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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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后，我回家找了份工作。
面试的时候，面试官问我：“为什么会回来这个小地方？你的学历，完全可以在大城市找一份工作。”
我微笑：“哦，我回来替家乡建设添砖加瓦。”顿了一下又说，“我家人在这里。”
我童年、少年时代的回忆，我曾经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里……
我自然是要回来的。
说我胸无大志也好，我这一辈子对生活最高的寄望就是平平淡淡，长伴父母身边。
外面的繁华对我不是没有诱惑，只是天平的这一头，更重一些。
于是开始规律地生活。
趁着周末放假，我提着礼物回学校拜访老师。
校园与我在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同，漂亮许多。看着进出的学生，个个都那么青春，我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摸摸自己的脸，跟他们已经完全不能相比了。
我笑着感叹：“曾经我也这么年轻啊。”
在老师家里意外地遇到了班长，她扑上来抱我：“哇，司漪，你怎么死回来了？”
我忍不住笑：“嗯，我就这么死回来的。”
她松开手，拉我坐下，兴奋地说：“正好，我想办一次同学会。号召他们十一都回来。你有没有时间帮我？”
我笑：“当然有。我现在就在这边工作，你有事尽管找我。”
老师在一边感叹：“不知道你们这些孩子都变成什么样子了？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你们就大学毕业了。”
我和班长相视而笑。
后来我们努力地通过各种渠道联系以前的同学，同学录，□□群，手机，大部分人都得以重新联系上，也都决定了十一会回来重聚。
然而怎样的努力之中，有一个人的消息始终石沉大海。
我在日复一日地跟同学的对话中，偶尔有些恍神，想起曾经的那个人。
重新跟同学联系上之后，□□群每日每夜都非常热闹，大家都很活跃，说现下，忆当年，我坐在电脑边，总是忍不住微笑。
想起从前，我们的的确确曾经有过无数的快乐时光，那样的美好，永远不会再重现。
日子在怀旧和新生活中一天一天过去，十一很快到来，大家允诺了要回来，都兼程赶回来参加这个聚会。
目前留在家乡工作的除了我和班长以外，还有几个人，我们一起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其他的同学风尘仆仆赶回来，只需要人出现在聚会现场就行了。
午餐很热闹，端着酒杯你来我往，几位老师被我们的前仆后继吓坏了，连连说：“统一敬一杯就好，不要每个人都来。”
吃过饭打麻将嗑牙。
我打麻将的技术很差，于是坐在一旁跟大家聊天。
有人已经结婚了，有人快要结婚了，我惊恐地笑，真是快啊。
聊了一会儿现在和将来，大家开始回忆过去。
“记不记得，记不记得，运动会的时候……”某个女生提醒我们，当时跑输了四百米接力赛的男生下来后都红了眼眶。
几个男生有些不好意思。
另一位女生立刻道：“没事的，看你们跑输了，我直接就喷泪了，吓了我身边的裁判一跳。”
我听得笑起来。
年轻的时候，洒点眼泪又怎么样了？他们那时也不过是自责自己没有跑赢，但他们是尽了全力的，我们都知道。
可能没有人告诉过他们，事后我们在宿舍里抱头痛哭了一场，不是为自己，是为了他们几个骤然转红的眼眶。
其实有时候我也觉得集体荣誉感是很愚蠢的事，但是我们偏偏就这么重视。
“还有，还有，高一的时候打女子排球和男子篮球赛，记得不？那时XXX真是帅啊。”
“记得，记得，我们女子排球不是更帅？冠军耶。”
“知道你们厉害……”
……
“哎，司漪，这次谁没能赶回来啊？我看到了可能有一半多吧。”
我点头：“差不多。有些人实在联系不上。”
大家列举了几个名字，终于有人说到某个名字：“哎，李非慕呢？你们没联系？”
我平静地抬头：“他出国后，我们就没联系过了。这一次，问了很多人，都没能和他联系上。”
大家开始相互询问，发现没有一个人和李非慕联系过，所有的人，都不再有他的消息。
我有些出神，而后微微笑了。
早在与他告别的那天，他便从茫茫人海中消失。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