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TR/HP] Their Verdict of Vagaries》红生

7、信

　　Chapter 7.信

　　“史密斯，能跟你说句话吗？”

　　哈利停了下来，转头看着里德尔。距离那次鼻涕虫聚会已经过去了两周，这期间，哈利想方设法不和他有任何接触。他对刚刚没有早点离开公共休息室有点后悔。

　　“抱歉，我有点忙。”哈利撒谎道。但里德尔在他起身前说话了。

　　“原来如此。我并不是要和你聊什么，只是想找你帮个小忙。”

　　“帮忙？”哈利慢慢地问道。

　　“是的。是这样，我有封信要送，但是还有很多作业和其他事得做。你经常不在公共休息室里待，我想你可能有空帮我这个忙。”

　　哈利认出了里德尔的这种腔调——当他想要某人帮他做某事时所惯用的。哈利有些疑惑，里德尔从不为做作业困扰。里德尔和他的朋友们有大量时间都不知所踪，明显不是在做作业。每个教授都对埃弗里、诺特、莱斯特兰奇和其他学生没有完成作业大吼大叫，但里德尔都完成得很好，也没有耽误和食死徒们在一起。

　　那么，为什么他要人帮忙送信？更进一步说，为什么找哈利帮忙？他可以让任何一个追随者去。只有一个解释，这里有什么诡计。哈利怀疑地看着他。

　　“为什么要我去？”

　　“我刚刚说了，你经常离开公共休息室，而且，似乎没人能发现你。”

　　“我今天没时间，”哈利说。

　　“为什么没时间？”里德尔问道，好像不想显得好奇。

　　“我……”哈利突然想，既然里德尔有什么计划在里面，也许他接受这个挑战比较好。拒绝的话，里德尔下次只会准备得更好，让他更难逃脱。这是一个突然请求，问都不问就拒绝的话，里德尔就知道他对他有防备。反之，接受了，里德尔也许会觉得他很愚蠢，不再把他放在心上。

　　哈利假装他没有察觉任何不对的地方，只是因为想表现得友好一次。他看了看里德尔手中的信，叹了口气，好像很烦恼地拿了过来。

　　“好吧。我帮你送。”

　　里德尔微微一笑。

　　“我要把它送给谁？”哈利问道。

　　“一个叫鲁伯·海格的男孩。他住在田野另一边的小屋里。”

　　“什么？”哈利问。

　　“穿过田野，有问题吗？”里德尔抬眼看了看他，错解了哈利的震惊。“我以为你能很好地避开管理员和老师……我想错了吗？”

　　“不是，只是……”哈利完全忘记了海格这时也在霍格沃兹。他不明白自己先前怎么没想到。他也许从没考虑过。在所有种种发生之后，他见到了邓布利多，斯拉格霍恩和其他他记忆中的人，却忘记了狩猎场管理员的存在。

　　里德尔在等他的回答，哈利收起震惊的表情，他希望里德尔不会因此猜测更多。

　　“没问题。”

　　里德尔点了点头，似乎对事情按计划进行顺利感到愉悦。哈利离开了公共休息室。现在是晚上九点左右，大多数学生都回到了宿舍里。哈利闪身进了一条隐藏在走廊之后的杂乱小道里，迅速披上了隐形衣。这就是他能够自由漫步在校园中的原因。

　　他戴上隐形衣的兜帽，向一楼的大厅出口走去，那个出口正对着田野。哈利在想里德尔为什么找他做这个。他不认为这是又一次加入食死徒的邀请，里德尔不会采用这种方式拉拢他。一定有某种动机。

　　哈利猜想，里德尔只是在试探，看看他不是能穿过田野而不被发现。从之前的谈话中，哈利知道，里德尔对他如何做到不被抓住非常感兴趣。自从他威胁要举报哈利夜不归宿，哈利到哪都会带着隐形衣，好随时使用。如果没人能看见他或者抓到他，就没办法证明哈利总是离开他的斯莱特林同学。这使里德尔更感兴趣了。

　　哈利推开橡木大门，朝着海格小屋所在的方向走去。温暖的灯光从他许多年前就熟悉的窗户中透出来，让他想起从前拜访海格时的愉快时光。

　　哈利记得在他一年级的时候，罗恩、赫敏和他想帮助照料小龙诺伯。二年级，罗恩和他想方设法打探海格和密室有什么关系。第三年，哈利和赫敏藏在南瓜后面，等待着某个瞬间，看到卢平、小天狼星、斯内普、罗恩和他们自己出现。四年级和五年级的时候，每当有什么重要的问题，他总会来海格这里。第六年，他就是在这儿奇迹般地获得了斯拉格霍恩的记忆，在福灵剂的小小帮助之下。

　　但是现在，哈利走在去小屋的路上，既是在那些拜访之后，又是在它们之前。更糟的是，他是要把汤姆·里德尔的信交给海格，这个男孩几乎毁了海格的一生……

　　哈利停住脚步。他突然想到，里德尔为什么要写信给海格呢？里德尔应该知道，再与这个他曾经陷害过的男孩接触是危险的。他不会知道哈利清楚他和海格的过去，所以也许他觉得可以利用这一点，而不引起别人的怀疑……里德尔不相信任何人。哈利试图想清楚这些。

　　但如果哈利是个读心者，就像里德尔一样，也许里德尔会猜测哈利知道他和海格过去的事。哈利也许听到过其他学生想起这件事，毕竟学校里流传着各种怀疑的理论和流言。里德尔可能认为哈利知道密室的事……那意味着，他觉得哈利会对这封信的内容感兴趣。

　　哈利想打开这封信，但是忍住了。他知道里德尔希望他这么做。不行，如果不打开，他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哈利有些后悔答应他。里德尔仍然比他快一步，他知道哈利会打开。即使哈利了解里德尔远多于里德尔了解他，他还是输了。

　　他又能期待什么呢？十七岁的伏地魔也不可能是个傻瓜，就算是面对一个来自未来的男孩。哈利感觉很难受。他应该打开信，即使那正是里德尔的目的。如果不这么做，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信是关于什么，也无法从这次错误中理解里德尔的行为……

　　无论如何，信的内容是真的。哈利停下思考，拆开了信。他立刻认出了里德尔优雅的笔迹，在魔杖的一点光芒下读着。

　　亲爱的海格：

　　首先，我请求你不要因为震惊或疑惑扔掉这封信，或者至少等你看完我写的。也许你完全没有料到这封信的内容，我怀着最大的诚意，希望你能接受它的建议，这是我能想出的最佳方式。我并不寻求修复你我的关系，我仅仅请求你，为了将来，尽可能仔细考虑这封信中的选择。

　　简单地说，我非常希望知道你对自己的出身有什么了解。当然，不是关于你的父亲，是你母亲以及她的庞大家族。除了你和我，学校中很少有人对这件事感兴趣，并且认为有一天它会很有用。

　　你可能没有意识到，我非常希望了解任何一种魔法生物，以后也一样。在这个领域，你学识广博，是最理想的能够帮助我进行调查的人。你年纪还轻，但是已经接触了许多不同物种。我想，这也许是来自你母亲的血缘所遗传的天赋。我相信，它应该被继承下去，被教授给更多想了解它们的人。

　　对于我的问题，如果你明确回答“不”，我们之间就不会再有什么接触。而如果你同意，那将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请你尽快回复我。除了了解一点你可能知道的事情，我不会要求更多。我们可以用猫头鹰联系，如果你不希望见到我。

　　寄予最真诚的问候，直到我们下一次见面。

　　汤姆·里德尔

　　哈利盯着羊皮纸上优雅的墨水笔迹看了很久，感觉刺骨的风刮进隐形衣。他站在那里，想着这封信言语间透露出的细节，以及它意味着什么。大概有两分钟，从感觉上而言更久，直到他想明白了一件事。

　　里德尔已经在设想控制巨人。

　　也许这只是个开始，但哈利知道，之后还有许多次行动。他又读了一遍，比上次慢一点，他发现这封信写得滴水不漏。信中的描述很确切，但并没有透露太多消息。里德尔提到了巨人，但是如果海格想探寻他的动机，也只会以为里德尔问及他的母亲是为了研究魔法生物。

　　哈利知道，里德尔了解海格并不是一个孤僻厌世的人。所以如果他信中建议的不难做到也不会带来伤害，海格会做的。海格到底知不知道里德尔有多邪恶？哈利不知道。如果海格以为里德尔是想和他修好，或者他并不害怕他所照料的那些怪兽，他会很轻易地掉进里德尔伪装的友好圈套中。海格可能以为他是为从前的污蔑感到后悔，并且相信那些话，同情他，因为他们都是孤儿。

　　哈利知道，一旦海格答应，里德尔就会利用这一点。如果需要的话，他会装作很了解或者同情这个半巨人，就像日记中的记忆对金妮做过的事情一样。里德尔不需要用什么错误的承诺来牵制海格，在那之前，他就会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哈利咬着下唇。如果里德尔通过海格知道了巨人的事，会发生什么呢？他很快就会得势……也许一年之内，就能和国内的各个巨人群体建立坚强的同盟。哈利没有留意过第一次巫师战争是如何爆发的，这件事本身非常复杂，他只知道，巨人和其他魔法生物在其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有了它们的支持，伏地魔轻易取得了超越魔法部的力量。他甚至做到让那些生物们完全信任他……

　　哈利转过身，看着眼前在薄雾中若隐若现的霍格沃兹。黑暗逐渐覆盖城堡的高墙，这场景让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他想象着巨人已经离学校不远了，正等着机会让整个校园变成一片瓦砾，并且杀光他从前的朋友们。血液在哈利的耳朵里轰鸣，他迅速回过头朝海格的小屋急匆匆地走去，再也不想一个人呆在黑暗的田野里。

　　哈利走上小屋门前的台阶，敲了敲门，门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海格沉重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哈利突然记起他得脱掉隐形衣。他刚把隐形衣放进口袋里，门就开了，一个有着一头蓬乱黑发的男孩出现在他面前。

　　海格比哈利记忆中的要低一些，但是仍然比他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高。他黑色的眼睛不像哈利熟悉的那么快乐，也没有浓密的胡须，这让他看起来很不一样。但是哈利仍然能看出，这就是他许多年前就认识的朋友，他不会弄错。

　　哈利意识到海格正盯着他，才发现他已经有些不礼貌地看了海格好一会。他有些难为情，但是一点也不害怕，即使这个男孩的体格有他三倍大，体重比他重六倍。

　　“呃，我很抱歉打扰你，海——海格先生。我有封信要给你。”

　　海格仍然盯着他。“信？”

　　“是的，不是我写的，当然。我只是把它送来。”

　　哈利拿出里德尔的信，他已经把信封重新封好了。海格不会知道他读过信的内容，尽管里德尔一定知道。海格犹豫了一下，拿走了信。

　　“谢谢……你可以走了。”

　　海格正准备关门，哈利说话了。

　　“等等，我还有些别的。”

　　海格打开门看着哈利，哈利有些高兴，海格这次没再用那么严厉的眼神地盯着他了。

　　“呃，我只是想说……”

　　“什么？”

　　哈利不知道怎么组织他的措辞，只好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挤出一句话，“我只是想说，我个人不赞成写信的那个人。”

　　“那又怎么样咧？”

　　“呃，应该没什么关系……但是你一定得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人是有阴谋的，今天我已经被他骗了一次。他做事从不考虑后果，做任何事都只为了他自己，根本不是为你好。”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海格问道，但他的语气说明他猜到了哈利在说谁。

　　“只是——不要听他的。这样对你比较好。”

　　哈利和海格看着对方，哈利不知道他是不是应该再说点什么。他希望这些话足够暗示他知道里德尔联系海格是想干什么，而且不希望海格帮助里德尔。海格再次开口，打破了沉默。

　　“好……那么，晚安。”

　　“晚安。”哈利答道，他走下台阶，听到海格关上了门。

　　光线被阻隔在门后，屋外的黑夜显得更加深不可测。哈利披上隐形衣，尽管并不必要，他向城堡的方向走去。光芒从城堡高出的窗户中透出来，为他指引着道路。哈利的思绪重新回到了刚才。

　　里德尔计划用信吸引哈利的好奇心，他成功了，但好奇并不是他预计的那个好奇。哈利没有百爪挠心地想知道为什么里德尔写这封信给和自己有过节的狩猎场管理员，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里德尔现联系海格，这比他以为的要早得多……

　　他知道里德尔是在试探他是否可信，这是最重要的目的。就算他拆了信，只要还是像里德尔希望的那样把信送去，就说明他会保守秘密，而不是告诉老师。这个计划是要拉拢哈利，是要证明就算他怀疑汤姆，他仍然可以被相信，同时，也要试探他是否可以顺利无阻地穿过田野到达海格的小屋再回来。哈利通过了里德尔的测试，但他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他还确定的是，历史上最严重的一次巫师战争就要来了。即使在这么早的时候，里德尔已经有了控制巨人，或者还有其他神奇生物的想法。哈利在一瞬间意识到，他必须做点什么，在一切都来不及之前。如果他想揭露里德尔的计划，他就需要时不时听从里德尔。这是必要条件，他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办法。

　　他不知道他会被要求做什么，但他知道只能如此。这个决定让哈利害怕。他需要待在里德尔周围，耐心等待着一个时机，直到他获得能击败黑魔王的某些力量。他知道这会是很长一段时间——几年，也许——但是值得。

　　但他只有他自己，孑然一身。

　　……直到他长到足够大，能够再次去找邓布利多，帮助他组建凤凰社。让哈利惊讶的是，这念头并没有让他高兴，反而让他紧张。但，卢平、小天狼星和他的爸爸妈妈那时候都会在，还有很多其他认识的人。

　　随后他发现，他之所以紧张，是因为即使他能够活到那个时候，也不能和他们相认，以避免更多地改变历史。改变让他来到四十年代的那天是一回事，而改变伏地魔决定去高锥克山谷杀掉他父母并且失势的那天，是另一回事。

　　如果那时他还活着，他必须在结识他的父母那么多年之后，看着他们死去。然后小天狼星会被投进阿兹卡班，卢平会和其他狼人一起流亡，之后多年都活在被魔法部抓到的恐惧中。哈利不知道他是不是可以眼看这些发生，即使是在未来。

　　他也许可以接触一些他认识的人，想办法不让巫师世界全部倾覆。否则，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这能解释他混乱而困惑的命运。活过漫长而险恶的五十年，总比立即死掉好。这次战争就是哈利所知的一切，在搞砸了一次了结它的机会之后。也许他会死，但至少这次可以做些什么。哈利觉得他很伪善，但很快抛掉了这个念头。

　　他需要呆在里德尔和食死徒周围，这让他坐立不安。他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才能忍受这个现实，但也许经过这一年，他会做得比较好。他不能再躲开里德尔。如果他真的要当食死徒——他尽量不去想这个——就得学着尽可能把事情做对。

　　他觉得他就像斯内普，但斯内普也没有面对如此复杂的情况。他必须至少像斯内普做的一样好，他是哈利知道的惟一一个蒙蔽了伏地魔的人。他不知道“和斯内普做得一样好”到底该怎么做，但至少是一个榜样。这个想法让他稍稍安定了下来。

　　他站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入口，不再想这些想法和计划。现在不是继续思考的时候，只有时间能够帮助他了解要怎么做。这是新的冒险的开始，这一次再也没有什么幸运来帮他了。他需要做更多的准备，来面对所有战斗。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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