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的古代生活》生炒西葫芦

22、柳家记

　　互相瞧着都好似重新认识了一番，各自又有不同的想法。太爷认命的又烧了水在门口洗衣服，现在只有他还有换洗的衣服以防洗时的溅湿。洗好的拿绳子串起来系在庙外的树干上。一切都亲力亲为，只是担心刚洗好澡的人受不得凉。
　　等一切收拾停当，已经夜上中天了。太爷寻思明天得去把需要的东西全部买来，但又一想还是等户籍办妥了再去吧，再忍几天。太爷换了一套衣服，把换下的靠近火堆烤着，又把火挑旺才睡去。
　　屋外风歇雪霁，短暂的停歇引着小狼又跑了过来。它在远处停顿仔细辨认声响，知道人都没动静才慢慢的探出伸在拐角的头颅。突然它又猛然缩了回去，那一眼它看到门口有其他的东西！它缓缓的退后，直到很远才撒丫子跑——那东西比它大多了......
　　第二天一早，太爷被野鸭吵醒。看其他人还在熟睡，太爷起身拿小篮子挖了两篮糠麸放进去，鸭子咄咄的吃着。没有了睡意太爷把放在笼子里喂鸭的盆子倒出水——没办法只有一个盆子——拿水边洗了灌满放在灶上烧，又溜了包子，打了鸭蛋煮成汤，以做早食。
　　太爷拨弄着火堆，思绪萦绕。今日雪霁，亦不知尚停多长时间。昨日太爷将镇南的部分大户跑过一遍，估摸着还有十多户尚可继续。昨日问了柳爷爷，方知这些大户门贵哪些是军功哪些文臣起家，始知门户之别，尊卑之别。太爷起初以为，此小小的松鹤镇当与庙堂天高地远，却不知只卢、谢两家就有位极人臣的宗家。此地与之千丝万缕之远庶而已，然即便是远庶也足是此地无可比拟的贵族。而柳家，虽卢家显贵，然柳家军功者众，哪怕此柳家亦乃庶中之庶也，同理其卢亦然。这些均是万般不敢得罪之人！
　　太爷随手丢下树枝，有些烦躁的来回踱着步子。要尽快入籍，否者性命难保！
　　事时水沸，太爷委身把几人全部叫起，嘱咐洗漱，准备早食。昨夜众人洁身，喜今日无人感染风寒，太爷小惊一场。这些时日，每人的碗箸结统一洗刷，用碗盛了汤，发了包子，几人开吃起来。乞人没有食不语的规矩，太爷也不讲究，道：“柳爷爷今日雪晴，可否前去卢约山入籍？我以为愈早愈好。”
　　柳爷爷道：“如此急？”
　　答曰：“必须如此，咱们在此地无名无分，恐易叫人欺辱。”
　　“也是，即便，饭毕且去。你们熟愿与我同去？”
　　溜子道：“不能一起齐去吗？”
　　柳爷爷道：“也不是不可，只是路途遥远，徒增劳苦，倒不如在家歇着。”
　　太爷思来想去道：“溜子哥、柳爷爷和我吧，去镇上买了礼物，留星子哥去高婶家，粪蛋哥看家，冲子仨今日多捡些柴来。”
　　冲子这两天被闷的不行，抗议道：“又不能出去，凭什么你说了算？”
　　太爷道：“二十里路你自己走得了吗？这里又没人半路背得了你，况且让你捡柴也是轻松的，就这样吧，是为你好，且听些话，回来与你带些饴糖可行？”
　　冲子等已三年不识饴味，太爷一出口，众人无不艳羡，口水泛滥。冲子便也默认了，嘟囔着不再顶嘴。
　　食毕，收拾停当，太爷等拿了钱财，又提了两只公鸭，背光了皂荚一起前往镇上。今日由星子磨磨售粉，倒也足够。太爷与柳爷爷先去镇上食铺，买了四包点心红纸包好，又去猪铺割了两份五斤上等五花肉，转去羊场买了头小母羊羔，又去酒铺沽两坛好春酒。共花费一千八百文，溜子一阵心疼，柳爷爷安慰道事成之后必然得的更多。一路上溜子提着酒，柳爷爷牵着小母羊羔，太爷背着篓子，里面鸭子、五花肉与点心四包。
　　卢约山是坐小环山，依泸河和松鹤镇的川镇河为凭，甚为富庶。路上柳爷爷指着泸河道：“此河与经黄海之支河相连，是以柳家所居一曰‘半县’”。展现在溜子与太爷面前的是条不大的河道，与农田相近，绿水潺潺水速奇快，四九寒天竟不结冰，甚是可奇。
　　时至十一点左右日寓，太爷仨人才入得村口。入目几十余家，户户高墙毛瓦，整齐划一。又有村正中偏东一处红瓦高墙，远看楼阁四所，甚是气派。柳爷爷先往村北而去，直到一户离村一里来远的“瓜牛庐”前方止。太爷看到一处与他前世不相上下但又远比之小的茅草屋，一路看过来的对比，落差之大都有溜子忍不住道：“柳爷爷你确定这窝是你家？比庙里还不如，就是乞儿来了也不住的！”
　　柳爷爷无言以对。门鼻没有落锁，只用麻绳系着，年代久远，也只剩下一条黑不溜丢的灰草了，柳爷爷直接推门，路出里面的全貌——一堆草！
　　柳爷爷道：“此乃咱们暂时歇息之处，只是将就一下，收拾停当再去族长家。”
　　屋里霉气冲天，是蹲不下人的。三人在屋外的墙边稍事歇整，须臾柳爷爷将所有礼物一分两分，留少的暂存此处，便带着太爷与溜子去往族长家。族长便是那四角高楼所居，正门是大开的武侯门，门前两座石狮气壮威武。柳爷爷前去叫门，门房是一位年轻的大汉，观柳爷爷一行人之外貌，眉头轻皱道：“所谓何事？”
　　柳爷爷辈分比之长，然有求于人是以低声下气道：“小哥日好，我乃柳家村柳希，是族长的表兄，今日有事前来，烦望通禀！”
　　“表兄？”来人不知真假，道：“您且稍待！”言毕回去复命去了。
　　过了一刻，有族长亲自出门相请。族长身穿一身华贵非常的襦袄，身后有五人，扯着披风跟上，待族长一停便立在一旁。溜子与太爷几时见过这等架势，然柳爷爷因着年岁久远，尚能稳住。早先柳爷爷教导，见人需辑一深揖，此时由柳爷爷带头，三人弯深腰朝族长拱手辑礼。柳爷爷与太爷溜子齐道：“见过族长！”“见过族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