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篇》璟彧

2、十四·离

　　“我不要！”院落边的竹楼里传来十五少爷的吼声，有着闷雷般的感觉，让人听着怪嗔得慌。声才落，便见竹楼里一少年大步流星，气势汹汹。“果然是他，莫不是连老爷知道了他要娶花儿做媳妇的鬼话，吓怕了，替他先找了一个。若真是这样，他倒是够痴情，或是那媳妇不够漂亮。”我逗趣着向小碧说，她这几天太平静了，静得让我一阵阵胆战。不过，看得出来，眼底深处还是忧郁。
　　“娶媳妇!”小碧仿佛是从梦中清醒一般，“那他……不要姐姐了么？”她微微顿了顿。“傻妹妹，他说了不要老爷给的媳妇的。”“哦……”小碧若有所思地答了句。
　　我慵散地躺在叶床上，忽见竹林内的叶子一言地动了动。“谁在那儿？”我问小鲤。“回小姐，大概是十四少爷连璋吧。这几天我在池中与姐妹玩耍，时常看到十四少爷在园子附近转悠，像是在等什么人的样子。”十四！我差点惊得从床上掉下来！这老爷竟有这么多儿子！若是有机会，定要问问才是。心中虽是诧异无比，我却依然神色镇定。
　　我们正说着，那位生气的少爷已经走了来，如他妹妹一般趴在岸边对我说话，我吓了一跳，不禁一颤，池中清水泛起银白的涟漪，搅碎了他那张微布阴云的面庞。
　　“清荷，今天爹让我娶郑家五小姐郑沄沄，我没允。那小姐刁蛮任性，迟早要掀起轩然大波。”那个郑沄沄我也略有耳闻，据说是全城最野蛮的小姐，要不是她爹在城中与连家一般位高权重，她早就被人用口水淹死了。我晃了晃身子。“这园的名，可是为你而有呢。云郁荷清……”他说着，似是想起娘亲了。
　　“十五，这荷怕是听得懂人话呢。”那个躲在林子里窥视凝碧池的小子出来了，看着约摸十二、三岁的样子，脸上却有这个年龄少有的气质。他瞄了我一眼，便走上石桥与他十五弟会合。没有人看见，我相信，只有我看见了，那个眼神隐藏了一种别的东西，竟看得我浑身不自在，可那眼神却又带了一丝温柔。我第一次发现，人的眼神竟是能藏住这万千感情的，此时的我倒觉得自己才是个孩子，不谙世事。
　　“十五，你拒了郑家的婚事？”十四少爷做到河岸十五少爷身边的草地上，不经意地拨弄着地上的青草，溅了几滴露水到我身上。此时，一切都是那样安静，仿佛都在倾听这兄弟俩的谈话。“嗯，那个女人太麻烦。再说，就算今日我不娶她，将来她也是要嫁入咱们家的。”十五少爷的声音突然阴了阴，“爹只当郑家是盟友，两家联姻必会势力大增，却不知郑家早已想方设法深入我连家，吞噬我连家以便在城中独断专行。”沉默，清风拂皱了凝碧池。
　　“十五，你心思缜密，果然滴水不漏，但还有一点十五你未必想到。”
　　“哦？不知十四哥高见为何？”这兄弟俩似乎对草都很感兴趣，“啪”一根草茎断了。
　　“郑沄沄似乎是真喜欢十五你呢，今天她一来便看上十五你了。这郑沄沄性子倔强，你又当面拒了她，她若是嫁来我们家，十五你定不会又好日子过的。”
　　“我懂。”
　　沉默，清风拂皱了凝碧池。
　　“哥，走吧。”
　　“嗯。”
　　两个白影，隐没于青林中。
　　沉默，沉默，我的心却无法沉默。

　　我睡着了，只听见耳边有人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似乎是连玮。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唆了，一个大男人。我懒懒地想。小碧却是一脸高兴。不知这小子在说什么花言巧语，算了，不管他了，继续做我的春秋大梦了。
　　待我醒来，小碧正一脸喜色撑着碧伞。
　　“刚才连玮来过吧，他说什么？瞧把你乐的。”我看见丫头兴高采烈的样子，心里高兴得紧，却也忍不住开个玩笑。
　　“姐姐！”小碧娇嗔道。
　　“嘻嘻，你这丫头，留心眼啦。”看她的样子，我舒心多了。
　　“姐姐！”她生气地怪嗔道。
　　“行了行了。”我及时把握住了分寸，为自己留条不被整的后路，“妹妹，来凡间许久，是该去找观音大士了吧。”
　　“好啊，姐姐。”不知她心里想什么，竟应了。
　　“还有小鲤。”
　　“嗯。”

　　红光，绿光，金光。凝碧池的灵气便消失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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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我的一章很短。。。请大家原谅。。。不要唾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