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永祭礼的调查 ...
-
永祭礼无月没日没夜的埋首在公文堆里调查最近发生的凶杀案。
那起案件不只发生一次，那天之后的每个晚上都会发生杀人案，算到昨天已经四天了。凶手总是算准了小队换班跟监视器的死角，到了后来甚至打晕巡逻中的小队成员。
──短短四天就夺了四条人命……。
稍微停下手中的动作，永祭礼无月喝了口黑咖啡，感觉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才勉强打消了自己浓浓的睡意。
黑色的眼睛下除了镜框还挂了一圈青黑，永祭礼无月打了个哈欠后揉揉眼睛，生理性分泌的泪水沾湿了她的手背。
这事发生的太突然了，半点征兆都没有。
永祭礼无月从案件发生的开始就对此事产生了深深的违和感。事件后死者的遗体一次比一次猎奇，她心中的质疑也一次比一次清晰。
──异常的太明显了。她想。
凶手的犯案时间除了夜晚以外毫无规律性可言，从死者的性别和身分、背景来看他们也毫无关联……，除了他们都有前科。
但那是跟杀人案完全不能比的前科。比方说抢些吃的啦、吸毒、打破公共场所的玻璃造成危险……，等等。
──所以，为什么？
是偶然间获得了力量以为自己是被选中的人要执行正义替天行道？这种替天行道未免太奇怪，而且也恐怖太多；还是这些人曾经对凶手不利凶手做出了报复？……，不，完全查不出这些人能对他们来往对象的谁形成威胁。
若是这样那就不是单纯的路过杀人魔而是自以为正义的大龄中二。
……，思维好像朝奇怪的方向跑了。
努力想集中精神不胡思乱想，永祭礼无月再度将见底的咖啡装满，撑起沉重的眼皮回想自己一开始的问题。
──对，为什么、为什么凶手明明是个能躲过Scepter4耳目的角色，却要露出那么明显的异常？
奇怪的被害共通点、奇怪的案发时间、奇怪的犯案方式……。
其间永祭礼无月还使用了“规律”的能力试图找出犯人的动机，最后她脑子都要烧坏了还是没有任何结果。
──难不成动机只是想找Scepter4麻烦吗？那也太没人性！
趴在桌子上，永祭礼无月觉得自己再不去睡觉大概就会成为今晚的牺牲者。
──「无月小姐！大事不好了！在公园那边发现了今晚的被害者！」她的属下一号破门而入，大嗓门叫起了整个情报班。
「……。」整个情报班的动作都顿了顿。
──尼玛，晚上又不能睡觉了。
凶手在第五次的作案留下了马脚。
正当永祭礼无月无精打采的站在公园里纪录案发情况时，路灯下一阵光芒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蹲下身子，她带着手套，将发亮的小东西给捡了起来──
那是个徽章。
仔细观察了一下，永祭礼无月猛地睁大了眼。
她清醒了。
◎
申请了外出许可，永祭礼无月穿着便服来到位于崎玉县的学园都市。这里是她和羽张念过的高中（虽然他们才做了一周不到的同窗），外地转来的永祭礼无月听羽张说过他国中也在这念书。
这里是学园都市，各地学园岛的总部。
同时，它也是绿之王的领土。
永祭礼无月在公园捡到的徽章就是学园都市（岛）的校徽。
既然死者并非学生，现场也因为是在连续杀人案现场附近而遭到Scepter4的全面封锁……，那这个沾了血迹的东西不就是线索了吗？！
抱着今晚可以睡觉的希望，永祭礼无月开始亢奋的脑内吗啡在第六天大量分泌了起来。
绿之王的学园都市采用未来科技化的方式来教育学生，由于目的在于栽培下一代，这地方的设备通常会比各地都要来的先进、资源也会更加丰富。
永祭礼无月在门口以游客身分做了登记后便漫无目的的在包含了国中部与高中部的教学校舍、体育馆、操场、男生宿舍、女生宿舍、教师宿舍、教师办公室、行政大楼、餐厅街……等，广大的学园中游荡。
……，这样要找上几百年？
永祭礼无月脑内使用“能力”的想法扑面而来。
不，这儿好歹是别人家，得收敛点才行……。
心想着要是自己这次跑来学园都市闹了事给羽张那人知道了……，下场略不妙。
四处调查了一阵子，没发现什么的永祭礼无月收起自己的笔记，在餐厅街选了蛋糕店稍做休息。放松后，因为睡眠不足脑袋又昏沉了起来，恍惚间她突然想起羽张曾经对绿王做过无比人性化的评价：「我讨厌他。」
──说起来……，这任的绿王跟黑王是谁呢？
轻轻搅动起杯子里的咖啡，永祭礼无月开始分神。
并不是所有的王权者都乐于在彼此之间公开身分（当然对象是国常路大人就例外），譬如黑王，永祭礼无月知道的就只有她是名女性、似乎是个家里蹲；绿王的话，则是他的氏族多数和学园都市（岛）有关、本人的情报相当模糊。
叹了口气，永祭礼无月再次发起了牢骚，最后鉴定她家的上司属性大概只剩工作无能跟吃。
──「妳是……，永祭礼？」
离开之前，永祭礼无月被一阵不确定的呼唤声给叫住了。
嘛，她毕竟是从这毕业的，学园都市还残有几个认识自己的人也不意外。不过直接喊她姓氏的人并不多……，啊、除了那个人──
「──日向津见老师？」永祭礼无月转过身，她高中的生物老师正站在那里对她露出了“我果然没认错”的表情。
墨绿色头发的男人含笑走近，他碧绿的眼睛眨了眨，那里面就好像永远装着好天气，像太阳一样明亮。
永祭礼无月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这个在校期间无论前后都很受欢迎的老师。随后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她睡眠不足的关系，老师那张俊秀爽朗的容貌渐渐变成了另外一张脸。
永祭礼无月揉了揉眼睛。
「……。」恢复了，果然是自己眼花。
没注意到永祭礼无月的表现，日向津见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距离毕业也有三年了吧？怎么突然来了？」
……。
──又来了。
永祭礼无月决定摘下眼镜好好的擦一擦，再次戴上后，估计她真的太久没睡觉，印入眼帘的依然是另一个人脸。
「……，羽张大人？」她狐疑的唤了一声。
日向津见原本还笑嘻嘻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在永祭礼无月眼中马上恢复成原来绿眼睛的男人。
──怪了，怎么今天一直把老师看成羽张大人……？得道个歉才行。
这么想着，永祭礼无月抬起头，对上日向津见反差略大的冷漠眼神她表示身上的压力前所未有的沉重。
──简直就像成为羽张迅的氏族前，站在他面前的感觉。
「永祭礼……，」老师回过神来，用无比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一会后迟疑的开了口：「虽然我知道妳是个能力者……，可一向在我班上成绩优秀、人格健全的妳，为什么会成了那个愚蠢如蝼蚁的青王眷族？」
──难怪羽张大人讨厌这人。
一秒得出了定论，永祭礼无月面无表情的看着日向津见在原地碎念起：「该不会是威胁了永祭礼吧？永祭礼是个好孩子不会拒绝他拿出来哄骗社会大众的脸孔和说词……。──那个矮子！」
那两个人对彼此的印象到底停在几年前？
「……。」沉默了一下，永祭礼无月决定打断日向津见的自言自语：「先不说他是个蠢货是不是真实──老师你怎么认识羽张大人？」
──原因很明显了……，但还真不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永祭礼无月的疑问得到了日向津见很爽快的回答，他用说起自己昨天晚餐吃啥的态度道：「喔，那个啊──因为我是绿之王嘛。」
「……。」啊，说出来了。
永祭礼无月又依序想起了羽张在提到绿之王此人时的场景，他老是一脸“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了反正我也什么都没有了”，毅然拿起凑彦人的佩刀想往学园都市走。
她看了看生物老师，对方正慢条斯理的摆弄着终端机，通话后表情清爽的道：「喂，好久没找青王那矮子的碴了，下午带人去他们大门口涂鸦、碰到青之眷族只要不出人命我就允许动用能力。」
「……，老师，请不要光明正大的在我面前讲这些好吗？」永祭礼无月默默扭过头，身为帝制社会下的奴隶，她什么也没听到。
──意思是我以前一直活在两个老是想让彼此变成坑的王权者中间吗？！
好可怕！不过能活下来的我好伟大！
满肚子的吐嘈，最后永祭礼无月只憋出这么一句：「……，老师，我能向您请教一些事吗？」
回过头，日向津见笑了笑：「没问题，我对勤学的好孩子一向很宽容的。」
◎
「──原来如此。」
坐在蛋糕店，永祭礼无月将最近发生的杀人案大纲告诉了日向津见。
鉴于永祭礼无月在公园捡到的徽章是个关键，因此绿之王有权知道事情的经过（而且搞不好要负责）。
不过看他的反应不像是知道有这件事的样子。
也是，学园都市一向封闭，它自己本身就是个城市，组成又多以学生为主，都市里必须注意不能让可能影响到身心成长的麻烦诞生。绿之氏族光要管理这个设施就很忙了。
「我知道了。」日向津见的脸色和羽张一样也是越听越糟，其间永祭礼无月对日向津见的脸又再次产生了扭曲成羽张的幻觉。
永祭礼无月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双方都安静了一阵，大约五分钟后日向津见才抬起头：「照妳的说法，我已经有了点头绪。虽然只是可能，但只要一有了线索我就会通知妳。」
他的眼神十分坚定，一如以往的清晰。
听到他的回答，永祭礼无月反而露出了有些诧异的表情。
「怎么？那样看我。」日向津见愣了一下。
「我以为您不会帮我，因为我也只是义务性质的告诉您这件事──您不是很讨厌羽张大人吗？」
日向津见没有任何迟疑的点头：「嗯，那家伙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什么时后才打算掉下来休息啊？」
「您在咒他死这点上真是毫不犹豫。」
「我认为去死是他唯一能为世界做的贡献。」
喝了口卡布奇诺，日向津见摆了摆手叹道：「我虽然是巴不得那个没女人缘的浑蛋早点便当好解决温室效应；但我好歹是个王，我的头脑并没有笨到让我去做不该做的事──永祭礼，我讨厌的是“羽张迅”这个人，这跟我该做的事情并没有冲突。」
眨巴着眼，永祭礼无月想起实际上这个老师还是很普通的俱备大众道德感，并不是当上王之后都会丧心病狂比如羽张那个二货。
所以想想她只是吐嘈了无关紧要的部分：「……，我想温室效应应该不是羽张大人造成的，还有您又怎么知道羽张大人没女人缘了？」
凑先生一直到现在还偶尔会在工作空档跟她抱怨他太太天天在他耳边说羽张大人怎么怎么好了。
──不会是只受那年代的女性欢迎吧？
「诶我没说吗？」日向津见抓了抓脸，这才皱着一张脸道：「我是那家伙国中的班导，那时候就不对盘了，没想到他后来还成了青王……，呕。」
老师发出了呕吐声。
而永祭礼无月则是一脸木然。
──这都是些什么鸟事？绿王是青王的班导？
「对了我跟妳说喔w，」日向津见向是找到了可以烦躁的对象，露出了讨人厌的莫名微笑：「羽张那家伙情人节收到的巧克力都比我少w，我还看过里面有男孩子的www。」
「老师，我可以回去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永祭礼的调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