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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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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二离开了老人,回到借宿的地方,见大伯、大叔们已经打点好行李准备起程,甄二急忙上前恳请大伯、大叔们暂且留下,众人不知因何缘故,便询问甄二,甄二也不相瞒,便将昨夜梦中之事和在村口向老人打听的话对大伯、大叔们又重复了一遍,大伯、大叔们还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希奇古怪的事,心中将信将疑。经过大伙商量,决定暂留一宿,也好看个究竟。甄二心想,一晚的时间足够了。于是,他便出门办事儿去了。
大伙好不容易等到天黑,还不见甄二回来,眼看着人定亥时,甄二才带领一帮看样子像是戏班子的人急匆匆赶回,他把众人聚集在一块儿,做了明确细致的分工,单等二更天以后才好行动。
话说这天夜晚,闫氏正和那已死妇人的男人象老藤缠树一样搂抱着酣睡,真个是亲密无间。约摸着二更光景,忽听得房门“吱呀”一声,二人醒来,还未来得及点上灯,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妇女站在他们床边,冲着二人怪声怪气地直尖叫,那摸样活脱一个被那男人害死的自己的娘子。真个是活见鬼了,吓得二人魂不附体。
且听那妇人道:“奴家便是被尔等害死之人,可恨的是尔等害死奴家不说,还把奴家吊在房梁上,硬说俺是悬梁自尽,待我到了阴间地府,阎王爷知道奴家冤屈,便命奴家带领牛头马面二鬼,前来索命。你二人还是老老实实随俺前去,把如何害死奴家之事向阎王爷说个明白,否则定下油锅。”说罢用锁链套在二人脖项上,拉着就走,身后跟着牛头马面,蹦蹦跳跳,张牙舞爪,一路尖叫着,样子好不吓人。此时,那对狗男女早已吓得胆颤心惊,哪里还分得清东西南北。待走过奈何桥,进入地狱门,不多一时来到阎罗殿。但见那阎罗殿里荫森黑暗,磷光闪闪。只见那厢油锅里冒起袅袅白烟,少时,就见两个小鬼将一人抬起撂进油锅里,顿时,尖叫声刺耳。
再说阎王爷处理完那宗案子,这才回过头来问道:“下跪何人,有何冤屈尽管讲来,如若有半句假话,那厢下油锅之人就是尔等的榜样。”
只听那披头散发的中年妇女道:“奴家娘家姓甄,丈夫名叫尤孬蛋,居住在尤庄。两天前,丈夫和村西头闫狗剩家的婆娘通奸,被奴家逮个正着,奴家把他二人臭骂了一顿,谁知奴家那个不是东西的丈夫,不但不痛改前非,回到家后反把奴家用绳子活活勒死,死后还把奴家吊在房梁上,硬说奴家是悬梁自尽。可怜奴家有苦没法说,有怨无处伸。才来到这阎罗殿里,请阎王爷给奴家做主。”说罢痛哭流涕。
阎王爷听了此话,勃然大怒,冲尤孬蛋二人大声喝道:“尤孬蛋,你媳妇说的可是实情?快快从实招来,如若有有半句假话,嘿嘿……”
到了这步田地,尤孬蛋还有啥话可说,只好把如何害死自己老婆的实情一一道来。一旁自有人录下口供,让他二人画押。等一切事毕,阎王爷让甄氏将他二人暂且带下,听候发落。那甄氏将尤孬蛋二人牵到野外,自己悄悄地溜走了。等尤孬蛋二人缓过神儿来已为时晚唉。原来,那披头散发的中年妇女是甄二装扮的,那些个阎王爷、小鬼什么的都是甄二的伯伯叔叔、以及戏班子里的演员扮演的,那滚烫的油锅无非是溶化的腊块儿,根本就烧不着人。就这样,甄二拿到了证据,第二天一大早,甄二就将尤孬蛋二人告上了官府,一场冤案昭告天下了。
闲言稍叙,书归正传。话说桃儿施展出“以卵击石”绝技中的“玉掌合壁。” 生生将断流剑古涛手中的宝剑夹住,双方正僵持不下,不妨楼上三只手火凤凰以一种上层的柔功将他二人分开。然后纵身跳下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道:“就凭尔等这些不入流的角色,也想来找我老人家兴师问罪。桃儿,暂且退下,让为师来收拾这帮狗嘴里抢食儿的东西。”想不到三只手火凤凰的内力如此浑厚,令丐帮众英雄委实吃惊不小。尽管三只手火凤凰出言不逊,猖狂之极,但一时间还真是没有人敢轻易上场。
此时,那厢早有人等不及了,大声叫喊道:“丐帮的人真他妈的净是些胆小鬼,这么人连人家一个小小的丫头都打不过,别说老的了,真个是一群熊包。”
丐帮众英雄举目观瞻,只见房顶上、四周围墙上早趴满了人,听他等说话时嗡嗡的声音可以蘧下断语,皆是些江湖武林中出类拔萃的上层高手。但不知这些人何时而来,属哪帮哪派,为何来到这小小的陈州城。不管咋说,此时丐帮帮主飞龙幻影花廷脸上可挂不住了,看来今晚若不挽回面子,以后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于是,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心说: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也要与三只手火凤凰论个雌雄。由此可见江湖中人最为虚伪,为了面子能舍命相争。
丐帮帮主飞龙幻影花廷上场了,那数千名丐帮弟子把打狗棍有节奏的在地上敲得震天价响,咳,咳,咳的喊叫着,仿佛在为自己的帮主助威。胆小之人咋一见这阵势不吓得屁滚尿流才怪哩。
先不说丐帮帮主飞龙幻影花廷和三只手火凤凰谁输谁赢,却说那班来路不明的英雄,不知因为何故聚集到这小小的陈州城,究竟为了何事?看来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除了九龙玉砚,还有什么能吸引这等武林英雄呢。
原来,丐帮为了九龙玉砚血洗红门山庄的事早已传遍了整个江湖,后来三只手火凤凰大开杀戒,这么一来,惹怒了丐帮帮主飞龙幻影花廷,便倾巢出动,早惊动了整个武林,使沉睡了的江湖又掀起了血雨腥风。
丐帮帮主飞龙幻影花廷满弓待发,只见他剑眉凝峰,双鬓青筋暴露,浑身罡风咋起,但见他一式“平地青云”,陡然飞起身形,离地丈八,头下脚上,两手十指犹如龙抓虎爪,闪电般交错,直取三只手火凤凰头顶“百会”、“通天”,下手凶狠辛辣,霸道无比。因为飞龙幻影花廷知道对手绝非是江湖上的一般高手,不把家底抖露出来很难应酬,所以他下手毫不留情。
不过,三只手火凤凰的确是高手中的高手。只见她真力向上一抖,咋见一股气浪冲天而起,硬将飞龙幻影花廷逼迫在五尺开外,使飞龙幻影花廷根本就无法接近。好个飞龙幻影花廷,半空中歧向换形,闪躲腾挪,从不同的方位攻向三只手火凤凰。三只手火凤凰捕风追影,一阵漫天飞舞。看上去好象没有一点章法,事实上一招一式都蕴藏着雷霆万钧之势。
说实话,真正的高手过招根本就不讲究架式优美,关键是随心所欲,因势利导,实用就行。没有人在乎这些,人们观注的无非是结果。二人真力相撞,迸出的力道把客栈楼房上的瓦片击得漫天乱飞,落下来时砸得众人嗷嗷直叫。双方战了九九八十一回合,不分胜负。你还别说,那飞龙幻影花廷的武功的确不同凡响,不然的话岂能统帅住丐帮的千军万马。
若论二人的武功修为,飞龙幻影花廷比起三只手火凤凰来说仍是略逊一筹,武功极高的人一看便知。不过,三只手火凤凰要想打败飞龙幻影花廷起码也得千招以后,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有胜算的把握。二人各凭手段,互不相让,从地上一直杀到楼顶,又从楼顶杀到地上,直杀得星月暗淡,风向倒流,眨眼之间已打了六六三百六十个回合。二人正杀得激烈,忽听那厢有人大喝一声:“停!”这声音太镊人魂魄了,随着声音只见一人飘身来到二人跟前。飞龙幻影花廷咋见此人心中不免一惊,不觉脱口而出“少年王康熙。”
“少年王康熙”这名字三只手火凤凰曾经听说过,那还是在两年前,神叟贾若到红门山庄看望她和神偷圣手肖迹时提到过,神叟贾若把他收了个关门弟子,威震天下武林的事对二人作了详细的介绍。
提起神叟贾若和神偷圣手肖迹夫妻二人的关系那可是不同寻常,早在五、六十年前,神偷圣手肖迹夫妻分别在河南、山西、山东等地连连作案。那时,神叟贾若乃是六扇门中的捕头,人称“天下神捕。”那神叟贾若一路追踪这夫妻二人来到四川,在巴山与二人狭路相逢。双方定下君子协约:假如神叟贾若胜了,二人就乖乖的随他伏法归案;如果神偷圣手肖迹夫妻二人赢了,神叟贾若从此不再管他二人之事。于是,他们就在那巴山山顶上摆开战场。双方一直打了两天两夜,最后神叟贾若以半招的优势赢了神偷圣手肖迹夫妻二人,神偷圣手肖迹夫妻二人甘愿伏法。可是到后来神叟贾若听说神偷圣手肖迹夫妻二人将偷盗官府豪绅的金银珠宝全部捐给了受灾受难的百姓。他回过头来再看那些官员,贪赃枉法,行私舞弊,苛扣救灾钱粮,还不如神偷圣手肖迹之流。于是,神叟贾若便释放了神偷圣手肖迹夫妻二人,自己也辞去了捕头之职,隐居深山,退出了江湖。从那以后,他们便成了生死之交的朋友。此刻,三只手火凤凰心想:且不说和神叟贾若的关系如何,但凭眼前这位后生,天质龙骨,一脸英雄气概,就得给他三分颜面。
话说少年王康熙飘身来到二人跟前,一边施礼,一边道:“二位英雄暂息雷霆之怒,请听在下一言。”
“请讲。” 三只手火凤凰和飞龙幻影花廷异口同声的道。
少年王康熙道:“我想尔等在此做生死困斗的原因,无非是为了那些恩恩怨怨,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让它过去算了,何必再无休止的纠缠呢?俗话不是说冤家易解不易结吗。请听我一句衷告,凡事都要想开些,要以天下武林为重,不要为了一丁点事大动干戈,有道是心存容忍之海,就能包罗百川。不就是一块九龙玉砚吗,据在下获悉,那九龙玉砚早被一伙武功极高的东嬴武士携带潜逃,不知去向了,尔等尤其在此浪费时间,还不如趁早前去追赶那些东嬴武士,夺回九龙玉砚,以防国宝遗失。……”
少年王康熙还没有把话说完,再看四周隐身的众英雄,哪里还有踪影,想必是奔九龙玉砚去了。
大伾山下,淇河之宾,有一个小镇叫做莲花台,镇西头有家剃头铺,大师傅姓何名髡,字余忠,这何余忠家里没啥其他人,三十好几了才成家,妻子是邻村小王庄的王宛如,年方二十,虽说平日里有些颠三倒四的,但模样长得倒有几分姿色。
那何余忠为了生计整日忙忙碌碌,很晚才能回家。王宛如一天到晚足不出户,操劳家务。小日子过得虽然不济小康,倒也相安无事儿。
却说这年夏天的一个晚上,月高天黑,王宛如做好晚饭,干等不见丈夫回来,便草草的吃了几口,看看已是人定亥时,还不见丈夫的踪影,于是,便躺在床上歇息。她朦朦胧胧将想入梦,就觉得有人趴在她身上,黑暗中王宛如以为是自己的丈夫,也没有多加反抗,任由他摆弄。两个人在床上折腾了一阵,那人起身走了。王宛如也没有在意,便呼呼睡去。稍时,何余忠回到家中,掌上灯,吃罢晚饭,便宽衣上床,灯光下见妻子睡嫣越发动人,一时间把持不住,便将妻子推醒,要行其好事儿。此时,早已疲惫不堪的妻子怨声道:“都快四十的人了,哪来的那么大劲儿,刚才你不是已经玩过了吗?”
听了此话,何余忠可是满头雾水。他在心里暗说:娘的,老子刚刚到家,哪来的刚才玩过了那回事儿。这一定是妻子趁我不在家,和其他人鬼混说漏了嘴。于是,他把妻子拉起来,毒打了一顿。王宛如的确不知因为何故,你说这顿打她挨的冤不冤。
按说,此事到此就该结束了,谁知那何余忠又将不知是何人操他后路之事说了出去,才使这个笑话儿从大清朝流传至今。
闲话少说,却表那日晚上,红门山庄遭丐帮血洗,眼看着抵挡不住,神偷圣手肖迹便命管家胡鹏即刻携带着九龙玉砚逃离红门山庄。那管家胡鹏知道事关重大,哪敢怠慢,便按照老爷吩咐,从后门仓皇而去。由于月高天黑,管家胡鹏也不管脚下高低,惶惶如漏网之鱼,一口气跑出二十余里,这才回头看了看见无人追赶,才算放慢脚步。待他又行了五七里路程,看看前面不远处一片灯光,想必是一座城池。此时天已经是四更光景,但见城门早闭,数好的是城门口有家干店,胡鹏上前叩开店门,打算在此将就一晚。哪知胡鹏经过大半夜劳累,出了一身冷汗,夜风一吹便受了风寒。第二天早上就感觉头疼,浑身极不舒服。胡鹏拜托店家到城里抓了几付汤药,吃了仍不见好转。那店家嫌他麻烦,便顾了辆车把他送进城中。胡鹏拖着沉重的身体,又找了一家客栈安顿下来。
话说管家胡鹏在那家客栈一住就是四、五天,多亏了客栈内邻屋里一位不知姓名的好心姑娘热心照顾,身体才算慢慢好转。后来管家胡鹏才知道那姑娘名叫慕蓉。听慕蓉姑娘言讲,她家居住在很远的地方,父母打算将她许配给一个比她大二、三十多岁的小老头为妻,她一怒之下才独自离家出走。管家胡鹏见她可怜,况且在自己患病时又百般照顾,便对她倍加疼爱。
就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慕蓉姑娘闯进了管家胡鹏屋内,对胡鹏格外献媚。那慕蓉姑娘生得本来就是个美人坯子,稍一发起浪来不把个管家胡鹏迷得神魂颠倒才怪哩。
话说慕蓉姑娘来到管家胡鹏房间里,一点也不扭捏,她宽衣露羞,躺在床上,两眼如炬,放射着□□,着实勾人魂魄。在柔和的灯光下,但见慕蓉姑娘浑身上下洁白无瑕,散发着青春少女特有的兰麝之香,尤其是双乳如峰,随着呼吸频频颤动,格外撩人性感。此刻,那管家胡鹏纵然说是铁石心肠,见到这等绝色佳丽,也很难把势住身形,他浑身筋脉膨胀,热血沸腾,看来无需谦虚,便急忙宽衣露腚,饿狼般地将慕蓉姑娘拥入怀中。
正当管家胡鹏如痴如醉沉陷在忘我之际,不妨慕蓉姑娘柳眉一挑,玉牙交错,顺手将一枚金簪刺入他的脊背上,入肉盈寸。那管家胡鹏竟连喊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瞬时完蛋。要知道那枚金簪早被慕蓉姑娘涂上见血封喉的巨毒,管家胡鹏不死才怪哩。由此可见这慕蓉姑娘真是蛇蝎心肠,一点不假。如果你了解到她的真实身份,也就不以为怪了。原来,这慕蓉姑娘可不是一般人物,她本是东嬴头号女煞星,原名叫山口慕蓉。
话说山口慕蓉以狐媚诱惑杀了管家胡鹏,然后从他行囊里搜出九龙玉砚,心中喜不胜喜,临出门时又回过头来看了看管家胡鹏的尸体,撂下一句:想赚老娘的便宜,你还嫩些。旋即飞身上了房顶,一声呼哨,从周围窜出二、三十个黑衣人,只见山口慕蓉对他们小声嘀咕了几句,再看那些个黑衣人分成四拨儿,霎时间朝不同的方向散去,瞧那身段绝非江湖上一般高手可比。
夜,依旧是那样漆黑,它掩饰着各种作案的痕迹,似乎给人们带来无限的恐惧和不安
转过来再说少年王康熙,在陈州吉顺客栈劝阻了武林中一场血腥杀戮,那丐帮帮主飞龙幻影花廷一来早料到打不过三只手火凤凰,二来九龙玉砚已经不在神偷圣手肖迹手里,还留他何用,也就顺水推舟,卖给少年王康熙一个人情。再说三只手火凤凰打一见到少年王康熙就对这小子有好感,看在他的颜面上也就答应对丐帮的无理不再追纠。等丐帮的人马离去,她邀请少年王康熙到自己房间里坐坐。少年王康熙也不好拨她的面子,便飞身上了楼房。稍时,待少年王康熙从三只手火凤凰屋里出来,身后竟跟着桃儿,看桃儿满面溢彩、心花怒放的样子,就知道少年王康熙身边又多了一个伙伴儿。二人临出门时,三只手火凤凰再三叮嘱道:“那东赢倭寇诡计多端,尔等务必小心从事,且莫中了他们的圈套。”
少年王康熙和桃儿一边点头称“是”,一边辞行三只手火凤凰而去。等少年王康熙和桃儿刚刚离去,就见八名带刀武士紧跟其后,只是始终与他二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那八名带刀武士,一个个身手敏捷,武功非凡,绝非等闲之辈。三只手火凤凰在心里暗道:看来这小子的身份肯定不同凡响啊,如若能将桃儿的终身大事托付于他,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天,伸手不见五指,大地万籁俱寂。
柴房里一对青年男女相拥相抱着,可谓是亲密无间。
他们可不是平平常常的一对恋人,这几间柴房也不是普通的柴房。人是特殊的人,柴房是皇宫大院里的柴房,要是被人撞见,那可是杀头的罪,能冒着生命危险缠绵在一起的就叫做“生死恋”;为了爱情不怕死的人肯定不同寻常,看来这二人的确不简单。说出来连您也不相信,那女的原是皇上选中的彩女;那男的竟然是皇宫里的太监。彩女当然是名副其实的彩女;太监自然是地地道道的假太监。
在漆黑阴暗的柴房里,这对青年男女一阵狂吻过后,似乎冷静下来,在一起商量着什么,那声音小得就象蜜蜂哼哼一样,身外人别想听得到。
“私奔”,这是个有违常规的名词,尤其是彩女和太监,更显得大逆不道。但是,能做出大逆不道事的人不光是他二人,从古至今,枚不胜举,千万不必大惊小怪。
康熙十五年(公元1676年),国运恒通,满汉和谐,百姓安居乐业。然而,皇宫后院却祸起萧墙,出现一片混乱。
夜半更深,天,阴的很重,大地漆黑一团,院子里几株梧桐树随着微风摇摆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在向人们述说着心声。
后院的池塘里,荷花飘香,鱼翔浅底,青蛙争鸣,池塘岸边,垂柳茂盛,郁郁葱葱,真个是:
六月荷花别样红,
柳荫深处听蛙声;
清风拂来阵阵香,
静观鲤鱼跃龙亭。
书房里,内务府总管哈尔多可没有那种悠闲的心情,他静静地坐在书案前,脸阴沉得象室外的天空一样,尽管屋内没有掌灯,但从他那失调的喘息和不时发出的叹息中就能感觉出来。也难怪,义女尤彩九竟然和一名小太监私奔,逃出了皇宫,犯下了灭门之罪。说实话,这可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逃了也就逃了,那尤彩九偏偏又是皇上选中的彩女,那狗日的小太监又是他亲自安排进宫的,况且又没有经过阉割手术,这欺君之罪是要家灭九族的。每当想起这些,哈尔多脊梁上直冒寒气,他时不时摸了摸自己大汗淋淋的脑袋,心说不定啥时候这颗项上人头就要搬家了。他暗暗责怪义女尤彩九恩将仇报,也恨自己心太软,经不住义女尤彩九软磨硬缠,干出连自己都不可饶恕的事儿,这纯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哈尔多在书房里想了很多很多,他之所以这样做或许是对这孩子太溺爱了吧。是啊,每个人都有他致命的弱点,比如说有的人一生中被金钱名利束缚着、牵引着,甚至失去了性命,可到头来一无所获。可他哈尔多,身居内务府总管要职,若论金钱可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根本就无须为了金钱亡命奔波;在仕途上,他也算是一帆风顺,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内务府的大总管,这是每个人都梦寐以求、富得流油的官衔。要说他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生活上无忧不愁。可哪料想就是有因为这点小事整天让他头疼。在近几年当中,他一连娶了一妻二妾,竟连一个蛋也没有下,别说是生出一男半女了。记得还是两年前,他回家省亲,在淮河滚滚激流中搭救了一个落水遇难的小姑娘,便认作义女并把她带回京城,后来又被选进宫中,哪曾想这丫头竟给他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但不管怎么说,既然事已致此,哈尔多可不想就这样糊里糊涂的等死,要知道他还年轻,才三十多岁啊,况且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内务府的大总管。能坐上内务府大总管宝座的人肯定不简单,哈尔多的确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哈尔多在苦思冥想中突然想到了太后她老人家,就象似失落大海之中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一个人在即将面临死亡之际,是绝不会放弃一线生机的。
看来只有太后她老人家能揽下这天大的事,也只有太后她老人家能保住他的前程。每当他回想起以前为太后老她人家所办的那些好事,一件件,一踪踪,尤其是为太后物色角色扮作太监带进后宫,供太后享用。这些尽管是他暗地里自作主张,但他能从太后的眸子里获取到褒奖,这是他感到莫大的荣幸,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在太后跟前红的发紫,甚至有求必应。
此时,室外已沥沥淅淅下起了小雨,哈尔多激零零打了个寒颤,他在心里暗自盘算,眼下,此事或许还没有传到万岁皇爷耳朵里,在这段时日里,他一方面求助太后她老人家尽可能为自己摆脱干系、洗清罪责,另一方面何不对那些知情之人实施封口,常言不是说无毒不丈夫吗,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看来也怨不得我哈尔多心狠手辣了。
天近五更,风停雨霁,是该准备上早朝的时候了。哈尔多穿戴整齐,随便洗了把脸,就出了门,室外早有轿子等候。
要说哈尔多的府邸距皇宫并没有多远,但足以够他静下心来休息一会儿的了。
等早朝一毕,哈尔多就马不停蹄、径直地来到“怡心殿”,给太后她老人家请安。一进门,待拜过君臣之礼,太后就直截了当的问他道:“哈爱卿,听说最近宫内发生了一起重大的事件,一名彩女竟然和一个假太监私奔逃离了皇宫,这事是真是假,尚若真有此事,若传了出去,皇家还有何尊严?皇上还有何脸面?这事你要速速办理,否则有你的好看。”
哈尔多一听冷汗都下来了,他万万也没有想到此事会泄露得这么快,此时经太后拿话一吓,哈尔多早把事先想好回答太后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他跪倒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数好的是太后她老人家也没有多加责怪,只是随便提了提。试想出了这等事,还须别人说吗,身为内务府大总管,他绝对脱离不了干系。
太后她老人家被宫女搀扶下去多时了,哈尔多还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脑袋仿佛是一片空白。此时,一名宫女来到他面前,道:
“大人,请回吧,太后让您速速处理那事,还静候您的回复呢。”
哈尔多糊里糊涂从“怡心殿”里退了出来,正盲目的行走时,不妨被迎面一名宫女叫住。且听她道:
“哈大人,皇后娘娘有请,请速速随奴婢前去。”
在这深不可测的皇宫大院里,个个都是要命的主儿,尽管哈大人官居三品,但要与那些个皇后、贵妃、阿哥、公主相比,却也是小巫见大巫,甚至就连那些个彩女他也不敢得罪,要知道不定啥时谁能得宠,在皇上跟前垫他一黑砖,他能有几颗脑袋。看来凡事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有关这些,哈尔多比谁都清楚。由此可见,只有聪明的人才能做官,能维护自己在仕途上不被淘汰的人比谁都聪明。
皇后娘娘住在正宫宝殿,主宰着后宫的生杀大权,人们都敬而远之。但也遭来不少人的嫉妒。要知道,皇后这个位置,是贵妃、彩女高不可攀的,但又是她们这些人欲罢不能、明争暗夺、一生奢望的无尚权威。
话说哈尔多随那位皇后的贴身侍女来到正宫宝殿,他深深地感觉到宝殿里阴森恐怖。只见皇后娘娘正襟危坐在大厅中央,待与皇后娘娘礼毕,皇后娘娘令侍女赐座,哈尔多谢罢坐下,强捏心神,使自己安静下来,静候皇后娘娘发话。哪知皇后娘娘旧话重提,好象故意拿盐往他伤口上撒。
且听皇后娘娘道:“最近听说有一对私奔的男女与哈大人难脱干系呀,这欺君犯上之罪哈大人可否承受得起。”
哈尔多听了此话,头“嗡”地一下,仿佛就要炸开一般。心说此事皇后娘娘已经查得水落石出,再隐瞒也没有啥意义了,倒不如实话实说,求得皇后娘娘的谅解,就是以后万一传到皇上耳朵里,也好拜托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多加美言。于是,哈尔多便将此事毫无保留地向皇后娘娘全盘托出。皇后娘娘一时间还真被他格外溺爱孩子的真情有所感动,表示尽量替他开脱罪责。不过,皇后娘娘也有事要求助于他,让哈大人尽可能帮忙。
等皇后娘娘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说,哈大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在心里暗道:真个是最毒妇人心啊。