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故还塌》欧阳曼

1、第一章：惟愿君清澈明朗（一）

　　楔子：
　　两万年前魔仙大战，起因是天君第九子正值年少气负，少年多情之时，巧遇一只将将飞仙的水灵鸢。高高在上，受人奉承的天君之子突然遇见违逆清高的小仙姑，刮目相看，决意向天君请旨允婚。然，却见清高傲气的小仙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绕在他人身旁。一打听才知晓是魔君最为宠爱的幺弟。
　　一方仗着是最为高贵的天族之子，一方是受尽万千宠爱的魔君之弟，两厢争执不下，势必牵扯到背后，仙魔之战便因着这只水灵鸢华丽开展。
　　仙魔两界在万古荒芜打斗了两千余年，战鼓雷鸣、千军万马、横尸遍野、血流成河。战况惨烈，仙魔两界皆未讨到好，终为结束战斗，双双决意那只水灵鸢受天雷刑法，直至灰飞烟灭。
　　“若让我选，我定然选天君或是雪圣之巅的雪莲姑姑。你呢？鱼妫。”我瞟了一眼自入洞便不曾停嘴的子衿无奈的摇头，我琢磨了许久因何这位将将一万八千岁的小仙如此乐意与我这位十三万岁的婆婆处在一道。
　　小仙姑还在追问，我轻轻的笑了，若真让我选，我只愿我是司命，为他谱写十世美满命格，惟愿他如初般清澈明朗。
　　“鱼妫，我自入你这青莲洞，你便是此种形容，怎的了？”她盯着我的脸细看“嗯，如此形容，我倒甚是熟悉，每每我讲三哥，子怜便是如此形容。”小姑娘说得甚是认真，紧紧盯着我，似在找寻何物。
　　这位子怜听小姑娘讲是她表姐，两万年前魔仙大战，足足斗了两千年，双亲皆逝于战场，是以寄养于东眉州璃琉处，自小与子衿及其兄长一道长大。
　　子衿是璃琉之女，璃琉本是我身边的小仙婢。三万年前我独独搬入这青莲洞，遣散所有仙婢，璃琉因爱慕上了东眉州上的小仙，我央求天君外放，她嫁与了倾慕的小仙。然，璃琉是命薄之人，一万八千年前，璃琉的夫君亦于仙魔大战时逝去，留下肚子已鼓囊囊的她和三个日日盼望爹爹的总角小儿。
　　小姑娘还在叨叨着若为天君，醒握天下权，醉握美人膝，世间人所求也。若为雪莲姑姑，不受仙界辖制，不理凡尘仙界俗事，人人艳羡也。
　　“你此次来青莲洞，你娘亲可知晓？”
　　小姑娘眼神飘忽，脸上强作镇定：“娘亲虽是不知晓，却定然不会苛责于我。”
　　自是不会苛责于你，你是你爹临逝前心里最为惦念的，子衿，子衿，无非是怀念罢。“回吧。”
　　子衿回了东眉州，青莲洞静得能听到微风吹动帷幔摆动的声音，我这青莲洞只子衿外，少有人至，如此形容倒是见怪不怪。我至洞外修剪我栽种的梨树，小小的梨花挂在枝头迎着微风轻轻颤动，如此洁白如玉，素雅如雪，一如当日屋檐下的少年，眉清目朗，面如冠玉，墨发似泼洒在画卷中般，发丝缠绵缱绻的纠缠，与那一身白衣相耀成辉，淡然的看着飘散缠绵的雨丝，似万物皆入不了眸中，干净圣洁，尘埃不染。
　　我为天族后人，天君之妹，在四海九州可谓地位超然。我的大兄，亦是四海九州的天君为我指婚，听闻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好儿郎，然，大婚前夕突然暴毙逝世。四海九州一片同情，纷纷荐选四海九州所谓英豪俊杰。
　　大兄挑选许久，终为我选定烛阴之子，此人我倒是见过，许是承接了烛龙特点，身形颀长，容貌俊美。四海九州一片恭贺声，我亦甚是满意，欣然准备做新妇，却听闻新郎突然大病，细问才知晓新郎本有倾慕之人，烛龙一族为着满族荣耀，攀我天族所谓的高枝。此事为大兄所闻，认为烛龙一族实辱我天族，此事就此了了，我甚是失落了一段时日。
　　于此，四海九州皆私下道我为命薄之人，亦纷纷避讳我的亲事，大兄倒是明里暗里提到过，众人避之不及，此事便耽搁了。
　　时日一点点过去，我由人人艳羡的仙姑成了众人避讳的天族姑姑，三万年前，我请旨独自搬入了甚是喜爱的青莲洞。大兄因我的亲事一直对我又些许愧疚，且，我已成为天族的笑柄，居住天宫实在折辱天族的高贵，便应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