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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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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来到这里已经二十一天,除了级别较高的太监不屑与人来往,我的好人缘似乎又回来了。虽然在宫里,但大部分的太监与宫女都没见过皇上,他们常向我打听康熙的事,当然这也只是出于好奇而已,最多的还是听我讲笑话,以前在网上看过的小笑话让这些生活在宫中最低层、终日受苦受屈的人有了欢笑声。有时候我也会帮着扶役苏拉做些粗活儿,就当练练手脚,反正当了卸前太监以后就不再需要做什么了。
其实在康熙身边也并不是什么都好,自从那天离开武英殿后,我与小皇帝之间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忙时,他会常常忘了我的存在,最长的一次是伏在案上工作了五个小时,我就这样一直站在旁边,直到后来坐不能坐蹲也不能蹲,双腿僵硬了整整一个晚上,没敢喝上半口水,因为去个WC也非常困难。
闲余之后呢,他就向我问东问西,好几次我后句对不上前句,自相矛盾不算,还常把未来的事情也说漏嘴,如果不是这小皇帝没追问下去,我还以为他在套话亲自调查我了。
而且这半大不小的康熙似乎喜欢上了我的手,常常不经意的握着,当我不自然的想收回来时,他就较劲似的握得更紧,还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我常想,他这样拉着我时是不是想起了他老爸老妈?因为这拥有三宫六院、妃嫔无数的小皇帝不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太监!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奇怪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习惯了就这样被他牵着,还有他望着我时含了玩味与类似宠溺的眼神,无可否认,那样心里总会掀荡起一层层涟漪,更让我措手不及的是,这份悸恸已化做淡淡的期待。
冷静下来时,这种心情又令我莫名的害怕起来。我也曾想过逃避、忽视这种状况,甚至还向李公公请了一天假装病懒在房里哪也不去,谁知他退朝后竟亲自来到这“低下”的地方看望我,还吩咐李公公给我安排了一间单独的住所,当时我又惊又感动,也终于确定自己沦陷了。
偶喜欢上的不但是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孩子,还是满清皇帝爱新觉罗•玄烨!
来到这里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我意想不到、无法控制的,谁能告诉我这回唱的是哪出啊?
去到乾清宫时,三名清扫的小太监刚走,桌上摆了果仁糕点,我随手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唉!全是些甜腻还容易长胖的东西,怎么就没有牛肉干或鱿鱼丝呢?
其实服伺皇帝还有一个好处——偷食。那些摆在桌上的小零食少了一两块,下人只会认为是康熙吃了,而勤于政事的小皇帝又决不可能注意到这些小事,所以我也就吃得肆无忌惮了。
只是每天都是这些,再好吃也会腻。
刚想走到门口等候康熙,他已与几名大臣先后进了前庭。
“皇上吉祥!”我俯身跪安,待他们进入前厅才低着头走到书案旁。
“皇上,臣以为撤藩之事还应慎重考虑。”
是索额图的的声音,我诧异的抬起眼,正见他不悦的瞥了一眼身边之人。那人三十左右,直眉利眼,稍阔的双唇渐渐抿出一丝得意的轻笑,索额图见状更是火冒三丈,却又不敢当着康熙的面发作。
见康熙没回话,索额图向旁人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皱着眉顿了顿,低声说:“老臣也认为撤之必生祸乱。”
“皇上,您同意尚可喜告老,却不允许其子袭爵,更命令其尽撤藩兵回籍,臣唯恐此举激怒其他二藩,导致他们合谋叛变。”
“魏大人所言甚是,还请皇上三思。”
那些大臣你一言我一语全在劝阻康熙,似乎大部分人对小皇帝今天的决策有异议。听他们的话我大概知道是为了三藩的事,三藩之中唯一能叫出名字的只有吴三桂而已,不过这些人再劝也是浪费口水,康熙肯定会出兵攻打吴三桂,并削平三藩□□,这在未来绝对是连小学生也知道的事。(因为剧情所需,偶把撤藩之事提前了四年,而且平藩之期也会大大缩减了,请大家见谅,呵呵!)
“三藩势力逐渐扩大、气焰日益高涨,若不及时压制只怕再难驯服。而且,难道各位对皇上的决定有所怀疑?”刚才那人不急不慢的说,一开口却有挑拨之意,连我听了也不舒服,何况索额图。
“你……”
索额图指着他怒火朝天的刚想说话,却被康熙打断:“行了,朕自有分寸。索额图留下,你们先行退下。”
还有几人欲言又止,似乎也想提出反对意见,可最终不敢有违圣意,只得摇头叹气,收声退去。
待众人全部离开,索额图瞟了我一眼,不再理会的继续向康熙谏言:“皇上,您刚瓦解螯拜势力,已经引起他们的警觉,却又在这时同意尚可喜告老,又不允许其子袭爵,这势必会加速三藩叛变。”
“吴三桂蓄谋已久,不早图之,养痈成患,何以善后?况且势已如此,撤也反、不撤也反,不若先发制之。”康熙双眸炯神含光、似有把握,顿了一会儿正颜道:“撤藩之事,反对者众多,但要统一政令,三藩是最大障碍。朕如今逆流而上,势在必行。”
“皇上目光远大、设想周全是臣所不及。”也许索额图自知暂时劝不动康熙,妥协之余还不忘大拍马屁,然后又觉不服的告状:“可那明珠实在欺人太甚,平时溜须拍马也就罢了,今日更在您面前明目挑唆,皇上、皇上……”
他连叫了两声“皇上”却没接下话,康熙这时候却一脸温和的笑道:“明珠刚才是过分了点,可总算适可而止,你也不必太生气了。上次擒拿螯拜,你功不可没,朕已撰旨升你为国史院大学士。”
我听了大喜,索额图都能得到嘉奖,我生擒螯拜、护驾有功岂不是真要重重有赏啦?
我乐滋滋的抬起头,却见索额图正皱着眉望向我,估计仍认为我是他的一颗定时炸弹吧。可得以升官,他毕竟还是非常开心,立即拂袖跪下叩谢。
“平身。”康熙转了转盛着糕点的盘子,微微一笑:“你也退下吧。”
“喳!”
索额图刚退到门口,康熙像想到了什么,又说:“皇后近日心情欠佳,你与喀布拉有空就去陪陪她吧。”
索额图应声后就退下了。
刚才还稍嫌紧张的大厅突然变得意外安静。
康熙仍把玩着手中的盘子,突然扭头望过来,心里倏地一乱,我立即低下头。
“小夏子,擒拿螯拜,你的功劳最大,朕要怎么赏赐你呢?”
原来真的有赏赐?心里的紧张很快被“赏赐”转移,我盯着那明朗的笑容,立即把“要求”提出来:“我想要免死金牌。”
康熙吃惊的睇着我,然后渐渐沉下脸,似乎经过了思深熟虑以后才开口:“只要在朕身边绝对没有人能伤害你,可如果你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就算免死金牌也保不住你。”
我被那突然严肃的神情吓了一跳,这人怎么说变就变?完全让人适应不了。赏赐还没着落却碰了一鼻子灰,我有些堵气似的退到角落不再说话。
他紧抿薄唇,深沉的脸上充满怒意,过了许久才仿佛压抑了情绪,提起案上的毛笔几欲落下却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厅里的气氛越来越□□,我已经从刚才的委屈变成了害怕,甚至不知道这份害怕从何而来。
我仍不知所措的凝思着,康熙突然用力扔掉手中的毛笔大步向我走来。
我本能的转身就逃,手臂却被一把抓住。我慌乱的挣扎着,就怕这次真的会被杀掉。
“你到底是谁?”他低吼一声,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紧。
我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心里想的全是该怎么逃出去,突然想起自己会武功,立即挥拳震开他的手,接着凝力向他胸口拍去,可那一掌最终没使出全力,因为在触到他胸口那一刻,我看清了他脸上的痛苦,也愕然惊觉自己的眼中早已涌满泪珠,那颗不安的心兀自隐隐作痛。
我们就这样对峙,康熙的脸色依然阴晴不定,复杂的晦眸交织着愤怒、疑惑和心痛。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抬起手,犹豫了一下,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滴,柔声问:“可以告诉朕吗?你是谁?”
“我是小夏子……”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我只得讷讷回答,可才开口却被截断话。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略显无奈的说:“罢了!朕就赏赐你免死金牌,可如果他日发现你对朕不忠,除了你之外,其他党羽一律严办,包括索额图!”
“索额图?”关他什么事?我的脑袋像被缠了死结,而且越来越多。“他不杀我已经求神拜佛了,他怎么会是我的党羽呢?”
“他要杀你?”这回轮到他满脸问号了:“他为什么要杀你?”
“这个……”我好象理清了一些问题,也终于明白康熙为什么会对我的事情特别感兴趣了,原来他早就知道我不是宫里的人,还怀疑我与索额图有关系,事已至此,我只得又把那些谎话搬出来,只是精明如他,按原话说肯定过不了关。“皇上,我自小在山中长大,可是那日山里电闪雷呜,我不小心被闪电击中昏了过去,再醒来时就在南书房了。”
“世上竟有这等奇事?”他挑了挑眉,看不出信还是不信。
于是我用力点了点头,继续提出有力证据:“正因为这样,我什么也不懂,甚至连时辰也不会看,而且宫里的规矩也一窍不通。”
“那么索额图……”
“那日与索大人离开后,我把事实告诉了他,可宫里突然多出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他唯恐受罚所以想把我杀了一了百了,可是又担心你会召见我才迟迟没有动手。”
“你祖籍何处?家中还有何人?”他拿过我身后的辫子轻扯一下,又放在手中细细把玩,似乎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心情。
“我无父无母,自小在山中长大,与花草动物为伴,很少和外界接触,所以也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看来最近谎话说多了,连我也差点以为自己真是无父无母,自小在山里长大的孤儿。虽然这样说算是查无可查,可一旦与魏东亭通气,我就玩完了。
“你今日所说的话句句属实?”他放开了我的头发,却按住我的双肩,认真的脸上竟闪着一丝祈求。
迎向他的双眼,我的心软了下来,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他稍一用力纳我入怀,低低的俯在我耳边说:“虽然明知这翻话并不尽实,可是朕……也不知该如何处置你了。”
听着他胸前真实的心跳,还有这暖暖的怀抱,我的脑中霎时一片空白,原来、原来、原来康熙连太监也喜欢?!
虽然我早已确定自己喜欢上了他,可是却从没想过他同样会喜欢我,因为在他看来,我毕竟是一个太监,可现在——我实在无法接受他的性取向。
“皇上……”一阵恶心犹然而升,我抗拒的推开他,更因惊讶而导致口齿不清:“皇上,我是太……太监啊。”
他闻言倏地放开我,含笑的黑瞳挑着戏虐,似乎因为我刚才那句话而终于心情大好。“小夏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君犯上,朕就罚你呆在宫里,永不得离朕而去。”
只听前半句我差点吓得脚都软了,可再听后半句,这话……也太离谱了吧!
“皇上,我欺骗你什么了?”难道他发现我不是真的太监?
“那日在浴德堂里,朕已经知道你是女儿身了。”
这句话真如晴天霹雳,把我震得半天没醒过来。他既然是在浴德堂里发现我是女的,也就是在我洗澡的时候发现了?这个色狼!
我恼羞成怒的举起手刚想赏他一巴掌,可那“皇帝”二字好象已经烙进了心里,虽然敢怒,却终究是不敢言,只得中途收回手用力搓着发烫的脸。
他却大笑着拉下我的手,然后有些自嘲的说:“朕以为索额图怀有异心,特意将你安排在朕的身边,所以连日来对他多加考虑,就连他与明珠的明争暗斗,朕也时时褊袒明珠,如果让他知道起因为你,恐怕更要置你于死地了。”
“那也是你害的。”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还是不能为那日的偷窥释怀:“皇上,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难道不知道‘非礼勿视’这句话吗?”
“朕准你用了浴池,也没中途扰你雅兴,你非但不感激,还恶言相告,实在是罪不可恕。”他爽朗的笑起来,只是今天的声音特别刺耳。
我憋着气大步走出去,他也笑盈盈的跟过来,原来这尊贵的当今圣上也很赖皮呐。其实如果我真的走了出去,他是绝对不会跟上来的,否则不小心让谁撞见了,估计整个皇宫也不得安宁,原因很简单——皇上竟然嘻皮笑脸的跟在一个小太监后面?!
这新闻绝对够劲爆,我想着不禁笑了笑,于是转过身子直视他,反正看也看了,又不能对他怎么样。
“你不气了?”见我笑脸向相,他开心的走过来。
“生气有用吗?还可能‘罪不可恕’呢。”我噘了噘嘴旋身回去。
回到前厅,康熙又问了一些我以前的事,就坐回书桌前批阅奏章了。我却非常“放肆”的搬来凳子坐在他身边,他望了我一眼倒也没说什么,算是准许了。
原来人真的很容易得寸进迟,站着的时候想坐着,坐下以后就想见周公了。好在这张桌子够大,于是我又很“放肆”的伏在上面小寐一会儿。
再醒来时,康熙已经批完奏章,正聚精会神的在纸上又写又画,瞟了一眼那些复杂的满文,我随口问道:“皇上,您在干嘛?”
“你醒了?”他有些疲惫的问了一声,继续低下头冥思苦想,过了半分钟突然看向我,仿佛才听到刚才的问题:“朕在考虑撤藩之事,软禁螯拜已经引起某些人的骚动,如今尚可喜突然请求告老,并以其子尚之信承袭爵位继续坐镇广东,这些很可能就是一种试探,一旦朕有所退让,他们必会得寸进尺。”
人人都想当皇帝,可他们只看到了皇帝可以享受的东西,却没看到他所要承担的一切,其实,一个好的皇帝身上只有责任,又何谈享受呢?
看着那张憔悴的面容,我心痛的伸手想要抚平他纠起的双眉,并以最肯定的语气向他保证:“皇上,您一定可以削平三藩!”
“你也认为朕做得对?”康熙精神一震,有些激动的盯着我。
我轻叹一声,怜意更甚,毕竟还是个孩子啊,在满朝反对声中难得有一个支持他肯定他的人,所以即使明珠说了那样的话,他也只是一笑置之。
“当然对!”我用力点点头,虽然不知道经过怎么样,但结局却是绝对肯定的。
他擒着笑久久不再说话,只有黝黑的深眸闪着一丝感激的亮光。
“皇上,您休息一下,吃些点心好吗?”我端起桌上的糕点送到他面前。
他摇摇头,拉着我一起离坐,想了想,道:“是该放松一下,陪朕吟诗如何?”
这个提议确实不错,可惜本姑娘从来不知道诗是怎么写出来的。我动了动嘴角刚想拒绝,没想到这小样居然用起了激将法:“难道你连作诗也不会?”
“难道你什么都会?”把问题丢回去的同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上联,那可是连纪晓岚也没对出来的对子,就不信这小娃还能比大文豪厉害。“我出个上联,看你能不能对出来。”
“也行,看你能出什么样的上联。”他兴至及高,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我冲他眨了眨眼,狡黠的抿嘴低笑,提:“明月照纱窗,个个孔明诸葛亮。”
他微怔,随即却扯出一抹坏坏的浅笑,悠然对道:“浮水半遮体,处处春光夏小雨。”
“夏小雨?我的名字啊!”他还记着我的全名,实在有些受宠若惊,我开心的向他纠错:“可是平仄不对,‘处处’也对不上‘春光’,而且我的字不是春光……”
我一怔,突然发现其中玄机,原来这小子在戏弄我?“你……你……”
我涨红了脸说不出话,他却笑得更加放肆,真是够恶劣的。
我哼了两声,好不容易控制住那记蓄意待发的铁沙掌,才不满的说:“那联不算,我给你出个脑筋急转弯吧。看你能不能答出来。”
“脑筋急转弯?”他显然被这词引出了好奇心。
“就是一些普通的问题,答案却常常打破常规、出人意料。”
“听起来似乎不错,出题吧。”听了我的解释,他好象更感兴趣了。
“好,就出一个最简单的:小明的爸爸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叫大毛,二儿子叫二毛,三儿子叫什么?”
“自然是小明啦。”他居然想也没想就答对了。
我不服气的继续问:“一个高僧和一个屠夫同时死掉,为什么屠夫比高僧先升天?”
这个问题的答案确实有些痞,而且让一个墨守成规的古人来回答,实在有些为难。他来回走了两步,突然兴奋的大步踱到我面前:“屠夫!既然是打破常规的答案,就不可能是高僧,所以朕只需考虑为何要选屠夫就行了,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朕有没有猜错?”
我目瞪口呆的盯着他,这人也太聪明了吧?既然拐了个弯不行,就来个误导的:“用西瓜和石头敲你的脑袋,西瓜痛还是石头痛?”
“谁那么大胆敢敲朕的脑袋?”他夸张的竖起眉,又笑兮兮的说:“如果真有人敢敲,那只能是朕的脑袋最痛了。”
“这也难不倒你!”我泄气的垂下肩,再也没有要考倒他的想法了。
可是他玩心大起,仍催着我出题,我刚要举手投降,却又想到另一个游戏,虽然会很吃亏,可那游戏就是专门难倒反应迅速的人:“我们换个游戏,考验你的反应。”
他点头同意后,我说出游戏规则:“我说一个词,你就立即反过来念,例如我说‘皇上’,你就必须马上说出‘上皇’二字,明白了吗?”
“这游戏虽然太过简单,倒也不防一试。”他显然不知有诈。
我“嘿嘿”笑了两声,突然说:“紫禁城。”
“城禁紫。”
“吴三桂。”
“桂三吴。”
“我坚强。”
“强坚我……”
他一怔,匪夷所思的瞪向我,我却已经笑得东倒西歪,可下一秒却听他语带调侃的说:“古今之女子恐怕唯你敢作此游戏了,不过我们的角色似乎应该反过来?”
才说完,他就挑着贼笑向我袭来,这下终于知道什么叫“作茧自缚”了。我灵活的避开魔爪,收起笑故作严肃的说:“请皇上自重!”
“现在才知后悔,可惜为时已晚。”他边说边伸出手向我左臂抓来,我侧过身子顺势前跨一步,没想到他刚才出的是虚招,我回过神时才发现已经撞入他的怀里,还是主动送上门的!这人不但好色,而且非常狡猾阴险。
我推了推他,头顶突然传来闷闷的笑声:“这叫诱敌深入、自投罗网。”
我脸一红,扣住他的手腕扭身推出一掌,见他被震得连退三步才笑道:“这叫深入虎穴、破釜沉舟……”
可是话还没说完,只见他捂着胸口扶在墙边,俊脸因痛苦扭成了一团,难道我刚才出手太重伤到他了?
“你怎么了?”我一惊,慌乱的跑过去扶着他。
“这叫兵不厌诈、反败为胜。”话音刚落,他已捉住我的手并将我禁锢在他与墙壁之间,我微微挣扎却缩不回手,这姿势突然搅乱了我的呼吸,心跳骤然加速。盯着他唇边勾出的那抹魅笑,我清了清干涩的喉咙轻唤:“皇上……”
似有似无的气息从鼻前细细掠过,似乎一并带走了属于我的空气,缺氧的脑袋昏昏欲睡,低沉而磁性的嗓音悠悠传来,忽远忽近:“你最好别在这个时候睡着,否则朕会重新考虑李福远提过的那八十大板,以及……你常常偷食糕点的劣迹。”
这话绝对比招魂更灵,脑袋“轰”地一声完全清醒,原来那李公公真向康熙告状了!而且这位斤斤计较的小气皇帝还知道我偷吃糕点?这回想睡着也很难了。
我狠狠瞪着他,用力抽了抽手,却仍摆脱不了他的钳制,只能看着那张欠揍的笑脸越来越近。
“皇后娘娘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