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TR/HP] Their Verdict of Vagaries》红生

11、专注与思考

　　Chapter 11.专注与思考

　　十二月像哈利期望的那样很快来了，天气变得极其寒冷，到处都在结冰。霍格沃兹的田野里覆盖着薄薄的雪毯，从外面看，每个窗户都冻上了窗花。城堡里的火把和壁炉都点燃了，但对于骤降的气温来说，也只能算小小的安慰。一个非常严寒的冬天。

　　哈利坐在公共休息室里，读着从图书馆偷出来的书，只剩了最后几章没看，内容还是摄神取念。他有了一点点提高，但远不及他在黑魔法上的进步——虽然他讨厌承认这一点。他痛恨忍受和食死徒们在一起的每一刻……但他知道，他所学的最后都会为好的目的服务。只要这样想，就可以继续下去。

　　虽然已经是晚上了，公共休息室里还是没多少人。大部分斯莱特林都到场地里去了，享受着雪。哈利安静地看着书，直到感觉有人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他抬起头，里德尔将一个玻璃箱子放在了他们之间的矮几上。

　　看见笼子，哈利才想起来他们还有变形课作业要做。邓布利多把学生两两分组，以锻炼什么哈利根本不关心的协作能力，汤姆和哈利被分在一组。要和里德尔一起完成作业，哈利有些不快，虽然其实能学到很多。

　　邓布利多没注意到哈利和里德尔都在躲避对方，或者他注意到了，但出于好奇，还是进行了这样的安排……但哈利知道邓布利多不可能是因为对哈利不满才这么做。这个邓布利多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眼下还不是。

　　“你好，乔纳森，”汤姆说道，语气表明他也在回避之前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不平常事件。哈利的想法相同，但对他而言更难做到忘记。

　　“你好，汤姆……”哈利回答。沙发和椅子隔出来的方形空间让汤姆不必考虑如何和他保持距离。对斯莱特林来说，足够的私人空间是很普遍的，除了一个团体——比如食死徒——想坐在一起。

　　“我希望你不介意我们现在开始做作业？”里德尔说，没看哈利。

　　“不介意，”哈利回答。他没有再说什么，为汤姆没有重启另一个话题感到高兴。他们沉默了一会儿，汤姆感兴趣地检查着他们要变的动物。哈利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拿走箱子上盖的布然后开始，但他没说话。汤姆看着箱子里的东西，露出隐隐约约的微笑。里德尔很明显享受做作业……

　　我难道是同性恋吗？哈利几周以来都避免这么问自己，一再强调自己喜欢过秋和金妮……但是迟早得面对这个问题。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变形课上发生的事远不止他被汤姆吸引这么简单——他极力否认这一点。对轻微的触碰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很不正常，何况只是碰到了手背。这和汤姆无关，而是因为别的什么——肯定是这样。

　　哈利更谨慎地注视着里德尔。他无疑非常英俊——这一点越看越明显。他的头发和哈利一样黑，但是更加优雅。他的眼睛深不见底，掩盖了背后的真实意图和品性，老师和其他人都无从察觉……也许是这种吸引力让旁观者无法展开思考。他的脸颊不像一年以后那样深陷，那个时候，里德尔是在博金·博克工作，和哈利见过的十六岁的汤姆有些许不同。里德尔的面容如此精雕细琢，从挺直的鼻子，到光滑苍白的皮肤，完美无缺的嘴唇。

　　哈利移开了目光。这是伏地魔，伏地魔王。他面前的这个男孩已经杀了三个人，而且一后就要杀第四个，赫普兹巴·史密斯。里德尔是所有发生在哈利生命中的惨祸的原因。是他发动两次世界级的巫师战争，杀掉了不计其数的人。他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黑巫师。他绝不会对里德尔有好感！哈利怀着怒火闭上了眼睛。

　　就像平常一样，汤姆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哈利的思考。

　　「跟我说说你的过去……」

　　哈利觉得又紧张又恼怒。「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哈利睁开眼睛说，「再没什么要补充的了。」

　　哈利发现里德尔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如果没看错的话，汤姆似乎有些迷惑。哈利感到很困惑，他好像没说错什么，他说的都是真的……他看了看里德尔手中的东西——他从玻璃盒里拿出的东西——一条蛇。

　　就好像是要证明刚才发生了的，这只蛇在汤姆长而细的指间钻来钻去，小声嘶语着，「两个蛇佬腔……其中一个是个怪物……多么荣耀呀……」

　　两个男孩瞪视了对方很久。哈利觉得他的脑子被胶水粘住了，无法思考。唯一能做的就是任由恐惧感充满自己。汤姆打破了沉默。

　　“你会说？”

　　哈利没有说话。让他们放松下来的是，几秒之后，几个食死徒回到了公共休息室里，浑身都是水，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雀跃的表情。他们在哈利和汤姆身边坐下，没人注意两人的表情。埃弗里坐在哈利的旁边。

　　“你绝对不会相信雪球砸到泥巴种的时候他们有多害怕，”埃弗里说道，几人都露出孩子气的笑脸。“我们砸碎了一扇窗户，不得不赶紧跑掉——嘿，乔纳森，你去哪儿？”

　　哈利站住了，很高兴他们进来之后自己终于能够摆脱里德尔感兴趣的盯视。“我刚刚记起来得在图书馆再做一会儿作业，”哈利撒谎道，背起包。

　　“什么？一起来吧，作业可以等。我想给你说说发生在琳达·安东尼身上的事儿！”

　　哈利没有回答，走出了公共休息室。

　　十二月过得很快，突然就到了斯拉格霍恩询问谁在圣诞假期间要留在霍格沃兹的时候了。所有食死徒都会回家，而哈利整个假期都摆脱不了紧张感了。还没到放假，他就感觉汤姆有一连串问题在等着他——从他怎么会蛇语开始。

　　哈利没有答案。过去的几周，他一个谎话都没想出来。他经常失眠，绞尽脑汁地想怎么解决。汤姆可能查了几百本书来确认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血缘，知道哈利不在其中。就算汤姆有一瞬间想过他们是兄弟，可是梅洛普从来只有一个儿子，所以不能编这种谎。

　　只剩一个选择，就是让汤姆自己去找一个合适的解释。刨根问底寻找真相是里德尔天性的一部分。哈利只能把命运交在黑魔王手中，这让他十分难受。当着他的面说蛇语是个可怕的错误，尤其是汤姆已经对他们的手碰到彼此的时候发生了什么非常感兴趣。这个错误会让他以后都活在后悔中，哈利害怕地想。

　　这一天，霍格沃兹特快即将把学生们送回伦敦，哈利感觉自己就要病倒了。跟食死徒们短暂道别之后，他直接返回城堡，把自己埋进摄神取念的书堆中，努力不去想等会儿他还得回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他只想阅读，忘记其他所有事。

　　在摄神取念上，他有了一些进步。虽然还是很慢，但他确信一两个月之内他就能读到周围大多数人的思想——除了用大脑封闭术的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里德尔才会再问他与此相关事，但他得准备好。如果他无法阻止诸如暴露自己是蛇佬腔，或者碰触里德尔皮肤时所发生的，至少在这件事上，他必须做好准备。

　　但是哈利此刻有很多怀疑。只要回答错了任何一个问题，他就得从此躲开所有和未来战争有关的事情。但是在头脑深处，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不是现在。他想继续假装做一个食死徒，见证事情的发生，更清楚地观察这场战争，这比从凤凰社那里偶尔听到的清楚得多。这一次，他想弥补所有事，做出改变……

　　他好几次都想彻底逃离，在某个地方躲起来，满足于眼前平静的世界——他无法否认这一点。他一生都活在战争的阴影之下，也许一个了断是他应得的。但是不，他不配。不是现在。除了解决他一手造成的局面，他没资格获得任何东西……这一次，他有许多时间，这一次，他有做足准备对抗伏地魔的机会，他不能后退。后退只会再次毁掉他的生活。他必须面对。

　　外面天已经黑了，哈利不情愿地接受他必须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事实，图书馆十分钟之内就会关闭。他站了起来，仍然穿着隐形衣，把偷来的书放进书包里。哈利离开图书馆，走过通向公共休息室的杂乱的走廊。他希望汤姆正忙于阅读，这样也许可以不被发现就回到寝室。

　　他走进公共休息室，一个人也没有。他的同学们都来自富有的纯血家庭，有着雄心勃勃的父母，所有人都决定回家和溺爱他们的双亲一起过圣诞这一点毫不奇怪。不过，即使知道为什么这里空无一人，哈利还是有些心神不安。

　　他看见里德尔坐在食死徒们经常聚会的桌子旁边看书，似乎没发现哈利进来了。哈利没有停下脚步，径直向寝室走去，知道离里德尔大概有十英尺远。后者听见哈利的脚步声，抬起了头。

　　“你好，乔纳森，”汤姆说，“我还猜你什么时候会回来……”他低下头重新阅读着手里的书，哈利觉得这时候不表现得善于社交应该不算粗鲁。

　　“嗨，”哈利回答，“呃，我想在寝室里看会儿书，你介意吗？”

　　“一点也不，”里德尔回答，仍然在阅读，“我习惯了一个人过节。我享受这样。”

　　“好的，”哈利说，没有觉得惊讶，“那么，如果你有什么需要……”

　　他离开了里德尔回到寝室。现在是晚上九点，哈利希望十一点以前汤姆都不会回来，技术上说，那时候他就睡着了。他可以一直读到那时候。哈利想在假期掌握摄神取念，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别的可做。

　　他坐在床上，打开了床头的灯。哈利拿起沉重的书包，把书卷都取出来，抽出了最近读到四分之一的一本。他不知道里德尔有没有发现他从禁书区偷回了这些书……不过就算汤姆知道，他也不能或者不会做任何事。哈利靠在枕头上开始阅读。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寝室的门突然打开了，里德尔走了进来。哈利有点痛苦地抬起头，面无表情。

　　“别在意，我只是回来一下，”里德尔说，没有觉得既然是他领是食死徒的头儿，哈利就不应该感到困扰。

　　“不，我不介意……”哈利含糊地说，看不下去书了。他注视着里德尔回到床边，开始收拾泡澡或者洗澡要用的东西。哈利转开视线，汤姆大概要离开一小时，他暗自感到高兴。

　　哈利继续看着书，比之前读得慢，因为房间里的另一个斯莱特林而心烦意乱。里德尔的脚步声说明他就要出去了，哈利感到一阵轻松。但这轻松很短暂。里德尔走了回来，停在哈利床前。哈利抬起了头。

　　“乔纳森，”里德尔注视着他，“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寻找这答案已经有一阵子了……”

　　里德尔靠在四柱床的一根柱子上，像往常一样小心保持着距离。哈利知道这说明他要问一两个自己不想回答的问题，而且必须马上回答，这让他非常紧张。

　　“抱歉，”他说，找个借口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但除了作业我还有很多事没做……”

　　哈利把目光挪回书本。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里德尔没有就这样走开。他等了一会儿，不得不重新抬起头。

　　里德尔注视着他的表情，脸上除了冷漠，没有一丝表情。长久的沉默之后，正当哈利努力让自己像他一样不动声色，里德尔说话了。“你对所有人的注视都带着无声的犯罪指控……我将明白这是为什么。”

　　哈利没说话，但里德尔似乎也并不期待他说点什么。他离开床柱，什么也没说地走出房间。哈利迟疑着，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越想越觉得里德尔是在警告他自己不会停止寻找答案。他提及了哈利的表情……这是否说明就算哈利掌握大脑封闭术，里德尔还是能够察觉他的真实情绪，从而察觉到他所隐瞒的事？

　　哈利一阵担心。他注视着里德尔的床，就好像那能帮助他更准确地推测这位斯莱特林继承人。他紧咬着下颌，对这无穷无尽的游戏倍感压力。他想知道在蛇佬腔以及两人肌肤相接时发生特殊反应这两件事中，里德尔对哪件更感兴趣……他认为里德尔更倾向于问蛇佬腔的事。

　　哈利看着里德尔的床，发现汤姆把一本书放在了毯子上。他眼下对继续学摄神取念没什么兴趣，起身向里德尔的床走去。那本书摊开着，哈利想看看是什么内容，才发现不是本英文书。他皱起眉头，以前从没听说过汤姆懂得别的语言……哈利觉得这是本德语书，他认得几个简单的词汇。

　　虽然想知道这是本什么书，但只懂几个词是没办法的。他看了一会儿，随后放弃了，把书按原样放回床上。他注视着汤姆床上方的书架，所有书都堆放在一起，码得整整齐齐，没有一点灰尘，没有一本不在它该在的位置上，除了床上的这本。哈利发现它们过于规整，完全和床边是平行的。

　　哈利越看越怀疑汤姆可能是强迫症患者。他的床比宿舍里任何一张床都整洁，每件东西都过份有秩序。想到汤姆日后会成为谁，这倒挺恰当。哈利以前没想过这一点，里德尔患有强迫症，这可以解释一些事……

　　突然间，哈利看到了那件东西。汤姆床头的灯散发出的昏黄灯光正照耀着那枚闪亮的镶金黑戒。哈利愣愣地看着，好像脑子里所有的思维都被抹掉了……里德尔不知为什么脱下了它，放在这里。也许是因为强迫症……但哈利不关心它为什么在这里。他心想的一切就是，那是复活石。

　　他觉得自己快窒息了。每当想起他在乎的人，每当他想起他失去的人，都会想到这个戒指……他从没打算过找一个机会拿到它。但是现在，不用怀疑，这就是最好的机会。哈利仍然震惊地僵立在哪里。

　　死亡圣器完好地镶嵌在金子当中，哈利不知道他是应该害怕还是享受难以言喻的幸福。恐惧像蛇一样缠绕着他，他伸手拿起戒指。哈利把戒指放在手中观察着，心跳声在耳中回响。他不太明白该怎么用，以前也没有接触过。他只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见过一次，和罗恩、赫敏一起露营的时候，每天晚上都会梦到它。

　　那几个月，他一直希望也许邓布利多把这个戒指藏在了金色飞贼里，但他始终没弄明白飞贼是做什么用的。这一年里，他曾怀疑它只不过是一个让他以为有希望的诡计，直到他知道真相……想到邓布利多，他感到一阵厌恶，但忽视了这种感觉。他决定唤醒逝者。

　　哈利想着死亡圣器，突然记起了复活石是如何使用的。他闭起眼睛，手中拿着戒指转了三下，心里想着所有他相见的人。他踟躇了几秒，双眼紧紧地闭着，心跳越来越剧烈，直到他听到周围有人活动的沙沙声。他睁开了眼睛，他们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的写作设定是，第七部食死徒攻占霍格沃兹，哈利和其他人一样中了死咒，但他没有死，而是去到了那个邓布利多等他的车站。他并不知道邓布利多把死亡圣器放在了那个飞贼里。从这个设定上来说，此时，哈利身体里的那片伏地魔的灵魂应该已经被毁掉了。
期待回复和捉虫^^
【修文记录】
6.25 发表
6.26 修改有关摄神取念的问题，谢谢巧雪纱G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