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雪陌深》恬恬的提款机

8、第八章

　　岑天从龙椅上下来，走到江城雪的面前。江城雪低着头，做出很恭顺的样子。
　　“人没办法要求出生，没办法要求父母”岑天抬起江城雪的头，仔细地打量她的脸，仿佛要从她失神的表情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来证明自己在她心中的存在。“福安你退下”
　　“奴才遵命”福安弓着身退了出去，整个太和殿就只剩下江城雪和岑天。
　　在没有见过岑天之前江城雪还以为目光如炬是很夸张过大的一个词，岑天有一双很吸引人的眼睛，明亮有神，仿佛会说话一样，也仿佛会看穿别人的心思和想法。也是因为这样江城雪每一次和岑天对视的时候，大多都会看着岑天的眼睛失神，连岑天说什么都不太在意了。
　　“我的人好看还是眼睛好看。”岑天看着她笑问
　　“眼睛好看，笑起来更好看了。”江城雪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答应道，说完马上又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当然相貌更是俊逸除尘，更胜潘安”
　　“不要恭维我，”岑天又笑了笑转过身“我可以接受我对你来说只是眼睛好看这个事实”岑天走了几步发现江城雪没有跟上来，便回过头来说“跟着我”字句里带着浅浅的无奈。
　　“去哪里？”江城雪跟上去。
　　“去一个方便说话的地方，”从太和殿侧门出去，侍卫和福安就想跟上来。
　　“不用跟上来。朕只是去德荫殿”
　　原来可以说话的地方是德荫殿，是什么话要在德荫殿说啊江城雪心想。
　　“我坐在堂上，你跪在堂下，不见得我就那么的高高在上，我和你是一样的，只不过我恰好是出生在皇家罢了，不要只是对我跪一跪，就要那么疏远生冷。”岑天一路走一路说
　　“这是天子应该说的话吗？”江城雪不禁问。
　　“这是你男人应该说的话。”
　　这句话到是让江城雪停下来不想走了，她想起那些坊间的故事，风流才子甜言蜜语骗得花魁后始乱终弃的故事，她不想把心交给岑天，然后日后为他的各种所作所为伤心难过。
　　岑天听不到脚步声停下来转过头看着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岑天拖其江城雪的手，继续想德荫殿走。
　　“你在想像我这样的甜言蜜语能维持多久，承诺多少年。我怎么知道这是爱，我们才见面多少次等等”
　　德荫殿平时没有宫女时候，只有2个老太监供奉香火。见到皇上到来连忙行礼。
　　“你们先退下。”两个太监听令便也弯着腰退了出去，庄重森严的德荫殿就只剩下岑天和江城雪。
　　空旷的大殿，渺渺的香烟，仿佛就像是在满天神佛的注视下，岑天说“很多人穷尽一生都找不到自己所爱，所以当我遇到的时候我不想失去。”
　　“圣上很自私，我可是用一生来赌你能喜欢我多久？这个受宠又是多久？”江城雪不禁问。
　　“我不知道我从未喜欢其他人像喜欢你一样。”
　　两个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再说下去。
　　良久岑天再次开口“我不敢承诺，你也不会相信我的承诺，没有承诺就不会有失望。”
　　对，没有承诺就不会有失望可言。
　　“如果，我是说以后你不爱我了，我也在这后宫过不下去了，能让我出宫么？”
　　岑天看着江城雪，看着她眼中的不安和担心。
　　“可以”
　　这个词从未像今天那样让江城雪那么的开心，就像是扎破冰面的大石，压住了湖底一切动荡的因素。
　　可是江城雪没有考虑到的在岑天心中早已成型，江城雪不会离宫的，他们会有孩子，她不会抛下他们的骨肉，她会在这里陪着他一辈子。
　　既然两个人已经达成共识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江城雪从德荫殿回到承德殿时候，她被皇上带到德荫殿的消息已经传到许司籍的耳中了，许司籍不停追问江城雪皇上带她去德荫殿的事，难怪岑天说要找一个可以说话的地方，有时候站的位置太高看不到眼下的危险才最可怕。
　　难怪岑天回来前跟她说，带她说到德荫殿是要让她瞻仰几位先帝的遗像，记请先帝的灵号，并让她查阅资料写岑朝前几个帝皇的生前宫廷政史概要和死后的影响。
　　倒是很少有现任帝皇会叫司籍写这些札记，这些工作倒是由史官做的比较多，但是多数史官的会按照前人留下的观点写札记。这样的话就不太公证，而且承德殿有大量皇宫生记事的存放，会对札记补充的更全面。但是这种札记是不会流传下去的，多数是给当时的帝皇参考，也是因为是帝皇下令要写的，所以也是经常需要问道帝皇的意见。
　　宫廷政要札记，多半是写宫廷的规矩，礼仪以及多祭祀规矩等等，沿用至今的，或者是实施过和今夕对比的等等。
　　所以直到这本札记结束前，江城雪要到太和殿和岑天见面的时候多着呢。
　　虽说江城雪是做司籍，但也是暂时的，所以兰香和福贵依旧服侍江城雪的。多数除了贬位的妃子会被削减奴婢和行装外，多数情况下是不会调动妃子身边的下人的。尤其是江城雪这种由礼聘入宫的官员的女儿，所谓的礼聘入宫是指那些豪门大族或官员的子女由朝廷进行挑选，然后把德才貌美合适的礼聘入宫中，这些礼聘入宫中的女子多数都有优厚的待遇，一入宫就被册封各种身份。与此不同的事民间进献的女子若不能受宠可能会沦为宫婢，现时天子戴孝，册封之礼是不行的了，但是该怎么伺候的主子，还是得好好伺候。
　　承德殿侧正是江城雪的居所，出了正月，天气放晴了几天，雪又开始下了。下雪倒是没有放晴那几天融雪的时候冷，江城雪的札记已经开始写了。
　　“江司籍，听司寝那边说，皇上今晚要临幸墨凝主子呢”许司籍一边帮江城雪查资料，一边说：“你说多可惜啊，你们本是一同进宫的秀女，可现如今你只可以在这里写札记。”
　　“许司籍，当初为何进宫？”江城雪倒是愿意和她闲聊。
　　“我们家当时穷啊，刚好我们那个村子里面有人做公公，所以把我带到宫里来，那时候我还很小，然后进了宫后又一个专门教小宫女识字和礼仪的姑姑教我。学了一年，那时贤妃身边的一个宫女离宫了，就派我过去服侍贤妃。”
　　“贤妃？”江城雪倒是没有听过这名字。
　　“你不知道吧，贤妃是皇上的生母，可是呀剩下皇上后身子就是不怎么好，平时都是药伺候着的，自然就带不了现在的皇上，所以就让皇上认了现在的太后作母妃。”
　　恐怕这宫中没有许司籍不知道的事“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都好几十年了，我那时候才十多岁现在我都三十有五了。我还记得那时候圣上那时候还很小很可爱，每日早课后都来安庆宫找贤妃。唉，后宫啊，可不是善良的人能存活的”
　　“许司籍可是深有体会。”江城雪倒是少有见到许韵娴忧愁的样子。“贤妃对你必定是很好吧。”
　　“这世上在没有找到比贤妃对我更好的人了，我本来叫许小妹，是贤妃给我起了现在的名字，教我很多道理，可是那么好的人啊，怎么就那么快......”许司籍说到这里倒是说不下去了，吸了吸鼻子然后说“还是江司籍你呀，从这尚仪宫回去当娘娘的时候可是要小心点”
　　江城雪笑了笑便答道“许司籍倒是抬举我了。”
　　“估计这札记不用很久就会完成。那时候你可能就要回到你原来的位置上，”许司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据说呀，现在你们那群主子中啊，墨凝主子和秦冬主子可是受尽宠爱啊”
　　后宫就是这样，无论你多么受宠，万千宠爱在一身，但是后宫永远都一群女人的天下，没有帝皇会为一个女人放弃后宫佳丽的，纵观历史上那个皇帝只有一个妃子。连民间都可以三妻四妾，更何况是皇上。在皇宫独宠也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