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的终点 零枢 吸血鬼骑士》清霖

18、第17章

　　17
　　“王。”
　　许久不曾被如此称呼，玖兰始祖神情恍惚地望着不远处跪地行礼的绯樱闲，时光仿佛倒流回了万年之前。那时，自己一手建立了吸血鬼世界，又一手建立猎人协会，而绯樱闲一直默默地跟随自己，默默地执行命令，并总是恭敬地称呼自己为‘王’。
　　“焰。”
　　回溯记忆，玖兰枢如此称呼到，淡然温和的笑意，眼眉中露着一丝熟稔。
　　“您身体如何？”
　　声音微颤，绯樱焰想说的话何止千言。但可惜的很，他早已失去了资格。
　　“托你的福，我还活着。”
　　玖兰枢没有任何讽刺的意味，他只是直白地陈述着事实，而绯樱焰自然是了解这个他服侍了上百年的王的，深知他的不在意，而自己反倒更加愧疚。万年的时间流逝，他自沉眠中醒来面对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的背叛。
　　“抱歉。”
　　“你有你的理由，无须道歉。”
　　一声歉意，一句宽恕。玖兰枢一直用温和淡然的笑意隔绝着外界的一切，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心里，即使真的走了进去，也会因为在意而疏远。这是一种保护机制，保护着自己，也保护着他人。这样，只会更寂寞而已。
　　“……因为你从不在意。”
　　小声的嘀咕，绯樱焰真是被玖兰枢打败了，自己一心追随的王就是这种冷淡的性格，面上越是温柔淡然内里就越是冰冷漠然，呵，这就玖兰枢不是么？
　　“王，我很高兴您从未改变，也憎恨着您的一成不变。”
　　无奈的笑容顺着嘴角攀爬上眼角，绯樱焰玩笑般地说着，犀利的眼神紧紧盯在玖兰枢身上，玖兰枢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我会救您的。”
　　表情肃穆而庄严，经历上万年时光历练，绯樱焰仍是一副青年模样，他近身上前，惹得一直静立一旁的锥生一缕以刀鞘挡住他的脚步。而绯樱焰的视线纠结在玖兰枢的身上，完全忽视这个人生子的威胁，严肃的表情转化为一缕忧伤，他自顾地继续说道。
　　“从您的手中拯救您。”
　　礼貌的欠身告退，来如风也去如风，唯留玖兰枢暗自神伤。
　　“银大人？”
　　一缕放下剑鞘，听见身后传来的叹息而呼唤道。
　　“呵呵呵~~”
　　叹息过后是一阵低沉的轻笑，笑声很小，很沉闷，一缕不必费心也知道玖兰枢现在心情欠佳。

　　为什么一直执迷不悟呢？
　　我，并没有向任何人求救。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拯救。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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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烦总是多到解决不完，尤其对于玖兰枢来说。
　　吸血鬼的暗夜君王在夺回大部分贵族的支持后陷入了更加忙碌的状态。建立新的机构‘吸血鬼协会’代替元老院维持吸血鬼世界的平衡，并由年轻的吸血鬼贵族掌控权力。玖兰枢在毫不犹豫人选方面早就做好了决定，虽然发生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件，他却仍旧没有改变心意。
　　吸血鬼协会，会长一条拓麻。
　　一条拓麻在猎人协会看押白鹭更的地牢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得僵住了，而一旁白鹭更更是陷入阴沉的深思状态。
　　不是没人反对，最为衷心话最少的星炼是第一个反对的，而蓝堂英更是联合了蓝堂永路直接杀到玖兰枢的面前。一条拓麻的背叛是毋庸置疑的，铁一般的事实摆在面前，而玖兰枢仍是对他委以重任，蓝堂永路阴沉着脸，在玖兰枢面前耗了三天三夜一无所获。
　　“枢大人，请您三思。”
　　“蓝堂叔父，您喝口水，休息一下。”
　　玖兰枢委婉地递过一杯清水，笑容清淡，完全没有不耐烦的表情，与之对比的是蓝堂永路焦躁的状态。但是，一杯水接过来，蓝堂永路再多的话咽在喉间，心中百转千回。
　　“……枢大人……”
　　“枢大人，您再考虑一下，一条他……”
　　最后父子齐上阵，玖兰枢只是淡笑不语，蓝堂父子的话双双被掐断，只能直勾勾地盯着他们敬爱的君王，尤其蓝堂英整个是霜打的茄子蔫儿了，直勾勾的眼神泛着水光，像是个被人遗弃的小狗。
　　“我相信一条，就如同我相信你们一般，你们都是我的朋友。英，我希望你也能相信我。”
　　“我当然最相信枢大人了啊！！”
　　玖兰枢抬手轻抚蓝堂英的头发，蓝堂英的眼睛瞬间变为桃心，一副忠犬的模样任由玖兰枢梳理毛发。
　　“枢大人？”
　　比起容易被收买到幸福冒泡的儿子，蓝堂永路还没有忘记他的初衷，担忧语气配上愁出皱纹的额头，玖兰枢不得不正面解决蓝堂永路的担心。
　　“作为一翁的孙子，一条比你我更容易得到贵族的支持，蓝堂叔父。”
　　“可是……”
　　“风险与收益相抵，我必须冒这个险。”
　　看着蓝堂永路一副勉强妥协但还是忧虑的表情，玖兰枢便不再理会而是专心地梳理蓝堂英的头发，看着他幸福快晕厥的表情，难得有点恶劣地想要看看英他到底会不会昏过去。
　　最终，事实证明，蓝堂英不会昏厥，但是会失心，连续几天的神情恍惚不在状态，就连玖兰始祖在他眼前左右手掐他脸颊，红肿肿还冲着他傻笑。结果，倒是弄得锥生零不高兴了，谁让玖兰始祖的新爱好是延长蓝堂英的发病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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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被背叛，枢大人，还是如此相信你。”
　　猎人协会牢房中，一条拓麻在一旁辛勤地剥着橘子，而白鹭更躺在放置天鹅绒毛毯上看着一条拓麻利落的手法出神。
　　“他是在利用你么，呵呵~你还真是可悲呢！”
　　“那不是事实。”
　　一条将刚刚剥好橘子掰开并一瓣一瓣地喂给白鹭更，在反驳‘利用’时依旧是阳光灿烂的笑容，仿佛从未染上过阴霾。
　　“你若不姓‘一条’，恐怕也不会当这个会长吧！”
　　“这也是原因之一。但是……”
　　一条顿了顿，递给白鹭更的动作也随之停顿，白鹭更也不催促只是凝望着一条脸上渐渐暗淡下去的笑容，饶有兴趣地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这不只是利用，更是一次机会，枢他……一直将我是朋友。”
　　千言万语化为一声‘朋友’，一条的笑容终于变为苦涩。作为监视者被派到枢的身边，作为朋友帮他处理力所能及的琐事，看着他与那个突然出现的人生子纠缠不休……在他身边最近的就是自己，可最远的却也是自己。吸血鬼、人类、贵族、纯血种……各种各样的理由，他只能远远地望着他，就那么一直远远地望着，直到自己可以强迫移开视线的那天。
　　“更大人，我爱您，我一定会救您。所以，请您不要离开我，请您只看着我。”
　　盯着他再次露出的笑容，白鹭更对于一条拓麻反复无常的变化并没有感到任何不解，谁都有一根碰不得的软肋，而一条拓麻的那根恰巧叫做‘玖兰枢’。
　　他能如何？而她又该如何？
　　“我相信你这一次，拓麻，不要让我失望。”
　　起身，拉过一条拓麻，将他明媚的虚伪笑容藏在自己的颈间，很自然的拥着这个一直带着面具的大男孩，无言地安抚，而白鹭更的思绪远远不如她表面那般平静。

　　一条拓麻的软肋是玖兰枢，那么，白鹭更她的软肋又会是谁？
　　这仅属于吸血鬼贵族与纯血种之间的爱恋又能开出何样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