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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 红 ...

  •   "青儿,你快跳呀,再不跳就算认输啦!"我在一旁拍手叫着,青儿背着小幺吃力的站在地面上划的格子里,正踌躇不决该跳哪一格,"姐,你快点儿,快点儿!"小幺在背上着急的晃着手中刚爆了青的柳树枝.
      "嗳呀,烦死了!"青儿狠力的晃了晃上身,吓的背上的小幺立刻东倒西歪的禁了声,
      "跳!"随着我一声口令,青儿收起一条腿,单脚一蹬,嗖的跳到了左边的格子里,"嗳,嗳---"小幺紧紧的搂住青儿的脖子,随着"金鸡独立"的姐姐前摇后摆,"倒了,倒了!"小幺尖声叫起来,"哎哟喂!"青儿不得不落下另一只脚支撑倾斜的身体,"唉,又输了!"小幺趴在姐姐背上长长的出了口气,像泄了气的皮球,"你鬼叫什么!"青儿噘起嘴不满的对着背上的弟弟嘟囔了一句,"你还说,你真苯!都是你,每次都站不稳!"小幺理直气壮的鼓起腮帮子,挥舞着手中的柳枝,气咻咻的说,"再说一句,把你丢下去!"青儿没好气的晃了一下腰,这一招果然有效,刚刚还乍乍呼呼的小幺立刻就蔫了下去,委委屈屈的扁扁嘴,小声的嘀咕"小姨就是比你强,从来就没晃倒过.",一看局势不妙,我刚要插话,这时,青儿很不服气的撇过脸说了一句:"小姨个子比我高,年龄比我大,当然我比不过她了!",一句话丢过了噎的我登时有点脸红,是啊,我说什么呢,青儿十七,我十九,论个头我比她高出半头,还真是有点以大欺小呢.正在这尴尬的时候,旁边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我们三个都很诧异,禁不住回头一看,一个身穿水红色窄襟小袄,簇花绫子裤的年轻妇人,正一手托着红色锦帕掩在腮边,斜倚在表姐家门口的石墩上,冲着我们几个格格的笑."真好看!"小幺天真的注视着红衣妇人,只见她聘聘婷婷的离开石墩,向着我们走了过来,"她是谁呀?"我好奇的问青儿,"不知道."青儿也是一脸的迷茫."我不是这个村的,我也是来走亲戚的."她好像看出了我们的迷惑,笑着对我们说,"我看你们这么玩,是有点儿不太公平,不如让我也加进来吧?",她的声音像清泉,每一个字眼都是跳动的音符,她的微笑就象泉水里盛开的红莲,美丽得让人难以拒绝。更何况,她来得正是时候,我们不正在为公平这两个字烦愁吗?“青儿就背着弟弟,我来背你。这样行吗?”她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漂亮的转了一个圈,“好哎,好哎!”小幺举着柳枝在青儿背上雀跃起来,青儿也没甚么意见,脸上泛起笑意,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呃,这样不行吧?我......”我迟疑着还没有说完,红衣妇人抢在我前头笑着说:“你怕我背不动你,还是怕我背着你跑了,呵呵,你长得这么俊,我要是个男子说不定真就背着你跑了,呵呵”,“哪里呀,你说的.....,唉,我真的是怕你背不动我。”好歹我也有一百来斤呢,看她的样子,娇娇弱弱的,好像出水芙蓉一样,穿衣打扮更不像下地劳作的普通村姑,虽然年纪轻些,却也未必能背得起我,更别说要单脚跳格了。“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一个女先生,能有多重?可别小看我们这些庄户人家,说不定我真能背你跑个十里八里的!”,她有些赌气似的噘起了嘴,我也不便再勉强。
      分好组,讲明游戏规则,青儿和小幺就先上阵了,大概是觉得胜券在握,气势明显不同,青儿一口气跳过五个格,三个单脚,两个双脚,得意的背着小幺转了两个圈。“来,上来吧。”我的搭档,红衣妇人对着我努了努嘴,微微的蹲下身子,示意我上去,看着她手可盈握的小蛮腰,我,真提不起劲来。“快点呀!”她眨了眨眼睛,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我无奈何,只得试试探探的爬上去,“嗳!”,她猛的向上一攒,吓得毫无防备的我不禁惊叫一声,还真有劲儿呀,我被她背的结结实实的,“开始了—”她的语气有些轻漫,“一、二、三”,哎呀,果然是不行呀,跳了三个格,一双两单,“欧,该我们喽!”青儿兴奋的把小幺甩到背上,一溜小跑踮到起始点,好!三单三双,六个,两单两双,四个,我们又落后了一截,......五单四双,九个,这应该是青儿的极限了吧,我可没见她跳过这么多,小幺在姐姐背上手舞足蹈,兴奋的唱起山野小调,青儿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汗珠子都冒出了额头,我想她肯定也累的差不多了,心里颇有些内疚,“哎,还是放我下来吧,我看可以结束了。”,“欧,我们赢了!”青儿和小幺听到我的话,立刻长了精神,伸起手来欢呼。“我还没答应呢,这才刚刚开始。”“什么!”听到这小妇人的话,我和青儿几乎同时掉了下巴,身下的红衣妇人吐气如兰,我这才发现,她背着我跳了这么多次,居然面色不改,气定神闲!,“看好了,”红衣妇人话音刚落,就象一个弹跳的弹球一样,嘣嘣嘣的连创五双十一单,“哇—”青儿和小幺禁不住发出喝彩,“再来一个怎么样?”红衣妇人不等青儿姐弟俩答话,径直折返回去,单脚独立,就在起跳的一霎那,她回过头来,眼波流转,对我柔媚的一笑:“抓紧了,这次可能会远一点哟!”,嗖,嗖,嗖,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她已跳跃在在十米之外,“哇---好厉害”,青儿和小幺在一旁惊叹不已,“再远一点,再远一点!”,“好啊,看这个!”小妇人稍作停息,又一鼓气跳出十几米远去,“等等我们!”青儿和小幺在后面急得直跳脚,“追得上的话就来吧!”小妇人不以为然的望了他们一眼,“嫂子,你可真厉害!”我早在她背上被颠的晕头转向,却也没忘了由衷的赞叹一句。“是吗?我叫小红。”朦胧中,我好像看到小红转过头来,对我惊鸿一笑,这一笑,让我霎那间晕了过去—-一张狐狸脸!
      不知是什么时辰,我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借着微弱的灯光向四周看去,“青儿,小幺,”我压低声音轻呼两个人的名字,“你们在哪儿?”我真的很害怕,这个地方阴森森的,没有四壁,像一个光溜溜的箍桶内侧,煤油灯微弱的灯光也只照亮了巴掌大的一片范围,在灯光不及的地方,传来悉悉祟祟的声音,一只小老鼠的从阴影中窜出来,这大概是它的地盘吧,明知道有人在,还大模大样的向我这边爬过来。我急忙掀开搭在身上的一卷薄被,哆哆嗦嗦的从床上站起来,一步一步向床头破柜上的煤油灯挪近,小老鼠却不管这些,嗅着什么味道就奔我而来,我踮起脚尖恨不能把身体塞进墙缝里,“你别过来,你过来我会。。。。。”,就在这万分紧张的时候,“哇—”一声,不知从哪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着实吓了我一跳,更没想到的是,小老鼠比我还胆小,噌一下跑了个无影无踪。我这才放下脚喘了口气。
      哪来的哭声呀?我心里感到很疑惑,仔细看了看四周,在这个箍桶般的墙壁上,竟然开着一个拱形的洞,上面挂着鸳鸯戏水的麻布门帘,透过门帘,有微弱的光亮照进来,这大概就是个门吧,哭声就是从这里传进来的。
      我轻手轻脚的移步到门边,悄悄的掀开门帘一角,定睛一看,这是一个更为宽敞明亮些的“箍桶”,有一个“天井”似的东西开在屋顶,阳光就透过天井上枝蔓的藤条照射进来,在地面上形成一个零碎的光环。这屋里有两个人,穿红色披风的那个站在我的正前方,面朝土壁,好像在凝神思索,另外一个,咳,是个老人,穿着翻毛皮的羊绒坎肩儿,长着一双小圆眼睛,瘦长脸,正坐在油渍麻花的小凳子上对着光线捡小簸箩里的米虫。婴儿应该就在他的身后,那有一个庄户人家晒米晒面常用的大簸箩,足有一米半长,四角悬着麻绳,定在屋顶上,制成一个离地面半米来高的摇篮,这是怎么做到的?我望着光溜溜的土壁,心里不禁纳闷,这户人家还真是不一般呢!
      “醒过来了?”红披风在跟谁说话,语调很温柔,像四月拂面的春风。他说着话,却依然面壁而立,让人有些不知所以。瘦老头闻言也停下手中的活计,圆鼓鼓的眼睛向我这边瞅来。这种情形下我不免有些惶恐。
      “我是说,你干吗要杵在哪里?赶紧干活吧!”红披风转过身来,一双细长的眼睛,亮如星辰,他鼻翼□□,唇齿清秀而干净,整个面庞透出一股动人的风采。
      “我......”我还在迟疑着要不要出去,心里本来有很多疑问,一时间也不知该从何问起。
      “咳!咳!”红披风清了清嗓子,从袖筒里摸出一块红手帕,在唇边略揩了揩,我知道他是在催我出去。
      我慢慢的挪出去,擦着墙边站好,这时,像风干的豆角似的老人默不做声的对我指指身后的摇篮,我埋着头怯怯的走过去,摇篮里并排躺着三个可爱的婴孩,一个小脸憋得通红,正哇哇的哭喊着,中间那个在睡觉,最可爱的是边上第三个,瞪大了眼睛,胖乎乎的小手,一只放在嘴里咀嚼,另一只则不停的向空中抓挠。我一见他们就忍不住笑了。多可爱的孩子啊!“奥-,宝宝,不哭,不哭--”我轻轻的推动摇篮,小宝贝听到我的声音,立刻停止了哭泣,泪眼婆娑的向我这边看来。
      “十九公子,你且去吧,是时辰了。”老头把米下到煮沸的锅里,站到红披风面前,低下头,毕恭毕敬的说。
      “恩!”红披风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左手轻轻一扬,那块红手帕便像一只翩舞的蝴蝶飘落到炉火中,转眼化为灰烬。
      “我把你带来,是要让你做他们的娘。三个月,你只要抚育他们三个月就好,到时候,随你想要什么只管开口。”他的话不多,可我已经明白了,我被人家挟持,而且还做了临时的压寨夫人。这孩子是他的吧?这老人应该就是家奴?可这“山寨”怎么看怎么像个地洞,也没有什么陈设,所有的家具加起来,不过是一张破床,破柜,甚至只有一把椅子,连富余的都没有!这是什么鬼地方!看着光溜溜的四壁,我不禁有些发呆。
      “这里没人找得到,你要听胡四的安排,做好了,我自会送你出去!”红披风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红披风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不着痕迹的向我敲了敲边鼓。
      “胡四,”
      “小人在!”
      “照顾好我们的客人,这里交给你了。”
      “小人知道,公子请多加小心!”
      “送公子!”
      红披风走了,他竟然从箍桶般的土壁上直立着走了出去,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穿过天井的,眼前只闪过一道红光,一道绯红的光!
      我简直惊呆了!
      “孩子哭了!”胡四一语惊醒了我,
      “哦,对不起,我,我没听见。”我赶紧推了一把摇篮,可是孩子仍旧在哭,哭声越来越大。
      “饿了”胡四漫不经心的自言自语,
      “哦,是吗,大概是饿了,我看看他是不是尿了。”我强作镇定轻轻的地解开孩子包裹的一角,把手伸进去,“呀!”,我大叫一声,手像触了点似的弹回来,
      “什么事?”
      “有,有尾巴!”我的头皮一阵阵发麻,
      “嗐,少见多怪!”胡四颇是不屑的搅了搅锅,“哪个狐孩没有尾巴?没有尾巴的狐孩只有十九公子,切!”
      “狐孩?狐狸?”我脑海中一下子映出了红衣妇人那张毛茸茸的脸,“小红!”
      “咦?我们十九公子的乳名你怎么知道?”胡四很是惊讶,
      “十九公子?小红?她真的是狐狸?”
      “什么狐狸?他可是红狐家族.......,嗐!跟你说这些干什么!来,给孩子们喂汤吧,可怜的,嗓子都哭哑了......”胡四把盛着米汤的大瓷碗递到我面前,推了推摇篮兀自絮语,我没有接他的碗,默不做声。
      “嗬!你倒摆上谱了,,算了,算了,不喂就不喂,还是我老人家吧!”胡四一边说着,一边从腰后的搭裢中摸出一把小木勺,在衣服上蹭了几蹭,“你八成以为自己是来做夫人的吧,嘿嘿!你们这些女娃娃,哪个见了红狐公子不丢了魂的?我老人家不用猜就知道,谁不爱翩翩美少年呀,想当年,我也是年轻英俊,风流倜傥,人见人爱呢!现在老了,老了......,唉哟,唉,......我看你,长得倒也挺俊,听老人家一句劝,乘早打消了那主意,红狐家的公子可不是你们能攀的上的,别说是人了,就算在灵狐界也没有一家敢与他们家攀亲的,哎,慢点慢点,别呛着。。。。。。,哎,好,你呀,就好好的照顾红狐公子这三个小侄儿吧,那些想不着的事就甭想,兴许到最后啊。。。。。。。”咳,咳,“哎呀,又呛了,唉!老了,看不清了。。。。。。”
      “我来吧。”我接过胡四的碗和勺,清汤淡水,粒米可数。“让孩子喝这个吗?”
      胡四瞅着我,嗫嚅不言。
      “没有奶吗?孩子还小呢!”我没有责怪胡四的意思,只是心里觉得不可思议,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红披风既然不是孩子的父亲,那孩子的父母又在哪呢?
      “先喂吧,等到天黑,我再去偷点去。唉!”
      我不再言语,看得出,胡四也是不得已,他有自己的苦衷。
      “你—”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却又觉得很突兀,正不知如何开口,胡四嘿嘿的笑了笑,笑得有些无奈,“我也是狐,不过是个下等狐,略通点儿戏法,呵呵,现在老了,更不行了,年轻的时候也学过道术,比那些山野毛狐倒也强些,所以才被红狐家族看中,在四公子门下做点杂务......唉!只是没想到,老了老了,反倒受了主子的牵连,唉,四公子啊,你说你,唉......,可怜这些小娃了,就算流着红狐的血,也只能喝米汤了,喏,喝完这顿,下顿就只能喝白水了,我这把老骨头,迟早也给你们熬了汤喝!"
      “那一定要偷吗?不可以变吗?隔空探物什么的。。。。。。”我小声的问,生怕触及到他的痛处,
      “哼—”胡四别过脸,不再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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