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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最后的剧目 2 ...


  •   03

      说着这么晚了要回市里不方便,收拾着碗筷的阿婆最后提议让他留宿。

      “是雁夜以前的朋友吧?你们可以好好聊聊,雁夜说不定能想起什么呢。”——原话是这样,并自作主张地让民一拿了多余的棉被枕头。

      言峰绮礼找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再次道谢,然后跟着雁夜上楼去他的房间。

      比起自己房间近乎严苛的宽敞整洁,雁夜狭小卧室里毫无章法的摆设就很能说明“三十多岁单身老宅男”程度的问题。

      他自己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把书桌上摊开的书本和笔记合上又匆忙理了下床。

      [没想到有客人会来,太乱了真对不起。]

      在地板上勉强腾出块地方,铺好地铺把民一抱上来的寝具放上去

      [今晚你睡床可以吗?]

      等言峰点头后,又跪在地板上从床底下抽出箱子翻睡衣

      [我的睡衣你穿可能会小,啊,但我记得之前有错买过一套太大的,如果不介意的话应该能穿得上。新的牙刷放在盥洗室,毛巾也铺好了。热水是红色的龙头不过可能要先放个几分钟,香皂和洗发水在花洒架子的旁边抬头就应该看得见。]

      言峰绮礼站在床铺旁边看他终于找到了那件睡衣,头发因为翻找的关系显得更加凌乱傻乎乎地支楞在脑袋上,然后他从把它们同浴巾一起拿给他,[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他忽然伸手扣住他递过来的手腕,雁夜几乎是本能地一挣,毫无悬念地没有意义。然而他也就握了半秒不到,在对方出声询问之前就松手,接过睡衣转身一言不发地就进了盥洗室。

      留下另一个人在合上的门外目瞪口呆又莫名其妙。

      言峰绮礼打开水龙头,没等水热就踩进去。

      在间桐雁夜异常干瘦的手腕里,他没有感受到任何魔力存在的迹象。

      04

      在雁夜洗澡的这段时间,言峰绮礼倒是很大方地把这间不大卧室里头的东西都翻了一遍。

      显然“浅川”这家人过得并不富裕,开着杂货店的老人和还在上小学的孙子,这大概也能解释了为什么当了老师的间桐雁夜还要苦哈哈地兼职给杂志社写稿。

      他兴趣缺缺地翻看那些手写的笔记,生活所迫雁夜的工作似乎令人意外地范围广,从连载的鬼怪妖异志类小说到写给儿童报刊的童话故事。

      比如手头这个,

      讲的是个在迁徙时候跟妈妈和同胞走丢了的小熊,在陌生森林里无措又故作勇敢抬头挺胸地撞撞跌跌。

      “兔子兔子,你要到哪里去?”它问匆忙跑开的白兔,希望它能告诉它哪里可以找到水喝。然而兔子害怕小熊的尖牙,头也不回钻进了洞里。

      “鹿子鹿子,你要到哪里去?”它问急忙跳开的花鹿,希望它能告诉它哪里是离开的方向。然而鹿子害怕小熊的利爪,抖抖耳朵躲进了丛林。

      “小熊小熊,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天黑时候,终于有一只动物蹭了蹭它,小熊抬头看到那是一只漂亮的黑豹,连忙擦干眼泪站起来“豹子豹子,你要到哪里去?”

      黑豹眯了眯眼睛,“我正要去找吃的。”

      小熊这才发现自己肚子早饿得咕咕直叫,但它找不到家更不认识路,只是高兴可以有人搭理它。

      “豹子豹子,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黑豹——

      [喂!]

      言峰绮礼一晃神,本子已经被劈手夺走。他转头就看到间桐雁夜冒着热气的脑袋,整张脸都因为刚洗完澡或是被偷看了小说而憋得通红。

      [别乱翻别人的东西啊!]

      他就觉得还是暂时不要对那个幼稚的故事发表什么看法比较好。雁夜不太高兴地把笔记收好,拉开抽屉拿药。

      从他坐在床上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看到间桐雁夜低头时候后颈和后颈肩膀上的那半片可怕的痕迹。虽然听说过间桐家虫术的套路,但这种把人扔进虫堆而达到速成魔术回路的活人例子,看几遍都让人觉得有趣。那些突起的血管和筋脉之下,还存在吞噬宿主血肉的虫吗?

      注入魔力的话,即使是沉睡的虫,也会给予些许回应的吧?

      [喂,]

      雁夜却转过身来,面对他在铺好的地铺上坐下来,头发还滴着水。

      [明天你有什么打算?]

      言峰绮礼忽然注意到,对方一直在避免称呼他的名字。忘记“旧友”之后不知如何提及的尴尬吗?他终于觉得开始有点意思

      [言峰绮礼,你可以叫我绮礼。]

      [哦,]雁夜果然有一瞬间被拆穿的慌乱,然后很快镇定下来

      [我明天该去医院做定期检查,不去送你可以吗?]

      言峰有些讶异,[什么检查?]

      [就是抽抽血,测测体温之类没什么特别。]他挥了挥手不甚在意[这个身体反正都这样没什么救,主要是去开止痛药,快吃完了。]

      他刚说完就后悔,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说这些听起来实在太像抱怨。然而对方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答明天可以自己回去,就上床躺下了。

      雁夜坐了一会儿,把自己这种反常归为太久没跟同龄人接触,然后爬过去把台灯拉灭。

      他躺在地板上看天花板,小镇的马路很少有汽车经过,晕黄的路灯光芒从未合拢的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对面的墙壁上留下条有些狰狞的线段,长久长久地静止在漆黑中,像是被刀锋钉死一般毫无生气。

      内脏的疼痛尚在可以忍耐的范围,他闭上眼睛让自己浅浅呼吸——

      [喂,]

      [是绮礼。]

      对方立刻就做出回答,听起来比他还清醒。

      [绮礼,]雁夜极快地笑了一下,[我——]

      他想问我们以前怎么认识的呢?学长和学弟吗?邻居?或者真的是同事?

      如果可以,他想和他谈谈忘记的那些事。或者他总该知道自己这个身体到底是怎么坏到全身脏器衰竭的地步吧?

      他还想告诉他他其实不知道怎么办,记忆里搜索不出任何东西,单单凭借一个顺手取来的名字存在下来。他的家人和朋友在哪儿呢?会以为他死去了吗会担心吗?

      然而他只是张了张嘴,

      虽然没有明说“言峰绮礼”这个人对待“间桐雁夜”的方式怎么看都不像是朋友吧。他们应该没有多么要好吧?

      [我——]

      他最后说[我以前是怎样的人?]

      出乎意料的,言峰绮礼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有趣的人。]

      ——TBC——

      ...神父快别玩儿叔叔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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