮,他已不是临海峰上眼眸清澈,一望而入底的暮,今日的他,我已是看不明了了。
夜风寒凉,他将外袍披在我身上:“姑姑早些睡,无需担忧暮。”
暮果真是无需我忧虑的,三皇子昔日因错言惹怒国君,被罚前往北寒之地。吴府费劲为他拉拢京都势力,前段时日,国君突然病重。然,国后挂在嘴边的孝子,太子却因一风尘女子而流连青楼勾栏,其他皇子对九五之位垂涎欲滴,忙于明争暗斗,偏偏是在北寒之地的三皇子,不顾疲乏,不顾安危,私下送来秘方。看着争斗不休,却将病卧在榻的国君弃于不顾的众子,终是龙躯一震,天子一怒,血溅九州。
太子被废,争斗的众太子皆被因于长不孝,于兄不敬,于弟不友,无缘再踏足至上的九五之位。此番风雨,有人愉悦有人忧,三皇子顺势归了京都,成了龙榻前的孝子,九州典范。
吴府被封,我被暮早先搬移了吴府郊外小院,搬入了京都一间甚是宁静,远离人居的院子。暮近几日仍是忙碌,我不知晓本寄居吴府的我与暮因何不曾被牵扯,只盼着早日脱离凡尘牵扯,归临海峰,安然此世。
“姑娘,外头有客至,说是三皇子中人。”心莲甚是不安,惴惴道。
“知晓了。”
来的是位甚是沉静的女子,娴静温婉。
“姑娘有礼,早些听闻三皇子言姑娘仙姿不似凡尘中人,今日一见,过之而无不及。”
我再仔细打量一番,若是女婢下人,怎会听闻三皇子之言,细看此人,气度风华确不似女婢下人:“你?”
她温婉一笑:“姑娘仙资,倒叫我忘了此行之事。姑娘,我们三皇妃设宴,请姑娘明日至三皇子府赴宴。俗务缠身,就不叨扰姑娘了。”
我尚不曾回神,她已离去。我与三皇子只一面之缘,便是暮与他相交甚深,三皇妃设宴,又因何会宴请于我?且,此行的女子既不曾行女婢之礼,话语不卑不亢,她是何人?明日之宴,是赴或不赴?
今日甚是疲乏,我却不得安眠。“心莲,若是暮归来,唤他来我这儿。”
她顿了一会儿,嘴里支吾着:“今日甚晚,姑娘该是安寝才是,有事何不明日再言?”
她与我相处甚久,在我跟前,向来藏不住话,她眼眸躲闪,话语支吾,我看向她,她立马双膝跪地:“姑娘莫恼,心莲不过是见姑娘这几日一直忧虑暮公子之事,不曾好好安眠,是以,是以……。”
“你知晓的,你欺不了我,讲吧。”
她仍是跪地不言。
“讲。”
她抬起头,试探地看向我:“姑娘,我知晓你与暮公子皆不若凡尘中人,你们如神仙一样的人儿,不受束缚,且你与暮公子是姑侄情深。然,姑娘,现下如此时辰,确不便请暮公子过来。”
我笑笑:“你既知晓我与暮姑侄情深,何以此时不便相见呢?”
她垂头不语,我知晓她定是心头有事:“讲,我与你早便算不得主婢,我从不曾当你是女婢,你是知晓的。”
“是,心莲心头甚为明了。姑娘,心莲说与你听便是,姑娘你可莫恼,听过便忘记,便当是不曾听闻就是。”她紧紧盯着我,似让我现下便忘记她所讲之事。
“姑娘,自见姑娘第一眼,我便知晓姑娘与我们是不一般的,姑娘许就是神仙,姑娘告知心莲暮公子是姑娘亲侄,心莲起初是不信的。”她瞥我一眼“心莲知晓姑娘不会欺心莲,然,姑娘此般容颜,何人会信呢。早先在吴府便听闻过,说是,说是姑娘与暮公子并非姑侄,姑娘与暮公子执手相拥,秽乱世风,还言姑娘定然不会是暮公子姑姑,只怕是,只怕是为着掩人口目,胡乱之言。”
她低垂着头,不敢看我,我早便知晓此类言语定是有的,我至凡尘如此之久,容貌不曾变化半分,我与暮在临海峰许久,自是不受凡尘世俗所拘束,此类言语我虽不曾听闻,然,定然是有的。我看看跪在地上,惴惴不安的心莲:“你起来,他人之言,过耳而不入,就当是趣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