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TR/HP] Their Verdict of Vagaries》红生

6、邀请

　　Chapter 6．邀请

　　哈利盯着手中这封信，平息着心中的担忧和郁闷，这些情绪正像毒药一样流经他的全身。几分钟前，一个学生将这封信交给了他。等对方一走开，哈利立即展开羊皮纸去看上面写了什么。是斯拉格霍恩。显示几行无关紧要的欢迎话，然后邀请哈利参加他的聚会。在这个年代，它也被学生们称作“鼻涕虫俱乐部”。

　　被迫参加那些无聊的、满是谈话的晚宴并没有让哈利烦恼，他担心的是，里德尔从不缺席这些聚会，他会利用斯拉格霍恩对哈利提更多问题。上一次，汤姆相当礼貌地走开而不继续追问，给了哈利足够的空间，但哈利知道，鼻涕虫俱乐部将让里德尔有更多机会去挖掘他的秘密。

　　这次聚会在一个半小时之后开始。哈利确信，斯拉格霍恩之所以选在这个时候送信给他，正是要确保哈利不会回一封礼貌的长信说“不，我不想参加。”斯拉格霍恩知道哈利不是那种惯于社交的人，就选择这种方式逮到他。在课堂上，魔药学教授毫不吝啬地对哈利表达了歉意和同情，看起来，他正试图更加直接地传达他的情感。也许——先表示一点偏爱，像哈利所熟知那样——然后就会进行到无休无止的同情和怜悯。

　　一个半小时之后，哈利不情愿地走进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大部分俱乐部成员已经坐在座位上聊天。让他惊惧的是，除了几张新生的新面孔，众人落座的样子，以及谈话的方式，都和他曾在斯拉格霍恩的记忆里看到的别无二致。人们随意地来回走动着，斯拉格霍恩舒适地坐在同一张有天鹅绒靠垫的带翼扶手椅上，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只高脚杯。又一次，里德尔看起来是聚会中最放松的人。

　　埃弗里、莱斯特兰奇，甚至诺特都是俱乐部的成员，哈利已经从记忆中知道了。食死徒像保镖一样坐在他们的领导者旁边，俱乐部中的其他男孩像是对此习以为常，时不时对这个小团体投来谨慎而迟疑的目光。对于这一切，斯拉格霍恩茫然无觉，他从不曾对出类拔萃的里德尔有片刻怀疑，无论是在魔药课上，还是在与这个英俊的男孩谈话的当下。他甚至微笑着。

　　他是不是忘记了里德尔曾问过他关于魂器的事？哈利不知道这怎么可能，那段记忆毫无疑问深藏在他的脑海中。只要他看见里德尔，那次谈话和它牵连的无数关于魂器的记忆就会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想到这儿，哈利感到一阵焦虑。他看着里德尔的肢体语言，眼前模糊起来。他感觉就要吐了。

　　哈利想起那时的那句话：“先生，梅乐思教授要退休了吗？”在斯拉格霍恩的记忆里，里德尔谨慎而不着痕迹地问，右手优雅地搭在椅背上。这话不是现在问的。哈利注视着里德尔，发现他戴着戒指的手摆放的姿势比记忆里更加进深。哈利身临其境，看得比上次更清楚。

　　哈利在聚会中只待了一小会，却度日如年。他听到斯拉格霍恩的声音，才发现自己已经盯了里德尔好一会儿，赶紧移开了目光。汤姆正好看过来。

　　“啊，史密斯！看到你加入我们真高兴，快过来这儿，”斯拉格霍恩喜气洋洋地说。哈利别无选择地走了过去，选了最近的一张椅子坐下。“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哈利不太能同意斯拉格霍恩的这句话，他没有回答。他扫视了一下人群，感到他们有很多话要问他。斯拉格霍恩微笑着啜饮了一口高脚杯里的酒，然后把杯子放回了旁边的桌子上，他转过来正对着哈利。

　　“我们从哪里开始呢？”斯拉格霍恩说道。他靠在椅子上，满意地看着哈利，“霍格沃兹真的很少接收这样迟来的新生，但我想我会像了解其他学生一样了解你。看起来你有着很有趣的过去——未知的故事。告诉我，男孩，魔法部真的要求你来霍格沃兹吗？”

　　哈利迟疑着，努力想出一个回答。他决定说真话，因为谎言意味着他需要编一套全新的理论，而他没有心情在这么多人面前撒谎，这些人还会把他所说的再传向全校。“呃，是的。”

　　“他们怎么这么迟才做出这个决定？”

　　“呃，可能是因为，我经常在各地游历，先生。我从出生起就从未在一个地方待很久。某天，我遇见了一个在魔法部工作的人，被他带到了部里。他因为我没有身份证明而怀疑我。他们发现我没有上学，我一再解释我已经受过教育。但最终被送来霍格沃兹，他们说最后一年是最重要的。”

　　哈利看到埃弗里、诺特和莱斯特兰奇凑在一起窃笑，好像正共享一个秘密，他们知道他的话半真半假。这无关紧要，他们只是觉得自己知道真相所以洋洋得意——至少是部分真相。

　　“自然，自然，”斯拉格霍恩说道，“我很高兴魔法部至少还记得查验身份证明。梅林才知道如果我们无法分清谁是外国人谁不是，这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斯拉格霍恩嗤笑一声，带着很明显的敌意。哈利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说，房间里的其他学生都喃喃低语表示赞同。这让哈利想起弗农姨夫指责他会魔法时，佩妮姨妈和达利怎样在一旁表示同意。哈利沉默着，不知道为什么魔药学教授会反感非本国人。在哈利的印象中，他并没有排外的观念……也许他还不够了解他？学生们看起来都很同意他的话，有些人正低声讨论着，包括里德尔和食死徒。

　　哈利环视着鼻涕虫俱乐部的成员，发现聚会中没有一个女生。在较早的聚会照片中，也没有女性成员的身影。哈利有些焦虑，这个发现再次让他明白，1940和1990年有很多不同。哈利猛然想起，现在正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然后放松了下来——这就能解释人们为什么排外。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聚会拒绝女生，但至少哈利知道这个斯拉格霍恩还是他熟知的的那一位。

　　“那并不会真的影响我们吧，先生？”埃弗里问道，“只有麻瓜遭难。”

　　“眼下，埃弗里，你不该这么轻易下结论。”斯拉格霍恩并没有被这个小插曲打断，还是那样自得其乐，轻松地谈论着这样严肃的话题。哈利不知道为什么巫师世界会关心麻瓜战争，不过斯拉格霍恩几乎立刻就回答了他的疑惑，“我们会受到影响，并不仅仅因为来自麻瓜家庭的学生回家会面对危险，或者攻击会碰巧击中魔法建筑。战争总会影响每个人。”

　　“我觉得那很可怕，那战争，”坐在哈利右边的第三个学生说道。“和麻瓜死还是巫师死无关，战争本身很恐怖。麻瓜也是人类。”那个男孩说着，飞快地看了一眼食死徒，不知道该不该说这话。

　　“很对，很对。”斯拉格霍恩同意道。

　　“事实上，教授，”里德尔说道，“我认为，尽管战争造成的影响非常广，但它的爆发，对于维持世界正常运转和确立公理而言，还是很重要的。战争从没有冒犯道德……即使巫师世界有战争，这也目的也会是伟大的。”

　　“没错，”斯拉格霍恩说道，“但是巫师世界从没有过战争——没有过世界大战式的——所以大概没有战争比较好。看看麻瓜们都做了什么，巫师世界比麻瓜世界好得多。我们就不必担心有谁会死于战争。”

　　里德尔顿了几秒钟，以让斯拉格霍恩觉得他自己说的有些道理，随即又说道，“但是，在某种情况中，教授，是否发起一场战争也很重要？如果反对当局的人要揭开那些不被承认的事实和真相，发动一场战争来告诉世界某些事，是不是最有效的方式？即使有人会因此而死，仍然有重要的理由来进行这场战争。倘若没有抗争，大众的观念很容易会偏于一方。”

　　斯拉格霍恩皱着眉头思索这些话，在他周围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里德尔在这里，试图说服斯拉格霍恩，战争并不只是坏事，人们死得其所。里德尔甚至告诉教授，他不在乎和平，倘若“反对当局的人要揭开那些不被承认的事实和真相”。在哈利看来，这基本上就是叫嚣“有一天我要挑起一场战争，如果你们不听我的。”哈利明白，斯拉格霍恩不可能知道他面前的男孩将来会发动两次巫师世界的战争，虽然现在看起来已经有了苗头。里德尔甚至不觉得这应该是私下里才能谈论的，他没有丝毫犹豫地把他的想法讲了出来。

　　“你还太年轻了，里德尔。这当中还有太多复杂的事情你不知道，”哈利希望斯拉格霍恩这是在说不，但他明白可能正好相反，因为教授正满意地向里德尔微笑。他对里德尔没有丝毫疑心。“战争看起来确实是最简单的发声方式——尤其是对于挑起战争的人而言——但它通常都是最后的手段。尽管有效，但不是一般的解决方式。对另一方不满的人挑起战争。没人愿意自己的观念被漠视，尤其当他正竭力让追随者们相信他所说的。但是没有哪场战争是真的计划好的，这不是什么计划行为。”

　　里德尔并没有因为这番话而恼怒，这让哈利有点惊讶。他只是礼貌地微笑着表示同意，就好像自己先前没考虑到这一点。里德尔继续讲述着自己的观点。哈利想着里德尔是谁，或者是什么，突然觉得很有趣，他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的思绪回到了霍格沃兹正在发生的战斗中，以及引发它的那场战争。

　　他确信，这间房子里没有一个人因为世界大战失去过亲人或者朋友，斯拉格霍恩召集的大部分都来自纯血家庭。而他们声称——尤其是里德尔——有人死去并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情，这有多荒谬。

　　哈利不再仔细听其他鼻涕虫俱乐部成员的都说了什么，话题越扯越远，大概有一个小时都在谈论无关紧要的事。谢天谢地，后来的其他学生好像开始聊些别的。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聚会，哈利希望话题再也不会回到他身上来。

　　“很好，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斯拉格霍恩问道。钟表刚好敲了十下。哈利想起，在那段记忆中，斯拉格霍恩也是这么说的。他假设用这句话结束聚会是斯拉格霍恩的一个习惯。哈利很高兴这意味着他可以走了。“你们走吧。下周的魔药课会很忙，这一整年都是……”

　　斯拉格霍恩留了几个学生谈话，哈利在他说之前就离开了房间。他听见食死徒和里德尔就在他身后，他们谈话的声音很低，几不可闻。哈利走得不快，准备寻找个地方躲开其他学生。他不想回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他知道。

　　他已经完成了作业，这些都不必担心。他可以做任何事，或者什么都不做。他想着今晚去哪里散步，同时尽量不去看窗外洒满月光的场地。他不想想起黑暗中的霍格沃兹，校园黑起来很快。他想走到这条走廊尽头，转过一个拐角，就快到学校中心了，那里灯火通明，铺着地毯，挂着明亮的织锦。但他停了下来。

　　他感到身后有人在看着他，目光停留在他的脖子上，像针扎一样。他知道有人跟着他。他又一次紧张起来，慢慢转过身去，手中握着魔杖。他痛恨有人在看他、等他转身这个想法，但当他扫视眼前的走廊，什么也没有看到。周围一片静默，唯一的声音是他自己急促的呼吸。他觉得自己感觉错了，刚刚的都是想象出来的，但当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再一次感到有人在他身后。哈利转过身来。

　　“你看起来不太舒服，史密斯。”
　　德尔安静地站在他背后，哈利被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里德尔的脚步声静得像影子一样，他出现得几乎有些诡谲。哈利有点迷惑。

　　“我吓到你了吗？”里德尔用愉快的语调问道，就好像他不是故意的。

　　他等待着，但是哈利什么也没说。答案很明显，哈利的魔杖正指着他的脸。

　　“你看起来有点……被害妄想，”里德尔总结道，“你在隐藏什么？”

　　“什么也没有，”哈利说道，瞪着汤姆。

　　“鉴于你现在还没有放下魔杖，我只能假设你在撒谎。它暗示内疚，还有恐惧。”

　　“我只是不喜欢被跟着，”哈利答道。他把魔杖放回衣袋里，里德尔应该不会在这里对他施咒。“你想要什么？”

　　“除了向校长举报你没有按时回寝室？啊，其他没什么了。”

　　“什么？因为斯拉格霍恩，学校里现在还有十多个学生没上床睡觉，你不能举报我！”

　　“和聚会无关，也许是举报你整整一周都没有遵守校规，夜不归宿。”

　　“你没有证据——”

　　“我有同寝室的其他四个学生都能证明这一点。”

　　哈利盯着里德尔冷冰冰的脸。“你想得到什么，里德尔？”

　　“谁说我是为了要挟你才这么做，史密斯？我只是非常好奇，你没有和你的舍友呆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一个人在做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基本上是实话，里德尔并不相信，但他没说什么。“听着，如果你想听一个令人惊叹的、为什么有人居然没按时上床的故事，去找别人讲给你。我什么也没做，除了散步和思考，我不会做任何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满意了吗？”

　　里德尔盯着哈利，很久没说话。“只是思考？”

　　“差不多。”

　　“思考什么？”

　　“你关心这个干什么？”

　　“啊，重要到要花这么久来解决的问题，听起来很有趣。”

　　“一点也不有趣，这场谈话也一样。”他希望里德尔明白他不想再谈下去，转身离开了。

　　哈利走出五步远，里德尔说话了。“你知道，我的朋友和我都很希望你能加入我们。你看起来有些有用的地方……”

　　哈利转身怒视着他，“我不想加入你们那傻透了的团体。我不想和你一起做任何事或者帮任何忙！我有别的事要做……我……”他停了下来。

　　里德尔看起来一半惊讶，一半好奇。“你怎么这么说？”他安静地问道。

　　哈利没有回答，转身走开了。怒火在他的心里燃烧。他甚至不想解释为什么他痛恨加入里德尔和他的朋友这个想法。这毫无意义。即使解释，那也很难。纯粹的恨意流淌在他的静脉里，没有语言可以解释这一切。所以他只是不发一言地走开。哈利对加入食死徒没有一点点意愿……

---

作者有话要说：　　Please read&review!! 期待你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