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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锁隐忧(三) ...

  •   “究竟是什么人?”
      云罗一脸轻快的用满语说:“正红旗——爱新觉罗——察茉尔” 听到这话众王爷都是目瞪口呆。她竟与众王爷是同族,莫非是闲散宗室……豪格听到后,心中一颤,脸上却不露声色。
      多尔衮听此话后给部下递了个眼色,他的部下便悄然退出了大厅。
      “不论是谁,抓入天牢。”豪格听到她的话已然猜到她的身份的她不是闲散宗室。
      肃亲王王府的士兵,已准备押她进天牢。
      “慢……”多铎怒视豪格“她既是同族应该问清楚。”
      豪格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她?”
      正在两人争执时,太后懿旨到。“懿旨到……”
      众人都下跪接旨,太监宣读:“两宫太后宣摄政王,众亲王,及察茉尔晋见。”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王爷见察茉尔是被召见而不是押解,更为惊讶,心中纳罕。
      察茉尔接旨后,拾起剑,走到多尔衮面前,福身“委托摄政王代为保管。”英亲王怒视着察茉尔(云罗),这丫头究竟要如何?这样会加深所有人的误解。英亲王给多尔衮递了个眼色,多尔衮视而不见,泰然接剑吩咐部下好生保管。察茉尔从容的离开,卓尔丹望着她的背影感慨是个有胆有识的女人。
      众人揣着各自的心思,随着太监来到永和宫,两宫太后看着最后走进来的察茉尔,虽披头散发很是狼狈,却仪态从容落落大方。她黛眉如弯月,面若凝霜,肤若凝玉脂,双眸如深潭,碧波漾漾,步履盈盈,宛若白梅,孤傲而又不失清雅,落寞而又不失稳重。
      察茉尔向两宫太后下跪请安。 “起磕吧”圣母皇太后道。
      圣母皇太后(大玉儿)对母后皇太后(哲哲):“她倒是将满蒙汉女子的优点集于一身呀。”
      “是呀,咳……咳” 脸色苍白的母后皇太后咳的面红耳赤。
      “飒爽英姿,纤细柔弱……”圣母皇太后。
      母后皇太后“她倒有些你年轻时的风姿……”
      “姑姑,有吗?”圣母皇太后望着母后皇太后微微一笑道。
      “但终不及你 ……” 母后皇太后话未说完,又咳了起来。身后的宫女忙轻轻给太后抚背,另一个端上茶水。母后皇太后平喘后,接过茶杯略饮润喉。
      众人都望着圣母皇太后,那些眼神中有关怀,有漠然,还有令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宗人府向太后禀报:宗人府记载爱新觉罗察茉尔是礼亲王代善之女,10岁时下落不明。
      察茉尔便向两宫太后讲述了失踪的原委,是因二哥硕托密谋立多尔衮为帝被人告发,她额娘礼亲王侧福晋担心她受到牵连,连夜带她逃走,当额娘得知只处死硕托与阿达利,其他家人并未受到牵连,本想回家却一病不起。11岁的察茉尔为救额娘自卖舞院沦为舞伎,怎知额娘还是不治离世。母后皇太后听完既是怜爱又是感动,“可怜的孩子,真是吃尽苦头,难为你的一片孝心。”
      众王爷见母后皇太后并不追究,反而关心,都佯装出一副伤心的模样。
      “礼亲王到!”
      “宣”
      察茉尔望着被两个太监搀扶进来的礼亲王,他两鬓如银霜,面色如土黄,腿脚缓慢。那隐藏多年的情感,在那一瞬间彻底崩溃。咕咚一声,察茉尔跪在地上痛哭“阿玛,女儿不孝未能尽孝承欢膝下……”代善上前抱住察茉尔老泪纵横声音哽涩,“察茉尔,你让阿玛想得好苦……这么多年……怎么不回家?”
      我不能回家,无颜回家,我倒是不在乎,但不能丢了您的颜面……阿玛,原谅女儿的不孝,只能在街道远远的看着您,只能在夜晚徘徊在王府门口,只能从别人口中听到您的消息。无数次我想冲进人群高喊:阿玛……可是我不能……今日我是担心他们误会您是幕后指使的情况下,才迫不得已将身份报出。我知道至今日起,他们又会嘲笑您……阿玛,我令您蒙羞了。
      此时的察茉尔无所顾忌的哭泣,她褪去了伪装的外表,卸掉了掩人耳目的面具。两宫太后见这一幕也是心痛。
      两宫太后念在礼亲王战绩卓越,年老体迈,膝下无子,事出有因,特恕察茉尔无罪。母后皇太后认为义女,特封固伦慧宜公主。这样无非是给礼亲王多些恩典,作为他曾大义灭亲为结束那场政治阴谋的补偿罢了,也是想对于那过往的事就此作个了断。
      可是这因政治而扩散的毒气,在空气中慢慢的扩散酿开,深深沁入每个人的身体中。那些因权力而迷失的心也越来越迫不及待……
      圣母皇太后望着这些虎视眈眈的王爷们,惶恐不安,但又不形于色,暗暗在心中筹划。多尔衮豪格缺一不可,互相压制,互相制约因此而平衡。
      因喧闹的寿筵开始,引发刺杀的风波,又已认亲结局。看似结束,却刚刚开始……
      察茉尔梳洗打扮换上了旗装,虽是公主,却也是小辈,一一的拜见了众王爷。察茉尔大方的走向了肃亲王豪格。众人都诧异的望着她,她却若无其事的盈盈走来。豪格心中疑惑打量她,惊叹舞中的妩媚动人荡然无存,姿色并非绝美。
      “察茉尔给肃亲王请安。”
      豪格并不理会她,她毫不在乎的继续说:“承蒙王爷成全,我得以认祖归宗,得此恩典,特备厚礼。”只见她身后的人托着一个锦盒。
      豪格心中想:你又在耍什么把戏,怎会有人说备厚礼,真是令人笑话。
      “给王爷打开看看。”锦盒打开亮出一把剑,此剑正是察茉尔刺杀他的那把。
      “正是因此剑,我才复得今日之贵,此剑对我而言,很是贵重。所以特将此物献上,以表我的心意。请王爷笑纳。”豪格看见后,无法抑住心中怒火,顺手打飞锦盒。
      多尔衮在人群中看到这一幕,不禁一笑,好个士可杀不辱。可心中一凄有些愧疚,竟对兄长的死,这么耿耿于怀。
      “他什么人没见过,想来今日的寿诞必是此生难忘。”多尔衮说完便大笑离开。
      多铎对察茉尔的身份感到不可思议。他认为那令自己难以忘记的目光,那熟悉的感觉是因为是感到亲切。
      豪格望着察茉尔的背影,表情愤怒,发出阴狠的目光。
      察茉尔跟随礼亲王回到府中,见到了二哥的遗腹子——勒克德浑。他一出生,母亲父亲都相继离世,只随着孤老的阿玛生活。勒克德浑看着这个陌生的女人,竟让自己称她为姑姑,羞涩的躲到了代善的身后偷偷的望着她。察茉尔从他的眼睛里没有看到孩童的天真与活泼,而是孤独与自卑,心中一凄。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从今日起,你就不再孤单,不会再有人欺负你。哥,我回来了,我会帮你照顾他的。
      “以后,姑姑陪着你。”察茉尔一改往日的冷漠温柔的道。
      察茉尔回到阔别多年的闺房,既是亲切也是陌生。她久久不能入睡,便离开房间,走到硕托的房门口。望着漆黑的房间,眼泪不禁在眼前打转。记忆无法控制……察茉尔坐在灯下,身旁站着硕托,“好好写字。”硕托道。
      “不,我困……”察茉尔耍赖地说“我为什么要学汉字呀?”
      “我们要学会和汉人相处,而且写字可以修身养性,你这性子正好被这文字磨磨……”
      察茉尔嘟着小嘴,一脸的不愿意,忿忿地说:“那你也别睡。”
      硕托无奈的道:“那好,我陪你,可不能让你丢了我们礼亲王府的脸面。”
      哥,我最后还是给礼亲王府丢了脸面。她轻轻的推开房门,黑暗中仿佛看到一个人坐在那书桌前。先是一惊,后心中一凄。“谁?”苍老干涩的声音。
      “是我”察茉尔缓缓的答。
      “察茉尔……”
      房间极安静,仿佛落下一根绣花针都可听见,那苍老的声音在房中回荡令人感到悲戚。
      “阿玛,怎么不点灯?”
      这么多年,阿玛是怎么生活的。难道每夜都在黑暗中,怀念我与二哥吗?阿玛,我……真的对不起您……
      察茉尔走到书桌旁,拿起桌上的火折子,掌了灯,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看着阿玛满目的孤独,苍老的面庞,两鬓的白发,心中顿感酸楚。
      阿玛不再是那个战无不胜的“古英巴图鲁”。他只是一个年迈的老人,怀念着妻子与儿子,大哥战死,二哥被阿玛大义灭亲处死,可见阿玛对大清的一片忠心。究竟换回了什么?我们这一系的所有荣耀与光辉,现今在阿玛眼里是那么多余。阿玛只想像寻常的百姓一样儿孙满堂,享受天伦之乐。
      “忘了仇恨吧”代善疲惫的说,“被仇恨折磨的,伤的最重的人其实是自己。饶了他,也放过自己。”
      察茉尔顺从的点点头,“阿玛,夜深了回房吧。”
      “硕托确实是犯了错。而且是我……是我……杀了他。”代善的声音颤抖,像是在自责。她感觉到了阿玛其实也是介意的,只是无法谅解自己。
      “阿玛,我们一起释怀,一起忘记,您无需自责……”察茉尔含着泪坚定地道,“阿玛,您放心,那些事就此翻过去,打开新的一章。”
      错,已经铸成,过,已经结下。或许你可以忘记,你可以翻过去,可是别人的思想是你无法控制的,无法捉摸,无法左右的。所能做的只有等待……
      察茉尔搀扶着代善回房,自己也回了房。

      “这是哪里?”绛雪睁开眼睛。
      “小姐,这是静水庵。”
      “我怎么会在这儿?”绛雪一脸的不解与诧异“对,那宴会……”
      “小姐,不必担心,云罗小姐代替了您献舞”
      “我是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您一直昏睡不醒吓坏了我们。郎中也束手无策,后来云罗小姐说她听闻一位郎中医术高明。嬷嬷迫不得已的将您送外就医,不知怎的竟被送来这里。”
      绛雪虚弱的坐了起来,饮了杯茶。
      “说来小姐这儿病来的突然也蹊跷。”
      绛雪不解的望着春桃“怎么会”
      “前日还好好的,怎夜里喝了那燕窝粥就昏睡不醒了。”春桃忿忿的道。
      绛雪疑惑的问:“燕窝?”
      “我想这恐怕是云罗小姐的手段吧。再把您放在这荒山野岭中。”
      “怎么会呢?她图什么?”绛雪不屑的一笑。
      “那里全是皇亲贵胄,凭着她的姿色说不定就飞上枝头……”
      “云罗?她视富贵如浮云,视黄金如粪土。”绛雪笑说。
      “小姐,真的了解她吗?”春桃疑惑的问道
      春桃的话像刺一样扎在了心上,绛雪毫不知觉摇头却呆呆的望着春桃无语。
      “她……她大可不必如此……”绛雪神情有些难过喃喃的道。
      察茉尔有些心痛,她除了对家人有所挂念,那就是对绛雪。她为绛雪赎身被拒。绛雪不了解她的用意,反而被绛雪误认为是爱慕虚荣的人。只觉得相处多年,竟这么不了解她感到失望痛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锁隐忧(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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