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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云水相交一场梦 ...

  •   “哦,可算找到你了,怎么会在这里?”嘉嘉从雨帘中艰难的走过来,甩了甩镜片上的水珠,惊诧的望着宝日林,
      “这里不下雨——”宝日林喃喃的说道,
      “是啊,真是奇怪?”嘉嘉坐在宝日身边,眼角里似乎含着千言万语,“你一眨眼就不见了?”
      “我?”
      “是啊,害得我到处乱找,以为你被妖怪掳去了呢!”
      “怎么会?你忘了,我有特异功能——”宝日林说完,咯咯的笑了起来。
      谢晓嘉含笑的低下头,宝日林望着暴雨中的小镇,面色忧戚的问道:“要发洪水了,你知道吗?”
      “知道。”
      “嗯?”
      “我看了天象——”
      “你也懂这个?”
      “是啊,可惜,好多人都不懂。”
      “会死很多人吗?”宝日林握住他的胳膊,紧张的盯着他,
      “不会——”,谢晓嘉略怔了下,极尽轻柔的抚上她的小手,带着浅浅笑容,笃定的安抚道,
      “真的不会?”
      “真的不会。”
      “你怎么知道?”宝日林狐疑的抽出手,诘问道:“这也是看出来的吗?”
      “呵呵——,”谢晓嘉收起笑容,沉默了片刻,他望着远处黛色的城廓,神色凝重的说道:“我母亲是个爱上术士的大家闺秀,她还没有出阁就生下了我,外祖父碍于颜面,把我抛给了一家老夫妻,不到三岁,我就能观天象,能知祸福,被乡邻视为天赋奇人。可惜,好景不长,17岁那年,我的生母找到了我,她那时已经嫁入了权势人家,只能秘密的照看我,明知是场祸事,还是忍不住和她相认,直到3年以后,事情败露,我被那家人设计擒住,残忍的沉到千里之外的沼泽地——”
      “沉到沼泽地?”宝日林惊惧的问道,
      “呃——,你身边坐着的可是一个地道的鬼啊,你怕不怕?”谢晓嘉摆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向宝日林扑来,
      “你——胡说!”宝日林笑着打掉他的手掌,急切的问道,“快说,后来怎么样?”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还有幸陪在你身边——”他笑着摊摊手,
      “那你的生父呢?”看到他神色陡然一变,宝日林顿时为自己的唐突感到羞赧,
      “我以后会告诉你。。。。。。”谢晓嘉释然一笑,抚上她的头顶,轻轻的拍了拍,
      “不对,你还有个妹妹呢?”“我捡来的。”
      “啊?捡来的?”宝日林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瞧着他,谢晓嘉强忍笑意,一本正经的点头道:就是捡来的。
      宝日林大笑了起来,翘着手指比划道:“你捡东西的水准真不怎么样!”
      谢晓嘉闻言呵呵的笑出声来,两颗洁白细致的门牙惊鸿一现,勾起了宝日霎那间的回忆。
      “你在想什么?”谢晓嘉疑惑的凝视着出神的宝日,
      “哦,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一个人。。。。。。”
      “一个人?是什么人让你这么出神?”谢晓嘉饶有兴趣的追问道,
      “一个故人,我想要忘记的人。”最后一次见面,那出双入对的身影让宝日林的心凉到了极点。
      “是吗?看样子他做了让你刻骨铭心的事。”
      “嗯?”
      “不刻骨铭心你不是早就忘记了?”
      “咯咯,你说的不对——”宝日林俏笑着别过脸去,
      “好吧,那我就说一点儿可能对的建议,想不想听?”
      “什么啊?”宝日林好奇的盯着他,
      “不要刻意的忘记他——”谢晓嘉说的很郑重,宝日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为什么?”
      “越是刻意忘记的东西越是忘不掉,这是心理医生的建议。”
      宝日林思索着,没有说话,谢晓嘉的建议触动了他,她这么努力的忘记也许真的是潜意识里不想忘记而已。宝日林为这个结论感到无比的心伤,是什么时候起那抹身影在她心里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宝日林懊恼的摇摇头。
      “相信自己的感觉,不要被情绪所蒙蔽。”
      “不,你不懂,你不明白——”宝日林苦恼的皱起眉头,
      “好的,没事的,我们就忘记他好了。他要知道你忘了他,还不定哭成什么样子呢!”谢晓嘉轻柔的说着,抚开她蹙起的双眉。宝日林听到他的调侃,立刻笑逐颜开的低下头去。
      “你在想什么?”看到谢晓嘉出神的注视着自己,宝日林不禁问道,
      “哦,我在想,从一个医生的角度看,究竟是记住一个人好还是忘记一个人好?”
      “噢,那你有什么结论?”
      “忘记一个人——痛苦;记住一个人——幸福。”
      “忘记一个人——痛苦?也许,完全忘记了就不会觉得痛了。”
      “是吗?你真这么想吗?忘记一个人?”
      “我想要忘记所有人,心无挂碍,无欲无求。”
      “等你忘记了所有人,剩下的就是无穷无尽的孤独、寂寞。”
      “怎么会?忘记了会更自在,反倒是记住了让人感到揪心的痛,我宁愿心里什么都没有,清澈的什么的看不见,不去想,不去念,不留一点牵挂,自由的好像风,好像云。。。。。。”
      “呵呵——”
      “你笑什么?”
      “我笑你,不止在刻意的忘记一个人,还在刻意的回避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爱——害怕爱,害怕被爱。”
      “什么啊——”宝日林沉默了,她侧过脸去,避开谢晓嘉专注的目光,兀自杵起下颌,凝神不语。
      谢晓嘉伸出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肩膀上,宝日林回过头来,娇嗔的说道:“别再提这个了,不是那样的。”
      “好,不提了,不爱了,慢慢来,大不了陪你一起出家去!”
      “什么出家,谁要跟你出家啊!”宝日林娇笑着拍打身旁的谢晓嘉,正在这时,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着实把两人吓了一跳。
      “你是什么人?”龙九怒气冲冲的质问道,
      “九殿下,他是我的朋友——嘉嘉。”宝日林赶忙站了起来为他介绍道,谢晓嘉挂上一副优雅的笑容从容的站起来,淡定的打量着眼前这位俊朗的金色男子。
      龙九也上下打量着他,白色的衬衣松散着两粒扣子,素净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虽不是俊美绝伦,倒也长的温文尔雅。
      “宝日,我差人送你回西海,这里太危险了,不宜久留。”说完,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瞟过谢晓嘉。
      “送我去西海?”宝日林愕然的问道,
      “是啊,就是西海龙宫,你在那里等我,复命之后,我即刻去找你。”不等宝日林答话,龙九急促的吩咐道:“副将何在?送宝日姑娘速回龙宫。”
      “是——”一干虾兵蟹将出现在眼前,龙九单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朝着宝日林轻轻一点,陡然惊异的叹道:“怎么会?”
      宝日林不解的望着他,只见一束紫色的光环渐渐萦绕全身,宝日林忽然感觉轻飘飘的,
      “没什么,你随他们去吧。你等好好照料宝日姑娘,若有差池,严惩不赦!”
      “是——”
      宝日林似乎还有话讲,然而,不待她说出,人已远的不知去向。

      “见了本驾不惊不乱,你究竟是什么人?如何认识宝日姑娘?”龙九一脸威严的逼视着谢晓嘉,
      “我是小镇上的心理医生。至于宝日姑娘,她是我的新邻居。”谢晓嘉深邃的眼神中带着笑意,娓娓的答道,
      “休要戏弄我——”龙九目光如炬,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咄咄的靠近道:“我问的是你的本尊——”
      “我已经说过了,不然,殿下觉得呢?”谢晓嘉微微一笑,反问道,
      “不要激怒我,否则,不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我定会打出你的原形!”
      “呵呵,我相信殿下不是在说笑。不过,我既不是什么妖魔,也不是什么鬼怪,一个懂点方术的心理医生罢了。”
      “一个没有脉搏的心理医生?!”龙九冷笑道,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即使没有心跳,也不妨碍治病救人。”
      “哼——,说什么救人?我看你是要害人!你不人不妖,不鬼不怪,就随我到摄魔镜中照一照如何?”
      “照一照也没关系,不过,九殿下的天差恐怕就要耽误了。”谢晓嘉淡然的笑道,
      龙九眉头一皱,恨恨的松开他的手臂,腾空化作一条庞然青龙,张牙舞爪,虬须怒放,杀气腾腾的回视了他一眼,“不得靠近宝日姑娘!”
      谢晓嘉的笑容冷却在脸上,望着远去的龙影,一双秀目迸射出点点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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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没良心的还知道回来啊!我不玩了!”谢晓嘉刚一出现,长发狰狞的女人就朝着他叫嚷起来,引得人群一片骚动。
      “想出来的话,就乖乖的闭嘴!”谢晓嘉靠近她的身边,低声的警告道,
      女人机械似的翻了翻白眼珠,果然不再说话,只是一排牙齿咬的格格作响。
      谢晓嘉瞭望四周,看到人群还算安定,男人们都蹲在庙台下或遮或掩,瑟缩在一起;老弱妇孺聚集在庙台上,总算有个着落。这里的雨已经很小了,稀稀落落,滴答成线;只是山下依旧大雨滂沱,浑黄的雨水冲进了河道。
      “出来吧!”谢晓嘉一拍女人的后心,那长发女子颓然的倒地。这时,庙顶上传来细碎慵懒的呻吟声。他绕过后堂登上了庙顶,只见小玉虚脱的平摊在顶上,看到上来,用力睁了睁眼睛,不屑的讥诮道:“你英雄救美可得了意了?”
      谢晓嘉冷哼一声,拉起她的胳膊,说道:“你不一样,做了一回英雄。”
      “那我可谢谢你的成全,哼——,你宁可跑去救那一个女人,也不管全镇人的死活!”
      “生死有命,和我有什么相干?”
      “一镇上的人哪?!”小玉豁的坐起来,瞪着眼睛气咻咻的叫道,
      “死不了几个!”谢晓嘉漠然的看着远方,
      “这可是洪水啊,还死不了几个?”小玉一脸愤懑的瞥了他一眼,
      “洪水也有改道的时候。”
      “洪水改道了?啊——”小玉惊喜的闪着乌溜溜的眼睛,一把攀上他的臂膀,娇俏的问道:“是不是你干的?肯定是你干的!”
      “哼——,我可没这个爱好!”谢晓嘉冷了一张脸,恨恨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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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起来吧,自今日起,白羚司歌舞,侯女司笙乐,上下同心,共筑胜景。”
      “是——”
      海公子斜倚在珊瑚榻上,摆摆手,兴致低沉的遣退众位女侍。
      “公子——”紫罗话未出口,只见一旁的紫殊轻施眼色,暗自摇头。
      海公子似乎有些倦怠,一头水菊般的长发恣意的流泻,身上的妆花闪闪,罗衫轻动,温柔的水流如雾气般氤氲在左右,海公子擎着下颌,静静的思索着。此时的他,不再像高高在上的尊主,反倒像个愁肠百转的少年。瞧他蹙眉摇头的样子,那小小的苦闷和无助竟在贝齿轻触间展露无遗。从未见公子如此的失神过,紫殊忍不住酿起一个别样的笑意。
      “嗯?女帝为何还不退下?”海公子恍然发现白羚、侯女仍伫立在台下,不禁问道,
      “公子,女帝虽已授衔,但还未得公子封禅,不敢擅自离开。”
      “哦,竟是我疏忽了——”,海公子坐起身来,朝着两位女帝招手,白羚、侯女走上近前,齐齐跪下,海公子在二人的右手掌中以指代笔画下一道水符,但见水符晶莹闪烁,从手掌中渐渐浮出,海公子运展功力将水符再次压入。
      “谢尊主,奴婢定不负尊主厚望!”
      海公子微微点头,凝神敛色示意二人退下。
      侯女轻轻的舒了口气,抬头回望殊罗女官,两人笑意盈盈,递了个赞许的神色。她将目光再次瞟向海公子,只见素颜长发,如此的俊逸夺人。侯女甜蜜的握紧了右手的掌心。
      “侯女,这下要恭喜你了!” “娥凰姐姐,我还要多谢你的举荐。”
      “算了,还是你运气好,这次不是燧阳怪给闹的,六个女帝连折两位,你们也不能这么快就晋升。。。。。。。。”提起燧阳怪,又想起了纹歆,娥凰不由得神色黯然。
      “姐姐。。。。。。”
      “好了,不想过去的事了,你做了女帝,这下可算了了一半的心愿。。。。。。。”娥凰意有所指的笑道,
      “姐姐,可别乱说了,我现在看到他,不知道有多紧张——”侯女垂下头,眼神飘忽的说道,
      “哪个看到尊主不紧张?你不知道有多甜蜜才是。。。。。。。”娥凰咯咯的笑起来,
      “再说我恼啦——,姐姐真是的——”
      “好了,好了,不说了,你下面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能这样看到他,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唉!怎么会这样?”娥凰感叹道,
      “什么?”
      “你这么苦苦的巴望着,可有些人得到了却偏偏不要,明明是个好东西,怎么就看不见呢?”
      “你说宝日啊?”侯女的心顿时一沉,喃喃的叹道:“她的运气比我好——”
      “不见得吧?”
      “救龙九殿下,认识海公子,变成海王湖的王妃,就像做梦一样呢,真让人羡慕。。。。。。。”侯女出神的说道,
      “唉,情缘本是无根草,倘若你救了那条龙,尊主还不一样爱死你啊!”
      “我不敢想,也不想知道。公子真的爱宝日吗?”侯女低低的问道,
      “哦,这个,紫罗是这么提过,谁知道呢?明明说恨她,怎么会爱?我们那个海公子一定是被麻烦王妃搞得神志不清了,恨就是恨,干嘛还要爱恨有加呢?”
      “爱恨有加?”侯女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心中说不清是喜还是痛。
      “你这个宝日也真奇怪,放着好好的王妃不当,非要到外面四处飘摇,偏偏我们的尊主不知道打什么主意,就是放了她,当真是破了海王湖的先例了。”
      “你们不了解宝日——,他一定是明白了,你们说的没错——”侯女有些伤怀的叹道,
      “谁明白了,谁没有错?”侯女这些没头没脑的话,让娥凰顿时蒙了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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