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的终点 零枢 吸血鬼骑士》清霖

6、第 6 章

　　06
　　一个人，若活在世上拥有的唯一的一份羁绊也斩断的话，会发生什么呢？
　　玖兰枢：没可能的，复数的羁绊早已将我紧缚，我不会允许那种事发生。
　　枢：无所谓，断掉的话就舍弃好，执着于感情纠葛只会无法前行。
　　锥生零：大概会坏掉……所以，我才最讨厌和黑主银的时间线重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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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在想什么？现在可是舞会哦！就算是执行任务什么的，也给我认真点啊啊！！！”
　　非常元气的呐喊配上冲击式的爆头，锥生零被黑主优姬强迫性从沉思中拉回来，盯着一身纯白礼服的少女，内心忍不住吐槽，为什么这个和那个玖兰枢都喜欢这种华丽丽的东西啊！虽然，好吧，的确也很好看就是了。
　　“真是的！！至少配朵鲜花啊！”
　　啰嗦地没完，优姬将一朵鲜红的蔷薇插在锥生零校服的右胸充当礼服。零果然也很帅呢！比起夜之寮的学长们也毫不逊色！！真心赞扬着，优姬冲着锥生零寄出了一份过于灿烂到令人发毛的笑容。
　　锥生零不明所以地满脸黑线，顺便将优姬向刚刚出现就引起骚动的夜之帝王那边推过去。目送优姬奔向她的恋慕之人，视线不禁与玖兰枢相对，一瞬间的踟蹰，锥生零想起了绯樱闲的话。
　　‘你也明白的吧，玖兰枢喜欢你这件事？’
　　看着玖兰枢默默地收回复杂的视线，倾注宠溺温柔凝望他最重要的女孩，锥生零在那二人翩翩起舞的舞步中，止不住地叹息。趁着思绪还受控制，锥生零连忙收回了探究玖兰枢的想法。
　　‘你真正喜欢的是玖兰家的小孩才对。’
　　喜欢谁，在乎谁，这种事，你为何总是如此独断？
　　是我……令你无法相信吗？
　　“……”
　　眉头一紧，锥生零收回看向玖兰枢的视线，转身离去，继续接下来的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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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枢哥哥？对不起！！！”
　　疑惑着前一段时间莫名引起骚动的血的芳香属于谁，猜不透还有哪个无聊的纯血种竟会如此大胆随意地闯入自己的地盘，认真思索着，就连优姬莫名其妙地跑开也没多大反应。玖兰枢止不住地颦眉，端起一杯醇郁的红酒，一点点将其饮尽，动作优雅高贵仿佛是画中美景不似真实。
　　而一旁的蓝堂英很配合地露出花痴般诡异的表情，陪同的架院晓则下意识地后退三步表示和这货没有关系我不认识这货。
　　“现在不是烦恼的时候，真是的。”
　　无意之中，回忆中的那抹银白与另一人重合在一起，自然的毫无违和感，玖兰枢一怔，厌烦唾弃着胡思乱想的自己，随后玖兰枢在优姬离开后同样离开着吵闹得令人心烦的宴会。
　　一直注意枢大人的蓝堂英完全不负众望地尾随而去进行他的跟踪大业，而架院晓在安抚琉佳的郁闷与看管英的变态之间犹豫了片刻，还是抓住了已经酒醉到管自己叫枢大人的琉佳的手，板着脸，认真负责地阻止她的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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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零！！！”
　　拉回犯傻想要以命换命与绯樱闲交易的优姬，锥生零立即开枪，未和回到自己身体里的绯樱闲废话。
　　不曾想锥生零会如此直接，无论是绯樱闲还是锥生一缕，一阵错愕后，纯血的甘甜弥漫，绯樱闲一脸悲悯笑意靠在窗边，而锥生一缕则倾身挡住了锥生零所有的攻击角度，冷漠严肃地仿佛下一秒就会杀了锥生零一般。
　　“零，你还真是很碍眼啊！”
　　“……”
　　没有回应，锥生零只是将举着血蔷薇的手向上抬起，沉默而沉稳地瞄准锥生一缕，自己唯一一个亲人的眉心。
　　“呵呵~~稍微有些无法理解了呢，嘛~这也是活着的乐趣么？”
　　绯樱闲扶着被吸血鬼武器射伤的地方，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般，悲悯的笑意扩大逐渐变为玩味，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接下来，就全拜托你了，一缕！”
　　轻声嘱咐，却重如千斤。
　　锥生一缕未曾回头，他自然也看不见，绯樱闲转身离去时对他的一撇，歉意欣慰，暗中涌动，那是锥生一缕将要付出一生来缅怀的事物。
　　“绯樱闲！！”
　　交易没有达成，那么零怎么办？！
　　优姬急切地叫喊着，她不能就那么放任绯樱闲离开，可是刚刚要冲上去就被锥生零抓住动弹不得。
　　“零？！放开我！！！”
　　“不要做多余的事！”
　　“才不是多余！！！零你会死的！！！”
　　“这不需要你担心。”
　　“……零……你……你……！！！”
　　身体因生气而颤动，而锥生零一脸淡漠好像要死的不是他的表情更是让优姬难过，即使是努力地压制，泪水仍是不受控制地徐徐地落下。
　　“零你这个大笨蛋！！！！！”
　　啪的一声，优姬气愤地甩了锥生零一耳光，嘶声力竭吼叫着。她无法理解为什么零会那么淡定冷漠，明明他要死了啊！！！明明自己是为了他才那么做的！！零真是笨蛋！！！
　　“……真是的，你稍微也为你自己想想啊……优姬，更何况，我的事已经不是任何人能管的了！”
　　温柔地拭去少女伤痛的泪水，零的语气轻柔的不可思议，可当优姬抬头看向锥生零时，他依然是那副冰山的样子，好像又有什么不同。优姬盯着锥生零许久终于发现了，零他看着自己弟弟的表情，那不是作为一个哥哥该有的眼神。
　　“零？！！！！”
　　忍不住惊呼，优姬被自己窥探到时事实而震惊。锥生零看向锥生一缕眼神中完全没有血亲相逢的激动，也没有兄弟相争的悲痛，相反的是完全的凌冽的肃杀。
　　那是自己曾经看见过的零在处决ＬＥＶＥＬ　Ｅ时才会露出的毫不掩饰的杀意。
　　“零你……决定了啊～”
　　一缕微妙地停顿后，轻笑起来，虽然很淡，但是确实是高兴的情绪没错。
　　“你做你想要做的事，我也做我想做的事。即使伤害了所有人，即使被所有人伤害，没有必要悔恨，也没有什么值得悔恨的呢！”
　　拔刀，舞动，不带任何犹豫，对着自己一直喜爱也一直伤害的最亲爱的兄长，挥刀相向。
　　“我很高兴哦，零，你我是如此的相似。”
　　血蔷薇与刀刃四溅的火花中，一缕笑得满足，而零也回应着对方的期待，不留遗憾地全力以赴。
　　“一样的残忍！！”
　　……却更加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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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吸血鬼武器还真是麻烦的东西，不是吗？”
　　绯樱闲按原本的计划来到了另一个空无一人的房间，正在诧异玖兰枢竟未出现之时，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伴随着□□被撕裂的声音，一并传至耳膜。
　　“……”
　　心脏在另一个人的手中鼓噪的声音十分吵闹，但是绯樱闲却不可思议地感觉到轻松，能从纯血种的宿命中解脱，能从执念的复仇中解脱，能从生不如死的诅咒中的解脱。嘴角微扬，眼角温润，绯樱闲自最爱之人化为飞灰生死相隔之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发自内心的笑着、哭泣着。
　　“……你……咳咳……不是玖兰家的那个小鬼……”
　　费力地回头，这个夺取自己心脏却还犹豫捏碎的纯血种，就是那日一闪而过的身影，虽然一切已经无所谓了，但还是压制不住最后的好奇心。
　　“……你……不是想要吞噬纯血才杀我的么……”
　　轻飘飘的语气，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一点一点分崩离析，绯樱闲已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关心那个人身份。
　　“不，是您父亲的请求，让他女儿不再被利用地永远安眠。”
　　绯樱闲一怔，然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我是不会饶恕他的，扰乱你命运的那个纯血种’，他让我转告您。”
　　“……是吗……竟然……让父亲大人……担心了……真是……”
　　……谢谢您，父亲……
　　虚弱无力的淡笑，是悲戚的释然、是如愿的解脱。
　　在一片荧光中，一切渐渐归于虚无。

　　“……”
　　“？！”
　　纯血种逝去的荧光中，另一个纯血种悄然到来，一开始沉静诧异最终定格为震惊错愕，久久无法回神，只是静默地望着窗边月下的一袭血染白衣。
　　酒红的双眸，红棕的长发，微卷的发梢，宛如陶瓷精致美丽的容颜，以及四周萦绕不散的悲伤与浑然天成的威压。
　　“枢——大人？！”
　　跟踪玖兰枢看到这个场面的蓝堂英一怔，大脑完全当机，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这究竟是什么场面，难道在做梦，不信邪地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然后被自虐的疼痛证实现实如此。
　　“啊哎哎？！！！！！！！！！两个……枢……大人？！！！！”
　　回神之后哀嚎，蓝堂英莫名脱线的吼叫令月下的那人有所行动，面上笑得温和无害，猩红的双眸微微眯起，纯血的力量撕裂地表，压倒性地向蓝堂英袭来。随之而动的玖兰枢自然是不能让对方在自己面前杀了蓝堂英，手臂轻挥，截断力量的冲击在距蓝堂英毫厘之地。
　　自知难得地保住性命，英也立即进入戒备状态，却没有躲进玖兰枢的背后，虽然听起来有些自不量力，蓝堂英仍是强压下自己对那个明显杀了纯血种的另一个纯血种的畏惧，站在自己的枢大人的身边。
　　“你是谁？”
　　冷下脸色询问，与月下之人对比起来，玖兰枢阴沉的绝对可以驱魔辟邪，尤其还用意压低声调，毫不在意地释放着王者的威压与赤裸的杀意，完全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
　　“在看见我的瞬间，你不就已经知道了么，何必明知故问。”
　　看来对方明显是受了不少的刺激，竟然问出这么无聊的问题。
　　玖兰枢，玖兰始祖，现在可以被称为黑主银的吸血鬼猎人，忍俊不禁地觉得好笑。
　　眼前的玖兰家主不够稳重，也不够成熟，还只是个孩子而已，和自己这个老怪物比起来。
　　轻笑着，枢隔着不远不近的审视着另一个玖兰枢，看似玩味打量，实则却是极为认真的，公平地评断着。
　　但是，已经够出色了。

　　映入眼帘的对方淡然温柔的笑容和枢大人偶尔的表情重合，蓝堂英错愕震惊更多的却是不解与迷茫。
　　以自己对枢大人的执迷来说，自己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将枢大人认错的，但是，这种几乎是稚嫩版与成熟版的对比是怎么回事？！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的英忍不住扶额，自我吐槽，自我催眠。
　　“枢大人是完美的，枢大人是最完美的……什么稚嫩什么成熟……”
　　“呵呵呵～～”
　　“蓝·堂·英！”
　　无所觉地将内心的台词念出来的英，顿时受到了两人枢大人的注视，一个清浅淡笑，一个怒目而视，英虽然觉得这种一笑一怒的对比很恐怖，但是两份枢大人的注视的啊啊啊啊啊，想想就觉得幸福到要窒息了呢！！！

　　麻烦你稍微在点状况里好不好！！！
　　玖兰枢对于蓝堂英幸福地冒泡的气氛差点就这么吼了出来。本来震惊之下掀起的怒火顿时化为乌有，玖兰枢忽略身后陷入诡异状态的某人，重新拾起沉静稳重的自己，直面对面的那个自己，笑容浅淡，似笑非笑，他真的有在笑么？
　　“玖兰始祖……么。”
　　低沉的疑问，以肯定的语气结尾。

　　玖兰枢是知道的，关于父母、自己与黑主银、玖兰始祖的事。阻止玖兰李土唤醒玖兰始祖并救了自己的纯血种正是流着玖兰纯血的黑主银，随后黑主银总是会来到玖兰故居就守在始祖旁边静默地一坐就是几天，然后直到那一天……是啊，父母惨死、优姬失忆的那个沾染血腥的雪夜，黑主银在玖兰始祖与父母之间选择了前者……
　　“抱歉，救不了你的父母。”
　　＂……这不是您的错，您只是选择了对您来说更加重要的存在而已……”
　　就算过了许多年，玖兰枢都清楚的记得黑主银抱着干瘪的玖兰始祖的动作，就像是在对待最珍爱的宝物般，小心翼翼地，轻柔的不可思议地，怀抱着整个世界。
　　抬首凝视，目不转睛，将那人远去的背影深深印在心中，无法说出口，也没有人肯听，真的很嫉妒，真的很羡慕，自己也很想要被什么人那样珍惜着，而不是独自一人承担这一切。

　　“呵呵~”
　　年轻的玖兰家主露出了意料之外的落寞表情，枢笑出声，头无奈地轻晃了几下，飘荡的长发也随意地摆动，不断漂移的视线最终凝在另一双酒红之中，玩味地窥探着沉静之中酝酿的风雨。
　　“我现在就是‘黑主银’，将那个黑主银吞噬了的‘黑主银’。”
　　嗤啦——
　　意义不明的叹气，夹杂在玻璃破碎的清脆声中。
　　“这般完全沉不住气，这样怎能保护得了——”
　　枢轻松地挡下了玖兰家主毫无章法的攻击，随后身体前倾，转瞬之间消失无踪。
　　“——重要之物呢？！”
　　当沉稳的声线在耳边极近距离响起时，玖兰枢早有准备，右手化为利刃上挑横扫，最终停在一个温热的脖颈间。
　　“……为什么……黑主银……”
　　忽略同样架在自己颈间的泛着寒光的利刃，现任玖兰家主，相对稚嫩的玖兰枢，比起对方的挑衅，更在意黑主银的事。
　　幼年时的仰望，一直挥散不去的憧憬，那既坚韧又强大的存在，为何会……情绪略微激动，手上的劲力不自觉地加大，直至刃尖刺破皮表，猩红落地，甘甜肆意，逼迫着他不得不相信，不得不承认那个纯血种已不存在的残忍的事实。
　　那血的香气是如此的诱人，又是如此的熟悉。
　　令人回味的……
　　黑主银的……
　　自己的……
　　“……血……”
　　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玖兰家年幼的纯血种瞪大了双眼，慌乱中不可置信地望着近在咫尺似笑非笑的玖兰始祖。
　　……谁……
　　相似的脸，相似的气质，就连血的芳香都是如此的相似！
　　……你是谁……
　　枢望着对方惊愕的空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来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更深，原本的清浅淡笑渐渐浓郁得沁人心脾，温和的、悲悯的。
　　“……过客而已……”
　　不必猜疑，便知他所想，仿若心有灵犀，却疏离更甚。枢轻声低语，音量低得似是呢喃自语，也许无人可解，亦或自己从未察觉，酒红的光彩之下流动的是无边的孤寂寥落。
　　身体后倾退去，顺势抽剑，凌厉的剑刃无意中削断几缕发丝，孤零飘落，旋转翩飞之中，一抹银色挥着寒光而来，而另一抹银色又纵身扑挡。脚尖轻点落地，挺身回望，不过是发丝落地的一瞬，什么人杀意盎然，什么人决意袒护罢了。
　　枢气定神闲地在窗边，不带任何感情，静静地回望，用这双眸、用这颗心，见证锥生零所谓的痴迷。
　　“玖兰枢！！你竟然杀了闲大人！！！！”
　　一缕歇斯底里地咆哮着，仿制的专门对付吸血鬼的利剑似乎能感受到主人的悲痛而一起鸣泣着。
　　一声‘玖兰枢’震得四处皆惊，刚刚被两个玖兰枢的现实所困惑的蓝堂英顿时清醒过来慌忙无措，而那个现任玖兰家主玖兰枢则陷入沉默，阴沉着脸，盘算着、猜忌着、探求着，他绝对不会也无法想象的荒唐透顶无聊之极的真实。
　　未来得及看清室内的人，地上散落的染血的和服与纯血种身上的猩红早已夺去了一缕的眼球，就算知道闲大人从一开始就打算死在玖兰枢手中，成为他纠正纯血种命运的力量。但是，理智明白是一回事，感情接受却是另一回事。锥生一缕此时就像是被生生撕成了两半，理智劝慰着忍耐为了闲大人无论如何都想完成的复仇，感情却不受控制地叫嚣着想要杀了从自己身边夺走闲大人的恶魔。
　　“零，你给我让开！！！！！！”
　　举着血蔷薇，借由巧劲将被悲痛吞噬的一缕弹开，迅速侧身，脚步微移，在他即将扑杀的瞬间开枪。
　　砰——
　　一声枪响，一缕的脸侧划开一道血痕，浅浅的，却是真实的，但是由锥生零割开的绝不单单是脸颊那么简单的伤痕。
　　“我不会让你动他的，一缕！”
　　血蔷薇持在右手，而锥生零此时抬起的却是左手，将一只装着实弹的轻巧的手枪稳稳地握在手中，准星对准了曾发誓要一生的保护的血亲兄弟。
　　锥生零挺拔的身影，完全没有迷惘。以他为界，彻底将室内分割成两个世界，对面是这个轮回中注定辜负伤害的人与吸血鬼，背后是无限的轮回中唯一的出口与希望。
　　“切——”
　　咬牙切齿，抹去脸颊的鲜血，多亏了锥生零的无情，一缕也终于找回了理智，焦躁悲痛的情绪已无法从那冰山的脸上窥探到一丝一毫。
　　“这就是你一直想做的事吗？”
　　‘他就是你一直在注视的人吗？’
　　身为弟弟的一缕出声询问，而年轻的玖兰枢在心中不禁反问。
　　“背弃了一切也想要做的事？”
　　‘……透过我一直寻找的身影……’
　　咔——
　　言语是何等的苍白无力，锥生零早已深有体会，所以以卸除的保险为回应，以自身凌厉的肃杀为回应，一缕会明白的，一缕能理解的。
　　‘做我想要做的事，做我必须要做的事，即使伤害了所有人，即使被所有人伤害，没有必要悔恨，也没有什么值得悔恨！’
　　“……”
　　无言的沉默，默认的动作，一缕看着这样决绝的零倒吸一口气，冰冷得肺部隐隐作痛，却硬生生无法吐出。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是么？
　　你早就料到会变成这样？
　　所以，才不断地道歉。
　　最终将冰冷刺骨的寒气吞入腹中，一缕便不再多说什么。
　　毕竟放纵零的正是同样残忍无情的自己。

　　“锥生零。”
　　意料之中上演的兄弟相残戏码，让枢觉得些许不忍，利用锥生零的爱恋让他成为护盾的做法还是太过残忍，枢忍不住轻声呼唤着那个即使是背叛整个世界也仍是追逐着自己的人生子。
　　“继续上次的话题。”
　　声音很轻，低沉之中略带沙哑，无意地压低声调，视线由锥生零身上划过，最终落在那个年轻的玖兰枢身上，定睛，凝视。

　　莫名其妙被注视的玖兰枢回瞪着，只是在视线交错的瞬间，便已落得下风，对方面上毫无表情，平时伪装的虚伪笑意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庄严的肃穆，高贵的优雅，令人不敢直视，令人甘心膜拜。感觉到背后的衬衫早已被冷汗沾湿紧贴在肌肤上，玖兰枢不禁打了个寒噤，咬紧牙关，天知道玖兰枢究竟是花费了多少心力才避免自己跪倒在他面前。
　　王与王，稚嫩与成熟，天差地别。
　　尤其是那妖冶的酒红，凝集着化不开的浓郁，明明深邃的仿佛要将一切吞噬，却又是一副空洞模样，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整个人无形之中散发着不带杀意的杀气。
　　仅仅是针对玖兰枢一人。

　　“我是认真的。”
　　轻飘飘的言语，意义不明，引来锥生零回眸凝望。
　　四目相对，不再是情深似海，残存的只有一个人的诀别与另一个人的执着。

　　沉溺在感情纠葛之中，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无法前行。
　　所以，唯一的羁绊，就由我亲自剪断。
　　锥生零，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颔首、合眸、转身。
　　玖兰枢，玖兰始祖，此时被外界称为‘黑主银’的那个纯血种猎人，纵身远去，消失于月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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